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爆了瀑布

142 爆了瀑布

到了主廳,便見一個滿身英氣的年輕人在等候,原來是昨日來時已見過的天道東部總堂堂主齊山,他領着一眾屬下早早就過來了。

還有就是濱城的城主王一鳴與駐軍將領狄駱。

「情況怎麼樣?」

他們並沒有在主廳停留,一邊走,衛立軒一邊淡淡地問道。

「一切都準備就緒。」王一鳴沉穩地道,「這幾日他們幾次試圖想在別的地布署,都讓屬下派人打岔,最後引得他們進了專給他們留的地。如今已派人守住,他們想出來也都堵了回去,只是他們人多,功夫也高,我們並不能一舉將他們殲滅。」

衛立軒聽王一鳴的彙報,微微地點了點頭。

染卿塵插嘴問道:「那兩父子如今在哪裏?」

「藏身在東北角的一座破廟裏,周圍都已佈滿了我們的人,他們是插翅也難逃。」狄駱信心十足地回答。

衛立軒與染卿塵聽狄駱這麼一說,不由對視一眼,眼裏都有着一絲狠厲。

這時,一隻信鴿從天空落下,飛落在齊山的肩頭,齊山一看,大喜。

「主子,查到了,神騎衛的領頭竟然是雲國的靖王爺。」

「哼,他們這次還真捨得下本,不僅神騎衛都出動了,就連皇帝最疼的弟弟都親自到了沐國來,這份大禮我們怎麼能不回呢?」衛立軒冷漠地道。

「雲國皇帝派神騎衛到東海來的最終目的,會不會又是為了那張莫須有的地圖?」染卿塵道,「看來雲國皇帝並不完全信任杜太姨娘娘,所以對她送去的消息並不相信。」

「來了也好,這次就給他們一次教訓。」衛立軒眼裏有着冷意,敢窺覷天道的力量,絕對不會將他們輕鬆饒過。

既然敵人自投羅網,那就沒有不收網的道理。

齊山等人俱是裂嘴微笑……

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廳外,衛立軒抬頭看了看天色,頜道道:「大家記住,千萬不能讓靖王爺暴出他的身份,就把他當一般的賊寇將他滅掉。」

「是,屬下明白。」狄駱大聲應着。

這次是以剿寇的名義,走官面的行動,所以,若是靖王爺報出身份,可以把他當姦細抓起,卻是不能隨便除掉,否則這次行動將上升成國與國的爭端。

「各就各位,等候指令。」

「是。」齊山、王一鳴、狄駱齊聲應着。

人影晃閃,步履急促,剎那間,人已全部走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衛立軒拉着染卿塵的手,登上了馬車,手一揮,馬車便動了起來。

