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以為結束了?

第6章 :你以為結束了?

第6章:你以為結束了?

再沒有捉弄的心思,只是想找到她,不管是出於憤怒還是同情。當然是這兩種,難道還有第三種解釋么,怎麼可能。

不讓別人跟來,在這片人造林里找到了縮在灌木叢里的女人。她比初見時瘦了很多,滿臉的淚痕和怨毒,手裡依然緊緊握著殘破的玻璃,血液順著手腕不斷滴下去。

「辛韻霏,你在找死嗎?」張落秋青筋暴起,這個樣子像是索命的惡魔,讓辛韻霏明白,這裡會是她的葬身之處。

「張落秋,我到底哪裡惹到了你,你要這樣對我。」辛韻霏閉上眼睛,突然就不害怕了,就算死,也要將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

「就算我不是你的女人,可是畢竟我們以最親密的方式貼合在一起,你怎麼忍心這樣侮辱我。」辛韻霏睜開眼睛:「張落秋,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么?他也曾善良,卻變成了軟弱可欺,即便是不得好死,又怎麼樣。

張落秋面無表情瞄準,動了動手指,按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響,小樹林安靜了下來。

辛韻霏躺在地上,被玻璃割傷的掌心攤開著,腥甜的血水順著手掌心流下來。看著樹榦上的彈孔,張落秋頹然放下了槍。又沒朝她開槍,這個女人就暈了過去,真是會挑時候。

張落秋輕搖了搖頭,俯下身,將辛韻霏從地上抱起來。

辛韻霏的頰上布滿淚痕,私人醫生替她包紮好傷口然後出去,他說辛韻霏體質本來就弱,受了驚嚇還失血過多,暫時暈厥。

張落秋坐在沙發里抽煙,他看著面色蒼白的辛韻霏,一直到天亮。

不知道是夢是醒,動了動身子,辛韻霏知道自己還活著,緩緩睜開雙眼,她動了動手臂。

她已經沒有力氣反駁。太痛了,哪裡都痛,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自己,體無完膚。

最後是怎麼回到酒店,又是怎麼躺在床上,辛韻霏完全不知道。

並沒有中槍,可是掙扎著起身,手上的紗布不斷滲出血跡。雙手腫得像是磚頭一樣,大概是上了葯,可是微微一動,就是一身冷汗。

感謝上蒼,居然還活著。辛韻霏鬆了口氣,喘著氣平復著久久難以平靜的恐懼。

躲過了一劫是一劫,如今也只能是這樣了。辛韻霏坐在床上,拖著殘破的身體望著外面的天空。

張落秋,現在的辛韻霏只能苟延殘喘,可是你記著,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一定會。

門被推開,辛韻霏不動彈,可是目光還是緊緊盯著卧室的門。

是張落秋。辛韻霏鬆了口氣。

「辛韻霏,別用這麼哀怨的表情看著我,你選擇吧,留在這裡的話,好好伺候我的朋友,要是跟我回去,就拿出誠意。」

張落秋坐下來,辛韻霏堅定地開口:「說吧,什麼誠意。」

「我改變了主意。一年,真是便宜了你。我要你給我生孩子,之後你就可以滾蛋了。」張落秋攤攤手。

生孩子?這個冷血的東西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他的孩子會有屁眼嗎?辛韻霏在心裡權衡。

留在這裡,自然是絕對不可能,生孩子又怎麼樣?

辛韻霏點頭:「好。」

不管張落秋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但是有希望,就要試一試,她要自由,要存活下去。

張落秋並不給辛韻霏時間,站起來就要走出去:「走吧,我可沒時間在這裡耗著。」

本來想讓她留下來休息,可是看著她如今萬事順從的模樣,他心裡的頑劣因子又開始跳躍,你既然選擇逆來順受,那麼我就偏偏不讓你好過。張落秋在心裡盤算。

張落秋的聲音帶著柔軟的笑意,聽在了辛韻霏耳朵里就是最煎熬的魔音。

艱難地下床,腳疼得像是斷了一樣,肩膀和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辛韻霏走得很慢,落後了一大截。

一路的顛簸,回到張落秋的別墅,辛韻霏已經有些吃不消,嘴唇變得青紫,豆大的汗珠從額上冒出來。

張落秋跟唐天芸忙著親熱,當看到艱難走下來的辛韻霏,唐天芸眼裡是不置信,以及深深的恨意。

「落秋,你怎麼又把這個討厭鬼帶回來了?」唐天芸楚楚可憐地躲在張落秋懷裡。

張落秋不說話,轉頭看向辛韻霏:「辛韻霏,你這個可不是工傷,晚上還要繼續上班,回來可是你的選擇,我沒有強迫你的。」

辛韻霏緩緩進了卧室,小心翼翼躺在床上盡量不碰到任何一處傷口。

那天晚上,張落秋很晚才回來,進了辛韻霏卧室的時候滿身都是酒氣。有那麼一瞬間,張落秋的眼神是柔和的。

他盯著辛韻霏,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還帶著款款的微笑。

可是很快,張落秋又變成了兇狠的惡魔,他不顧辛韻霏滿身的傷口,將辛韻霏拖在了地板上。

張落秋的重量全部壓在辛韻霏身上,辛韻霏本能地伸手去推,手已經像是廢了一般,哪裡能承受這樣的痛楚。

「啊。」辛韻霏的聲音很凄慘,她想掙扎,手指頭碰到了張落秋的身子就吃了痛縮在了半空中。

張落秋急切地扯掉兩個人的衣服,想野獸一樣咬著辛韻霏的脖子,然後是肩膀。

辛韻霏終於知道,生活艱辛帶給自己的憧憬不過是一種幻覺,她突然看不到希望了。

「求饒啊。」張落秋停留在辛韻霏的身體里狠狠捏著她的下巴:「求我停下來,求我放過你。」

辛韻霏看著兇狠的張落秋,是誰說他是溫柔淺笑的俊美天神。他只是個人渣,禽獸不如的東西。

「張落秋,我求你。」辛韻霏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求你殺了我。」辛韻霏這一刻沒有恨意,她的話語十分真誠。

辛韻霏不想再活著了,可是因為還有眷戀,她不忍心了結自己的性命,可是她真的走投無路了,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張落秋冷哼一聲,進入了她的身體開始衝撞,他快意十足看著備受折磨的辛韻霏。

辛韻霏,如果你是想挑戰我的耐性,那麼你很顯然是錯了。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我知道你討厭我。不過沒關係,我要你生下我的種,然後永遠別想見到這個孩子。」張落秋冷笑。

辛韻霏瞭然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懷胎十月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生下自己的骨肉,永遠不得見。

張落秋,你真是個聰明人,懂得怎樣讓一個女人生不如死。

可是,你張落秋的種,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辛韻霏後半夜受不住快感的刺激昏睡過去,張落秋伏在她身上看著地毯上兩人混合在一塊兒的汗水和她蒼白的臉頰。

