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當被鬼壓

第5章 :就當被鬼壓

第5章:就當被鬼壓

張落秋坐著不動,對辛韻霏發號施令。辛韻霏猶豫著,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不等她笨拙的脫完衣服,張落秋便直接將辛韻霏撲倒在床上……

「辛韻霏,多少女人在我身下流連忘返,不要告訴我你不舒服,我會很失望的。」

張落秋身形健碩,辛韻霏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落秋終於停下所有的動作,他抬眼看看辛韻霏,儼然是個淚人兒。

冷靜地抽身,因為是第一次,辛韻霏的身下有血液滲了出來,張落秋站起來立在床邊。

「從今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想去學校也可以,不過我想你了,你必須立刻趕回來,沒有特殊情況。」

進了衛生間洗澡,出來穿好衣服,張落秋俯下身拍了拍辛韻霏的臉,寒著臉說:「別太想我,不過,晚上我希望你能更加盡心儘力一點。」

說完張落秋就摔門走了。

每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她都是在跟男人糾纏,原以為也是箇中好手,沒想到她還是第一次。

床單上的血色玫瑰,讓張落秋差一點就放棄了粗暴的動作,他差一點忍不住俯下身子等待她的適應,差一點忍不住吻掉她面頰上的淚水。

多年以前,那個跟她想象的女人拽著他的胳膊咬緊牙關喊疼時,他覺得心都要碎了……

如今,這種憐憫和疼惜怕是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辛韻霏沒有絲毫的力氣挪動身體,稍微動彈一下,下身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辛韻霏有氣無力地躺著,緊緊閉上了雙眼。

不是說男女之間的歡愛是一種美妙的歡愉么,怎麼對於她辛韻霏來說,是世間最冷酷的刑罰。

過了很久,辛韻霏起身想去浴室,一站起來就差點跌坐在床邊。

辛韻霏苦笑伸手抓著床單站穩,緩緩挪向浴室。

洗了澡出來,辛韻霏爬上床,掀開被子躺進去。

就算是天塌下來辛韻霏也顧不得了,她想睡覺,好好睡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辛韻霏睜開眼睛,窗外天色昏暗,看來已經是夜晚了。

辛韻霏支著身子坐起來,有人敲門,辛韻霏緊張地往床內縮了縮,可是轉念一想,張落秋又怎麼會敲門。

門開了,是來的時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那個女傭。

女人率先開口:「辛小姐,要不要吃點東西?」

辛韻霏勉強搖搖頭,女傭笑了:「以後叫我王媽,您的飲食起居都歸我照料。」

辛韻霏點頭,不想多說話。

女傭繼續說:「先生打電話回來說,待會兒會帶女朋友回來,讓您等一會兒。」

女朋友?辛韻霏看著王媽出門在心裡苦笑。

女伴或者情人就是這樣的地位嗎,竟然公然帶著女朋友回來。

辛韻霏靠在床頭看著外面,時間一點點流逝。

門外終於有了響動,是張落秋的柔聲輕哄和一個女人放肆的嬌笑聲。

門開了,辛韻霏轉頭,是個穿著豹紋短裙的女人,細長的眉眼帶著說不盡的風情。

張落秋摟著女人進來,辛韻霏掙扎著站起來。

張落秋靠著牆壁望向她:「幹什麼?」

辛韻霏冷冷地裹緊身上的薄被:「給你們騰地方。」

張落秋冷著臉一揮手,眼看著一巴掌就要甩在了辛韻霏臉上,卻又有了瞬間的遲疑。

失落么?那個女人的眼裡分明是帶著失落的。

她是在埋怨吧,佔有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竟然會這樣羞辱自己。

辛韻霏稍一躲閃就跌坐在了床上,她看著張落秋,平靜得像是一汪秋水。

「落秋,這就是你的情人?怎麼這次換口味了?」

女人黏在張落秋身上。

張落秋吻著女人的耳垂調笑:「當然比不上你,你的功夫,哪個女人比得過啊?」

女人得意地笑,大膽地吻上了張落秋的嘴唇:「人家現在想要你了。」

張落秋說著已經開始動手解女人的衣服,女人很配合,絲毫不介意身邊還有辛韻霏。

張落秋應付著懷裡的女人,卻忍不住看向辛韻霏。

她垂著臉,長發遮住了所有表情,看不出悲喜,安靜得像是一尊泥偶,這讓他有些惱火。

辛韻霏盯著床上的白色被單,尷尬地要死,她想站起來,可是赤身裸體的自己能去哪裡?

慌忙撿起地上的衣服要穿上,該死的張落秋又發話了。

「蘇菲,今天幫這個女人長長見識,讓她好好學學你的本事。」

張落秋輕笑,蘇菲看看僵在原地的辛韻霏,愉快地點頭。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怎麼會有這麼一對不要臉的男女?

看著蘇菲笑著幫張落秋脫衣解帶,辛韻霏紅了臉垂下頭。

「辛韻霏,抬起頭,好好看著,待會兒蘇菲完事兒了就換你了。你要是說你不會,那就立刻滾出去。不過衣服要留下,你出去。」

張落秋的聲音無比清冷。

辛韻霏知道張落秋是說到做到的人,她抬起頭,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

一個佔有了自己的男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跟別的女人放肆地親熱,這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羞辱,可是她辛韻霏早就把羞恥放到了一邊。

不就是看一場活色生香的真人秀么,沒什麼,反正她對這個張落秋並沒有一分一毫感情。

蘇菲果然是個通人事的女人,張落秋立在原地,蘇菲討好地跪下身子,撫摸、親吻著他。

張落秋半眯著眼,眼神有些迷離,氣息也粗重起來,抬起眼,看了看床上的辛韻霏。

辛韻霏,求饒吧,張落秋在心裡期待,你要是求饒,我就當你是在嫉妒。

辛韻霏並沒有迴避,只是冷眼看著他們。

這場面讓辛韻霏看著想要發笑,這樣的歡愛,和交配有什麼區別?

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卻是不折不扣的禽獸,僅此而已。

很快,張落秋悶哼一聲,扶著蘇菲的頭滿足地呻吟,蘇菲則笑著張落秋撒嬌。

張落秋斜著眼看著辛韻霏,然後對蘇菲說:「蘇菲,去,手把手地教她。」

辛韻霏忍無可忍,她忍著痛站起來立在床邊語氣堅定。

「張落秋,你讓她走吧,我來伺候你。」

辛韻霏知道,張落秋要的就是這句話而已,那麼,她就低頭服軟吧。

張落秋翹了翹嘴角,卻在看到辛韻霏的眼神時心裡猛地緊了一下。

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他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忍不住在辛韻霏臉上游移,卻再也看不到半分表情,他嘲笑自己的仁慈。

