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緊急集 合

第九章緊急集合

震威軍團總大營的軍議大帳內。

副主帥周同遠緊蹙著眉頭，在寬大的帳中踱著步，而帳內的另外兩人蒼鷹軍的主將何禁和軍團的文參總官費思宏則是目光緊跟著他，一臉的關切。

周同遠終於停住了腳步，看了何禁和費思宏兩人一眼，沉吟一會，才猶豫道：「胡主帥和方副帥都不在……這個，要不這事先壓著，等過幾天兩位主帥回來再說？」胡三文主帥和另一名副帥方福省府去了，現在快馬加鞭地去通知他們，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五天以上。這周同遠雖也是大將軍的將銜，但卻只在軍中呆了不到十年，由於是軍校畢業生加上家裡有人在朝中說得上話，三十二歲的年紀便坐上了這軍團副帥的位子，實際上能力卻是很一般的，平常在軍團中也不過是擺樣的罷了。胡主帥和方副帥本來以為現在這一時節應當是最太平的，他們防守的西疆外面跟本就是一片大漠，要有敵人從那來進攻，幾乎是不大可能的，軍團里沒什麼事，留著周同遠坐鎮應該就夠了，但兩人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出這種事情。

何禁聞言心下暗暗搖頭，他也想等胡主帥回來再處理啊，但是王瓚若這麼多天不歸，也沒給汰州方面任何口信，那王與之如此寶貝兒子，怎能不派人來尋？到時候兩具護衛的屍體自然是已開始腐爛，而那王瓚還未必能活得了，如此一來，王與之恐怕要以為禁軍是蓄意將其子扣押殺害，那這理可就真的說不過去了。當下對周同遠道：「恐怕等不得，要是讓汰州太守親自尋來，我們就不好找理了。」

「那這……恩，費總官，依你看，這事怎麼辦？」周同遠又把目光投向了費思宏。

費思宏微微笑了笑，道：「此事確不可拖，周副帥當拿定主意才是。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在震威鎮上出現這等事情，實是惡劣至極，不處理上無顏面對天子，下無法與百姓交代。」費思宏前面說讓周同遠拿主意，而實際上話里卻已經暗示了讓他從重處罰那些打王瓚的士兵。

何禁聽了心中直罵，這個費思宏是文官不能直接干預軍中的事務便想通過影響周同遠來處罰士兵，顯然是想巴結汰州太守王與之，這些文官都是這麼相互勾結、相互包庇、相互利用，雖然說這次禁軍也並不怎麼占理，但費思宏身為禁軍的人卻胳膊肘向外拐去討好王與之，卻是讓何禁深為不齒的。本來王與之一州太守倒不至於讓費思宏多麼看重，好歹他也是從三品的大員，比王與之這個中州太守還要高上兩級，但王與之的恩師丘尚書卻是連皇上都寵信的大臣，費思宏早就想著要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邊疆軍團想方法回朝入閣了，丘尚書這個吏部的頭子，他自然想要通過王與之來牽上點關係。

「恩，費總官說的有理。」周同遠見費思宏如是說，立馬就點頭贊同道。

何禁忙道：「副帥，此事切不可輕率處理，否則容易引起士兵們的不滿啊。」

未待周同遠說話，旁邊的費思宏就不緊不慢地道：「不滿？士兵的天職便是服從上級命令，他們有什麼理由不滿？何將軍未免把那些小兵的膽子想得太大了，咱們這麼做，就是殺一儆百，讓他們知道，軍法是犯不得的。您說呢，周副帥？」

周同遠愣了愣，隨即笑道：「對對，這事就是得殺一儆百。」

何禁知道這個周同遠見有個和他同級的官員給他出主意，恨不得直接把問題都撂給他，哪裡還會說什麼反對的意見，只得道：「可是那陪同王瓚去震威鎮的校尉，不記得打王瓚的人了，怎麼處罰？」

周同遠一聽皺了眉：「這就難辦了……不知道誰打的，怎麼辦？」

費思宏道：「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今天在震威鎮休假的士兵全部召集起來，讓他一個一個地認過去，總能認出幾個來吧？」

「對對，就這麼辦，肯定能認出幾個來的，咱們也不用太多，一百來個就成。」周同遠忙接著道。

何禁差點就罵出聲來，一百來個？他當是殺雞呢？！要處罰一百來個，他們蒼鷹軍非嘩變不可，而且今天放假的士兵不止一個蒼鷹軍的人，震岳、烈風、紅狐、天狼，哪個軍是能讓人欺負得了的？不過隨即一想，又放心了，那個校尉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認出一個人來啊，除非他想步那王瓚的後塵。

於是，震威軍團的緊急集合號被吹響，數裡外的震威鎮上，數千名今天休假的士兵都爭先往大營的方向趕。有的剛從酒桌上爬起，有的是在花樓的床上被同袍拽起，還有的剛剛洗澡洗一半就鑽出來抓了衣服開始狂奔。緊急集合號一響，大營方圓十數里內，只要聽得到號角聲的，都必須馬上趕回來，否則遲誤超過半個時辰的，就是軍法處置。

黑豬、捲毛和馬老大等人早已被營統領派出的人叫回了大營，現在正在各自的軍帳中閑聊著，聽到緊急集合號角的響聲趕忙開始穿戴盔甲。

「他奶奶的，還好霍統領先把咱們叫回來了，不然從鎮上跑回來，不給累死。」大頭一邊穿著他那身重鎧，一邊說道。

「不會是因為咱們揍那公子哥的事吧？」捲毛有點擔憂地道。

馬老大嗤道：「那算屁事！鎮上天天打架，像這種觸了眾怒被毆死的，常有的事，不過像今天這種幾百人打三個的，倒是少見。總之那廝死也是白死的，咱們打都是白打的。」

鐵腿咂吧咂吧嘴唇，道：「那狗兔崽子婊子養的，居然敢打我家百合的主意，也不先撒泡尿自己照照。」

眾兄弟聞言皆鬨笑，大頭一腳踹鐵腿屁股上：「我看人家長得可比你漂亮多了！~」

「漂亮頂個鳥用！又不是女人！」鐵腿白了大頭一眼，鼓起自己的手臂道：「百合就喜歡我這樣強壯剽悍的。」

「狗屎你就吹吧！」眾兄弟皆是不屑。

「切，要不是那個隊正把趙叔都叫來了，老子把他蛋黃揍出來不可。」鐵腿穿好了胸甲擰著拳頭說道。那趙叔是從震威軍團退役下來的老校尉，為人仗義，人緣極好，在震威鎮上開了家小茶店，無論新兵老兵對他都極為敬重，遇了他都得點頭彎腰打招呼，說白點就是面子大。陪王瓚去喜客來喝酒的校尉吳祥見眾人圍著王瓚打了起來，便立馬去請來趙叔，才讓打得興起的士兵們停住了手，這才讓王瓚留住了一口氣，不過如果讓他來選擇的話，恐怕寧願不要留這口氣。

黑豬嘿嘿笑了：「那傢伙的蛋黃早被我一腳踢出來了。」

眾人又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