該死,辛韻霏,你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倒霉么,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長了一張跟那個女人相似的臉。還有你那要命的倔強。

站起身,張落秋摔門走了,辛韻霏被丟在地上,像一具殘破的人偶。

「落秋,陪我去逛街買衣服吧。」辛韻霏醒過來時,聽到了走廊里唐天芸的央求。

「今天是周末,那就陪你去吧。」張落秋的聲音平緩,唐天芸一陣嬌笑。

辛韻霏還躺在地上,翻身想要起來爬上床,動一動手上的傷口就撕心裂肺地疼。

「你還活著?」唐天芸抱臂站在門口。

辛韻霏不說話,爬上床動動胳膊費力地將被子蓋在了身上。

躺下來,她閉上眼睛。

唐天芸站在門口看到裝死的辛韻霏,對身後的張落秋粲然一笑:「落秋,這樣的她做起來很有快感吧。」

真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辛韻霏在心裡暗暗地想。

「還不錯,你要是個男人,今晚就邀請你加入一起試試了。」張落秋拍拍唐天芸的臉頰。唐天芸放肆地笑:「走啦,人家看上了一條裙子,買給人家嘛。」

女人大概無一例外,總是在像金錢妥協,唐天芸是,辛韻霏是,連他夢裡縈繞著的容顏,也會在權勢之下變得諂媚。

聲音越來越遠,辛韻霏鬆了口氣。現在真是在挨日子,活一天就算一天。

辛韻霏每每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想想躺在醫院裡的辛唯以及住在精神病院的爸爸,這樣子一想就又有了活著的動力。

張落秋看來真的是想要讓她懷孕,每天都在她身上發泄著無名的怒火,除了默默承受,還能怎麼樣啊。辛韻霏滿心酸楚。

張落秋這天晚上又是折騰了一整晚,一切結束后撕下了辛韻霏手上的藥棉。

原本細嫩的肌膚已經開始潰爛,一道道深深的裂痕慘不忍睹。張落秋將藥棉丟在了地上。

辛韻霏癱軟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別過了頭。

沒有在換藥么,真的想廢了自己的手啊看來,求饒會死嗎?張落秋髮狠摔門出去,下樓找了王媽。

「明天帶著她去換藥。」張落秋依然皺著眉頭:「不要告訴她是我的主意。」

看著張落秋匆匆上樓,王媽無聲嘆息。明明關切,總是假裝不在乎,這就是她看著長大的小少爺。

第二天一早,王媽進來拉開了窗帘,她看到辛韻霏睜開眼睛就體貼地扶辛韻霏坐起來:「我來替你穿衣服吧。」

女人多數是憐憫弱者的,看到這個樸素漂亮的女孩子被折磨成這樣,王媽心裡是不忍心的,可是她更清楚張落秋是怎樣的人。

雖然從小就是在張家看著這個少爺長大,可是幾年前張落秋從英國回來就變成了這樣,暴戾、兇殘。

產業遍布全國,甚至有向著國外發展的可能,能成為娛樂業巨頭,年紀輕輕的他難免沾染著黑勢力獨有的殘暴。

可是這個叫辛韻霏的女孩子,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啊,怎麼就這麼忍心…….

王媽幫辛韻霏找了件弔帶裙穿上,無疑,這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安靜但是不柔弱。

「傷口都變成這樣了,我陪著你去處理一下吧。」王媽理了理辛韻霏的頭髮。辛韻霏凄苦地笑了笑:「王媽,你不怕張落秋找麻煩么?」

王媽拍了拍胸脯對辛韻霏寬心:「我在張家呆了小半輩子,先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辛韻霏想了想,懇求地看著王媽:「王媽,我弟弟得了白血病,恐怕沒多久可以活了,張落秋不讓我去看他,我求你帶著我去,好不好,我想見我弟弟。」

提到辛唯,辛韻霏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王媽是個心軟的人,也跟著紅了眼眶。

「好好好。你先別哭,我們這就去,好不好?」王媽扶著辛韻霏下床,然後小心翼翼下樓。

傷口猙獰,傭人們都忍不住靠過來伸手幫王媽扶著辛韻霏。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唐天芸抬眼,厭惡地瞪著辛韻霏。

「還真以為自己是大家小姐啊,賤人,哼。」辛韻霏不理會唐天芸的冷嘲熱諷,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趕快去醫院看看辛唯。

王媽讓司機送他們過去,司機跟王媽很熟悉,就火速開了車過來。

坐在車上,辛韻霏感激地對王媽道謝,王媽笑著搖搖頭撫摸著辛韻霏的長發:「你是個好女孩子,好人是會有好報的。」

好人有好報。會嗎。辛韻霏眼睛盯著前面的路,媽媽是好人,爸爸也是,小唯更是,那麼他們得到了怎樣的下場?

醫院門口停了車,王媽下車過來扶辛韻霏下車,一路上了高級病房的樓層,辛韻霏站在辛唯病房外面,可是怎麼都不敢進去。

辛唯很疲累,他插著氧氣瓶在睡覺,看樣子情況很不好。

想伸手推門,看看自己的樣子,還是忍住了,辛韻霏只是隔著門板戀戀不捨地看著辛唯。

「辛韻霏。」有人急切地推著辛韻霏,看到她腫脹的雙手和肩頭樹枝留下的划痕,頓時白了臉。

是李君夏。又讓他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了。

王媽疑惑地看著李君夏,辛韻霏對王媽解釋:「王媽不要誤會,這是我弟弟的主治大夫李醫生。」

李君夏淡淡對著王媽點頭就焦急地扶著辛韻霏,看到她手上的傷口,雙眼都快冒出火花來了:「這傷口看樣子是很深的,怎麼弄的?還有你的手……為什麼不處理傷口?」

李君夏說得焦急,甚至帶著微薄的怒意。

「李醫生幫忙處理一下吧。至於其他的,您就別問了好不好?」王媽軟語說,李君夏點頭:「走,一刻都不要耽誤。」

李君夏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他時不時柔聲盯著辛韻霏問:「疼不疼?」辛韻霏搖頭,這樣的疼痛算得了什麼。

李君夏包紮完傷口之後盯著辛韻霏問:「那天之後我以為你還會再來,怎麼你不單沒有出現過,還弄成了這個樣子?」

辛韻霏每次看到李君夏都會覺得心房都變得柔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真的關心自己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被關心,總是一種安慰。

「我沒事,對了,我弟弟……」辛韻霏咬著嘴唇,無法再說下去。

李君夏皺著眉頭嘆氣:「辛唯真是個堅強的少年,疼得厲害也堅持不化療,他關著房門不讓別人進去,實在受不了就使勁兒用拳頭砸牆,看得我們都心裡很不好受。」

辛韻霏聽得心裡一陣陣難過,她無奈地苦笑:「小唯就是這樣,總是害怕給我添麻煩。」

李君夏看著這個滿臉籠罩著憂傷的女孩子,他寬慰地對著辛韻霏笑:「都會過去,不是要你照顧好自己么,你看看自己,反倒會讓辛唯不放心。」

辛韻霏不好意思地咬著嘴唇:「李醫生,不要告訴辛唯,好不好。」

李君夏點頭:「條件是,下次再見到你時,你不能再是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要堅持過來換藥。」