一件玩物而已,何必在意她的悲喜。

張落秋看了看蘇菲,不無遺憾道:「親愛的,你去客房等一等,我等會兒就過來,保證跟你玩兒到天亮,怎麼樣?」

蘇菲嘟著嘴,雖然不滿意,還是嬌嗔著說好,然後開門走出去。

張落秋站在原地,拉著辛韻霏起身:「好好學習蘇菲是怎麼做的。」

辛韻霏垂睫,緩緩蹲下身,雖然滿心恐懼,還是學著蘇菲的樣子開始親吻他……

是親吻么,是一種懲罰吧,對自己不切實際幻想的憧憬。

原以為她的清白之身能換來他絲毫的同情,高抬貴手讓她這一年不要過得太狼狽,怎料會是這樣……

一滴眼淚滑落,辛韻霏覺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卑賤的女人,簡直沒有分毫自尊可言。

頭髮被用力向後扯,辛韻霏被迫仰頭,看到的是張落秋冷冷睥睨著自己的眼眸。

「辛韻霏,你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是這副死樣子嗎?就是這樣保住了你的第一次嗎?可是,我看膩了,才一天,你的恩客就開始厭倦你了,你說怎麼辦?」張落秋惋惜地搖頭。

辛韻霏沉默。

張落秋一陣惱火,將辛韻霏拉起來。

「不配合么?明天帶你去見見世面,你是個聰明人,很好調教的,我也喜歡這樣的馴服遊戲。」

張落秋將辛韻霏放在沙發上,他的動作還是那麼狂野,像是有用之不竭的精力。

他撫摸著辛韻霏的眉眼,用溫柔的聲音說著最冷酷的話。

「我會好好疼愛你,一年還很長。」

辛韻霏痛苦地閉上眼,這個男人,連將她放在床上的興緻都沒有嗎?

第二天,辛韻霏想回家一趟。

辛唯應該也回家了吧,看到自己不在又要擔心了。

飛快穿上衣服,辛韻霏推開門想要下樓。

無論如何,也要回去,再難啟齒,也要跟辛唯坦白以後要搬來這裡住的事情。

下意識看了看長長的走廊,沒想到那個蘇菲和張落秋也起來了,這個時候正要關門出去。

「真是好巧,落秋,你的小情人也要出去了。」

蘇菲折騰了一夜也還是精神很好,挽著張落秋的手臂得意洋洋。

「我……」辛韻霏張了張嘴醞釀了一下,平靜地開口:「我要回家去。」

「回家?」張落秋忍不住開懷大笑:「辛韻霏,你跟我簽了賣身契的,你要回家,也要先向我這個主人說一聲吧。」

「張先生,我想回家看看我弟弟。」抓著手袋的辛韻霏服了軟。

很滿意辛韻霏這樣的態度,張落秋聳了聳肩,然後點點頭。

辛韻霏轉身率先下了樓。

陽光很好,暖洋洋照在身上,可是辛韻霏卻覺得這一路走得好艱難。

好不容易走進了自己落魄的小院子,辛韻霏竟然沒有勇氣推開門。

聽到院門響動,辛唯早就開門跑了出來。

看到是面色蒼白的姐姐,他紅著眼睛跑了過來,然後抱住了辛韻霏。

「姐,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所以躲著我不回來了。」

辛唯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年,可是在辛韻霏面前,還像是個小孩子。

「先進屋吧。別讓鄰居們看笑話。」

辛韻霏勉強笑著拍拍弟弟的頭。

進了屋坐在沙發上,辛韻霏垂著頭喝熱水,辛唯坐在身邊打量著他的姐姐。

總覺著姐姐辛韻霏哪裡變了,變得不一樣了,似乎一夜之間滄桑了起來。

「姐,你沒事兒吧?」辛唯小心翼翼地問。

辛韻霏看過來:「小唯,你是大人了,可以照顧自己的對不對?」

辛唯聽到這句話驚得拉住了辛韻霏的衣袖:「姐,你要去哪兒?」

辛韻霏對著辛唯笑:「小唯,姐姐也不瞞你,這次能解決這件事情多虧了姐姐的一個朋友,他追求了姐姐兩年,對姐姐很好,為了報答他,姐姐答應嫁給他,現在先搬過去住進他家。」

辛唯也是個大男孩子了,聽到辛韻霏這樣說,忍不住問:「姐夫是誰啊?」

姐夫……辛韻霏心酸,但還是笑了笑:「他是個生意人,以後介紹你們認識,有事情你來找姐姐,每個月的生活費三千塊姐姐會打進你的賬戶。」

三千?辛唯眼睛亮了亮:「姐夫真大方。」

辛韻霏默默起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衣服、化妝品還有書,全部放進了計程車的後備箱,她跟辛唯擁抱。

「姐,我會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好了。」辛唯懂事地拍拍辛韻霏的背。

「小唯,姐姐永遠不會離開你,放心吧。」辛韻霏鄭重承諾。

回到了張落秋的別墅,辛韻霏將東西搬進了門。

王媽上前要幫忙,辛韻霏禮貌拒絕,她走上樓梯幾步之後又下來。

「我的房間是……」辛韻霏問。

「昨天那間就是您的房間。先生一般也不回來,他的房間在走廊盡頭,就是……」

王媽看著這個溫柔純美的女孩子,不忍心說下去。

就是昨天跟蘇菲共度良宵的房間吧。

辛韻霏上樓,苦笑著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賓館一樣的雪白,太清冷。也罷,一年很快的,管他呢。

辛韻霏將衣服放進衣櫥,化妝品放在了衛生間的置物架上。

看著鏡子里自己臉上的黑眼圈,怎麼都像是蒼白的鬼魅。

下樓吃了午飯,辛韻霏就上樓睡午覺了。

剛睡下就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還有王媽叫著「先生」的聲音。

張落秋回來了。

辛韻霏這樣想著,卻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

張落秋直接進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知道這個女人回來了沒有。

看到她沉睡著的側臉,不由得想到了那個人,那個總是喜歡聽著他故事入睡的女人。

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張落秋直接過去用力推了推辛韻霏。

辛韻霏睜開眼睛,看到神情戲謔的張落秋,飛快地別過臉。

這是一張沒有女人會討厭的臉,尤其是這樣頂級的鑽石王老五,可是她辛韻霏怎麼能喜歡得起來啊。

自己對冷漠對待了,張落秋一陣火起。

「辛韻霏,別給我裝死。起來。」張落秋髮令。

辛韻霏無奈,只得順從地坐起來。

「換衣服。」張落秋言簡意賅,坐在床上看著辛韻霏。

辛韻霏沒有任何錶情,她拉開衣櫥,隨便找了件白裙子出來就要進浴室。

「你身上還有哪兒是我沒看過的嗎?就在這裡換。」張落秋又發話了。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辛韻霏已經放棄了反抗,順從也是另外一種對抗吧。

脫下了身上的粉色睡衣,辛韻霏換上了白裙子,她垂著手等待張落秋下一步的命令。

「走吧。」張落秋不再看辛韻霏,率先將手揣在衣兜里出門。

辛韻霏跟上,進了張落秋的車。

車子不知道是開向哪裡,張落秋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語氣溫柔,不時夾雜著一句曖昧調笑。

