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俠女從教〖4〗
北方臘月天，地凍天寒。早晨一綹微弱陽光，平射在知青點的玻璃窗上，大自然用一夜時間雕刻在玻璃上的窗花，被陽光弄的已不成畫面。
東旭站在窗前思考昨日雲姐的家史，觀看著窗花逐漸退去，他在暇想中也悟出一個道理，廖家的往事，也隨著歷史年輪的不斷増加，而昌盛時的廖府被蹉跎歲月的塵埃而一點點覆蓋。積下厚厚的塵灰……
也會慢慢的在知情人的記憶中退去。和大自然萬物差不多，會增生新的內容，新故事會更好看。但她的家史要比別人豐富的多，可雲姐像在旋轉中拋物線上的個體物質，沿著切線被分離出來，她在那樣一個家庭環境中，怎會輪落在……
東旭草草地用完早餐，他是被一種引力吸引著，兩腳又隨心所欲地踏進雲姐的溫馨小屋，姐弟倆四目相望其中的含情，各自心領神會。是相互問候，又是相互安慰。也是難以用語言表達出的心靈碰撞。
東旭又想起廖家新村小學堂，他對小學堂很感興趣。順口問道：「雲姐，小學堂里的華青山，是老舅的同學嗎？」
雲姐淡淡一笑說「小弟又是急了，姐接著說小學堂的事，姐先告訴你，華青山不是老舅同學，他的學位在老舅之上，他是留過洋學的博士。
華青山老師，他在廖家村小學堂的時候，是老舅的下屬，派到小學堂以教書先生的身份做掩護，做交通站的站長秘密職務，廖家撤出新村前一天晚上爸爸才知道。姐還是從頭給你細說那段厲史吧……」
華青山老師比老舅小十歲，是白坤濤老舅受地下組織指派，在廖家村小學堂設聯絡站，老舅白坤濤把華青山送去后，才建的小學堂，負責北方一些聯絡事宜。每逢農曆初五初十都有陌生人來訪，爸爸有時也問華先生，華青山老師只是說是他的朋友或親戚。
范虹雲到來的那天早上，爸爸派廖興去小學堂說：「華先生，我家老爺有請，讓先生到客廳議事，另外，老爺說學生今天放假一天。廖府舉行家宴，老爺吩咐慶祝山村新來的客人，學生願回家的回家，不願回家的也可以參加家宴！」
華先生接到口令，問廖興說：「總管，知道啥事嗎？」
廖興一笑說：「好事，聽說是給你找一個幫手，還是個美貌佳人，聽說是位俠女，華先生艷福不淺吶！」廖興說完走回客廳。
華青山聽廖興說完，心裡七上八下的犯了心思，難道是走漏風聲了？還是有人告密？能是某個聯絡員出了問題？短短几十公尺路上，華青山的大腦里急速的篩選各種可能，和發生意外的應對方法，為什麼有新人來上級不事先傳信呢……
爸爸見華青山面部表情十分嚴肅地走進客廳，爸爸笑著說：「華先生，下課了，心情放鬆點，姐夫給你找個好幫手，是姐夫的義妹，和你一道教好咱農家子弟文化。也應該說是你的學生，她的一切事都歸你安排。」
爸爸又把范虹雲叫到身旁說：「小妹，這就是華先生，從明天起，你和華先生在學堂共事，走出課堂可稱他華大哥。希望小妹和華先生和諧相處。」
當范虹雲走到華青山面前時，被華青山的外表震呆了，高高的大個頭，一張方正的國字形臉，兩道刷子眉護著兩隻黑亮大眼睛，炯炯放射著迷人的光茫，鼻直口方，兩耳有輪。在他頭部看不到一點缺陷。范虹雲上前一步深搭一躬說：「小女子范虹雲受廖大哥寵愛，給華先生做助手，還望華兄多多關照！范虹雲這相有禮了。」說完后，范虹雲給華青山行個拱手禮。
華青山客套的應付著，又四下看了看廳內人等，和清早門外的鬧劇，他心裡有了底，猜測花轎抬來的義妹，是莊主別出心裁的巧妙安排，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底……
范虹雲來到小學堂不多日子，大姐鳳賢和爸爸媽媽纏著，不在農村住，沒電燈，沙土地，她實在不願意在小學堂念書，非要去瀋陽城裡大姨家，或是爺爺家。
最後爸爸還是尊重大姐的意願，送到大姨家。我對城裡已經失去記憶，對大姐的選擇說不出對錯。
二姐那年八歲，她喜歡范老師，纏著她背著爸爸媽媽學習武術基本功，夜間和范虹雲住在一張床上，課堂外二姐稱她大姑，兩人相處如母女，她們間的師徒關係被媽媽發現，暗地觀察，二姐偷學武功也被發現。
於一日爸爸把兩位先生請到客廳說：「華先生，虹雲小妹，小學生學習期間不可多動，尤其是女孩子，運動更要文雅，不可過於造次！」
范虹雲覺著大哥在說自己，站起身子來說：「大哥，咱家小鳳彩天生好動，學些拳腳，既能健體又能防身，有何不妥？大哥，此事與華先生無關，是我的主意，咱家小鳳彩有習武天賦，建議大哥收回剛才說法。」
爸爸聽完范老師一口氣說出來的一席話，心裡暗笑；「真是烈性子，我這裡還沒怎麼說呢！真難怪她能違抗父命逃婚在外，」
想到這些，覺得虹雲說的在理，戰亂年代，一個女孩有些防身本領，真不是什麼壞事，於是爸爸說：「華先生，你也發表你的高論，咱也學點民主辦學，我的觀點是靜，雅，學生要斯文，尤其女孩。虹雲小妹觀點是動靜結合，習武為健體防身。在教學上出現兩種不同意見，決定權一票在你手裡。」
華青山站起身子說：「姐夫，我贊成范老師觀點，無論男孩女孩，簡單的做些體育科目健體強身，我提倡加一節體育課，由范老師任教，是否可行，需姐夫定鐸。」
新村小學堂，從那天起學生到小廣場做展臂踢腿運動，二姐在人靜時，范老師單教散打擒拿武功，有幾手絕活，用暗器，撒豆成兵，輕功等。
二姐受范虹雲的啟蒙，在入冬時節也去了瀋陽大姨家，找了一家文武混學的學府，也就是從那時起，她認識了趙天成，也是從那天起鳳彩二姐離開廖府，從廖家分離出去。」
「雲姐，大姐和二姐怎不去爺爺家，她們不想家嗎？」東旭在鳳雲講述時問。
「爺爺奶奶都不喜歡女孩，大姨家有表姐表弟等六人，她倆也是湊熱鬧，我們姐仨對家庭父母的情感，都比較淡，哺乳期是奶娘照顧，一周歲后都是李姨照料中，和父母親而遠之！」
「雲姐，范老師的武功你學點沒有？」
「我只學到一點展臂踢腿運動，現在每天黎明前我都做一套，覺得周身輕鬆。」
東旭又看看偏西的太陽，到了自我約定時間，起身告辭，戀戀不捨地看著雲姐，走出雲姐的溫馨小屋，回到知青點品味著一天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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