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戲假情真

第9章戲假情真(本章免費)

「點頭啊，只要你點一下頭，我就不走。」突然間，風澈認真起來，不是演戲，是真的認真了起來。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裏有多少位置，重不重要。

「一輩子，不……不可能的。」拒絕了，她覺得這確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將來她很有可能會隨便找一個人嫁了，怎麼可能還會一輩子呆在這個小屋子裏？

聽到拒絕的話，風澈像被人狠狠在胸口上敲了一個悶棍。

「死老太婆，聽着，我現在很開心，所以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點個頭有這麼難嗎？騙一下我也好啊，幹嘛連騙一下也不肯。怎麼胸口會疼啊，一定是讓這死女人給氣的。

剛才是帶着幾分演戲，可突然間是真的生氣了！風澈越過她，快速往樓下走去。顏碧兒稍一怔，便不見了他的人影！

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剛才還好好的。不行啊，得把他叫回來，不然真要難過死了。顏碧兒急匆匆衝下了樓，直到地面上，居然一點也瞧不到風澈的人。

「怎麼辦呢？幹嘛這麼小氣，我又不真的想你走……只是說說氣話而已。」漂亮的臉上滿載着懊悔，怔在原地不知怎麼辦好，「我好像成罪人了。對不起啊。」

不要啊！一定要找到他，再說句對不起啊。剛離開，應該走得不遠的。顏碧兒焦急地在附近找著，依然沒有瞧到風澈的人。見不到他的人，心裏越堵越慌啊，快喘不過氣了！

「死小子，就會讓人難過。」她有點六神無主了。真走了？他說不會再回來了。心突然很悶，鼻子酸酸的，好想哭哦。好不容易才有一點習慣他存在啊，好不容易才不用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屋子裏……

兩年來，她害怕一個人獃著，尤其是夜裏，更加害怕，總是會在半夜驚醒。但是，她又必須要一個人生活，因為沒有人會真正需要她，關心她。他們只會落井下石……所有的人只會在背後再踩她一腳。

這幾天他雖然常惹她生氣，可是暗地裏她很開心啊，感覺也很安全……至少夜裏不會再害怕。

「我幹嘛要難過，走着走了！見不到最好！我一個人也不人死掉！」她激動地朝空中揮動了幾下手腳，氣呼呼沖着街道嚷嚷，可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隨手胡亂一擦，哼，走着走，全走了最好！反正顏碧兒也習慣了一個人過！

她一甩雙臂，綳著臉往樓上走去。踏着重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好像恨不得將樓梯踩蹦一樣，也好像只有這樣做，才能發泄心中的難過。

終於走完樓梯！估計拖鞋快踏破了。正想大大地喘口氣，忽而，旁邊一隻大手將她身子一拉……在零點一秒鐘內，她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老太婆，我發覺我的心情好差，所以……走着走着，又回來了。等我心情好的時候，你再趕我走吧。」他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不許她抬起來看自己的臉——那是一張滿載着深情的俊臉。

他知道自己愛上這個女人了。可她愛的卻不是自己……怎麼辦啊？要怎麼才能把她從哥的身上搶過來？

她沒有動，再度聽着他的心跳聲，眼淚莫名又冒了出來。這死小子終於回來了。她還以為他真的走了，再也不回來，心都快難過死了。

他就那麼抱着她，兩人誰也沒有動，氣氛漸漸變得奇怪起來。

「吶，對不起。我……只是氣話。並不是真要趕你走的……」她在他懷中怯怯解釋著。

聞言，風澈抱着她的手臂不由一緊，柔聲說，「嗯。我知道了。不要說話……就這樣呆一會。一會就好……」如若可以，真希望就這麼永遠呆下去。

「嗯……」一會後，她吱吱唔唔地小聲問，「吶，屋子裏的米……去、去哪裏了？」

囧！！！！風澈覺得背上的冷汗又快冒出來了。「那個……那個……老鼠太多……呃。」

「哦。」這下她沒再問了。

接下來數天，風澈和顏碧兒兩人相處融洽。顏碧兒終於撇下面子，實話說了，錢包弄丟了，她是名副其實的窮光蛋。

風澈自然把三餐全包了，天天到上次的小吃店吃飯。回來時，還到商場上買了米和食物等。顏碧兒很感激他，因為他知道后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嘲笑她。

