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形（下）
第二章化形（下）(本章免費)
「低語之森，是天地靈氣所聚，孕育著萬物生靈。」安公公忽然自言自語地道：「如果在這裏施法還是失敗，那也就休想再成功了……」
李莫忍不住問道：「施什麼法？」
安公公抬頭望着天上的明月，答非所問：「萬物生氣、圓月靈氣、少女陰氣，都有了。斷刃，你說老身這次能成功么？」
那駕車的大漢垂首道：「公公一定能成功的。只是……斷刃不明白。」
安公公轉頭望着他，饒有興緻地問道：「有何不明？」
斷刃想了想，道：「若是每次施法都需要這三氣為引，就算練成此法又有什麼作用呢？」
「呵呵……難怪你有此一問。」安公公笑道：「現在是老身的化形由第一層向第二層突破的關口。只要過了這個坎，步入第二層，以後就不再需要三氣為引了。口訣已經傳了給你，日後有機會，你自可勤加修習。」
斷刃恭聲道：「公公神術，眾所不及！」
安公公笑道：「好了，去把那丫頭帶出來。」
李莫正聽得一頭霧水，只見斷刃走到馬車后廂，扛出了什麼東西。月光下，依稀可見是個少女。
「少女陰氣？」李莫心中恍然。原來那時感覺到的異響不是鬼，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少女被斷刃扛着走到安公公面前，美麗的眼睛噙滿淚水，茫然無神。一團麻布塞住了她的小嘴，除了嗚咽，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
李莫雖然窮，卻也能認出這少女身上穿的都是名貴的絲綢，頭上的釵飾明顯都是真金所鑄，尤其是那對耳環，居然都墜著一粒小小的夜明珠，在夜空下璀璨奪目。
安公公見李莫打量那少女，忽然笑了起來，拍拍李莫的肩膀，道：「這是萬中無一的純陰之軀，尤其是她的身份……嘖嘖，真是便宜你了。」
李莫破口罵道：「枉你是宮中有身份的人，卻也做出綁架少女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來！」
安公公也不生氣，嘿嘿笑道：「我不卑鄙無恥，你小子又怎能享受這無邊艷福呢？」
李莫愕然。
斷刃抬頭看了看天，道：「公公，還有一個時辰。」
安公公點點頭，緩緩抬起雙手，放在李莫和那少女眼前。李莫忽然覺得那手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心中暗叫不好。正要閉起眼睛，只覺腦子裏轟然一震，小腹上一股熱氣騰地竄起，一種原始的慾望鋪天蓋地地湧向身體。
在這剎那間，李莫眼裏已經找不到安公公，也找不到斷刃。他的眼中，只剩下躺在地上嬌喘吁吁的少女。少女身上的繩索已不知何時被解開，手腳無力地蜷曲著，不停地掙扎扭動，似乎正忍受着某種煎熬；嘴裏的麻布也不知所蹤，檀口微微張著，發出動人心魄的喘息。
李莫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少女走去，慾望充斥着全身，但他腦海里依舊有一絲清明。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繩索也在剛剛被人割斷，他的手腳已經恢復了自由。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什麼妖法……」李莫腦海里混亂地閃過無法編織的念頭，忽然腳下一軟，跪了下來，睜眼看時，少女通紅的臉龐就在眼前。那雙眼睛裏蕩漾著嫵媚春情，似乎要滴出水來，細看時，卻能讀出一絲驚惶。
李莫再也沒有本事去讀解這絲驚惶。那微張的櫻唇發出勾魂蕩魄的呻吟，恍如天外魔音，令李莫全然迷失，頭一低，重重地吻了下去。
甜美的櫻唇，生澀地回應着，那雙縴手已不知何時摟上了李莫的脖子。李莫渾然忘記了身外的一切，狠狠地扯下了少女華貴的絲衣。
天空明月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森林裏群獸的咆哮越來越清晰，林外的男女痛苦與快樂的呻吟和野獸的咆哮交織在一起，凄冷而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忽然發出一聲劇烈的呻吟，嬌軀猛然顫抖起來。隨着顫抖平息，她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看着在她身上聳動的男子，兩行清淚從眼中緩緩滑落。
