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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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去兩天了,程程一直昏睡著,第二天就燒了起來,昏昏沉沉的情況很不樂觀,不過幸好,肚子里的小傢伙生命力十分頑強,並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如果這樣的高燒在不退下去,情況就不好了。

這幾日月獨一日夜陪著,除了詢問程程的情況,什麼話都不說。白天水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沒有讓程程小姐立刻恢復清醒的好。

希爾也很擔心,可是他沒有什麼立場日夜守護著程程,所以只能專心處理著事後的事情,能讓好友少操心一些,合上房門,他並沒有進去打擾房裡的兩人,轉身離去。

查爾斯子爵府。

亨利一臉擔心,陪著希爾走到海倫的房門口:「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什麼人都不讓進去,也許你來了會好些,幫我勸勸她。」

「放心吧,海倫會明白的。」

「希望如此。」亨利見到希爾肯來,有些寬慰,能讓海倫走出來人只有希爾了。

希爾看著亨利離去的背影,覺得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無聲了嘆了口氣,舉手敲門。

叩叩叩。。。

門裡沒什麼反應。

叩叩叩。。。

「我說過,別管我!你們都走,我不想見任何人!」

「是我,海倫。」

屋裡依然安靜,希爾並沒有在敲門,只是安靜的等著,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後房門終於被打開了。

海倫見到希爾沒有像往日那樣揚起開心的笑容,而是冷漠的轉身,冷冷的說道:「你來做什麼!」

希爾看著滿屋子的狼藉,一些上好的傢具裝飾,甚至一些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都變成了一堆廢墟,整間房間除了床依然完好之外,就屬他去年送她的那個床頭燈還完好。

希爾撿起一些還算完好的東西,打趣的笑說:「破壞力依然強悍。」

海倫冷漠的臉看著希爾手裡的東西一片古怪:「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話,你可以走了。」

海倫坐在窗邊的地台上,那裡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因為她每次都喜歡在那裡曬太陽,原本是冷冰冰的大理石後來亨利就幫她改成了地毯,希爾坐在她對面的床上,收斂了笑容:「你打算髮脾氣到什麼時候。」

「要你管!」海倫撇過頭,她還是無法對那張臉擺出冷漠的表情。

「是,我是管不著。不過你這樣虐待自己,虐待愛你的人,你覺得好過嗎?」

「愛我?誰會愛我,我這二十多年每天都活在謊言里,我深信不疑的幸福生活,疼愛我的父親,竟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竟然是我母親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而我的親生父親竟然拿我做人質!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海倫諷刺的笑容里滿是眼淚,她痛,痛的找不到出口,所以她只能靠破壞東西來讓自己好受些,她想讓別人跟她一起痛。

「謊言?你覺得亨利對你的愛都是謊言?」希爾厲聲問道。

海倫怔了下,咬著下唇不說話。

「亨利也許早就知道你不是他親生的,可是他依然疼你愛你,即使他故意隱瞞你,也是不想傷害你,受了點委屈你就失去理智了么,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也傷害你自己?」希爾丟下這些話想轉身走人,海倫一把從後面抱住了他。

低低的聲音如小獸般委屈:「別走,希爾,連你也不理我的話,我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從小就把海倫當妹妹般疼愛,希爾心頭一軟,轉身抱住她輕聲安慰:「哭吧,會好的。」

「嗚嗚嗚嗚。。。」海倫再也忍住決堤的淚水,埋在希爾懷裡將這幾天的壓抑全部發泄了出來。

由於哭的太激烈了,希爾將哭昏過去的海倫安置好,才走出房門,推開書房門,亨利背對著他,眼神定在窗外的遠山上,嘴裡叼著煙斗,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

「她睡著了。」

「謝謝你,希爾。」亨利笑了笑,笑的有些勉強,看的出他此刻心情還不是很好,「其實海倫那丫頭對你的感情你也知道,如果有你照顧海倫我也放心。」

「亨利,你知道我一直把海倫當妹妹。」

亨利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算了,不提了。留在這吃飯嗎?」

「不了,還有些事,我就是不放心海倫才過來看看的,這就要回去了。」

從亨利家出來,希爾終於是放下了心,可是一想到還在昏迷的程程眉頭又忍不住皺起來。

他再一次推開房門,原本撐著額頭閉眼假寐的月獨一,張開眼看到希爾之後,又閉上眼揉了揉眉心,即使已經很疲倦了依然守在程程身邊。

「情況怎麼樣了。」

月獨一搖搖頭:「燒已經退了,不過還醒不過來,白天水說也許是她自己不願醒過來,那就非常麻煩了。」

自己不願醒過來?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主。」白天水敲門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絡腮鬍男人,「這是洛凡先生,是最好的入夢師,程程小姐的情況我已經跟他提過了,具體能不能讓你入夢還要洛凡先生看過才可以。」