傍晚，兩人吃完晚餐，一起在天台上獃著。

風澈在演奏著音樂，寫着歌，她在一旁或瞧，或托著腮幫子安靜當聽從。偶爾，風澈會抬頭望向她，她也會沖着他甜甜一笑，算是鼓勵。每當這種時候，他的心暖暖的，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一樣。

時間倒也過得挺快的。

「對了，最近房東太太，怎麼沒過來催房租啊？」顏碧兒常會出門找工作去。可奇怪的，這些天房東太太怎麼沒上來？

聽她這麼一說，風澈媚眼一拋，壞壞笑問，「是不是很期待在我懷裏睡覺？沒關係的，只要你需要，我隨時可以犧牲一下的。」在提醒著那一晚某人的窩囊事。

「臭小子，在胡說什麼呢？」她用笑掩飾著微紅的小臉，揚起手，很想在他腦袋上敲一下。

「哈哈……」風澈瞧着她紅彤彤的臉頰，心情超好。

「我只奇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聽說她前幾天去度假了。」當然，我免費送了她幾張度假村的優惠券。

「哦，難怪不見人。」碧兒放鬆心情，平躺在大石板上。望着漸漸灰暗的天空……不由出神了。

「在想什麼？」風澈的音樂停了下來，拿起笑，在曲譜上畫畫寫寫。

「……想謙學長。」她隨口說了出來。

風澈手中的筆不由一頓，還想繼續寫，卻發覺寫不出來，一秒鐘前，靈感還在的，因為這女人一句話硬是給砍斷了。

「想他幹嘛？」吃味似的，筆尖用力在曲譜上一劃，丟了下來。

「學長的生日快到了。送他什麼好呢？」重要是我沒有錢。在他生日到來之前，我一定在賺到買禮物的錢。

「你有錢嗎？」

「呃，沒有。」

「那就別想了，我哥什麼都不缺。」

「不是缺不缺的問題，這是心意啊，生日收到禮物會很開心的。」望着天，繼續構想着生日的禮物，應該送什麼？學長最喜歡什麼呢？「吶，你是他弟弟，知道學長喜歡什麼禮物嗎？」

「不知道！」他賭氣不說。

「幹嘛啊？無緣無故又生氣？」她稍轉過身，仰著嬌媚的小臉不解看着風澈。

「我……我沒有生氣。」風澈一碰到那無辜的眸子，不由泄氣了。是啊，他是很無理取鬧啊。為什麼明知道結果是這樣的，還是要生氣？在氣什麼？氣她心裏沒有裝着自己嗎？

「小子，你當姐姐是三歲小孩嗎？撒謊也不高明點……」顏碧兒重新躺好，不再繼續問了。他不想說，她也不能勉強啊。

這悶氣啊，風澈只能往肚子裏吞。

「吶，不許喊『小子』。你的智商比我還小十年呢，長這麼大……」他故意鄙視上下掃了碧兒一眼，「還看小孩子動漫？」

「我……」顏碧兒差點讓口水嗆到了。嚷嚷着解釋，「我只看過一次，好不好？」她話剛完，風澈馬上接了下來。

「只是被我撞到一次，以前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那麼熟頁就知道，全是經典的或者新出的動漫。

「……」無語。喜歡看動漫，有錯嗎？難道看動漫的只能是小孩子？

「看吧，自己都默認了。」勝利的微笑。

「才不是啊，我是懶得回答，好不好？臭小——」

「剛說了，不許叫『小子』，叫澈！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是成年人。」風澈快速打斷了她的話，眼中有着百分之一百的堅持。顏碧兒盯着他的眼睛瞧了一會，忽而明了似的一笑。

