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終於要離開英國，程程坐在飛機的窗口，想著剛才送機的希爾和海倫，那朗風晴空下海倫的金髮在陽光的照耀下跳躍著，看著那一對璧人，她直覺他們遲早會走到一起，用句毫無科學依據的話，不是說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很準的。

看著程程發獃，青亞盯著她的肚子已經有一會了：「程程小姐，你有查過是男是女了嗎？」

「孩子要五個月才能檢查性別。」白天水一臉看白痴一樣看著青亞。

青亞不服氣了：「你是權威我又不是，玩電腦你還不是要輸給我，術業有專攻！」好不容易說上白狐狸一回青亞好不開心。

白天水也不跟他爭辯淡淡的說道：「這裡估計只有你不知道。」

「騙人！」青亞不信，轉過去問玄奕，「玄老大，你知道嗎？」

玄奕懶的理他，白了他一眼：「只有白痴不知道。」言下之意你就是白痴。

青亞鬱悶了，為什麼總是欺負他。

程程見他失落，忍不住安慰他：「沒關係的哦，其實不用查了，一定是個兒子。」

聽到程程自信滿滿的話，月獨一盯著手上的雜誌面色都沒有變一下，他已經懶的再去跟程程討論男女的問題，反正真生了女兒，她也不能塞回去。

「不是吧，程程小姐，如果是女兒呢。」哪有百分百準的事情。

「就是兒子，就是兒子，絕對不會是女兒，而且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月諾。」現在誰敢說程程懷的是女兒，她就跟誰急。

月獨一無奈的翻了頁書，他就知道會這樣。

青亞汗顏，兒子就兒子吧：「月諾？是用組織的名字？好名字。」

「誰要用黑社會的名字啊！」程程嫌棄道，「是雷諾的諾。」

是雷諾救了她和寶寶，她希望自己的寶寶能永遠記住這個名字，反正月獨一也沒反對。

「哦。」青亞聰明的選擇不再說話，和孕婦說話真累，跟一個不講道理的孕婦說話，更累。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程程回到家的時候精神很好，好久沒看到自己媽咪的程宇也十分的想念程程，看到程程就忍不住沖了過去，圈住她的腰：「媽咪，我好想你。」

程程用力在程宇臉上親了下：「媽咪也想你。」

「媽咪，你的腰變粗了哦，是不是又肥了。」

「嘿嘿。」程程呵呵笑起來，「媽咪是要給你添個弟弟了。」

「真的？」程宇眼睛一亮。

「真的。」

「那一定是要小弟弟的啊，我不要妹妹。」程宇看著自己的媽咪認真的說。

「那是當然。」程程蹲著有些累了，起身摸了摸兒子的頭髮，看到客廳的教授，微笑的點頭，「教授。」

「不錯，又要給我添個孫子了。」老頑童似地教授聽到自己又要多個寶貝，樂呵呵的。

剛進來就聽到程宇那句「不要妹妹」月獨一也忍不住再次皺眉，這娘倆重男輕女的思想太嚴重了，他有時間最好能機會教育一下，告訴他們其實女孩也不錯。

他那裡知道程宇堅持要生弟弟，是因為在他觀念里女孩都是弱不禁風的，生下來他這個做哥哥的就要照顧她了，可是弟弟不一樣，弟弟可以拿來欺負，最關鍵的是他要好好教育他，上幼稚園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懷孕期間，程程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一有不順心就要哭就發脾氣，本著孕婦最大的想法，月獨一是什麼盡量滿足她，就差點程程沒說想要星星月亮，他把工作都調回G市，一些需要人親自去處理的事情，也都交給青亞四個人去了，所以這幾個月沒把四個人折騰死了。

這不，懷孕五個月的程程接到研究所蔣主任的電話，說所里打算出去旅遊，問她去不去，她一個念頭一轉就答應了。月獨一回來聽到這個消息當然是不答應了，結果程程又開始又哭又鬧的，最後妥協的還是月獨一，不過前提是他要跟她一起去。一起就一起，總比沒得去好，程程樂呵呵的收拾了行李，看她那麼高興，月獨一也無可奈何。

一大早程程屁顛屁顛的和月獨一打車到了指定的地點，蔣主任早就在大巴車門口等著了，看到程程熱情的招手：「這裡。」

「蔣主任。」程程拖著月獨一來到她面前。蔣主任驚訝的嘴裡都能塞入鴨蛋了：「程程你你懷孕了？」

「嘻嘻，恩。」程程拉過月獨一，「我老公。」

接受這震驚的消息，蔣主任有些可惜，她最近也沒有雷諾的消息，她總覺得那孩子挺好的，不過程程的老公看起來也不錯：「不錯，帥小伙。」

程程看月獨一不冷不淡的，背後的手掐了他一下，月獨一皺眉，看著蔣主任點了點頭。

「上去吧，就等你們倆了。」對於月獨一的冷淡蔣主任倒是沒什麼，樂呵呵的招呼兩人坐上了車，「沒想到你懷孕了，不過這次主要是去漣水別墅度假，所里剛完成一個實驗工程，大家就說要去散散心度度假，沒什麼體力事，那邊空氣很好，對你和孩子也挺好的。」

