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子彈13發

沙漠裏的風，遠比其它地方的風厲害，因為風裏卷著沙子，這樣的風不但會對子彈的飛行軌跡產生一定的影響，打在手上也會改變槍手的手感，更關鍵的是，它蒙住了林木的眼睛。

林木的第一反應就是用手去將沙子揉出來，但他很快明白這樣是送死，等自己將沙子揉出來之後，對方肯定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只要他轉過身來，看見左邊躺在血泊里的同伴，一定會大叫，到時候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只要隨便往屋子裏扔兩個炸彈，這滿屋子的人就沒幾個能活下來。於是他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決定，憑殘留在自己腦海里的印象來確定對方的位置，然後，完全憑感覺的，他連開三槍。

第一槍最准，精確命中目標，直接擊中對方腦部，他哼都沒哼一聲就被結果了性命，第二槍，林木是本着有殺錯沒放過的心理放的，雖然也很准，但由於第一槍將槍桿往上稍抬了一點，而且自己也沒有瞄準，下壓過猛，結果只打在了對方的脖子上，第三槍更離譜，打在了對面石屋的屋頂邊上，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林木知道對方死了，連開三槍就算他有九條命也死定了，雖然沒有親見這一結果，但他非常肯定。收回槍，將身體隱藏在窗戶下面，林木這才將眼裏的沙子輕輕揉出來，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同胞們，憨憨的笑笑，將地上的FAMAS踢給了曹衛國，告訴他千萬別隨便開槍，然後探頭出去繼續尋找目標。

剩下的八個人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有兩個人在吃飯，兩個人在巡邏，剩下的四個人在打牌。不好辦了，這八個人雖然所處的位置有遠有近，但總體來看處於同一個平面，如果一個人倒下了其它人會很快發現不對勁來，如果他們發現了會………對了，靈光一閃，林木心裏有了打算。

第一槍他射擊的目標是離他們最遠的一個正在巡邏的游擊隊員，距離大約有100米，這是MGP-14式9mm的正常攻擊範圍，只是，風又大了。林木算了算風速，並根據地上的沙土飛揚情況迅速判斷出風向，沒有瞄準器，他憑感覺將槍口方向作了些許修正，在目標轉身就快要看到自己的瞬間開了槍，呼嘯而出的子彈從他的額頭穿過，他成為林木手下的第四個亡魂。

第五個人也是在巡邏，他聽到旁邊夥伴的倒地聲回頭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步了自己夥伴的後塵，死亡方式和其它人一樣，被一顆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擊中頭部一槍斃命，唯一的不同是，他是側面對着林木，所以子彈穿過了他的太陽穴。

兩顆子彈，兩個爆頭，就這樣被他們視為魚肉的人質用MGP-14手槍在兩百米外瞬間解決了性命，這樣的事情他們做鬼都不能相信。林木的動作雖然快，但損失兩名同伴的結果還是引起了一個正在打牌的游擊隊員的注意，他大聲呼叫，希望引起同伴的注意，特別是在房子上負責警戒的同伴（他還不知道那兩個同伴已經去見閻王了）。緊接着地上的六個人同時發現情況不對勁，但六個人的反應都一樣，沒有注意到石屋內的人質們，而是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放在了遠處一個微微凸起的沙丘後面，認為那裏有狙擊手向他們偷襲。林木心中一喜，果然和自己預料的結果一樣。

於是接下來的情景就好像在打活人靶子，六個傢伙一起爬到地上找掩護，卻將大屁股留給林木欣賞。這個林木是不會客氣的，按照從近到遠的順序，先結果了兩個還沒來得及嚼完口中雞肉的游擊隊員，這兩個傢伙本來負責巡邏的，剛才一直在吃飯，在臨死前都沒來得及咽下最後的晚餐。然後是一個躲在卡車背後的傢伙，看背影應該就是逮捕他們時向他們宣佈他們成為人質的那個絡腮鬍子，這傢伙開始的時候叫得最凶，沒想到遇到槍聲卻表現得最熊，別人都敢跑到石屋後面來躲，並伺機觀察情況並反擊，他卻嚇得寸步不敢移動，躲在並不能完全擋住他的身體的卡車後面，林木笑了笑，用一顆子彈將他的腦袋開了花。