辛韻霏點頭,就算不能兌現承諾每天都過來,她也無法說出那個「不」字。

回去的路上,王媽小聲對辛韻霏說:「只要先生不在,我們就出來換藥,李醫生說得對,你可不能倒下去。」

原本就覺得這個辛韻霏是個可憐的姑娘,再看看醫院裡患了白血病的弟弟,和辛韻霏一舉一動中透出來的堅強明理,王媽打心眼裡喜歡辛韻霏。

王媽無聲嘆息。怎麼先生就非要這樣折磨這個小姑娘啊,難道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像是那個女孩子?可是這又不能是辛韻霏的過錯,她是無辜的啊。

無奈地嘆息,王媽扶著辛韻霏下車。張落秋還沒有回來,唐天芸也不在,王媽扶辛韻霏躺下,端了一杯熱牛奶讓辛韻霏喝掉。

接連著幾天張落秋都沒有來過別墅,唐天芸閑著無聊還是會來找茬,可是辛韻霏的不理會讓她覺得有點無趣。

唐天芸很害怕王媽,因為王媽是從張家大宅子里過來的,得罪了王媽在這裡她就沒有好果子吃,而且王媽也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看。

看著王媽每天扶著辛韻霏下樓並且陪著辛韻霏換藥,唐天芸更是憎惡這個面癱一樣的辛韻霏。

李君夏每天都細心幫著辛韻霏換藥,而且囑咐王媽各種注意事項,辛韻霏往往是耐心地聆聽,並不插話。

從前辛韻霏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現在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這天默默將洗乾淨的手帕放在李君夏的面前,辛韻霏看著帥氣逼人的李君夏,一時又臉紅了。

「早就想著還給你,可是一直耽擱著。要是不能用了,就扔掉吧,我再賠一方新的給你。」辛韻霏咬了咬嘴唇。

李君夏笑著將手帕放進了自己的衣兜:「怎麼會啊。」

辛韻霏出門,隔著玻璃又看了一會兒辛唯,他在看書,安靜的模樣像小時候感冒發燒時一樣。

那個時候只要辛韻霏一塊兒廉價的水果糖送到他嘴邊,小傢伙就咧著嘴笑了。

現在,自己想進去,都沒有勇氣。

默默下樓,辛韻霏躲在車裡流眼淚。

王媽也不說話,一路沉默著回去。

沒想到,張落秋居然在,他坐在沙發上,懷裡坐著的是臉色潮紅的唐天芸,她摟著張落秋的脖子,很顯然兩個人又在仿若無人地恩愛了。

辛韻霏站在王媽身邊,看到張落秋掃過來的目光,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王媽,天芸想吃蓮子羹了,你做得最地道,麻煩你了。」張落秋站起來,對王媽吩咐。

王媽笑著點頭:「先生先等等,我送辛小姐上樓。」

唐天芸冷哼:「她又不是斷了腿,裝什麼裝。」

王媽不理她,還是想扶辛韻霏上樓。

辛韻霏柔聲對王媽說:「你忙吧王媽,我可以自己上去。」

王媽知道再堅持張落秋肯定又要為難辛韻霏,所以就囑咐她小心一點就去了廚房。

辛韻霏上樓,也不管身後的兩個人是什麼反應,剛進了門就被人推倒了牆上,稍微好了一點的傷口又開始作痛。

抽了口冷氣,辛韻霏冷眼看著張落秋:「張落秋,你不是要我生孩子么?我要是不能把身體養好,怎麼能給你生出孩子來?」

張落秋打量著辛韻霏,依然是嘲諷的語氣:「辛韻霏,那就最好快一點好起來,耽誤工作可就不好了。」

是開始恨他了么,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星星點點的期待,隨她去吧,自己開心就行。

張落秋轉身離開。

躺在床上,辛韻霏看著自己手上潔白的紗布,眼前浮現的是李君夏硬挺的側臉,還有他急切數落自己的樣子。

手機響了,辛韻霏接通,是李君夏。

他問辛韻霏有沒有吃完飯,辛韻霏連忙撒謊說剛吃過。

李君夏又詢問了幾句然後告訴辛韻霏辛唯今天疼痛沒有發作要辛韻霏放心。

辛韻霏柔聲說了謝謝然後才掛電話。

李君夏是個好人,當然,好不好是比較出來了。

論相貌,張落秋和李君夏不分伯仲,可是做人的差距,天壤之別。

張落秋這幾天一直都在,辛韻霏無法去醫院換藥和看望辛唯了,百無聊賴就是躺在床上睡覺,她需要靜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大概都是需要的。

辛韻霏顯然是高興得太早了一點,唐天芸可見不得辛韻霏有一天好日子過。剛吃過晚飯的辛韻霏又要躺下睡覺,唐天芸就抱著一堆臟衣服進來了。

又是將衣服丟在床上,唐天芸冷眼盯著辛韻霏:「別總是躺著裝死,看著讓人覺得噁心。你偷懶了這麼多天,我衣服都沒得換了,趕快洗乾淨。」

辛韻霏不動彈,唐天芸跺著腳跑了,再回來就拉著救兵進來了。

張落秋果然是唐天芸的救兵,他說:「辛韻霏,洗衣服還是我們晚上繼續玩兒,你選吧。」

看著毫無所動的辛韻霏,再看看她包著紗布的手,張落秋一狠心,摟著唐天芸回了卧室。

辛韻霏聽著他們那邊笑語連連,忍著疼將橡膠手套戴在了雙手上。

正想動手洗時,王媽推門進來了。

「做孽喲,這個該死的唐天芸。辛小姐,你不要動,我找人來洗。」看著堆積如山的衣服,王媽叫道。

其實,她很想告訴辛韻霏,她之所以會來,是張落秋的吩咐。

張落秋出了房門,便讓唐天芸先回房,打了一個電話給王媽讓她上來看看,但卻不讓王媽說明。

「王媽,謝謝你了。」辛韻霏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洗得了這些衣服。

「說這些客氣話幹嘛,你去歇著,這些東西我拿走,免得礙了你的眼。」王媽恨聲道。

辛韻霏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個可敬的老人,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唐天芸衝進來劈頭蓋臉就開始罵:「辛韻霏,你看看我的衣服,你這個賤人,怎麼洗的,啊?你沒吃飯啊,髒東西都還在上面。」

辛韻霏抬眼,上面一大灘的油污分外顯眼,怎麼可能,王媽不會做這樣無聊的事……

很顯然,是唐天芸在找借口刁難自己了看來。

「唐天芸,我不想跟你廢話,滾出去。」辛韻霏懶得看這個女人。

「你。」唐天芸上前,狠狠就是一巴掌,辛韻霏躲閃地慢了點,巴掌落在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五掌印。