月獨一看了眼洛凡,確定後者沒有什麼惡意之後,方才讓開地方讓他查看程程的情況。在一邊聽的希爾皺起了沒,拉過月獨一,小聲的問著:「你要入夢?」

「恩,如果她不願意醒過來,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雖然我也聽過這入夢師的事情,可是那都僅限於聽說,到底可不可行,有沒有危險都不一定。」希爾有些不贊成。

「威廉公爵請放心,洛凡先生是我的朋友,他也有好幾例類似程程小姐這樣的成功的案例,而且如今的程程小姐醫學上已經無法幫助她了,能想到的只有這個方法。」白天水解釋道。

希爾面色很沉重,就像白天水說的那樣,除了這個辦法還能有什麼其它更好的方法嗎。他們說話的期間洛凡已經有了結果:「這位小姐確實是陷在自己的噩夢之中不願意想來,我可以送一人去她夢裡將她喚醒,但是時間最多只有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那麼少。」希爾皺眉,「如果超過二十分鐘會怎樣。」

洛凡的眼神很嚴肅:「如果超過二十分鐘,那麼兩人會永遠在夢中,都不可能在醒來。」

希爾一聽立刻否決:「不行,太危險了,菲爾,你不能去。」

月獨一皺著眉,什麼都沒有說,白天水也臉色不太好看了:「洛凡先生難道時間不能寬限一點?」

洛凡沉默了一會:「最多在多給你兩分鐘,那是我的極限了,一般入夢師的極限也就在十分鐘左右。」

就在希爾和白天水還在為時間皺眉的時候,月獨一沉聲發話了:「夠了。」

「那麼月先生什麼時候準備好,我可以隨時開始。」

「現在。」月獨一不想在浪費時間。

「洛先生我們需要做些什麼?」白天水知道無法再阻止少主的決定,只能盡其所能配合。

「這裡留一個人就可以了,盡量給我們保持一個安靜的空間。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那我留下。」希爾也知道無法阻止菲爾。

「我會派人在門外守著。」

「開始吧。」

月獨一被安排躺卧在程程床邊的躺椅上,洛凡讓他一手拉住程程,而他則拉住月獨一另一隻手,等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完之後,他對月獨一報以淡淡的一笑,企圖讓他放鬆,不管是誰,面對陌生的領域無法掌控的領域總會有一絲害怕,月獨一也不例外:「準備好了?全身盡量放鬆。」

「好了。」月獨一說完,他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通過手直接撞擊上他的大腦,那一瞬間他彷彿被電擊一般,劇烈的疼痛,等他醒來,已經在一個十分黑暗的空間。

這就是程程的夢裡?他看看自己的手腳,竟然也真實的不可思議,到處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走。就在他迷茫之際,在不遠處竟然有一絲光亮,那光亮出是一扇門,門口蜷縮著一個小女孩,她磕在自己的臂彎里。

月獨一慢慢像她走去,知道走到她面前,小女孩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是誰?你來這做什麼?」

女孩一張圓圓的臉,剪了一個蘑菇頭,嬰兒肥的臉十分的可愛,那五官赫然是縮小版的程程,這個女孩也許就是小時候的程程,想不到這麼快就能找到人,月獨一心裡一陣歡喜,卻在這個時候聽到空氣中傳來洛凡的聲音。

「這個女孩只是這夢裡的一把鑰匙,真正的人被關在這門之後,你要說服這個女孩幫你開門,才能真正見到夢的主人,你的時間不多。」

月獨一沒想到這麼複雜,看著面前的女孩蹲下身:「我叫月獨一,我來找這門后的人。」

小程程的眼裡一下多了防備:「我不會開門的,你走吧。」

月獨一沒有把話題在糾結在開門之上,而是坐到小程程身邊:「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程程的眼睛里有些委屈:「他們都不喜歡程程,他們都說程程幼稚,不願意跟我玩,還說程程是書獃子,只有書獃子才會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名。」

「他們是誰?」

「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啊。」小程程嘟著嘴。

月獨一沒有聽程程提過小時候的事情,可是他也猜的到像程程這樣聰明的孩子應該會跳級到什麼天才班之類的學習,雖然程程聰明,可是心性還是小孩,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受了多少委屈,天才總有天才的驕傲,而那些天才中的佼佼者往往更甚,那些比程程大的天才們當然容不得一個小他們太多的女孩每次都考第一名,一些冷言冷語猶如暗箭刺痛著這個還不成熟的心靈。月獨一不舍的摸著小程程的腦袋:「一定會有人喜歡程程的。」

「真的?」小程程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問。

面對這樣的程程,月獨一放柔了面色,輕聲道:「真的。」

小程程展開了笑顏,可是那笑顏轉瞬即逝:「騙人!你一定像美穗一樣騙我,想騙我的實驗設計!然後告訴導師那是我剽竊你的!對不對!你一定是想騙我才對我好的!」

想到小時候程程受到的委屈,月獨一忍不住把小程程摟進懷裡:「就算全世界都欺騙你,我也不會,我發誓!」

雖然不確定這個人說的是真還是假的,可是這個懷抱好溫暖,她好想就這樣靠著他,小程程躲進月獨一懷裡哭著,哭的很傷心,似乎是想發泄心中所有的委屈,慢慢的懷裡的人消失了。