辛韻霏盯著自己的手背發獃,車子停下來她直接下車。

英倫酒吧。又是這裡。

辛韻霏跟著張落秋進去,在走廊深處的一個大包廂外停下。

門口有很多保鏢,排成了兩隊垂首立著,看到張落秋就低聲問好:「張爺。」

張落秋點頭,然後轉頭看辛韻霏。

「昨天要帶你見世面,怎麼說也要兌現承諾。」

張落秋拉著辛韻霏進去,昏暗的包廂里充斥著男人們的笑聲和拼酒的聲音。

這樣的聚會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是總覺得太混亂了一些,所以他從來都會不屑參與,昨天喬虎打電話過來他竟然鬼使神差答應了。

「落秋來了。」

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男人站起來,拍了拍張落秋的肩膀。

「這個美人是誰啊,每次帶的女人都不一樣。」

「那是啊,張落秋要是缺女人,這城裡的男人都要做和尚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全場都是鬨笑聲。

「玩了多久了,要是玩夠了就丟給哥們兒,這妞兒是我喜歡的類型。」

有人發言說,辛韻霏不覺有點害怕。

張落秋跟人碰杯,並沒有看辛韻霏:「才接手,還在調教。」

幾個男人都站起來,門被打開,好幾個身材姣好的女孩子垂頭立在外面,幾個男人走出去,各自摟了一兩個離開。

然後回過頭,湊近辛韻霏的耳邊,低聲道:「好好聽著。」

辛韻霏沒明白張落秋是什麼意思。

「落秋,不如哥哥一塊兒給你調教了吧。」一個瘦子不懷好意地說。

張落秋笑了笑,他挑眉看著辛韻霏:「要玩么,這幾位哥哥可都是老手了,你不是對我不滿意么,那就讓他們滿足你吧。」

辛韻霏飛快抓著張落秋的衣角:「求你,不要。」

知道怕了么?張落秋心情大好。

笑著對著幾個男人說:「改天送幾個新鮮貨給哥幾個,今天就算了。」

幾個男人笑著起鬨了一會。

「落秋,真不跟哥幾個去玩玩?」瘦子再次出聲。

張落秋搖了搖頭道:「幾位玩得開心點。」

瘦子和幾個男人一臉失望地離開了。

辛韻霏這才終於鬆了口氣,終於安靜了。

接著,男男女女的聲音似乎從隔壁傳了過來。

這樣高級的娛樂場所,隔音效果怎麼這麼差?

辛韻霏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好聽么?」張落秋的聲音又響起,「如果你想的話,這裡面完全可以有你的聲音。」

辛韻霏渾身一抖,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終於明白了張落秋要讓她來見識的意思了。

張落秋移步走向門口,辛韻霏緊緊跟著。

張落秋上了二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寬大的辦公桌前他靠著桌邊對著辛韻霏笑:「怎麼樣,刺激么?」

辛韻霏的心還在怦怦直跳,張落秋拿起了桌上的筆開始把玩:「我不把你推給兄弟們共享,是因為我還沒玩兒夠,哪天你要是惹惱了我,今天的遊戲我也讓你跟我手底下的兄弟們試試。」

辛韻霏退後一步,張落秋立著身子靠過來:「我會格外照顧你,你不需要伺候太多兄弟,一次二三十個就成。」

辛韻霏再堅強,也只是個女人,她必須學會審時度勢,所以,當張落秋將她拉進懷裡時,她沒有再掙扎。

被很多人玩,遠不如伺候這一個人,同樣是不幹凈了,意義大不相同。

回去的路上,張落秋在身邊閉目養神,辛韻霏綿軟地靠在座位里。連著兩天,張落秋用這樣的方式折磨著自己,真的已經筋疲力盡了。

上了樓,辛韻霏倒頭就睡,張落秋也沒有再出現,世界一下子清凈了起來。

張落秋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辛韻霏終於深切領悟到了這一點。接連一個禮拜,張落秋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過夜,徹夜都是在跟她歡好。

辛韻霏哪裡還有力氣下床,張落秋離開后她就躺在床上休息,晚上才有力氣不暈厥過去。

現在的辛韻霏一聽到張落秋三個字,就渾身都開始發毛。

這天晚上張落秋摟緊了辛韻霏的身體,兩人都顫抖著發出輕喘,辛韻霏無力地看著窗外的月光,漸漸平息著自己的心跳。

「辛韻霏,你愛上這種感覺了么?」張落秋挑著辛韻霏的下巴逼迫辛韻霏直視著他。

辛韻霏閉著眼睛並不想說話,愛不愛的,她說了算么?

動了動喉結,張落秋突然想親吻這個女人烏黑的眼睛,想要湊近,她卻緊張地閉上了眼睛,睫毛翕動的樣子,讓他沒來由得一陣煩躁。

起身下床,張落秋快步離開。

連著一個禮拜沒有去學校,班長大清早打過來電話讓辛韻霏務必去學校,不然再不上課就可能被退學。

辛韻霏迷迷糊糊起床火速收拾了一下走出浴室穿衣服,張落秋躺在床上含笑望著她。

「辛韻霏,真是有精力,看來以後我還是要努把力,把晚間的功課給做足了。」張落秋說話大概永遠是這樣直接。

辛韻霏拿了東西就出門,下樓的時候顯然覺得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強迫著自己出門。

張落秋的別墅在郊區,要進市區並不容易,這附近別說計程車,就算是公交車站都是離得很遠。

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辛韻霏終於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公交車站牌,這裡是富人聚居區,哪裡有人來坐公交車。

二十分鐘後有公交車過來,辛韻霏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機里傳來簡訊息。

晚上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張落秋簡短的幾個字,讓辛韻霏白了臉,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哪裡來的這麼多精力,又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怨恨發泄在自己身上。

收回了手機,辛韻霏一路坐著公交車到了學校。

從後門溜進了教室,老師點名的時候辛韻霏很幸運地站起來答了到,所以沒有被記曠課。

下課後班長過來詢問辛韻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有困難就說出來。

辛韻霏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冷笑,我說我缺幾十萬塊錢,你有辦法么。

好久沒出來了,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辛韻霏就趁機回了趟家。

辛唯不在,客廳里堆著好多空酒瓶,煙灰缸里滿滿都是抽剩下的煙蒂,被子也沒有疊,這樣的情景看得辛韻霏心酸無比。

以前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家裡總是乾淨整潔,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們有這樣溫馨的家庭,可是現在呢。

收拾好了房子辛韻霏做了晚餐放在鍋里就鎖了門要走。

「辛韻霏。」身後有人抱住了辛韻霏,辛韻霏掙扎著回身,看到的是王城那張醜惡的嘴臉。

如果張落秋是魔鬼,也只是讓人懼怕,可是這個王城,只會讓辛韻霏覺得噁心。

「放開我。」辛韻霏抓起王城的胳膊狠狠咬下去。王城吃痛抽回了手:「你他媽這些天跑到哪裡去了,我來了多少次也見不到人。」

「你來幹什麼,我跟你再無任何瓜葛了。」辛韻霏冷笑。

「韻霏,別這樣,我們以前多恩愛啊,雖然我跟小玲相處得很好,可是我也同樣捨不得你。」說著王城就又要靠過來。

如今的辛韻霏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聽王城在這裡廢話,她一邊要往路口走,一邊掏出電話:「王城,你要是再纏著我,我就打電話報警告你騷擾了。」