辛韻霏再也受不了了,抬手就要回敬她一巴掌,可是手卻被人捉住了。

抬眼一看,張落秋正冷冷地看著她。

這個該死的女人,手還沒傷透嗎?這一巴掌下去,傷的是自己。

辛韻霏死死地瞪著張落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落秋,她還想打我,落秋,這個女人故意不把衣服給我洗乾淨,剛才還想打我。」

唐天芸立馬裝出一副梨花帶淚的樣子靠進了張落秋懷裡。

「既然她洗不幹凈,就叫別人洗。你要知道,雖然我不在乎這點衣服錢,可是也不喜歡有人故意拿我的錢來糟蹋。」

張落秋語氣冷冷的。

唐天芸愣了愣,馬上媚笑起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嘛,所以才來告訴她,以後都不用她洗衣服了。」

張落秋也笑了,放開了辛韻霏的手,捏了捏唐天芸的臉,說:「還是你最乖。」

「呵呵呵。」

看著兩人都帶著笑離開,辛韻霏跌坐在地上。

同時也鬆了口氣,雖然挨了一巴掌,不過能這樣的了結,也是萬幸啊。

「韻霏,快過來,小唯情況很不好。」電話那頭的李君夏焦急地說話。

辛韻霏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連忙點頭:「我馬上就過來。」

辛韻霏跑下樓,張落秋不在,還好。

辛韻霏急急忙忙要向門口沖,王媽見狀連忙拉住了她:「怎麼了?」

辛韻霏快要哭出來了,她顫著聲音說:「我弟弟情況不太好,我要去醫院。」

王媽沒有跟去,但是她讓司機一刻不停送辛韻霏過去。

跌跌撞撞跑進了辛唯的病房,李君夏和幾個護士都在忙碌。

辛唯已經昏迷了,他嘴角和胸前都是血跡,潔白的被套和床單也沾染了一大片殷紅。

辛韻霏想衝過去,可是又不能給李君夏他們添亂。

插著氧氣罩的辛唯呼吸總算是正常了,小護士出去后李君夏走過來在辛韻霏身邊坐下。

「本來早上還情況挺好,可是突然就開始咯血,害怕你見不到他最後…….所以就讓你過來了。」

辛韻霏目不轉睛地盯著辛唯,淚眼漣漣地點頭:「我明白。」

電話響了,是王媽,她說讓辛韻霏不要著急回來,今晚張落秋帶著唐天芸去了外地。

辛韻霏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將電話放進衣兜就被李君夏發現了她還纏著紗布的手。

「辛韻霏,你為什麼總是不聽勸告,你看看你的手,你是想讓自己的手廢掉么?」李君夏跳起來就要拉著辛韻霏走。

辛韻霏搖頭:「求你了,我哪兒都不想去。」

李君夏有點生氣,摔著門走了,可是再回來時,手裡拿著醫藥箱。

攤開手心,辛韻霏的手被李君夏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裡上藥。

李君夏的手很溫暖,辛韻霏垂著頭,睫毛抖了抖。

李君夏抬眼看到,一時間忘記了手裡的動作。

「辛韻霏,要是你不懂得照顧自己,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李君夏雙手捧著辛韻霏的手,一臉鄭重。

辛韻霏看著李君夏,他的眉頭深鎖,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額前的碎發掃在眼睛上,讓她一瞬間有點慌神。

這個男人太完美,不是她該奢望的。

狠了心抽回手,雖然疼痛,但是哪裡可以比得上心裡的無望。

「對不起。」辛韻霏咬著牙不敢看向李君夏。

「辛韻霏,從你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你就是一個謎團,來去無蹤,每次來都是傷痕纍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李君夏不放棄,聲音里添了寂寥。

看了看辛唯,還在熟睡。辛韻霏突然也有了傾訴的慾望,她轉身率先走了出去,在走廊上的沙發上坐下來。

李君夏跟著坐下,等待著辛韻霏開口。

辛韻霏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自己賣身給人家做女伴,還是說自己差點被送去,結果得到這樣的懲罰。

或者是說自己跟別人的女人躋身同一屋檐下時時刻刻接受著別人的凌辱?

「李君夏,你的心意我明白。」辛韻霏苦笑:「我媽媽死於車禍,爸爸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就瘋了,弟弟辛唯患了白血病,爸爸的理療費也要我籌措。」

「我知道。」李君夏點頭:「所以你就答應了張落秋去做他的情人,一年為期,對么?」他苦笑。

詫異地轉過頭,辛韻霏覺得自己狼狽不堪。

只要是個女孩子,都不會願意讓自己在喜歡的人心裡變得不堪吧。

「你挽救著你的家,可是總是在犧牲自己。」李君夏起身,在辛韻霏面前蹲下身子:「第一次見你,就被你吸引。我不是什麼謙謙君子,可是也明白你的無奈。」

握住了辛韻霏的手,輕輕地送到自己心口處:「我的這裡,你無時不刻不在。」

這樣動情的話語,辛韻霏怎能不感動,眼淚落下來,流進了嘴裡,無比苦澀。

「別說出拒絕的話,你要相信我,我會帶你脫離苦海。」

李君夏正色承諾,辛韻霏像是受到了蠱惑,輕輕點頭。

李君夏擁辛韻霏入懷,她很瘦,又傷痕纍纍,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女人。

辛韻霏默默掉著眼淚,她心裡開始有了一滴被稱為甜蜜的東西落入心底,然後一圈圈地擴散。

喜歡就是喜歡,無所顧忌。

就算再艱難,這一刻就放任自己吧。

辛韻霏貪戀著李君夏的懷抱,像是落水的人遇到了漂浮在海上的浮木。

兩個滿心感動和幸福的人哪裡會知道,門外的玻璃窗上,有張俊美絕倫的臉在緊緊盯著這裡,一臉肅殺。

自己一時的好心想來看看她的弟弟,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一面。

辛韻霏,你很好。

張落秋鐵青著臉離開。

辛唯後半夜才醒來,他睜開眼看到辛韻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辛韻霏伸手摸摸他的面頰,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辛唯不是不想念姐姐,他想姐姐想得發瘋,每次覺得疼得受不了就會想想姐姐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否則姐姐有多難過他無法想象。

姐姐的手掌應該是溫暖細嫩的,可是這個時候卻裹著厚厚的藥棉。

辛唯皺眉,他抓著姐姐的手腕,無力的手艱難地握著姐姐的手。

「姐,你過得一點都不好,不要騙我了。」

辛唯開始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心疼姐姐,但是無能為力。

「小唯,你不要哭,姐姐真的過得很好。」辛韻霏站起來坐在床沿摟著弟弟:「姐姐只是出了點小車禍,手受了點傷而已。」

辛唯的頭靠著辛韻霏的肩膀,身上的傷被觸痛,可是她都挺直了背不做聲。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讓辛唯發現她的傷。

「小唯,姐姐沒什麼出息,可是只想看著你好好的。求你別離開,否則姐姐真的活不下去了。」聲音疲倦,辛韻霏緊緊摟著辛唯。

門外的人身形修長,白色的大褂沾染著辛韻霏身上的淡淡清香。

他沉著臉看著裡面的姐弟,眼眶也不由得轉紅。

受盡磨難的辛韻霏只是個脆弱的女孩子,她害怕失去親人,有什麼過錯,憑什麼讓她受這麼多折磨?