「是嗎？漣水別墅就是沈氏新開發的旅遊度假村嗎，就在G市邊上啊。」因為是沈子恆開發的地方，所以那天看新聞的時候程程也留意了下。

「是的，就是那裡。」蔣主任看人都到齊了吩咐司機出發。

程程和月獨一的到來讓很多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一些暗戀程程的男同事心裡都覺得可惜，他們這實驗室里美女也有不少，可是都是些剩女，要求也高，眼光也高，都自我感覺良好，所以一般這樣的女人都不招人喜歡，可是程程不一樣，她沒心沒肺，人又單純，很多男同事都喜歡這樣的她，可惜就因為程程天生少根筋，以前有個男同事像她表白，給她寫了封信，說要出國深造，希望程程能一起去，結果程程真的去了，可是她跟去德國玩了一圈沒跟那人說一聲就回來了，人家問起來，她才說她不知道啊，以為人家是邀請她去德國玩，她玩夠了自然回來了。

後來敢去表白的人就少了，現在看到她結了婚還懷了孕才有些失望，不過男人大多都是肚量大的，既然自己沒機會了，那就只能默默祝福了，但是女人不同，那些清高的剩女，眼看著那個傻兮兮的程程都嫁了個那麼優質的男人，心裡不平衡了，可是即使不平衡她們也不會去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最多嘴上說兩句：「切，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碰上了那麼好的男人。」

「誰知道呢，也許人家裝清純騙來的。」

「前輩，你們在說誰呢？」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就坐在兩個嚼耳根的女人身邊，她張望著程程的方向。

「秦煦兒，那可是我們所里的天才少女，所里最大的那個實驗工程就是她手上的，你看人家不想來就可以不來，實驗擱置了領導也不會催，哪像我們這麼命苦，關鍵是人家會裝，能把男人騙的一愣一愣的，多學著點。」

「那也不一定啊，也許她的男人也就長的好看，小白臉一個，程程賺的也不少，養肯定是養的起，不然長的那麼好，又有錢，又有背景的男人怎麼會娶一個有拖油瓶的女人。」

秦煦兒眼睛一直盯著程程的座位，聽著兩個嫉妒的女人說著酸不拉幾的話，嘴角悄悄的彎起。

做了幾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漣水別墅，程程由月獨一扶著下了車，她深吸一口氣，這裡的空氣果然清新，這裡的度假別墅自成一體，山河水都是天然的，沈氏通過改造將建築與風景融合成一體，連月獨一都覺得這地方確實不錯，那矮小卻十分寬敞的小木屋式建築，外觀古樸卻不失設計感，開放式的環境讓屋內通透明亮，大廳內的服務生也十分的禮貌客氣，程程在大廳里等著月獨一拿房卡。

「程學姐，你好，我也是理工大畢業的，比你小几屆，在學校里就聽說過你的事情。」秦煦兒拎著包站到程程身後，可愛的笑容掛在臉上。

「你是？」她沒見過這個小女孩。

「我叫秦煦兒，進單位的時候，程學姐正好請假。」秦煦兒伸出手，「以後還請學姐多多照顧。」

程程握了上去：「哪裡。」原來是新同事，程程笑著點頭。

「1009。」月獨一正好回來。

秦煦兒熱情的伸出手對著月獨一甜甜一笑：「你好，你是程學姐的先生吧，我叫秦煦兒，很高興認識你。」

月獨一冷淡的眼神在秦煦兒臉上掃過，忽視掉那隻伸出的手，摟著程程：「走吧。」

程程有些尷尬，對著秦煦兒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類，秦煦兒臉上依舊帶著甜甜的笑容，聳聳肩，收回伸出的手。

「1005，1007,1009。。。到了。」程程看著那個倒掛的「9」覺得眼熟，走進房后想了半天，突然叫起來：「啊！那晚我走錯房間了。」

她終於想起來了，那晚就是走錯房間才遇到的月獨一，才懷上的程宇。月獨一被她的話弄的沒頭沒腦的，不過很快就明白了程程說的那晚是那一晚：「走錯房間？」

「呵。。。呵呵。。。那個。。。晚上不是天黑。。。看不清楚么。。。」

程程打著哈哈，月獨一無奈的搖頭，也幸好這小女人迷糊的走錯房間，不然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交集：「去洗洗澡早點睡，明天再出去逛逛。」

「哦。」聽到皇祖宗沒有追究她的罪，程程吱溜一聲跑進衛生間。

第二天一早，程程嘴裡咬著小麵包，手上端著牛奶，被月獨一伺候著正穿衣服呢，房門就被敲響了，程程想去開門，月獨一瞪了她一眼，她趕緊乖乖坐好：「把牛奶喝了，我去開門。」