「是是是，不叫就不叫，用得着這麼認真嗎？唉，一般小孩子都怕被人說『小』的。」取笑喲，嘻嘻~！~放過這種機會，這些天不是白跟他混了？

風澈快讓氣死了！這女人很有本事，老是可以讓他失控。這時，風澈的手機響了。他一接，說不得啊，竟然是他哥哥打來的。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掛了。

「幹嘛不多說一會？」顏碧兒望着他，有些遺憾說着。

「怎麼？就這麼想我哥？」話里藏着酸味，幹嘛對像要是哥啊？害得我連找對方出氣的機會也沒有。

「說什麼呢？」她心虛地挪開視線。

風澈一瞧，更不是滋味啊。很想甩頭離開算了，可是腳又不聽使喚啊。「我哥說明天晚上加菜，讓我們回去吃飯。」

「真的？」

那眸子裏的暗香流動，那期待和驚喜，風澈是看得既心疼又生氣！這麼長時候，難過她不懂得什麼叫放棄的嗎？

「老太婆，我唱一首歌給你聽！」風澈咬着牙說着。

「哦，好的。大明星的近距離表演啊，多少人的夢寐以求。」顏碧兒一翻身子，雙手托著腮幫子，準備欣賞。

風澈恨恨的一擊鼓，大大地弄出一聲不協調的聲響。咬牙說，「老太婆聽着，這歌的歌名叫——！！！」

狂亂的聲音樂驟起，一如他的心！不能亂生氣，只能把氣發在音樂上了。

顏碧兒一怔，久久無法回過神。她領會到什麼了嗎？或者是在逃避着什麼？轉身，她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視線暫時處在黑暗中。

我喜歡學長，他大概是看出來了吧。會不會因為這點而瞧不起我呢？會不會擔心我破壞他哥哥的感情呢？所以才生氣……要不要解釋清楚？要不要告訴他，我不會去破壞學長的幸福的呢。

兩人就這樣，一直保持着奇怪的氣氛。風澈一聲不吭把床讓給她，自己打地輔，兩人躺了好幾個小時，竟沒有開口講一句話。

深夜了，顏碧兒在床上轉來轉去，弄得床吱吱響。風澈也沒有睡，滿腦子是顏碧兒的臉，哪裏睡得着啊？明明就在身邊，幹嘛還這麼想着她啊？

「老太婆，我睡不着。講故事給我聽，我要聽鬼故事！」嚇死她！嘿嘿，他知道她還沒有睡。

「不講。你又不是小孩子，要講故事才能睡。」

「不，我就要聽，不講我去跟哥告狀。」

「你——」她氣得一翻身，背對着他說，「愛去你就去啊，怕什麼？三更半夜的，還在無理取鬧。」

汗！狂汗！！風澈覺得自己快要撞牆了，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可一面對着這女人，他就會失控啊，變得不像往常的自己。

突然，他捂著肚子，兩眉緊皺，聲音痛苦說，「老太婆，我肚子痛……」

「啊！怎麼啦？」她一驚，連忙翻起身，剛才的「無理取鬧」早忘記了，連忙開燈蹲到他跟前關切地詢問，「是不是吃壞了肚子，你晚餐吃……」

這時，兩隻大手環上她的腰，輕輕一摟，她很快跌落在一個結實的胸膛。

「哄我睡覺……」他聲音透出一股霸道。在她還錯愕之際，他抬腳搭上一雙美腿，免得接下來的掙扎。頭很自然靠近她的懷中，像小時候朝媽媽撒嬌一樣。

顏碧兒忘記了掙扎，面對這突然的狀況暫時適應不過來。不討厭這感覺，也不排斥和他這麼零距離的接觸……

「呃……這樣不行啊！讓學長知道了多不好。」理智回來了，她伸出手想推開他。

聞言他身子一僵，怎麼又是哥，她腦子裏除了哥，就不能偶爾想一下我嗎？他心中一股氣又來了，這一次，他拚命壓了下來，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