轉身離開,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李君夏撥通了電話。

「幫我查一查張落秋的電話號碼。」

掛了電話,望著漸漸亮起來的天空,李君夏握緊了手裡的電話。

辛韻霏陪著辛唯一直到中午,她跟辛唯說了很多話,無非是年少時候的一些趣事,辛唯也很開心,有時候會不好意思地笑笑。

辛韻霏的心情好了一些,哪怕只是這麼一小會兒,也覺得心安。

辛唯睡了之後辛韻霏出去,她看到站在門外的李君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李君夏牽起了她的手:「辛韻霏,我不會再讓你受苦。」

辛韻霏仰頭看著高出自己許多的男人,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受了這麼多的苦,是不是就要苦盡甘來了?

走出醫院,李君夏開車還是送辛韻霏到了那天那個路口,辛韻霏道別之後下車,李君夏也下了車靠在車邊看著辛韻霏一步三回頭離開。

這個女孩子,美好得像是一個綺麗的夢境,他開始覺得相見恨晚,要是能早一點遇到這個女孩子,就能幫助她度過危機,不會讓他受這麼多的苦。

手機有簡訊過來,李君夏點開,然後將那個號碼撥過去。

「張落秋,我是李君夏。」李君夏點了一支煙,眼神凌厲:「是,我回來了。見個面吧。」

掛了電話將煙蒂扔到地上,李君夏上了車。

車子飛快地衝出去,趕往跟張落秋約定的地點。

陰暗的包廂里,李君夏推門進去,總是對著辛韻霏淺笑的男人冷眼看著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喝酒的張落秋。

「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張落秋抬眼,笑著拍拍身邊的位置:「咱們兄弟倆也很久沒見面了。」

「張落秋,你欠過我一次。你說過你會還我。現在,到時候了。」

李君夏的手揣在褲兜里,瀟洒自如。

「當然。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了。你想要什麼說說看吧君夏。」張落秋嘗了口杯子里的酒:「不過,能讓大華集團的少東家看上眼的,我真猜不出來是什麼。」

「我要辛韻霏。」李君夏站著,聲音堅定。

張落秋的手停了停,還是將酒杯里的酒送進了嘴裡:「她?難得啊,挑剔的李大少竟然會看上一隻破鞋。」

聽到張落秋這樣侮辱辛韻霏,李君夏握緊了拳頭:「張落秋,不管我們過去有過什麼恩怨,只要你放過辛韻霏,一切都一筆勾銷。」

「我玩兒過的,你也要?」張落秋開始哈哈大笑,邪魅的樣子讓人恨得牙痒痒:「她肚子里沒準兒現在已經有了我的種,你要替我養兒子,我沒意見。」

張落秋又續了一杯酒,對著李君夏舉了舉杯:「以前你不是最愛這個牌子的酒么,我特意等你來品嘗。」

「今晚我會去接辛韻霏。」李君夏依然不動彈。

「先不說這個了,喝酒。」張落秋還是不鬆口,李君夏走過去就要抬手揮拳過去,卻被張落秋攔在了半空。

「是因為她像左晴么?」張落秋冷笑:「你敢說不是么?」

頹然落下拳頭,李君夏平靜地回答:「不是,我愛上了辛韻霏。一直活在左晴影子里的,只有你自己,你這個可憐的男人,張落秋。」

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張落秋的眼裡落滿了憂傷和憤怒,他抬眼冷靜地看著李君夏。

「李君夏,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能力從我身邊帶走那個女人么?」張落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就算可以,你想好怎麼對李伯伯說了么?」

張落秋看李君夏不說話,所以繼續說:「當初就算是左晴,那樣的身價,還是無法滿足李伯伯選兒媳婦的標準。更何況是我玩兒夠了的辛韻霏?」

李君夏握緊拳頭,盯著暗紅色的地毯不說話。對,怎麼給爸爸交代,怎麼將辛韻霏領進李家的門去?

看到李君夏的表情,張落秋就知道自己的話湊效了,他站起來拍拍李君夏的肩膀。

「君夏,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不過你想好怎麼給辛韻霏更好的生活再來找我,就這樣跟著你,辛韻霏會遭遇什麼不測,你也懂。」張落秋繼續說。

李君夏咬緊了牙關,過去左晴所遭遇的事情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的爸爸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這一點他領教了。

「不要再虐待辛韻霏,算我求你了落秋。」李君夏的神情很柔和。

張落秋站在原地不置可否,他舉杯,李君夏不動,過了很久李君夏俯身舉杯,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李君夏走了之後,張落秋掏出了電話,他撥通了辛韻霏的電話,聽到那邊喂了一聲,他眯著眼睛很久不言語。

辛韻霏心裡七上八下,可是張落秋不說話她也不會傻到主動問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兒,只是隱隱有種不安,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辛韻霏,上次那個酒吧,一個小時,必須到。」張落秋說完掛了電話。

李君夏的到來讓他只是更加堅定了折磨這個女人的想法。

死女人,竟然敢搬救兵,而且是背著自己出軌,看來還是太輕饒她了。

辛韻霏掛了電話坐在床上思忖,是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去,會有什麼等著自己,大概也是個未知數。

直到上了公交車,辛韻霏心裡還是盤旋著那日在那個酒吧所遇見的恐怖情節,還有A市那個讓她絕望的夜晚。

拿起電話翻到了李君夏的那一欄,怎麼也沒辦法按下通話鍵。

大概,從來自己都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更不想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輕。

到了酒吧,有人等在門口,一路領著辛韻霏進入一個大包廂。

光線一下子暗了許多,辛韻霏眯著眼睛在門口站了很久。

終於看清了,偌大的包廂里只坐著獨自飲酒的張落秋,見到辛韻霏來,也並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識相地進門,辛韻霏順手關上了包廂的門,她可不想讓來來往往的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辛韻霏靠著門邊站著,張落秋還是在自斟自飲,兩個人都不開口說話,包廂里靜得可怕。

「過來,給我倒酒。」張落秋放下了酒杯。

張落秋兩腿交疊擱在大玻璃茶几上,他靠著沙發墊子盯著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的液晶屏幕,長長的睫毛配著挺立的鼻樑和緊抿的薄唇,怎麼看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辛韻霏緩步踱過去,手還沒好利索,費力地拿起酒瓶,低著頭認真倒酒,絲毫沒注意到張落秋投射過來的陰狠目光。