衛忠護在馬車邊側,騎馬跟上。

衛立軒的馬車出行才到宅子大門前的大道,便看見兩個穿着普通百姓衣衫,背影卻極其熟悉的兩個人。

他眼裏閃過一道暗芒,朝衛忠作了一個手勢,衛忠便派人上前查看,誰想那兩個人一溜煙就不見了。

待仔細搜查之後,才發現那兩人已跑到另一條街上,於是馬車跟上,而那兩人七拐八彎的竟然就出了城,向獅子山的方向奔去。

衛立軒與染卿塵淡淡地看着那兩個背影,不緊不慢地跟着,眼裏一片冷意。

獅子山,正是專門給神騎衛留的地。

這裏地勢險峻,傾斜陡峭,林深葉茂,還有許多山坳石洞,很易躲藏,歷來是草寇占王為王之地。

在這裏,將人數眾多的神騎衛以匪寇的名義剿殺,合情合理。

衛立軒等人駕着馬車,跟蹤著那兩人,遠遠就聽到了半山瀑布的轟響聲,到了山腳下,看到那兩人的身影沒入林中,並沒有再追下去。

明知敵人誘他們前來的目的,怎麼可能再追,而他們來,不過是想看看這山形地勢。

馬車停了下來,衛立軒與染卿塵對看了一眼,便下了車,站在山前。

染卿塵一抬首,入眼的景觀令她一片驚嘆。

一條十丈的飛瀑從山頂傾泄而下。

轟然的水勢,氣勢磅礴,隆隆巨吼,囂張且狂放地向人展示它無窮的威力。

只見它狠狠地砸入半山腰上的深潭,激起濤天巨浪,洶湧駭然。

盪起的煙波,升騰在半山腰中,景象蔚為壯觀。

而在獅子嶺的半山腰,在這氣勢澎湃、撼山震岳的巨瀑旁,有一塊凹進去的地形,除了這一汪深潭,還有在潭水的左側,倚著峭壁建起的一片寨子,寨子三邊是絕崖,崖高七八十丈。

而到達半山寨子,就只有一條窄道可通。

這寨子就是歷次草寇的唯一據點,依山傍水的,易守難攻。

心中遺憾於如此一個景色極佳之地,竟被山匪霸佔,染卿塵眼珠卻是轉得飛快。

狠狠地盯着半山那傾瀉而下的瀑布,再看看瀑布旁那三面絕崖的寨子,煙波將寨子籠罩得縹緲,染卿塵突然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要到達那寨子不行,但要到達山頂卻是容易,她轉頭對着衛立軒低語起來。

衛立軒邊聽邊朝山頂的瀑布望去,眼中亮光一閃,脫口贊道:「好。」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很輕。

衛立軒朝衛忠使了一個眼色,「走。」

抱起染卿塵便躍上了馬車,衛忠斷後,馬車急馳而去。

今日還不是與他們碰面的時候。

碰面,就定要一舉將他們剿滅乾淨。

身後的林中,現出一群黑衣人,望着絕塵而去的馬車,眼裏透著疑惑與失望。

當頭一人手一揮,「收隊!」

瞬間,黑衣人便又沒入林中,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響,彷彿這裏他們並沒有出現過一般。

平靜的山林,只聽得北風的呼嘯和山瀑的轟響。

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著,寨子裏的人也一直嚴陣以待,等待着他們的對手反攻來撲,可是等了一個白天,卻絲毫動靜也沒有。

夜色闌珊,響動終於在寨子裏的大了起來,接着人聲漸漸地喧嘩。

隨着夜色的瀰漫大地,漆黑的天空中的群星開始閃爍,璀璨的光芒,給大地披上一層銀白的色彩,在冬日的夜晚,使人更覺得清冷。

在夜幕的掩護下,有幾條黑影竄到了山頂,飛速地穿梭在寨子上方的十丈遠的瀑布口處。

半晌之後,便迅速離開。

寨子裏的漢子們,依舊喝酒暖身,划拳猜碼,興緻甚高,在這遠離故土的異國,暢懷開飲。

在一片黑衣的人里,有一年輕男人,身着白裘,如同鶴立雞群,俊朗的容顏,搶眼而奪目。

暗紅眸子,高挺鼻樑、薄薄的雙唇輕輕抿著,給人以冷酷與殺戮的逼迫感。

在這白裘年輕人的身邊,圍坐着三個彪悍的大漢,四人正低聲商議著。

「王爺,我們如今被困在此,終不是好事,要想辦法突圍出去才是。」一個黑臉中年漢子道。

白裘年輕人,正是神騎衛如今的領隊,靖王爺,二十二歲,在雲國位高權重,以狠勇好鬥聞名。

靖王爺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急什麼?他們故意將我們引來此,想以山匪名義剿滅,我倒要看看,這座獅子山,他們要如何攻破?」

「可是……我們被封在這山裏,米糧遲早會耗盡。」另一個絡腮鬍子的人道。

「屬下倒覺得,他們必不會拖的時間太久,定是會速戰速決。」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人道,「今日姓衛的已被我們引來此山,以為那對父子就在這山中,要知道,那對父子給他們的傷害不小,必定在這兩日內有所行動。」

靖王爺點點頭,「正是如此,我們就多等一兩日,不行,我們再突圍。」

話剛剛才落,只聽山頂那方一聲「轟隆!」巨響,驚天動地,整個寨子立即微微顫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