王城立在原地還在罵:「你這個騷貨,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看著你上了一個男人的車,你他媽真是長能耐了。」

辛韻霏握著電話埋頭往前走,絲毫不理會王城的叫罵。現在真是臉皮變厚了啊辛韻霏,辛韻霏在心裡嘲諷著自己。

俗話說禍不單行,辛韻霏真是深有體會,剛剛才甩掉王城,精神病院那裡就來了電話,讓辛韻霏火速過來一趟。

辛韻霏知道,沒有特殊情況神經病院並不會打擾家屬,看來爸爸那邊情況很不好。

打了車趕往精神病院的路上張落秋又打了電話來。「辛韻霏,你不會上課上到哪個男人家裡了吧,我警告過你,下午六點之前要回來。」

「我爸爸那邊情況不好,我要過去一趟。」辛韻霏忐忑地說。

「合同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我想要的時候你必須無條件趕回來。」張落秋冷笑。

「現在還早,我一會兒就過去。」辛韻霏不敢再多說匆忙掛了電話。

這個女人,真是膽大,竟然敢掛掉他的電話,這是在挑釁么?你以為找了借口不回來就能夠得到饒恕嗎,真是太天真了,辛韻霏。

爸爸的情況確實很不好,他精神亢奮用磚頭拍了自己的腦袋,鮮血淋漓的場面讓辛韻霏嚇壞了。

處理了傷口,爸爸被送進了加護病房,辛韻霏坐在床邊上,突然想到了小時候自己調皮學著小男生去爬樹從樹上掉下來送進醫院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躺在病床上,爸爸就像現在的她一樣坐在邊上守著。可是現在,爸爸很多時候都不認識她是誰了。

他流著口水痴痴地坐著,時不時地問:「你是誰,我要我的小韻霏。」每每這個時候,辛韻霏就會心酸得掉眼淚。

偉岸的父親,在生活和情感的雙重打擊下精神崩潰,高大的形象轟然倒塌,則能不讓人酸楚。

坐了好幾個小時爸爸一直在昏睡,辛韻霏知道今天自己回到張落秋家裡肯定不會好過,違逆這個惡魔,不知道要被怎麼折騰。

下了計程車,辛韻霏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張落秋。天空中開始壓過來黑雲,夜色更濃重,甚至已經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看樣子要下雨了。

辛韻霏進了白色的柵欄門,張落秋冷冰冰的目光像利刃一樣掃過來。

「落秋。」門裡奔出來一個高挑的女郎,亞麻黃的頭髮、桃色的嘴唇,飽滿的胸脯和修長的雙腿,看來張落秋很喜歡這個類型的女人。

「落秋,你看,我穿這件衣服怎麼樣?」

「我的天芸寶貝兒穿什麼都迷人。」張落秋拉著那個叫天芸的女人坐在腿上,然後看著辛韻霏。

「你還知道回來?合同的內容你忘記了么?還有,你掛了我的電話。」張落秋撫摸著那個天芸的臉頰,不再看辛韻霏。

「我說了,情況特殊,我不能看著我爸爸那樣子不管。」辛韻霏還在掙扎,違約金,她哪裡有。

「落秋,看樣子要下雨了,我們進去吧。」那個天芸嬌滴滴地推了推張落秋,雷聲轟隆隆地傳過來。

「好,我們這就進去。」張落秋跟著天芸站起來,走到門口才對立在門口的辛韻霏說:「看樣子這場雨得下一晚上了。你要是在外面站一夜,我就不取消合同了。」

「落秋你真壞。」那個天芸嬌笑著推推張落秋:「我們一起去洗澡,快一點。」

張落秋摟著那個天芸進屋,辛韻霏立在原地思考。她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這個男人讓她受盡了凌辱。

走到哪裡去?爸爸的醫藥費、林唯的那十萬塊,都是張落秋付款的,自己能逃到哪兒。

不就是站一晚上么。無所謂了。

豆大的雨滴砸下來,這場雨來得真急,辛韻霏在雨里站著,冷風和大雨侵蝕著她的身體。

還真是被張落秋說中了,這雨真的下了一整夜,而且一直維持著這種瓢潑的狀態,辛韻霏雙腿發軟,身體冷得像是一塊寒冰。

辛韻霏咬著牙,即便頭腦已經開始發昏,看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她還是告訴自己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過去了。

辛韻霏在雨地里煎熬,張落秋和那個新認識的叫唐天芸的小妖精在雕花大床上纏綿。

似乎每個女人都會在他張落秋身下沉淪,一個勁兒地要他用力,要他不要停下來,那種姿勢和表情,總是讓張落秋想到辛韻霏。

那個死女人還站在外面么。每次在自己身下歡愛,她從來都是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即便叫出來,也是因為疼痛,而不是動情。

算了,不管了。張落秋抱著唐天芸馳騁,將辛韻霏拋在了腦後。

總算是天亮了,總算是有人出來打掃院子了,看見自己站在霧氣濃重的秋晨里,看著自己臉色青紫,也不敢上前來搭話。

「辛小姐。」王媽奔出來,眼睛里有不忍,她上前扶住早已雙腿麻痹的辛韻霏:「先生說讓你進去。」

辛韻霏抬腳,卻差一點摔倒,還好是那個王媽扶住了自己。

抬腳進去,室內的溫暖讓辛韻霏忍不住輕呼,王媽倒了杯水給辛韻霏,辛韻霏搖了搖頭:「我想上去休息。」

王媽不再堅持,想扶辛韻霏上樓。

「王媽,你下去吧。」樓梯口的張落秋一身白色休閑裝,站在上面像是尊貴的天神。

「舒服吧辛韻霏,你不是不愛伺候我么,那麼淋淋雨也不錯。」張落秋笑得雲淡風輕,辛韻霏不想理他,費力地抓著欄杆。

腳下絲毫沒有力氣,頭腦也不清楚,甚至頭暈得厲害,辛韻霏努力往上走,短短二十多階樓梯一下子變得好長。

一定要爬上去,不能讓張落秋看了笑話。

辛韻霏執拗地挪動腳步,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樓梯扶手上,可是爬了好久,也才上到一半。

無力地滑到,身子輕飄飄地挨到木質台階,緊接著是一陣鑽心的疼,這下子辛韻霏清醒了不少。

她竟然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躺在地毯上艱難地呼吸著。

「落秋,她怎麼了?」那個叫天芸的女人跟著張落秋走下樓梯,張落秋雙手揣在兜里,表情複雜地看著辛韻霏。她滾下去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有些不忍。

想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扶著她,看著她濕漉漉的身體,甚至想抱著她進浴室泡個熱水澡,可是她抬頭時利刃一樣的目光,讓他瞬間清醒,她是辛韻霏,不是那個女人。