「辛韻霏。」張落秋的聲音很輕,辛韻霏卻聽得手一哆嗦,酒水灑了一些出來,不敢挪開目光,辛韻霏咬著嘴唇等待張落秋說下去。

張落秋猛地拽住了辛韻霏的頭髮,辛韻霏沒防備,倒在了地上,她的手本能地扶著張落秋的膝蓋。

抬眼,辛韻霏不卑不亢地迎視著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你真是有能耐,就連李君夏都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怎麼,還懂得搬救兵了。」

張落秋因為憤怒,手上的力道加大,辛韻霏被迫又貼近了他的膝蓋。

「不關他的事,都是我的錯。」

辛韻霏趕緊介面,張落秋他知道了什麼嗎?不能連累李君夏。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可是她怎麼能想到,她越是這樣,越是讓張落秋髮怒。

「怎麼,還懂得維護親夫了?」張落秋湊近了辛韻霏冷笑:「你以為他救得了你么,你以為搭上了他就能擺脫我?」

「沒有,」辛韻霏頭皮一陣發麻:「我從來都知道自己無法擺脫你。」

張落秋對這樣的答案還算滿意,他鬆開了手,辛韻霏跌在了地上。

「辛韻霏,你就安心給我生孩子吧。李君夏只是個沒長全的孩子,他在家裡連發言權都沒有,他家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在禍害他的寶貝兒子,不光是你,你的家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辛韻霏不吭聲,心裡在冷笑。

張落秋,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無恥嗎?

「辛韻霏,前車之鑒很多,要我列舉給你么?這個大少爺可不知道害苦了多少幸福家庭呢。」看出了辛韻霏不相信他的話,張落秋冷冷地接著說。。

辛韻霏脊背生寒。李君夏能和張落秋這麼熟,身份肯定不簡單,但是他從來沒向自己坦白過。

豪門,從來都是不幹凈的,比如說張落秋。

如果張落秋說的都是真的……

她不敢想,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做賭注。

如果張落秋說的不是真的,那麼以張落秋這麼殘忍的性格,他會對李君夏下手的吧。

辛韻霏閉了閉眼,苦笑。

辛韻霏啊辛韻霏,以你這樣的身體,怎麼敢去渴望愛情?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你愛上他了?」張落秋笑得雲淡風輕。

辛韻霏飛快地抬頭否認:「沒有,請你不要為難他,我和他不熟。」

「為了你嗎?」張落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覺得自己夠資格么,為了你得罪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李君夏?」

辛韻霏說完也有些後悔,張落秋說得對,她哪裡有這個資格。

「辛韻霏,我並不是在嚇唬你,可是我還要你給我生兒子,我不想就這麼讓你好過,當然,也是在挽救你的家人。」

張落秋攤攤手,說得一本正經。

「你想讓我怎麼做?」辛韻霏苦笑,張落秋怎麼會這麼好心,無非是要變相折磨她而已。

「真是聰明,有點意思。」張落秋舉杯:「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要你擺明態度,讓這個大少爺死心。我也是為了你好啊,如果讓李家知道李少爺居然會和我的破鞋搞在一起,嘖嘖嘖,這可怎麼辦好呢?李家的人護短護得厲害,只會把李少爺送得遠遠的,當然,你的親人也有可能會被送得更遠,遠到所有人都找不到你了。」

「什麼意思……」辛韻霏抬頭,後背發涼,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張落秋饒有興趣盯著手裡的酒杯,直直地看著辛韻霏。

「我要你去勾引他,然後拍一些親熱的照片,並且告訴他,你就是這樣下賤的女人,只是為了勒索他而已,只有這樣,李家少爺才會死心啊。」張落秋說得雲淡風輕。

辛韻霏的心在一點一點地下墜,這個張落秋,真是歹毒,甚至是蛇蠍心腸。

「我……我再也不見他了也不行嗎?」辛韻霏哀求。

張落秋搖了搖頭,補充了一句:「放心,只是做做樣子,我每天晚上都在用的女人,怎麼能讓他給污染了。」

辛韻霏不言語,跪坐在地上出神。

剛剛覺得心裡有了些甜蜜的感覺,有了想要支撐下去的力量,可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從雲端跌入了地獄。

辛韻霏,你真是個傻瓜,本來就不該留有期待。辛韻霏苦笑。

「剛才大少爺來找我了,他說要帶你走,可是我問他怎麼給老爺子交代,他就退縮了,你看看,這就是你的救兵,他能做你的保護傘么?」張落秋哈哈大笑。

辛韻霏依然是沉默。李君夏對自己的心,她一清二楚,可是李君夏無法對抗眼前這個手眼通天的男人,或者也不法對抗他的家人,他們之間,註定是一條死路吧。

而且,自己已經是一個不幹凈的女人了,怎麼配得上他?

讓他死心吧,恨我吧。

「好,我答應你。」辛韻霏站起來,頭髮凌亂,眼神灰敗,看得張落秋一陣心煩。

揮了揮手,辛韻霏抬步走出去。

將杯子摔在雪白的牆壁上,看著紅酒像血水一樣蜿蜒而下,張落秋並沒有覺得痛快。

李君夏,就算是爛在我手裡,也不會讓你搶走這個女人,我要她為了這樣的背叛付出代價。

雖然最近總是太疲累,可是這會兒辛韻霏只是想漫無目的走一走,心裡太亂,亂得頭腦一片空白。

李君夏的電話打過來了,辛韻霏抬手,看了看閃爍的名字,再看看自己爬滿手掌心的傷口。

正在打電話的男人給予她希冀和幸福,可是猙獰的傷疤卻在無情地提醒著辛韻霏,現實永遠是殘酷的,自己永遠不會是嫁入豪門的灰姑娘。

掛掉,辛韻霏將手機關機。李君夏,對不起,你的愛,我要不起,我不敢拿自己的家人做賭注,永遠不敢。

那一晚,張落秋沒有回來,辛韻霏本來可以睡個好覺,可惜輾轉反側,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學校的退學手續也因為辛唯的住院而拖了很久,班長和輔導員總是打過來電話詢問她怎麼很久沒來上課了,一大早辛韻霏勉強爬起來去了學校。

這裡是青春洋溢的地方,每個人都帶著恣意的笑容,過著不知愁的生活。從教務處走出來,辛韻霏深深吸了口氣。

無數學子渴望的名牌學府,再見了。最後的訣別,也只是不驚擾任何同學默默地離開。

辛韻霏在操場上坐了一會兒,看著男生們揮灑著汗水奔走在綠茵場上,她忍不住笑了笑。年輕真好,可是自己感覺一下子滄桑了很多。

回到了張落秋的別墅,張落秋竟然也在,他在跟人講電話,唐天芸像只乖巧的貓咪一樣窩在他懷裡。

辛韻霏和王媽打了個招呼就上樓了,她換了衣服坐在床邊發獃。

「給李君夏打電話吧。」張落秋髮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坐在了辛韻霏身後的沙發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發話。

