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跑

被扶下馬車地一瞬間，清心「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哎喲喂，你們就不能小心點！」清心一邊大罵着，一邊暗暗地小心翼翼在地上折騰著。然後，兩手悄悄地捂在一起。

在黑暗中被人扶著往前行，清心覺得四周好安靜。難道這裏沒有其他人嗎？

「給我乖乖的坐着，要不然……我不說你們也該才得到！」

房門在身後吱呀一聲被關上，清心忽覺有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正待出聲喝斥，身邊傳來小花兒的聲音：「我好緊張！」

手臂上的一雙手在不斷地顫動着，清心強烈地感覺到了小花兒內心的不安。

「你真名叫小花兒嗎？」清心想緩和一下小花兒內心的緊張，同時，也揣測著小花兒這人的可靠性。

「不是，我叫金燕。小花兒是怡紅院的媽媽給我取的名！」

原來小花兒只是個藝名啊：「你怎麼會來妓院呢？」看她也不想是個輕浮的女子。

那個叫做金燕的沉默了，清心感覺得到，她內心非常的悲傷。

「城裏的惡霸看上了我，想要強……占我為……妾。可是，他已經有十二個老婆了，我爹爹當然不同意。結果，他給我爹爹設置圈套，讓我爹爹欠下了巨額的債務。為了還債，我……」

金燕輕輕地抽搐起來，清心瞬間明了一切。

「該死的惡霸！你為什麼不帶着你爹逃跑呢！」

「我也想過，我們本想趁夜跑的。可是，那個惡霸早就設計好了一切，他派了兩個人日夜盯着我們父女倆，我們想跑也跑不了。」

「為什麼選擇妓院，那結果不是一樣嗎？」一樣被人玩弄，一樣把好好的一個姑娘給毀了。

「我們無路可走。怡紅院的勢力很大，這裏總比跟着那個惡霸好些！」清心感覺金燕握着她的手臂越來越用力了。

「金燕……」

「可是，我進了怡紅院后，他們奈何不了我，就把我爹爹給活活打死了。」金燕突然捂住臉龐。清心在黑暗中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吃人的封建社會啊！」

清心突然一把扯掉自己眼睛上矇著的黑布，然後又一把扯掉金燕的黑布。

「你……」

「金燕，你聽着，我現在有個逃跑的計劃，你願意跟我一起逃嗎？」

「逃？」

「是的，逃出這裏，逃出怡紅院，逃到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我們兩個人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可是，這麼逃出去，這裏戒備肯定很深嚴的。還有，我已經跟怡紅院簽下了賣身契。」

「那種地方，你管它什麼賣身契。難道你想讓自己的一生都毀在那裏嗎？你想想，你的青春，你的清白，你多年輕啊，你多漂亮啊，還有，你多善良啊，那裏會毀了你的。」

金燕似乎被說動了。是了，現在也就剩下自己一人了，也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了。只是，我們一介女流，能夠逃到哪邊去呢？兩個陌生的女子走在路上，那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呢！

清心也想到了，這樣的封建社會，女子出去是非常不方便的。她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這個房間着實簡陋：一張普通的雕木大床，一張紅木小圓桌，一個小衣櫃，還有小圓桌上的點着的紅燭，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什麼多餘的東西了。

看來這個人不太常來這裏。只不過這個人也太變態，為什麼每次都要碰處子呢。清心覺得這個人的神經肯定有大問題，要不然，就是這個人有什麼怪癖。不過這樣的人，清心向來是非常討厭的，一想起來就一身的雞皮疙瘩。

清心忍着心底的噁心跑到衣櫃前，還好，裏面的東西一點兒都不讓她失望。她拿出兩套男裝，並把其中一套放到金燕手上：「趕緊換，那人肯定要來了！」說完后，她馬上迅速地轉過頭去換起裝來。

金燕捧着衣服皺起眉頭，難道要她換成男人的衣服。這，這與禮不合啊。

清心換完裝才發現金燕捧着衣服一直呆立着沒動：「金燕，怎麼還不換，時間不多了。」

「可是……」

「別可是了，這種時候，不要去想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清白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這個封建淑女，這時候了還扭扭捏捏的，真不爽快。