「辛韻霏,以後唐天芸也會住在這兒,你們好好相處吧,好好跟天芸學學,學學怎麼討男人喜歡。」

張落秋親了親唐天芸的臉頰:「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晚上我們玩兒些新花樣。」

唐天芸扭著腰送張落秋出門,然後站在樓梯口看著掙扎著起來的辛韻霏。

「嘖嘖,真不知道落秋為什麼會把你留在這兒,又丑又臭。」說著唐天芸扭頭快步上樓。

辛韻霏坐在沙發上順了順氣,最終還是那個張媽看不過眼,過來扶辛韻霏上樓。

辛韻霏道了謝,進浴室脫掉了臟衣服沖了沖黏糊糊的身體就倒頭睡到了床上,冷一陣熱一陣,無比難受。

辛韻霏發燒了,她覺得自己一會兒到了冰冷的南極,一會兒又到了熱死人不償命的赤道,牙關打顫,只能捂緊了被子縮著身子熬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冷汗,頭疼欲裂不算也絲毫沒有力氣,迷糊中辛韻霏看到那個天芸坐在床頭。

「你來做什麼。」說了幾個字,辛韻霏嗓子都快疼得冒煙了。

「落秋說你很能幹,我的衣服以後就交給你洗了。」唐天芸說著就將腳下一籃子臟衣服扔在了辛韻霏床上,有幾件內衣甚至落在了辛韻霏臉上。

「滾出去。」人在生病時無比脆弱,也往往沒有了平日里那麼多的顧慮。

「你說什麼?」唐天芸站起來,滿臉的不置信:「你這個賤人,你說什麼?」

唐天芸上前一步將無力的辛韻霏從床上扯起來:「我讓你洗衣服是抬舉你,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辛韻霏狠狠地甩開唐天芸,劇烈咳嗽著。

「今晚不洗乾淨,我就告訴落秋你不聽我的話。」唐天芸挑眉。

「我跟張落秋訂立了合同,你有什麼權利支使我?」辛韻霏冷冷看著這個無恥的女人。

「賤人。」唐天芸氣得發抖,抬手就扇了辛韻霏一個耳光,辛韻霏也惱火了,拿著床頭上的花瓶扔了過去。

「別想著欺負我,你沒資格。」花瓶被唐天芸躲過,落在地上砸得稀巴爛。

辛韻霏伏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滿地的碎片,看著張落秋推門進來。

唐天芸也看見了,她立刻梨花帶雨地哭著奔過去:「落秋,我讓她洗衣服,她竟然罵我,還打我。」說著捂著臉頰躲進了張落秋懷裡。

張落秋柔聲安撫著懷裡的美人,挑眉看向了床上的辛韻霏。

「辛韻霏,以後我的天芸寶貝所有的衣服都由你來洗,你還有力氣打人,洗衣服也不成問題。」張落秋懷裡的唐天芸回頭,凄楚的淚花伴著得意的笑容。

「辛韻霏,明早我要穿,你現在就洗,立刻。」唐天芸發話了。

唐天芸是什麼樣的女人,張落秋能不知道?遊走在各色男人之間,一切在向錢看齊,甜美中藏著多少心機他能不懂?當時帶著她回來時,一路想象著辛韻霏的反應。

自己不是個大情聖,可是能想出讓兩女共處一室這樣的損招,自己也嚇了一跳,僅僅為了看一個女伴的反應,讓她生氣吃醋,值得嗎?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除了冷笑,這個女人眼裡依然是波瀾不驚,唐天芸提出衣服要手洗他立刻想到要辛韻霏替唐天芸洗衣服。

此刻,他特別期待,他希望辛韻霏將衣服丟在唐天芸臉上對著唐天芸大吼:「我不是你的女傭。」

辛韻霏看著二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想再費口舌,她緩慢地下床,默默拾起地上的衣服。

會過去,遲早,一切都會過去。不就是一年么。很快,很快的。

辛韻霏蹲在浴室搓洗著衣服,渾渾噩噩地抹著頭上的冷汗,因為沒力氣,手裡也使不上勁兒,看著小山一樣的衣服,辛韻霏差一點就要掉眼淚了。

抬頭努力睜大眼睛,辛韻霏不讓眼淚掉下來。

還有爸爸,還有小唯,一定要好好活著。

洗完衣服已經是後半夜,兩天滴水未進的辛韻霏勞累了大半天,已經被折騰得半死,剛躺下就看見走進來的張落秋。

張落秋不說話,直接走過來抱住了渾身發燙的辛韻霏。

「我在發燒,你去找唐天芸,我玩不動。」辛韻霏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了。

竟然敢拒絕自己。

「我就是心血來潮想要你了。非要不可。」張落秋冷笑,大力掀開了辛韻霏的睡衣:「今天我們也換個花樣。」

張落秋將辛韻霏推在了自己身上,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滾燙的身體伏在張落秋身上,辛韻霏聽到了他強有力的心跳,也感受到了他灼熱的呼吸。

或許這就是命運給她的,她無力更改,那麼,只好沉淪。

努力配合著張落秋,辛韻霏坐在他的身上默默地動作,如今的她已經越來越嫻熟,知道怎麼伺候男人,知道怎麼忍氣吞聲活下去。

張落秋很意外辛韻霏今天居然這麼配合,慾望讓他對著綿軟無力的辛韻霏更加著迷。

後半夜的辛韻霏也沒有機會得到休息,她在海潮一樣的情慾里徹底淪陷。

恍惚間看到張落秋離開,辛韻霏一動不動地睡過去。

張落秋雖然有過好幾個女伴,可是並沒有跟誰同床而眠的習慣。摟著心愛的人入睡,才是一種幸福,這是一輩子都不會被打破的原則吧。

小唯進了醫院。握著電話的辛韻霏張了張嘴,突然就沒辦法發出聲音。聽到電話響了很久,一接起來竟然是這樣的消息。

體力透支的辛韻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醫院的,手術室的門口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小護士在等家屬來簽字。

「我是辛唯的家屬,他怎麼樣了?」辛韻霏焦急地拉著小護士,聲音顫抖。

「辛唯得的是白血病,你們做家人的難道一點都察覺不到么?」小護士看慣了生死,聲音很平淡。

「怎麼會?」辛韻霏靠著牆,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怎麼不會,現在看裡面的情形,只能是暫時控制,不過醫生說他的病情怕是堅持不到下個月了。」小護士遞過來繳費單。

「去交費吧。」小護士進了急救室,鐵門再度合上。

看著上面的數字,辛韻霏扶著腦袋掉眼淚。

還有誰能幫助自己?已經做了這麼多拋棄尊嚴的事情,可還是無法換來家人的平安健康,誰能告訴辛韻霏,她該怎麼辦。

拿著電話的手抖得厲害,只能打給那個惡魔了,一定要好好求他。

「有事嗎?」張落秋的聲音堪比堅冰。事實上,看到辛韻霏來電,他甚至中止了會議從議會廳走了出來,他曉得辛韻霏不會無緣無故主動打電話過來,好奇心讓他無法按捺按下通話鍵的衝動。