辛韻霏這才想到自己的手機還沒有開機,按了開機鍵,無數的未接提醒和簡訊,無一例外,都是李君夏。

拆開簡訊看了幾條,無非就是說「韻霏我好想你,不要不理我」之類的話語,看來李君夏是真的著急了。

正看著,又有電話進來了,是李君夏,辛韻霏咬了咬嘴唇,按下了通話鍵。

「韻霏,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關機,我都急死了。」李君夏的聲音很大,就連沙發上的張落秋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事兒,手機沒電了,忘記充電了而已。君夏,你在哪兒呢?」辛韻霏柔聲問,語氣里都是戀戀不捨。

「我在醫院呢,我去找你,你在哪兒呢。」李君夏急切地問。

辛韻霏回了回頭,張落秋笑眯眯地對著她笑,笑得辛韻霏恨不得撲過去殺了他。

「我在家裡,你在路口等我,我就來。」掛了電話,辛韻霏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坐著。她沒有做好準備,如何設計圈套等著自己喜歡的人往裡鑽。

張落秋站起來,他將小包藥丸扔在了辛韻霏面前:「把這個放在他的酒水裡。」

辛韻霏看著小藥包,心痛難當。張落秋拍拍她的頭,嚇得她連著退了好幾下,縮在了床頭。

「好好表現,想想你的弟弟和爸爸。」張落秋湊近辛韻霏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後信步走出了房間。

李君夏打電話說到了路口,辛韻霏進了浴室洗了把臉,她抹了桃色的唇膏,用遮瑕膏遮了遮眼腳的淚痕。

李君夏靠著車看著辛韻霏走過來,她今天格外漂亮,微笑著的樣子看起來柔和明媚。這個女孩子,真的很適合微笑,可惜總是不見她笑。

「去吃飯吧,」剛上了車,李君夏轉頭親了親辛韻霏的臉頰:「想吃什麼?」

辛韻霏側頭想了想,輕聲說:「西餐吧。」

李君夏點頭,將車開到了最豪華的西餐廳。辛韻霏知道,這裡是張落秋的產業,這也是張落秋吩咐的,他說只要是吃西餐,李君夏肯定會帶著辛韻霏來這裡。

果然是這樣,辛韻霏苦笑,張落秋和李君夏一般大,可是心機城府,天壤之別。

牛排,紅酒,蔬菜沙拉,看著滿桌子的食物和浪漫的燭光、玫瑰花,辛韻霏心如刀割。才開始的戀情,就這樣被扼殺了,不著痕迹。

李君夏提出要去一下洗手間,辛韻霏點頭,在他走出包廂之後掏出了那個小藥包,拿了一粒放進了李君夏的酒杯里。

小藥丸遇到了紅酒之後迅速分解,化作了一連串的氣泡。

李君夏回來,他說著抱歉落座,辛韻霏帶著誠摯的微笑舉起了酒杯:「李君夏,我們乾杯,為了我們的愛情。」

李君夏很動容,他歡快地跟辛韻霏碰杯,喝光了杯子里的紅酒。

辛韻霏握著酒杯看他喝下去,看著他雙眼模糊倒頭伏在了桌子上。辛韻霏站起來,掛著淚痕蹲在了李君夏身邊。

辛韻霏輕輕湊過去,親吻了李君夏的額頭。親愛的君夏,請原諒我,也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對不起。

站起來走到門口,門外已經有人在候著,看到辛韻霏點頭,兩個身形壯碩的漢子快步進來將李君夏扶了出去,一路上了客房部。

辛韻霏看著那些人出去,然後看到站在床邊看風景的張落秋。他轉身,看著床上的李君夏,然後抬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辛韻霏。

「開始吧。」張落秋動了動指頭,辛韻霏木然地解著自己的外衣,立在原地看了看睡得什麼都不知道了的李君夏。

繞到床的另一側,辛韻霏掀開被子躺進去。李君夏的身體是火熱的,辛韻霏伸手碰觸了一下,不禁縮了回去。

張落秋拿起手裡的相機,他用眼神示意辛韻霏可以開始了。

辛韻霏背對著張落秋,她的淚滴落在李君夏的胸口,君夏,對不起。

張落秋示意停止,辛韻霏木然縮在床腳,緩了緩心神她默默下床,穿上外衣,張落秋握著相機,一臉的期待。

「走吧。大少爺還要睡一會兒,你要是留在這兒,我怕你會忍不住撲上去。」張落秋心情很好地拽著辛韻霏。

辛韻霏知道自己就算是反抗也只能是被打暈拖走,她沒有辦法給自己找麻煩,接連著這麼多天的相處,她知道張落秋稍一不滿意就會弄死自己。

跟著張落秋走出酒店,上了他的車之後辛韻霏都在牽挂著酒店裡躺著的那個人,她在擔心李君夏有沒有醒,會不會怪自己。

關了手機,整個世界都清凈了。回到暫時屬於自己的那間卧室,辛韻霏躲在浴室里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憔悴,雙目無神,絲毫沒有生氣,這就是那個總是言語嫣然的辛韻霏么,真有點不敢相信了。

張落秋是個很講究辦事效率的人,第二天一早,一大疊照片就被丟在了辛韻霏面前。

「給李君夏打電話,將照片送給他,你知道怎麼做。」張落秋一邊整理領帶一邊對著辛韻霏冷笑。

床上的照片角度剛好,不堪入目,足以以假亂真。

開機,當著張落秋的面翻到李君夏的號碼。又是很多的簡訊息和未接提醒,可惜辛韻霏已經沒心思去看了。

按下通話鍵,聽到那邊急切接起來,辛韻霏勉強笑了笑:「君夏,我想見你,地方你來定吧。」

李君夏將見面的地點說在了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辛韻霏到了之後就看到站起來沖自己招手的大男孩。

李君夏就像是自己快要凍死時出現在身邊的暖爐,讓她溫暖又安心,可是終究要告別,不能再心軟,辛韻霏。

抬腳,辛韻霏冷著臉走過去在李君夏對面落座,李君夏也覺察出了辛韻霏的異樣,他關切地問:「韻霏,你怎麼了?」

「李君夏,你怎麼不好奇,自己醒來時為什麼是在酒店裡,還光著身子?」辛韻霏挑眉,話語冰寒徹骨。

「韻霏,你……」李君夏觀察著辛韻霏的臉色,百感交集。

李君夏已經感覺到,有什麼開始悄然改變。

將包里的照片悉數取出扔在李君夏面前,辛韻霏盡量保持著鎮定:「李少爺,你酒後胡來,總要付出代價。」

李君夏飛快地翻看著手裡的照片,不堪入目的畫面讓他努力從記憶中找出一絲半點的痕迹,可是大腦中一片空白,真的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韻霏……」李君夏放下了照片表情急切:「我真的不記得了,昨晚的事情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不過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你也先不要激動,我會負責到底的。」