門外突然傳來低低的一個聲音：「公子！」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清心暗道要遭，趕緊熄滅蠟燭，把金燕的衣服塞回到柜子裏，然後拉着她躺到那張超大的床上。

清心對着金燕的耳朵剛說完，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黑暗中，清心看不到那人的臉。只覺得那人的身材很修長。

修長？天啊，清心搖搖自己的腦袋，這樣的人應該長得萎縮才對，怎麼可能會修長。清心覺得是黑暗擾亂了自己的審美視覺。

那人見到了床上的兩人，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非常不屑。清心暗暗地詛咒著：你還不屑，等下有你好看的。

那人似乎很猴急，還沒脫衣服就摸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清心從懷中拿出準備多時的針筒，狠狠地刺了下去。針筒里的麻醉藥被快速地注了進去。一聲悶哼后，瞬間就了無聲息了。

清心那個得意啊，在確定那人一動都不會動之後，就連忙輕輕催促着：「金燕，快點，你換下衣服，我們要趕緊走了。」然後她靈機一動：「算了，不用了，這樣子也可以出去的。」

她一把拉起金燕的手，平靜一下，然後慢慢地走向門口：千萬不要穿幫啊！

「公子！「門口的兩人齊聲叫道。清心揮揮手，然後快速地向前走去。門口的兩人面面相覷，公子今天好奇怪啊。

一離開那兩人的視野，清心終於安心地撫了撫心口：「嚇死我了，還好出來了。金燕，你放心好了，我剛剛來的時候已經沿路放了好幾顆石子了，接下來我們只要沿着石子走就能出大門了。」

清心不斷地找著自己的石子，結果，她沮喪地發現，路上有好多石子啊。看來，接下來只能慢慢探路了。不過還好，這裏似乎沒幾個人的。一路下來，除了門口的那兩個武夫模樣的，就再也沒有碰到過任何人。

「你說這裏的主人好生怪異，肯定是童年生活過得非常不如意。說不定他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或者受過什麼傷害，要不然，也不會表現得如此怪異。處子，呃，每一次都碰處子……」清心想到此，不禁感到一陣噁心。

她只顧著自己講話，只顧著自己在那噁心，卻沒有發現，身後的人突然瞬間抬起頭來凌厲地盯着她。清心一點兒也沒有發現，自己一直拽著的手有一剎那的僵硬。

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出口。清心一陣歡呼：「哦耶，我果然是天才。金燕，我們快自由了。」說完后才發現這裏還是人家的地盤，連忙猛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低低地說：「看來我太得意忘形了。幸虧沒被人聽見，要不然我們就慘了。」

出得門后，清心一點兒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在往左與往右的選擇中，清心為難起來：「糟了，我們該往哪邊走呢？金燕……」

清心回過頭去想跟金燕商量一下，沒想到，一轉頭就對上一雙凌厲而探究的眼神。那眼神，在黑暗中顯得特為有神，似乎還帶了那麼一絲玩世不恭。

清心一怔，兩秒鐘后馬上就變得笑容可掬：「哇，大帥哥……」

清心一邊笑嘻嘻地打趣著，一邊暗暗地放開那人的手。其實在黑暗中，清心一點兒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龐，她相信那人也一樣看不清楚自己長什麼樣。

「怎麼這麼巧啊，我們竟然會在這兒遇到……」清心一邊搜刮著客套的句子，一邊慢慢地往後移。當問候語用得差不多的時候，清心猛然轉身往右邊跑去。

「錯了，是左邊！」後邊響起一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清心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拋下朋友就跑，嘖嘖，這可不是一個腦子正常的人所為！」那人似乎在嘆氣，偏偏又着重強調了「腦子正常」這四個字。

腦子正常？看來這個人很愛記仇。

「呵呵，您說的太對了！」清心一個轉身，慢慢地移向他，「我是不該扔下朋友不管，我也從來不會這樣做！」

幾秒鐘后，清心懊惱地看着那人將自己的針筒打飛到遠處，然後自己的手腕被震得生疼。這人竟然有武功。

「想跟我斗，你還嫩了點！」聲音忽然變得冷冷的，一時之間，竟讓清心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