第八十八章 誰比誰強
「我說不喝就不喝！」一甩手，丫環手上的碗翻在地上，黑色的葯汁四處濺開來。
一屋子的丫環跪了下來，沒人敢說話。
看著她們誠惶誠恐的樣子，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們起來吧，我只是不想喝葯而已！」
從前天到今天，她們送了好多葯汁過來，一開始，她以為是因為自己身子虛，所以需要葯補一下，可是，這葯也送的太頻繁了點。還有補湯，更是一碗接一碗地送進來。
她又不是生孩子了，需要這麼大補嗎？
「清心，又鬧脾氣了啊！」林夫人笑盈盈地走了進來。每到這時候，她都會出現，溫聲細語的，每次到了最後，清心還是乖乖地喝下去。
「明天就要嫁人了，不喝怎麼會有力氣呢！」林夫人轉頭示意後邊的丫環，「去，再去拿一碗過來！」
對著林夫人，清心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這兩天，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消逝，她只能無奈地等著進宮的那一天。
「這全天下想嫁皇上的女人多了去了，為什麼清心不願意呢？」林夫人輕聲細語的，這兩天來，她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也終於明白皇上前幾天為什麼會變得好奇怪。
皇后這個位置，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啊，為什麼清心就這麼抗拒呢？
清心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即使林夫人對她再好，都不會明白她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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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四周一片寧謐，將軍府不比宮裡，這裡祥和多了。
明天，明天是改變她人生的一個日子，從明天起，她就要活在風口浪尖上了。
正胡思亂想著，房頂上突然竄下一個黑影，待清心發現的時候，黑影手一揮，她立馬失去了知覺。
幽幽轉醒，清心發現自己躺在在一個破廟裡，破廟的門口，一個人背著她安靜地站著。在朦朧的月光下，背影顯得非常孤寂。
「十五？」看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清心不確定地叫著。
背影怔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你醒了！」
聲音低低的，卻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破廟中間有柴火燃燒著，火光照著清心的臉紅紅的：「送我回原來的地方吧！」
十五久久不語，臉上，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清心不忍看他，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濃濃的滄桑，足以讓她淚眼迷濛。
「我好不容易……我以為，你是不願留在那裡的！」十五依舊站在門口，晚風吹起他的衣角，他背著手，低頭看向坐在地上的清心。
清心看著火光，好久，才開口：「誰說我不願意留在那裡！我很樂意，皇后啊，多麼誘人的位置，比逍遙庄的少夫人好多了！」
「你撒謊！」十五激動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你的衣櫃里會有我娘的畫像？」
「你娘的畫像？」清心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了，「原來離原都跟你說了！」
「是不是那個狗屁皇帝搞得鬼？他是不是威脅你了，所以你才不願意出來！」十五坐了下來，兩人隔著柴火坐著。
「十五，你太天真了！」清心穩穩地說著，「沒有人威脅得了我。」
「那為什麼……」
「因為他比你強，他是星國的王，而你只是一個庄的莊主，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選擇星國的王！」
十五有些愕然，似乎不相信她的話：「清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名和利，從來不會是你追求的重心。況且，他除了給你皇后這個位置，還能給你什麼？他後宮佳麗三千，而我，卻只有你一個！」
清心呵呵一笑：「人是會變的，清心是普通人，當然也會變。他是不能給我唯一，但是，卻能給我想要的權力！權力是個好東西啊，要什麼有什麼，沒人敢忤逆你！」
「這個我也可以給的！」十五滿臉通紅，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緣故，「而且，我還能給你自由。在皇宮裡，一切的禮儀教條，會把你綁縛死的！」
「是嗎？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在你身邊，我中了毒，只剩下一年多的壽命，如果再次待在你身邊，也許我會死得更快！」
十五的臉綳得緊緊的，一種莫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的眼眸閃閃發亮：「以前，我為自己是石家的人而懊惱，可是現在，我卻十分地渴求自己是石家人，這樣才能……」
柴火燒的再旺，也掩蓋不了他的悲傷，清心有些不忍。
「你本來就是石家人！」他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呢，清心有點疑惑，「雖然最後還是你放棄了給我解毒，但是我能理解，畢竟，以十年的壽命去換，誰也沒有這個決心。」
十五微微抬頭，透過火光看著她：「離原都跟你說了，他哪裡知道……算了，我本來就是懦弱的人！要不然，我早該帶著你遠走高飛了！」
「你那樣做，只會讓我恨你。」清心跟他對視著，「如果你真想讓我心甘情願地跟你走，除非……」
「除非什麼？」十五有些興奮，略帶期待地看著她。
「除非你比皇宮裡的那人更強，強到他奈何不了你！」
十五失望起來：「我看不透他！」
「那麼，我要永遠留在皇宮裡了！」
火繼續燃燒著，兩人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好久，十五像是下定了決心：「我送你回將軍府去！」
「等下，你先離開，我自己會回去的！」
「你不認識……」
「我不見的事，將軍府肯定發現了，你要是去了，會很難脫身。你只要告訴我回去的路線就行了，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送我到離府門口不遠的地方！」
兩人沿著小路靜靜地行走著，直至可以直接通到將軍府的道路上。
黑夜中，十五的眼神炯炯的：「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