李莫就在這一瞬間，猛然驚醒過來。望着少女苦澀的淚眼，李莫停止了動作。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鼓掌聲，李莫猛地彈起身來，順手扯過地上破碎的衣服，蓋在少女身上。少女呆了呆，緊緊抱住了衣服。
「安太監！」李莫再也不客氣，怒道：「你這個變態狂！」
安公公大笑道：「讓你享用了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你不感謝我，居然還罵我？」
李莫怒道：「你要殺我，一刀殺了便是！為什麼還要扯上別人的清白！」
安公公笑嘻嘻地道：「不藉助她交合時傳遞給你的純陰之氣，我又怎麼施法？」
李莫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只見安公公兩眼精光大盛，雙手迅速結了個奇異的手勢，嘴裏念念有詞。
李莫忽然覺得心臟劇痛，緊接着四肢百骸無不痛楚難當，安公公每念一句，這痛楚就加劇一分，彷彿萬斤重壓正將他的骨頭亂扭，五臟六腑都像要被壓得粉碎。李莫終於忍受不住，仰天大叫。
少女惶然地望着李莫痛苦扭曲的身影，想要上去攙扶，卻又不敢。忽然之間，她的眼睛睜得圓無可圓。
李莫漸漸覺得，他的叫聲變得越來越陌生，到了最後，像極了森林裏野獸的嘶吼，他的身體也因痛楚而佝僂下去，就像四肢着地的獸。
少女終於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李莫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說道：「安太監……」話到喉嚨，卻只聽到低沉的吼叫。
李莫怔住了，他發現自己不但說不出話來，而且已經站不直身子。李莫不能置信地低下頭，清楚地看見了一對粗壯的野獸前肢，十根尖銳堅硬的利爪閃閃發光。那是，他的手。
「吼！」李莫發出一聲震天怒吼，緩緩轉過身子，盯着不遠處的安公公。憤怒的目光，彷彿要擇人而噬！
如果李莫可以看見自己的眼睛，會發現他的眼是紅色的，鮮紅如血，凄冷詭艷。
斷刃失聲喊道：「血……血眼戰獅！公公！是血眼戰獅！」
安公公獃獃地望着李莫，喃喃地道：「為什麼……為什麼會失敗！我明明是把他變成一隻兔子的！為什麼不但錯了，而且還成為如此異種？」
李莫大怒，猛一蹬腿，身子如離弦之箭，猛地竄了過去。
斷刃一把拉住安公公，喊道：「快離開這裏！我們不是血眼戰獅的對手！」
安公公茫然呆立，斷刃一跺腳，自己轉身飛也似地跑了。
只在剎那間，李莫便已撲了上來，一把將安公公撲翻在地。利爪狠狠刺進安公公的肩膀，劇烈的痛楚讓安公公回過神來。
「血眼……血眼戰獅……哈哈哈哈！」安公公看着面前的血盆大口，大笑道：「真是滑稽！荒唐！」
狂暴的李莫再也不管他說了什麼，他的心中只剩一個念頭：把這個可惡的太監徹底撕得粉碎！
獠牙狠狠咬在安公公的咽喉，安公公的笑聲像被砍斷般嘎然而止，鮮血噴濺在李莫的嘴裏，帶着刺鼻的腥味。李莫橫了心，將咬下的血肉盡數吞了下去。
一陣狂暴的感覺充斥着李莫的身心，他此刻想的，只是放縱！發泄！將所有的苦難，所有的憤懣，全部釋放出來，釋放在這該死的太監身上！
不到片刻，地上只剩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再也分不清原有的模樣。
李莫喘著氣立在原地，心中苦笑。「我……居然生吃了人！我吃了人！」
李莫仰天長嘯，狂霸的獅吼回蕩在夜空中，森林裏的咆哮猛地震響，彷彿在回應同類的呼叫。
李莫忽然記起了什麼，緩緩轉過身來，不遠處坐着美好的身影，驚恐地望着他，不，望着牠發獃。
少女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眼前活生生的吃人場景已令她的所有思維成為空白。見到李莫轉身，她只是緊緊地抱住胸口，閉上眼睛。
李莫暗嘆一口氣，走到她面前。他很想問她的名字，但話到嘴邊又是一聲低吼。恐怖的獅吼令少女的身子縮得更加緊了。
李莫想了想，用利爪在地上劃了一行字：「會駕車的話，駕這馬車走，回妳該回的地方。車上有安太監的衣服，可以暫時穿着。」
寫完字，李莫最後凝視少女一眼，繼而轉過身，走向無邊無際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