「張落秋,我在醫院裡,我弟弟得了白血病,我需要錢,你能不能來一趟,求你了。」辛韻霏已經泣不成聲。

「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沒時間。」張落秋悠閑地回答。他想問這個笨女人現在是在哪家醫院,一出口卻變成了冷硬的拒絕。

「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辛韻霏慌忙補了一句。

「你我都快玩兒膩了,你還有什麼資本讓我繼續投資?」張落秋輕笑。

辛韻霏無法回答,只是哽咽著堅持不掛電話。

「不如這樣吧。」張落秋開口,辛韻霏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已經將你玩兒夠了。可是我有個朋友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他是我生意上的夥伴,我把你送給他換你弟弟以後的醫藥費,你覺得怎樣?」

張落秋問出口之後,也被自己的提議嚇了一跳。似乎從認識這個女人開始,他就變得愛捉弄起來,原本平靜的生活也因此增添了無上的趣味。

她不會答應吧,沒有哪個女人會忍受這樣的屈辱,肯定會罵自己去死吧。張落秋很期待想地聽到辛韻霏暴走抓狂的聲音。

電話這頭的辛韻霏腦中一片空白。

張落秋給的希望原來是怎樣,讓她辛韻霏徹底淪為玩物啊。

「好。」辛韻霏答得很痛快。

張落秋突然面色一冷,捏了捏拳頭,又補了一句:「還有,我要你自動退學。」

退學?寒窗苦讀十幾年,好不容易踏入大學校門,居然讓她退學,那麼大好前程呢。也對,哪裡還有什麼大好前程。

「好,我都答應你。」掛了電話,辛韻霏坐在長椅上發獃。小唯,求求你挺過來,姐姐不能沒有你和爸爸啊……

靠著會議室外面的走廊欄杆,張落秋心裡堵得厲害。這個女人,連這樣的條件都答應了。秘書出來找他,問他會議還要不要進行,他抬步往會議室走,眼看著到了門口卻停下了腳步。

「今天先到這裡,收購計劃送到我辦公室,晚上我再研究研究。」張落秋撂了這句話飛快地下了樓。

張落秋一個小時后趕到,看到的是縮在長椅上的辛韻霏。真像,就連這樣垂著眼瞼坐在椅子上的樣子都很像。

張落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冰冰走過去:「我已經讓手底下的人去辦了,接下來就該是你兌現承諾了。」

辛韻霏抬頭,對著張落秋輕聲懇求:「不管你是要把我送給誰,請讓我先看著我弟弟醒過來。」

張落秋也沒有反對,轉身走了,長長的走廊上,他帥氣的背影讓辛韻霏看著心酸。

停在拐角處,張落秋靠著牆壁站著,他偶爾會小心翼翼探頭看看那個落寞是身影。他看到她伸手抹眼淚,也看到她靠著牆壁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

張落秋,你就是太心軟,還沒吃夠這樣的虧么,可憐自己的玩物,也有限度,到此為止吧。

辛唯被推進了高檔病房,掛著點滴插著氧氣的他不再是那個桀驁的少年。這些日子沒見,他真的瘦了不少。

後半夜辛唯才醒來,他看著病床前默默抽泣的辛韻霏,艱難地伸手:「對不起姐,我不想讓你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么?」辛韻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辛唯知道瞞不住了,勉強笑著點頭。

「姐姐為了我犧牲了那麼多,我怎麼能讓姐姐更加擔心呢。」辛唯伸手替辛韻霏抹了抹眼淚,辛韻霏撲在他身上痛哭。

「辛唯,不準倒下,你要好好活著,你走了我怎麼辦。」辛韻霏抓著辛唯的手:「姐姐的男朋友有足夠的錢幫你看病,你要堅持知道么辛唯?」

辛唯坦然地看著辛韻霏:「姐,我知道我活不了多少天了,我有個請求。」

辛韻霏還想說不會的,可是認清事實只能點頭。

「你要好好生活,連同我的那份一併活過去,才算對的起我,還有,姐,照顧好爸,不要再來看我,求你了,我不想讓你再看見這樣狼狽的我。」辛唯笑得一臉燦爛。

「小唯,你要堅強,就算有最後一絲希望我們也不要放棄,好么?姐姐答應你,短時間內不來看你。但是無論姐姐以怎樣的方式來努力,都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辛韻霏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淚眼朦朧中她看到辛唯堅定地點頭。

「姐,不要太辛苦。」辛唯握著辛韻霏的手囑咐。

「放心吧,傻瓜,一點都不辛苦,姐姐每天都很開心,你姐夫他很愛我的。你只要乖乖好起來就是對姐姐最好的報答。」辛韻霏反握住弟弟的手。

辛苦,現在的辛韻霏連辛苦都談不上了吧,她就是一個玩偶,一件轉手可以倒賣的物品而已。

然而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辛唯可以活著,讓她辛韻霏做什麼都行了現在。

辛唯身體現在很虛弱,所以總是說幾句話就會昏昏欲睡,辛韻霏幫辛唯理好被子就走出病房。

高級病房的樓層里並沒有多少人,所以坐在外面的綿軟沙發里,辛韻霏覺得格外累。

想到張落秋家裡還有那個叫唐天芸的妖精等著凌辱自己,再想到張落秋和唐天芸的一唱一和,辛韻霏就打心眼裡厭惡。

閉目想歇一會兒,腦袋昏昏沉沉,肚子空空如也,可是怎麼都沒有睡意。

站起來隔著玻璃看看裡面毫無生氣的辛唯,辛韻霏就再度落下了眼淚。

「這位小姐。」有潔白的帕子遞到眼前,隱約帶著消毒水的味道,拿著帕子的手修長有力。

辛韻霏轉頭,看到的是一張關切的臉,這個人有健康的麥色肌膚,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暖陽般的微笑。

辛韻霏無法拒絕絕望時別人送過來的好意。怔怔地接過了帕子,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

辛韻霏在沙發里重新坐下來,手裡握著那個年輕男人的手帕。

男人穿著白大褂,很顯然是這所醫院的大夫,胸前的工作牌上有名字,辛韻霏抬眼看了看。

李君夏,溫文爾雅的模樣配著頗有風度的名字,再看看修養氣質,怎麼說的都是翩翩佳公子一個。

「裡面的辛唯是你弟弟?」男人輕聲問,辛韻霏點頭。

「別太難過,辛唯很堅強,很多次都是一個人來買葯,我給他開藥的時候還問過他,怎麼不見他的家屬過來。」李君夏嘆息。

「小唯就是太懂事,總害怕給我添麻煩。可是他太傻,現在讓我怎麼辦。」辛韻霏說著又開始泣不成聲。

「生老病死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辛唯都那麼坦然在面對,你這個做姐姐的應該做好表率。」李君夏寬慰地拍拍辛韻霏的肩膀。