就在月獨一錯愕的時候,洛凡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做的好,門可以打開了,你還有五分鐘。」

月獨一推開門,那是一間屋子,四面都是牆,牆上掛滿了雷諾的照片,程程所在角落裡,神經有些渙散,嘴裡喃喃自語。

「程程。」

程程聽到有人叫她抬起頭,只知道有人,卻無法辨別是誰,嘴裡還是喃喃自語著:「是我害了雷諾,要不是我他不會中槍,也不會死!是我!」

月獨一終於聽清程程說的話,也在這個時候明白程程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她在自責,這種自責讓她逃避現實,他明白對於程程這樣善良的人親眼看到別人為她而死打擊會有多大。

「程程,是我,看著我,我是獨一,雷諾已經死了,你這樣逃避現實也無法挽回什麼。」月獨一強迫她看著自己,程程迷惘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看久了歪頭似乎在辨別面前的男人,她只聽到雷諾死了這幾個字,然後瘋狂的捂著耳朵:「我不要聽,雷諾沒有死,他沒有死!」

「程程!他已經死了!你要面對現實!雷諾也不想他辛苦救下的人如今會是這個樣子,是不是?」

「你還要想想你爸媽,程宇,還有我們的孩子,你未出世的孩子,難道你忍心就這樣拋開這一切?」

程程呆愣的聽著:「程宇?孩子?」

月獨一在等。他的耳邊又出現了洛凡的聲音,此刻的聲音帶著焦急的催促:「月先生,沒有時間了,我現在會開一道亮光,你立刻站在光源下,就能回來了。」

「如果我這次帶不走她,會怎樣。」月獨一看到那光暈,沒有立刻離開,只是冷靜的問。

洛凡沉默了一會:「下次在進入這夢裡,帶回她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的概率太小了,他不能冒這個險,他必須這一次就帶走她。

「來不及了,你想永遠留在那裡嗎?」洛凡的聲音帶著一絲嚴厲,他幫許多人入過夢,有一部分人也面臨過這種事情,可是他們都會選擇在最後的時刻放棄,月獨一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月獨一眯著眼,眼見著光暈越來越小。

程程轉過頭,似乎是認出了月獨一,不確定的喊道:「獨一?」

「對,是我。」

「獨一,嗚嗚嗚。。。雷諾死了,他被我害死了。。。嗚嗚嗚。。。」

「別哭,一切都有我,雷諾是死了,我們無法再去挽回什麼,可是我們還有未出世的孩子,我們不能讓這也成為無法挽回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承擔好嗎,乖乖交給我,跟我離開這裡?」

想到孩子,她還有程宇,肚子里還有沒有出世的孩子,程程愣愣的點頭,月獨一終於送了口氣,終於在光暈消失的那一刻抱著程程撲了過去。

希爾擔心的一刻都不離的看著洛凡,看到他時而緊張,時而嚴厲的表情,心裏面十分的擔心,見他終於張開眼睛,第一時間跑了過去:「怎麼樣?」

洛凡沉默著不說話,希爾更急了:「怎麼樣,你說句話啊!」

「不知道。」洛凡搖頭。

「什麼叫不知道,你不是號稱是最好的入夢師么。」希爾一把拽起洛凡的衣襟。

這裡的動向引起了門外的眾人,白天水他們四人也沖了進來:「怎麼了?」

「我在最後關頭勸月先生離開,可是他沒有聽我的,現在。。。」

「什麼意思!」朱顏表情不善。

希爾一腳踢在牆上,一向斯文的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捏緊的雙拳打在牆壁上,眼中凝聚著淚水:「該死!該死!該死!」

他兩步撥開阻擋的眾人,一把抓起昏迷的月獨一:「你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你說會沒事的!現在算什麼!你說道上人一諾千金,當心我把扔進海里喂鯊魚!你不是很在意諾的嗎?這是你母親唯一的牽絆,你就這麼甩了手,誰在替你管!你信不信我明天就炸了的地方!」

「炸了也好,我們可以般進你的公爵府。」

月獨一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希爾先是愣了下,月獨一緩緩張開雙眼,掩飾不住的疲倦,聲音冷冷清清的:「你不是說我是禍害,禍害遺千年,沒那麼容易死。」

希爾轉而驚喜:「你這傢伙!」

看到月獨一醒來,白天水他們同時鬆了口氣。四人同時驚喜的開口叫喚:「少主。」

月獨一對他們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他們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對於自己的關心不言而喻。轉頭去看他最關心的人兒,那緊閉的眼睛睫毛微微跳動,然後就在眾人的期待中,緩緩張開眼睛,一瞬間還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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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寇木木,皮蛋,tonyuk,zjyyyq滴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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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寶貝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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