最後林木將目光放到了剩下的三個人身上，可憐的人兒正在用反光鏡觀察對面沙丘的情況，找來找去也找不到槍眼，最後決定，由一個身材偏瘦的人作誘餌，一定要把他們想像中沙丘後面的狙擊手引出來。那個誘餌大概是由於動作比較靈活所以被選了出來，他認真吸了一口氣，看着後面不遠處的卡車，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到達那裏(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經在那裏送了命)。但就在他從屋后跳出的一瞬間，又一顆子彈飛過，將他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到底是誰？這是剩下的兩個人心裏同時湧現出的問題。隊友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們連對方的面都沒見着，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又或者是一個組織？還是自己這次的行動本來就是一個牽涉到游擊隊內部鬥爭的陰謀？這樣的狙擊槍法自己聞所未聞，能將子彈駕馭到如此隨心所欲的地步，對方還是人嗎？

但這個問題不會再纏繞他們太久了，林木沒有放過他們的**頭，他很清楚，這群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們現在只是被自己打懵了，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的所在，只需要兩顆手雷自己就無路可逃。仁義？這種概**在沙漠裏是行不通的，這裏生存的唯一準則是弱肉強食，就好像這次，如果這群人裏面沒有自己，或者自己沒有當過兵，那誰會對他們手下留情嗎？動手吧，痛苦不會太長久的，子彈從頭部穿過會在瞬間結束他們這充滿了血腥和殺戮的一生，不會感覺到痛苦的，死亡是一種解脫，遠比現在讓他們這樣心驚膽戰的精神狀態來得舒服，如果有來世的話，希望他們能再好好做個人吧。林木在心裏給他們劃了一個十字架，默**了句阿門，也不管這是否符合對方的宗教信仰（事實上，林木自己對基督教也並不了解），然後扣動了扳機，兩連擊，第一個人的鮮血還沒濺到地上，第二個人的腦漿跟着飛了出來。

十三發子彈，十一個敵人，前後不到兩分鐘全部解決，並且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是被誰殺死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子彈的確切來源。林木緩緩地拉上手槍保險，站起來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胞，除了曹衛國還摟着那把FAMAS發抖，其他所有人都嚇得用手抱住頭部，還聞到隱隱約約有尿臭味，低頭一看，地上竟流了一灘液體，也不知是哪位仁兄的傑作。林木做了一個手勢，向大家示意危險已經結束，現在安全了，卻沒有人敢直立着站起來。沒辦法，這群人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情，冷不丁來一次，的確是誰也受不了。林木從曹衛國懷裏抽出FAMAS，這東西還開着保險呢，留在他手裏可千萬別走了火，然後將他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現在安全了，可以下去了。一撥人在林木反覆解釋和勸說下終於願意試着從梯子走下去，找不到電話無法報警，所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還看得見路自己趕回去。

曹衛國進入卡車試着發動了一下車子，完全沒問題，打招呼叫大家上車，於是其他11個人一擁而上，搶佔駕駛室的位置——誰都知道，寒冷將至，駕駛室里是最溫暖的地方。最後經過反覆挑選讓三個人進入駕駛室：曹衛國，很簡單，他要開車；林木，他是英雄，現在他在眾人眼裏的地位等同於上帝；李輝，這是誰阿？就是那個被嚇得尿褲子的翻譯，他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了，大家實在不忍心再讓他保守寒風之苦。

路上，曹衛國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的問林木，他到底是誰？這個問題讓林木覺得很難回答，他可以保證自己在公司的簡歷絕對屬實——一個退役的軍人，但這顯然不是曹衛國所希望的答案，在他心裏肯定是希望將自己和中央情報局之類扯上點關係，最後只好回答他自己以前當兵的時候接受過些特種訓練，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用上了。

後來，到警察局之後，幾乎每一個見到他的警察都問了他這樣的問題。他們告訴林木綁架他們的是一個自稱西尼部魯斯游擊隊恐怖組織，這群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全部都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據說他們的教官曾經擔任過美國海軍陸戰隊的高級教官，這些恐怖分子不但經過了現代化的專業訓練，而且實戰經驗非常豐富，作為恐怖分子，他們為所欲為，一般的警察局根本不被他們放在心上。那個絡腮鬍叫做長毛畢力，曾一個人在一群警察的圍追堵截下成功逃脫，還射傷了7名當地警察，那個戴眼鏡的，能夠徒手殺死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並割掉他們的耳朵。可以說，以個人實力而論在他們世界上任何一個特種部隊裏面都能找到一席之地，而現在林木居然一個人就把他們全部搞定，這是完全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像林木這樣身手的人還要來打工？他隨便到哪裏都絕對能成為當地政府的高級安全顧問。

林木告訴他們，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退伍軍人，不是什麼安全顧問，像他這樣的身手在中**隊里比比皆是。

這撥外國佬聽得鬍子翹得老高，伸出大拇指連連說：「中**人，厲害厲害，NO-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