辛韻霏點頭,李君夏繼續說:「讓他開心地走最後一程人生路,不帶著悲傷離開。」

讓他走最後一程人生路,不帶著悲傷離開。

辛韻霏默念,抬頭感激地看著李君夏:「謝謝李醫生,我想,我懂了。」

站起來要走,抬腳實在是沒有力氣,辛韻霏覺得眼前一花,就差一點向後倒了,幸好李君夏眼疾手快扶著她。

「你臉色太差,這樣子怎麼回家,這樣吧,我送你。」李君夏說著扶辛韻霏坐下:「我去拿鑰匙,你在這裡等等我。」

這個樣子確實沒辦法走到郊區去,更何況李君夏這麼溫柔的請求,全然的關切,辛韻霏哪裡好意思拒絕。

坐在李君夏的銀白色汽車裡,辛韻霏緊緊攥著拳頭,額上也有一層薄汗,李君夏將暖氣打開,辛韻霏覺得舒服了一些。

「你別太難過,還是那句話,身體要緊。」李君夏專註開車,輕聲開口。

「嗯,我會的。」辛韻霏側頭對李君夏笑了笑。

「對了,還沒問你該怎麼稱呼。」李君夏回頭對著辛韻霏笑,辛韻霏臉頰一紅,慌忙偏過頭去。

這樣的男人,帥氣得像是眷顧人世間的日月星辰,走到哪裡都熠熠生輝。

「辛韻霏。」辛韻霏小聲回答。

李君夏在心裡默念,認真地記下了這個獨特的女孩子。

按照辛韻霏說的地址,李君夏將車開到了附近,辛韻霏連忙讓李君夏在路口停下來。

「就這裡吧,我暫時住在朋友家,下次有時間請李醫生吃飯。」辛韻霏開了車門要下去。

「好,你趕緊回去休息。」李君夏抿唇笑了笑,辛韻霏點頭急匆匆關了車門下去。

看著李君夏的車子開出去老遠,辛韻霏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自己都什麼年齡了,還會對著帥哥犯花痴。

「沒看出來啊辛韻霏。」身後一聲妖媚的輕哼,辛韻霏不回頭都知道是誰。

「落秋那麼好,你還在外面勾搭男人。」唐天芸抱著手臂站在原地扭動了一下腰肢。

辛韻霏不想理會她,繞過她繼續往前走。現在最要緊的是補充體力,她絕對不可以倒下。

「辛韻霏,別給臉不要臉。」唐天芸惡狠狠地伸手攔住了辛韻霏。

辛韻霏依然不說話,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這個面容姣好的女人。

「遲早有一天,我要將你趕出去。」唐天芸戳了戳辛韻霏的肩膀:「我還要告訴落秋,你是個多麼下賤的女人。」

「你隨便。」辛韻霏冷哼一聲,抬步往前走。

唐天芸在辛韻霏身後冷笑,這個賤女人,剛才在那個男人車裡笑得那麼開心,一看就有貓膩。

不過話說回來,辛韻霏還真是有本事啊,那麼帥的男人,還開著一百多萬的豪車,一看就是個小開啊。

唐天芸這樣想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辛韻霏,你會死得很難看。唐天芸默默咬著牙詛咒。

辛韻霏簡單地洗漱,窩在冰冷的大床上縮緊了身體。她是堅強的雜草辛韻霏,誰都不怕,不是嗎?

辛韻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和辛唯在草地上一路笑著放風箏,媽媽和爸爸站在不遠處微笑,辛唯和她回頭對著父母甜甜微笑。

突然,刮來了一陣狂風,一轉頭,爸爸媽媽和辛唯都不見了,只有黑漆漆的暗夜和她自己。

「不要,不要走。」辛韻霏急切地呼喊,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床頭的燈亮著,辛韻霏揉了揉眼睛,看到那個滿臉嘲諷的男人坐在沙發上。

看到辛韻霏醒來,張落秋站起來走到床邊,他一用力,辛韻霏就跌進了他懷裡。

身體虛弱的辛韻霏身上帶著淡淡的香草氣息,因為夢裡的掙扎略微泛紅的臉頰像是誘人的紅蘋果。

「怎麼,這麼想要啊,看來今晚你要好好工作了。」張落秋說著就開始解辛韻霏的睡衣。

「我沒力氣,求你了。」辛韻霏的眼神很灰敗,低聲懇求。

「你怎麼樣管我什麼事兒,你是個什麼東西自己不知道么,洩慾工具還有發言權么?」張落秋狠狠壓著辛韻霏。

白天自己在醫院裡的反常,讓他更有力氣來羞辱這個女人,很好,對待她,就該是這樣的態度。

「你不是要將我送給別人么?」辛韻霏自嘲著笑了,看著天花板出神。

「在此之前,我要加倍利用啊,商人不會做賠本生意。」張落秋冷笑。

張落秋看著身下的女人,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樣子再度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張極其相似的臉。

不過,那個女人可是可愛多了,每次都傾盡所有,表達著自己無盡的愛意。

張落秋心裡一陣狂亂,近乎凌虐地在辛韻霏身體里進出。

小說里說,跟自己愛的人做快樂的事會攀上慾望的巔峰,如墜雲端,所以才不會在這個叫張落秋的男人身下有什麼快感吧。

辛韻霏思想遊離,她的身子因為張落秋的劇烈動作而猛烈搖擺。

張落秋終於一聲怒吼迅速撤出了辛韻霏的身體,看著頹然坐在床上的辛韻霏,滿意地起身披了浴巾在身上就要開門走出去。

「明天一早我會帶你去A市,我那個朋友喜歡玩遊戲,你好好做準備吧。」

門關上了。辛韻霏愣神坐著,甚至不再有眼淚掉下來。她突然想到了酒吧里那兩個女孩子。

是不是明天,自己身上也會沾滿各種男人的污穢,聽著他們猥瑣的笑聲供人褻玩……

突然想到了白天遇見的那個李君夏醫生,又慌忙甩頭轉移注意力。這樣下賤的自己,還怎麼去像個小女生一樣懷揣幻想。

躺下來閉著眼睛,下身很疼,床單上還留下剛剛留下的污穢,曖昧的氣味揮之不去。

天亮的時候,辛韻霏就洗了澡換了衣服。等到隔壁房間里唐天芸的呻吟由低到高之後消失,辛韻霏梳好了頭髮下樓。

王媽擺好了早飯,辛韻霏雖然沒有胃口,也強迫自己吃了很多,就算死裡逃生,也需要有力氣才行啊。

有人下樓,王媽叫了聲先生。

辛韻霏的手顫了顫,並沒有停下動作,她大口咬著雪白的饅頭,埋頭喝著美味的雞蛋粥。

張落秋也不說話,坐下之後看著王媽幫自己盛飯。

「果然是做這行上了癮,聽說要換主顧了,起得這麼早,看來你很迫不及待啊。」張落秋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淡。

辛韻霏不理他,只忙著盛粥又拿了饅頭往嘴裡送。

張落秋吃完早飯就跟下樓來的唐天芸熱吻著告別,辛韻霏上車坐在了張落秋身邊。

唐天芸在車窗外對著辛韻霏熱情地笑:「新生活愉快哦。」

辛韻霏垂眼看著自己的雙手,車子開動,這裡噩夢一樣的一切都隨之遠去。

大概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那麼去了A市被別的男人褻玩之後呢,會被送去哪裡,夜總會么?