只聽得頭頂上方一陣「咔嚓」作響,未等寨子裏的眾人反應過來,滔天的水勢直朝他們的頭頂砸來。

頓時,寨里的人在震驚與慌亂中,被從九天直墜下來的大水柱壓得趴翻在地,怎麼也都掙扎不起,然後又被咆哮的流水,與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門窗屋頂一起,未及反應就被衝下絕崖之底。

平日訓練有素的侍衛們,這會兒也禁不住地哭叫喊鬧,想要四處逃竄,可這哪有地躲,一逃一竄,卻是竄到了懸崖之下。一片雜亂狂喊,如同末日降臨。

而那山頂之上,在一聲巨響之後,出現了幾道人影,藉著月光,看清了正是衛立軒與染卿塵,臉上是一抹自信的笑容。

身後並立的衛忠、齊天、王一鳴、狄駱等人,看到半山寨子,在驚天巨瀑的衝擊下,早成一片殘骸,頓時是口瞪目呆,驚駭不已。

驚!驚是那爆炸的威力。駭!駭的那巨瀑的衝力。

直到那片殘骸俱都不見,眾人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妙呀!」

「高,實在高。」

「不費一兵一卒。」

除了衛忠尚能勉強保持鎮定,齊山、王一鳴、狄駱三人均已抑制不住興奮,朝染卿塵伸出大拇指。

「過獎。」染卿塵淡淡地道,雖淡,卻是絕對的自信。

她是一個現代人,又有過人的記憶力與學習能力,雖然也只懂得些皮毛,但這小小的爆炸哪能難得倒她。

再加上她對中藥也有所研究,將硫黃什麼的,幾味中藥按她記憶中的比例一混合,第一次試驗,居然真的將瀑布口炸寬了一道口子,讓那寨子被加寬的瀑布壓蓋頭頂。

齊山、王一鳴、狄駱等人的眼裏充滿了震驚,還有狂熱的崇拜。

衛立軒看着自己的屬下的表情,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的小妻子,就是這麼的令人驚奇。

「回去吧。」他看了一眼半山,摟着染卿塵的腰道。

「嗯。」夜深了,染卿塵也累了,懷孕的人就是不經累,她打了一個呵欠。

衛立軒見狀,立即將她橫抱於胸,將她的頭壓到他的肩膀上。

「累了,就睡吧。」他輕柔地道。

染卿塵雙手勾着他的脖子,臉埋進他的肩頭,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睡意果真是抵不住。

她微眯起眼半睡着。

迷迷糊糊間,似乎已到了山腳下,她隨意地動了一下微酸的脖子,微眯的眼睛無意間掃向半山的平台邊上,卻恍惚間似乎看到有一道白影從絕崖下躍起,待她睜眼,想要看清的時候,白影卻又不見了。

「怎麼啦?」衛立國瞧見她的表情。

「沒什麼,好象看到了一道白影,仔細看,卻又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染卿塵搖搖頭,並不在意地道。

「繼續睡吧。」衛立軒便又將她的頭壓在肩上……

在衛立軒等人離去后不久,一道白影從半山躍了下來,幾個縱身,便穿過了林子,不見了。

翌日,太陽暖暖地升起,已是日上三竿。

破廟裏終於也有了動靜。

「也不知他們昨日得手了沒有?」夙沙瑞從佛像後面爬了出來,伸伸睡得酸疼的老腰,甩甩有些發麻的雙手,臉色有些郁悴,沒想原本睡龍床,如今落到此般下場,因此對那衛立軒又是多恨了幾分。