「姐姐，請不要推開我，我難過……」他低沉的嗓音，稍顯得微微哽咽，像極了哭泣中的小孩。

姐姐？！一聽這狀況，顏碧兒的心瞬間軟了下來，手也變得遲疑了。

「我……我不會講鬼故事……」從小都大，她都不看鬼片的，也不看鬼故事。因為害怕啊，一看肯定會做惡夢的。

按常理說，若一個英俊的男子在你懷中哭泣著，你會推開他嗎？答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會。但顏碧兒忘了，他是一個演員，演員最擅長的是什麼？就是演戲。

「我想聽你說話……只要有人說話就好。那樣，我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他的雙手緊緊摟着纖細的腰，臉蛋在她胸前摩挲著。吃足豆腐了！這死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笨！

「想聽什麼話。」原來他也這麼孤單嗎？也害怕一個人嗎？

「什麼都可以……呃，說說姐姐的事啊。」說時，吸吸鼻子，還抽搐了一下，貌似很難過，很傷心。

「我沒有什麼事好說的。」

「有啊，哥說你是服裝設計師……」他本想繼續說，卻在自己說出這話時，明顯感覺到她軀體一顫，便歇住了。

「姐姐，明天早餐我們吃什麼？」高明，轉移話題。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的，叫得人心坎都軟了。

「呃……隨便。」她聲音中透出一絲不自然，像在極力隱藏着心事。不疑有它，她輕輕伸出纖白的手，拍着他的背，當是安慰。

這時，她動了動身子，想換一個舒服點的睡姿。身體的接觸，可令風澈吃足了苦頭——得不斷克制着自己的慾望啊。

「老太婆，可不可以不要亂動？」環繞着她腰的手臂不由加重力度。

「好……」碧兒心裏很矛盾，這樣是不是靠得太近了？「我們……這樣睡覺不太適合啊。傳出去怎麼辦啊？」

「我難過，你就不能多安慰我一會嗎？我只是想感覺一下被人關心時是什麼樣子，都不可以嗎？還有，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呃……」自己好像不近人情了。或者說，不夠大方了？

兩人保持着短暫的沉默。漸漸的，碧兒繃緊的神經也鬆了下來，關心問，「好點了嗎？肚子不痛嗎？」

「嗯，好多了。不痛了。」說完又在她懷中動了動，吸著屬於她的香氣。肚子痛只是撒謊騙她下來的，當然不痛。

「那就早點睡吧。不如，你到床上去？」

「那你呢？」

「我在地上睡。」夠大方了吧。

風澈嘴角在抽動。這女人未免太容易上當了吧？！

「想笑就笑吧，小子啊。不要當姐姐是傻瓜。只是寵着你而已！」明說了吧，再這樣下去了，又不知道會玩出什麼花樣。

他神色一凝，戲謔說，「老太婆，剛才這是不是在告訴我，你是在默許我吃你豆腐？」

顏碧兒微微一窘。好像也可以說，暈！會被他拉着一起睡，只可以說是一個意外事件。她原本以為他只是想用計睡到床上去而已，所以她大方地把床讓給他。

忽而，他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很溫柔，很細膩的。

「這是練習，不許反抗……」

「嗯……」舌尖剩虛而入，輕輕挑逗著。他很溫柔，也很有技巧，每一次的舌尖糾纏皆能牽動着她的神經，愉悅之感漸漸漫延……

碧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着……她像掉入了水中，毫無掙扎的力氣，下一秒快要溺水一樣，懷疑自己是不是少了氧氣，會不會由於吸引困難死掉。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卻是第一次令她有這種奇妙的感覺。時光倒回到六年前，感覺就像第一次學長的吻……

學長？！不是的，他不是學長！用着僅有的理智，她一把推開了風澈，像受驚的小鹿慌亂地逃出了屋子。

夜晚微涼的風讓她稍稍清醒了。她捲縮在牆邊，捂著熱得發燙的臉頰，懊悔地埋在兩膝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