「負責,怎麼負責?娶我么?」辛韻霏冷笑,嫵媚地沖著李君夏眨了眨眼睛。天知道,她有多麼不舍和緊張,手指甲摳著木桌的邊緣,勉強保持鎮定。

李君夏聞言認真地點頭:「是,我會娶你,當然並不是處於歉疚,而是完全發自內心,我想跟你並肩走完這一輩子。」

辛韻霏在走進咖啡廳時包里的手機就在保持通話,電話那頭的人是坐在辦公室里的張落秋。

並肩走完這一輩子?李君夏,虧你敢想,能從我手裡搶走這個女人,也要看看你夠不夠分量。

辛韻霏當然不知道張落秋的心思,她只是貪戀著李君夏的愛慕和溫柔,這一刻的她,像極了她行將就木的愛情,有著低迷的眷顧。

「李君夏,你敢娶我么?嗯?在你知道我的『職業』后,你還敢娶我么?」辛韻霏敲著杯子,玻璃杯發出脆響。看似雲淡風清的一席話,可是心裡卻緊張得連腳都在發顫。

「我……」李君夏明顯遲疑了。

辛韻霏最後的希望抹滅,張落秋說的,原來都是真的。

也好,總算你們都可以徹底的死心了。

我對不起你,可是李君夏,你也不見得對得起我,是嗎?

辛韻霏在心裡為自己的行為開解,見李君夏遲遲不開口,又笑了起來。

「李少爺,你也沒問問我是不是想嫁給你,怎麼,自我感覺這麼良好啊?」

「韻霏,你……」李君夏有點捉摸不透了。

「其實吧,我從一開始跟你親近,就是因為看重了你的錢。唉,我的弟弟需要手術費,我的爸爸住在精神病院也需要錢,看看你的座駕和衣著,這正是我需要的。」

不等李君夏開口,辛韻霏又繼續說:「沒辦法,誰叫你有錢呢?誰讓你是李家的大少爺呢。」

「是誰告訴你的?張落秋嗎?這番話也是他逼你說的嗎?」李君夏站起身,憤怒地砸拳。

是啊,就是張落秋逼迫我的,君夏……看著李君夏憤怒的表情,辛韻霏還是不舍了。心裡萬般苦,都沒法訴說。

辛韻霏無奈地笑了笑:「李少爺,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你知道的,我家就是個無底洞,如果你和張落秋都不計較,我真想同時跟著你們兩個。可是沒辦法,張落秋知道了,我的計劃也失敗了。權衡之下,我覺得張先板更實際一點,比你有錢,比你帥氣,最主要的是,比你大方啊。」

說著辛韻霏站起來與李君夏對視:「李君夏,咱們總算是相好一場,好聚好散吧,開一張支票給我。一百萬,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李君夏無力招架,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曾經對著自己真誠微笑、躲在他懷裡哭泣的女孩子。

在辛唯病床前淚流滿臉的樣子讓人動容,即便受了傷害也總是害怕對別人造成困擾而用「我沒事」來打掩護的女人,竟然是這樣醜惡和毒辣的女人。

錢,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一百萬來買這樣的愛情,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也罷,就當是自己瞎了眼。

李君夏飛快地簽了支票甩在辛韻霏的臉上:「從此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你令我覺得噁心。」

李君夏再無眷戀,原來這樣清純可人的外表下,潛藏的是這樣醜惡的靈魂,真是看錯了這個女人,再也不要有交集了。

看著李君夏毫不留戀地走出咖啡館,辛韻霏跌坐在長椅上,她伸手將那些照片一張張收在手裡,淚水滴落在上面。

面無表情地從包里掏出手機,還未掛斷,那邊隱約可以聽到那個男人的呼吸聲。

「結束了。」辛韻霏低喃,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彙報給張落秋聽。

難過么,辛韻霏……張落秋握緊了電話,心裡的小火苗又開始飛速竄上來。李君夏那麼好么?不管你心裡多喜歡他,也休想從我身邊逃走。

掛點電話,張落秋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他對著桌上的照片出神。寬大的辦公桌上,每一樣擺設都在不斷更換,可是這幅照片從來都沒有換過,那上面的女人躲在自己懷裡笑彎了眉眼。

她的笑容生動多情,大概那個時候是真的動情了吧,是不是就像是現在的辛韻霏?

怎麼又想到了辛韻霏這個倒胃口的女人,張落秋煩躁地將相框收進了抽屜里。

從咖啡店裡走出來,辛韻霏在明媚的陽光下略微眯著眼睛,流了太多眼淚的眼睛哪裡受得了強烈的光線。

適應之後攤開手掌,厚厚的紗布還是前一天李君夏幫自己包紮的,想到他小心翼翼心疼地幫自己處理傷口,辛韻霏又是一陣難過。

什麼都沒有留下,除了手包里那張一百萬的支票和這些帶給自己暖意的紗布,李君夏在自己的生活里雁過無痕。

張落秋的別墅里,是不是永遠都不缺乏挑釁和爭吵?

剛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換鞋,辛韻霏就看著唐天芸從樓上下來,她手裡拿著擺放臟衣服的置物籃,裡面又是滿滿一籃子的臟衣服。

辛韻霏真不明白,這個女人哪裡來得這麼多臟衣服,轉念一想,沒有才出問題了呢,巴不得自己不能好過的人,怎麼可能放過刁難自己的機會。

王媽看著唐天芸將衣服放在辛韻霏腳下,就對著傭人小春招呼:「幫唐小姐把衣服洗了吧。」

小春聞言跑過來,卻被唐天芸扇了一巴掌。她怒氣沖沖指著小春:「你這個沒眼力見的賤丫頭,我有叫你洗么,這裡還輪不到一個下人說話吧。」

本來趁著張落秋不在搞搞辛韻霏的,沒想到王媽這個不識趣的東西,竟然敢公然地與她對立。

小春只是個半大的小姑娘,捂著臉頰紅著眼睛不敢發話,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指桑罵槐讓王媽難堪。

「小春,你下去吧。」辛韻霏柔著聲音推了推小春,小春感激地看著辛韻霏,又看了看王媽。

王媽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主兒,她按著小春的肩膀含笑對小春說:「小春,你要記著,人太囂張會遭天譴,這世上,最可憐的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而是那些連下人都不如的人。」

唐天芸氣得上前一步,竟然也忘了曾經的諸多顧慮,抬手就要對著王媽動粗,辛韻霏急了,她急忙擋在了王媽前面。

一巴掌結結實實打下來,辛韻霏眼冒金星,看來唐天芸真是生氣了,這一巴掌力道真是足。

看著辛韻霏替自己擋了一巴掌的王媽在看到辛韻霏臉頰上的掌印和嘴角的鮮血時上前一步就要替辛韻霏打回去。

辛韻霏眼疾手快按住了王媽的胳膊,因為手上有傷,一時間臉色都白了幾分。

「算了王媽,你們忙去吧,不就是幾件衣服么?」辛韻霏對著王媽和小春寬慰一笑,俯身要拿起地上的籃子。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總裁掠愛:甜心,乖一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總裁掠愛:甜心,乖一點
上一章下一章

第6章 :你以為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