「若真動起手來,沒幾人能對付得了神騎衛傾巢而出。」衛立奇肯定地道。

「希望那假扮的人沒有被他們發覺。」夙沙瑞喃喃地道。

「若他們死了,我們就不用這麼狼狽地逃命了。」衛立奇道。

這兩人在似問非問,似答非答的說着。

「爹,我們去看看?」

「要是被發覺了就不好了。」夙沙瑞不動。

「那你獃著,我去。」

衛立奇到底忍不住,從神台下爬了出來,就向廟門外走去。

可是,才走到門口,便見他立即驚慌失措地退了回來。

「出了什麼事?」

夙沙瑞瞧著臉色一變,他趕緊從佛像台上跳了下來。

「他們……他們居然……」衛立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門口處,出現了一身白袍的衛立軒修長的身影。

緊跟在他身後的,正是氣韻天人的染卿塵。

二人立在廟門外,正朝他們瞧著,那眼神,冷酷得一絲溫度都沒有。

夙沙瑞驚得想要跳起來,但好歹也做過皇帝,心中雖被這一路的追殺嚇怕了,卻也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喝道,「大膽,我是當今的太上皇,你們居然敢以下犯上。」聲音色厲內茬。

「你想要怎麼做?」衛立軒理都沒理他,淡淡地朝染卿塵問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之身!」染卿塵冷冷地瞧著夙沙瑞父子,「我父親是怎麼死的,殺他的人就怎麼死!」

「他是驚了聖駕……」夙沙瑞尖叫道。

染卿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閉嘴,我不需要聽你的解釋,我只知道是你下的令。」

夙沙瑞又急忙道,「這不是我的主意。」然後他的眼睛朝身邊周圍掃了一圈,居然沒見衛立奇,「是他——啊——!他逃跑……」

話音未落,卻見剛才不見蹤影的衛立奇從窗子驚慌地跳了進來。

夙沙瑞正自驚奇,難道他突然良心發現,不該丟下父親獨自偷逃。

下一刻,夙沙瑞便在窗邊看見了兩個白袍漢子,冷麵冷眼地出現在窗子外。

他心裏頓時有一絲幸災樂禍,丟下父親,忘恩負義的傢伙,這下逃不了了。

「你說是他的主意?」染卿塵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衛立奇立即跳起來反駁道:「明明是你說居然敢動我娘,根本就是在削你面子,打你的臉,一定要動真格的給他們看。」

「哦,我還道好端端的一個養在深宅大院的娘們,怎麼會吃裏扒外,對自己人如此惡毒,到底為了什麼?原來三太太竟然早就是你的人了。」這后一句話,明著是一層意思,暗着又是一層意思。可玄妙了。

夙沙瑞臉色微干,「他娘未嫁之前我們就已認識。」

「果然是老相識,也不知當年你怎麼這麼大方,竟要把她給嫁了?嘖嘖——」染卿塵搖頭嘖嘖地道。

夙沙瑞的臉色更干,衛立奇的臉色也微有怪異。

染卿塵又加了一句:「要知道當年她的身子可是……」這話就是不用往下說,明白的人都明白,「多情女子遇無情郎,可憐啊。」染卿塵煞有介是的嘆道。

這下,不僅夙沙瑞面色難看,衛立奇也是臉色大變,眼睛怨恨地盯着夙沙瑞,若當年夙沙瑞將他娘迎進宮裏,他何曾是如今這副境遇,以他的才華能力,現在登基的人一定是他。

染卿塵冷冷地看着這兩父子的表情,她就是要這兩父子反目。

夙沙瑞惱羞成怒:「你這是在調撥其間。」

「但說的都是實話。」染卿塵淡淡地道,「不過,那多情的女子和她無辜的孩子,還真是可憐,明明都被人拋棄了,還這麼死心踏地地為他賣命。到現在,又要替他背罪,死得冤啊。」

衛立奇的臉已是扭曲得有點變形,咬牙切齒地盯着夙沙瑞,眼裏凶光畢現。

夙沙瑞被盯得心裏發毛,朝衛立奇厲聲道:「你……你放肆!我是你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無禮!」

「父親?明知把罪推到我身上,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你還這樣做,你覺得你還配當我的父親?」衛立奇冷森森地道。

夙沙瑞臉色蒼白。

衛立奇又接着盯着夙沙瑞道:「若你真是我父親,就應該把所有的罪全承擔了,讓我不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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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主母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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