「哦。」

月獨一冷冷的打開門，不喜歡一早就有人打擾，看到門外笑嘻嘻的秦煦兒，沒等她開口說話，瞬間就把門給碰上了。走回床邊，繼續給程程穿衣服。

「誰啊。」程程好奇。

「無聊的人。」

叩叩叩。。。

「程學姐。」

秦煦兒？「你把人家關門外了？」程程問著正想給她穿鞋的男人。

月獨一無奈的起身，開門。秦煦兒走進來正看到月獨一彎下身子給程程穿鞋：「程學姐，這度假村西面有條商業街，買一些小玩意，半山還有做寺廟，聽說香火很旺的，我們去看看吧。

人家極力邀請，碰到程程聽著也挺心動，於是三人就一起出了門，其實程程對這個熱情的小姑娘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海倫也挺熱情，這秦煦兒一樣的笑容，一樣的開朗，可是程程總覺得很彆扭，所以一路上都是秦煦兒在說，她在聽。

所幸那商業街上的小玩意還有些意思，女人都喜歡這樣的東西，一路走走看看也不至於太無聊。

「哇！這個好可愛啊。」秦煦兒手裡把玩著一個虎頭玩偶，程程不以為然，小女生大概都喜歡這種東西。

「老闆多少錢。」

「不貴，五十。」

秦煦兒一摸口袋：「丫，忘了帶錢了。好可惜哦，真的很想買。」

月獨一看著還在磨嘰的秦煦兒，在看看走不動的妻子，從皮夾里拿出五十遞給賣家。

「你要買給我嗎？謝謝。」秦煦兒開心的拿過那個玩偶，月獨一不加理會扶著程程像前面的飯店而去，他只是不想程程站太久。

吃過飯，程程說想去廟裡給兩個孩子請個平安符，可是她半山那麼高她又走不動，月獨一不信這個，也覺得程程一個搞科學的怎麼還信這些。哪知程程只是很鄙視的看著他，告訴他，這叫信仰，一個人沒有信仰是很可悲的，特別像他這樣的黑社會，需要經常燒香拜佛減少自己的罪孽。

最後程程決定由月獨一替她去廟裡求平安符，她留在山腳下等他，秦煦兒說也想給自己家人燒燒香，跟在月獨一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山。

「月先生，你跟程學姐是怎麼認識的？」

月獨一的步子不快，可也不慢，秦煦兒需要小跑才能跟上，月獨一沒有理會她。

她又說：「聽說程學姐有個小孩，不知道是哪個壞男人那麼不負責任，程學姐那麼善良。」

「程學姐在大學的時候可有名了，聰明又長的漂亮，不少男人都喜歡她呢，不過聽說她是池墨學長的女朋友，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月獨一停下腳步，秦煦兒一頭撞在他的背上，月獨一轉身，冷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秦煦兒後退一步，笑嘻嘻的嘴角露出兩個小梨渦：「我說月先生怎麼停下來了呢，原來是到了。」

秦煦兒三步並兩步先一步走進寺廟，月獨一冷冷的看著她的背影，跟了上去：「平安符怎麼求。」

「買兩柱香就有送。」她沒帶錢，就只能拜拜了，「月先生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耶。」

其實他真的不太想跟她說話，只是顯然他不知道該怎麼求符，看著別人的做法，他也買了兩柱香，又磕頭又燒香的，終於不負所望手裡捏著平安符，想轉身下山的時候。

「施主，要不要捐個錢，可以把你和你家人的名字刻在我們新落成的鐘上面，永保平安。」和尚看到月獨一習慣的說上幾句。

月獨一看著那捐助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只要捐錢就可以把名字刻在鐘上？」

「是的，施主，最少捐上二十塊就可以在我們的延年益壽鐘上刻上你和你家人的名字。」

月獨一在那和尚面前想了很久，久到秦煦兒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我要買斷這個鐘，鐘上只能刻我家人的名字，要多少錢。」

「這個。。。」和尚似乎為難了，沒有那個施主過來說要買斷鐘的。

「一百萬？兩百萬？」

和尚為難的皺起了眉，對面那個施主看起來鐵了心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買斷的樣子，看到和尚的樣子，月獨一以為他嫌錢少：「不夠嗎？那你說要多少錢。你們這收支票嗎？刷卡可以嗎？」

「對不起，施主，我們只收現金。」和尚似乎終於找到可以回答的話了，鬆了口氣。

月獨一不滿的皺起眉。

最終月獨一皺著眉付了一百塊錢，把程程三母子還有教授和路易斯的名字留在了本子上，可是他還是有些鬱悶，下山的時候一臉不爽。

「月先生你真的想把那鍾買下來呀。」秦煦兒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的，不過月獨一還像上山的時候那樣，什麼都不回她。

程程喝完一壺茶，月獨一就來了，她看的出他似乎挺不爽的，關心的問：「怎麼了。」

月獨一隻回了她兩個字：「破廟！」

秦煦兒呵呵的笑起來，把事情跟程程說了一遍，程程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月獨一也有那麼孩子氣的一面。

晚飯過後，月獨一陪著程程在河邊散步，程程肚子挺大了，走兩步就要坐下來歇息下，月獨一也不厭其煩的陪她走走停停，遠處的1007號房內，秦煦兒端著啤酒在陽台樣看著這一幕，那一隻掛在嘴角的笑容已經隱去，那雙看起來天真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月獨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