辛韻霏覺得氣息有點不穩,不害怕怎麼可能,她很害怕,可是沒有人安慰她,也沒有人在乎。

「我想去醫院最後看看我弟弟。」辛韻霏轉頭,忐忑地央求。

拿著手提電腦在收發郵件的張落秋挑眉:「你覺得可能么?」

是啊,怎麼可能,這個人哪裡有一丁點的人性。辛韻霏閉上眼睛,心裡漸漸沉寂下去。

A市離這裡不遠,三個多小時以後,辛韻霏就跟著張落秋進了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

聽著別人恭敬地喊張落秋為老闆,辛韻霏知道這裡又是張落秋的產業了。這個男人帥氣有錢,可是卻永遠是自己的噩夢。

一路上了三樓,豪華的套房裡,張落秋擊掌,有人送了很多東西進來,辛韻霏看得白了臉,桌子上放著各種東西,可以稱之為情趣用品,但是今晚怕是會要了辛韻霏的命。

求饒吧,像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妥協吧,就算跪下來懇求也比死在好幾個男人身下要好吧。

心裡沒了主意,辛韻霏咬著嘴唇,很快,她就說服了自己。沒用,這個男人不加入遊戲就算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這些男人喜好的都在這裡,我要出去了,晚上他們來之前你最好溫習一下怎麼取悅他們。」張落秋在辛韻霏耳邊吹著氣。

最直接的恥辱讓辛韻霏差一點哭出來,張落秋冷冷推開了她。

「如果能活著度過今晚,你弟弟就會進入特護病房。」張落秋挑起了辛韻霏尖尖的下巴:「祝你好運。」

張落秋走了,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看著眼前的刑架,辛韻霏退到了角落靠著牆坐下來。

「小唯,姐姐還能不能活著見到你了?」辛韻霏忍不住落淚,話語裡帶著無盡的凄惶:「姐姐好想你。」

呢喃著哽咽,辛韻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著窗外,神色變得無比柔和:「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我好累,我好怕。」

媽媽,來帶我走吧,我真的好累。辛韻霏靠著牆,像一頭絕望的小獸。

眼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辛韻霏就向牆角縮一縮,她側耳聽著走廊里任何一丁點動靜,這個時候任何聲響都能讓她渾身冒出冷汗來。

隔壁的房間里,張落秋彈落了煙灰對著面前的四個男人吩咐:「點到為止,別太過了,讓她受受驚嚇就行,別來真的。」

四個男人點頭領命出去,張落秋站在門口吸煙。他看著男人們推開門,想象著辛韻霏這個時候的樣子。

本來已經放棄了這樣捉弄她的想法,可是看到她對著那個遞手帕給她的男人嫣然一笑,他氣得青筋暴起。

李君夏,又是這個男人,這一次,絕對不可能再讓他得逞。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不急不緩,但是在這間屋子的門口停了下來。

辛韻霏站起來,火速關了燈,她飛快地往浴室跑,不小心撞在了桌腳上跌倒,額頭上火辣辣地疼,摸了摸,感覺到一陣溫熱順著腦門流下來。

進了浴室反鎖了門,辛韻霏捂著嘴開始抽泣。

門開了,然後是反鎖的聲音,接著客廳的燈亮起來了。她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媽的,哪兒去了。」男人們罵著開始找,最後鎖定了浴室。

「落秋說這個妞兒幹起來特別有味道,今天大家都盡興。」幾個人一陣鬨笑,有人開始敲門。

「出來,別等著我們撬門。」有人開始笑,辛韻霏在浴室里四處尋找。

門外的男人失去了耐性,開始大力地踹門,眼看著門板就要被踹掉了,辛韻霏開始變得著急。

對不起小唯,姐姐真的好害怕,姐姐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被凌辱,這樣的侮辱還不如縱身從樓上跳下去。

看著眼前的大鏡子,辛韻霏咬著牙出神。

門外的男人只聽到嘩啦一聲,然後是鏡子碎裂的聲響。

還沒弄清楚是什麼情況,浴室的門開了,裡面衝出來一個面容蒼白的女人,手裡緊緊捏著一長條破碎的鏡子。

鏡子變成了此時鋒利的尖刀,女人的手不斷滴著鮮血。

再怎麼見過世面的男人,看著這個厲鬼一樣額上不斷滴著血水的女人,還有她絕望的眼神,都會一愣。

「媽的,這麼個狠角色啊。」有個男人靠近,辛韻霏狠狠對著那個男人的肩膀戳下去,男人一聲慘叫退後。

辛韻霏趁著男人們慌亂了之後死命朝著門口跑。

人在某些時刻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這個時候的辛韻霏只想跑出去,就算是死,也想死得乾乾淨淨。

逃進了電梯,然後就以這樣恐怖的造型一路逃出酒店,身後有人尖叫,有人高呼抓住那個瘋女人。

辛韻霏跑掉了鞋子,腳上刺骨地疼,手指頭都不斷滴著血,隨著她流了一路,就算疼死也不能放開手裡的碎玻璃,這是她唯一的武器啊。

五星級酒店外面是一片人工的草坪和灌木叢,辛韻霏在草地里奔跑,突然腳下一空,在暗夜裡滾入了坡下的密林。

樹木蔥蘢,倒在灌木叢里,辛韻霏突然覺得看到了希望。

她飛快地在樹林里奔跑,最終找了一大叢灌木小心翼翼地躲進去。

她聽到坡上面一片呼喊,還有不斷咆哮的怒吼聲。

是張落秋,那個無情的男人。

辛韻霏咬著牙,心裡裝著綿綿的恨意。她真的恨不能將這個男人撕碎了吞進肚子里。

辛韻霏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房間里到底撞在了哪裡,頭上的傷口竟然還是無法止血,想抬手,手已經動不了。

能躲到什麼時候?明知道會被找到,可是寧願這樣先躲著。找到了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恐怕會被張落秋弄死吧,那也好,至少不用再這樣屈辱地活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響起腳步聲,然後是強烈的光線。

辛韻霏抬頭,無法睜開眼睛,可是看清楚了來人,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冰涼的地上。

張落秋手裡舉著手槍,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

剛才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差點忍不住要衝出來,他以為,這個一根筋的女人是不是情急之下飛身從十幾樓跳了下去。

緊接著是男人的尖叫和房門響動的聲音,他飛快開門,那個女人像風一樣從自己身邊跑了過去,快到他沒有來得及伸手抓住她。

她一路跑進電梯,身後是蜿蜒到遠處的血跡。

浴室里鏡子碎了一地,其中一個男人倒在地上呻吟,他的玩偶留下了一片狼藉逃走了。

發動了所有保安和手下人尋找,他急切地出了大廳,在草叢裡看到她的鞋子。她大概是真的急了吧,可是這會兒去了哪兒,這裡是郊區,她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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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掠愛:甜心,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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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當被鬼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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