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易（上）

「以後該何去何從呢？」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海邊，觀看著海的盡頭，漸漸西落的夕陽，海水正順著月星的引力潮起潮落，萬物的一切運轉，似乎都逃不脫早已定下的規律。

「我只是一個影子，一個沒有真實**的影子，」想到這，影子輕輕的撫摩了一下手中的承影劍。

「就像你一樣，我的朋友，沒有真實的形體，只是虛無縹緲的存在。」此時，影子的手居然從承影劍的劍鋒中間穿過，卻絲毫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兩個影子交錯在一起而已。「或許，我只是一個被壓抑了數百年的執**，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化身成的泡影。」

這時，躺在一旁昏睡已久的徐芳已經醒來了。

「你？」望者眼前一個渾身黑乎乎沒有實體的幻影，徐芳仍舊有些疑惑。

「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你應該清楚的。」影子朝徐芳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雖然因為沒有**，看不清楚他的具體面容，可徐芳卻感覺到他的右臉頰上暈出一個酒窩，公孫余微笑時也會有那麼個酒窩出現。

「他呢？」

影子微微一震，他知道，她問的是公孫余，那個真實存在的他，而不是自己，他的影子：「他？他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睡著了而已。」雖然不想回答，可影子還是給出了答案，其實，他本想說，自己就是他，他的內心，他的記憶，他的力量，他的愛！只是沒有**而已。

「你很不高興嗎？」

「不高興？我有什麼可以不高興的？做為他的影子，我只用了短暫的時間，便完成了他幾百年都沒能完成的事，擊敗了睚眥。現在，還能和你在一起。難道這一切有什麼不值得我開心而感到難過的？」

「可我看的出，你並不開心。」

「是嗎？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有讀心術？」囚牛的影子說到這，忽然站了起來，將手伸起，試圖去撫摩徐芳的臉龐，可卻什麼也沒能觸及，他的手，如霧一般，從徐芳的臉變，穿了過去。

「可惡！」影子如此想道，雖然如果灌輸神力的話，他可以使自己實體話，可他並不喜歡那種藉助外力的感覺。「或許，我該去見見那個傢伙，看看他打著的是什麼鬼主意。」想到這，影子對囑咐了一句：「留在這，等我回來！」接著，便匆匆離去了。

帶著魚腥味的海風輕輕的吹著，海崖下的海浪正不停的拍打著暗礁。而一個矮胖的老頭立在這曾經經歷宋元最後一役的海崖之上，似乎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他的表情一點也不焦急，似乎早以經胸有成足了。果然，就在太陽從海平面上沉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影子一分為二了。

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個影子呢？可他卻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反倒笑了起來，因為，他要等的人來了。

「我倒想聽聽，以你的本事，能做出多大的事來，把這天給翻過來。」

「呵呵，」果心乾笑了幾聲，「我當然沒那麼大的本領。可是，如果是戰神蚩尤呢？如果那個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神靈，戰神蚩尤從封印中復活過來呢？」

「哦？原來如此，一直以來，我真奇怪睚眥身邊怎麼會有你這麼個能人？原來你是牛種安插在睚眥身邊的間諜啊？難怪有這麼大膽子！看來，經歷了五千年的時光，你們還是沒有放棄啊！」雖然看不見影子表情，可果心卻知道，在他的心中，一定起了波瀾。

「可別忘記，蚩尤可是龍族的天敵，難道你認為我輝幫你們？」

「據我所知，龍生第九子可一向是龍族中的另類，行事古怪，喜歡逆天而行，你既然自稱是『真正的囚牛』我想，總不該會為那麼俗套吧？更何況，你根本就是是囚牛！只是一個——」

這句話，深深茨痛了影子的心，他猛地打斷了果心的話：「夠了！我來這不是聽你說廢話的，如果我幫你復活蚩尤的話？我又能有什麼實際的好處。」

「自由！龍九子囚牛從沒有過的自由！不受任何約束的自由！」

影子沒有說話，依舊靜靜地聽著。

「還有推翻規矩，顛覆世俗的快感！我知道，你喜歡叛逆！」

「說的似乎不錯，可我還是沒有興趣！」影子聳了聳肩，轉過身去，就要離去。

「肉身！我可以求蚩尤大神給你一個肉身！一個和囚牛一模一樣的肉身！」

當果心的最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一個特別巨大的海浪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將海崖底下的所有暗礁都淹沒在它的懷抱里。

猛然間，影子轉過了身來，口中吐出了一句話：「就這樣，成交！」

在果心與龍九子囚牛數百年來的怨恨與**化身成的影子達成交易的同時，另一筆交易正在進行中。

曲凌波按著他人的提示，沿路尋到一個偏僻的小屋子邊，卻看到已經有不少看似生病了的人在這裡等待了。當她剛要走進去的時候，卻被一個年輕的女子攔住了去路。

對方是個長的妖艷的美人兒。說她妖艷倒真一點不過分，豐滿而又不失婀娜的身資，抹著濃妝的臉蛋，身上則散發出濃郁的含著茉莉花味道，猶如一道獨特的香霧，搞周圍整個空氣里都瀰漫著這種味道。而最吸引人的則是她那迷人而充滿誘惑力的微笑，笑眯眯的嘴角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這笑容，對男士而言，簡直就是一種致命的武器。可對方卻很不禮貌地只瞟了一眼曲凌波，又迅速地將頭轉了過去，更可恨的是，居然抬起腳把門檻給堵死了。

「小姐，你能不能讓讓啊？」可對方卻連理會都不理會她。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個神醫啊？」對方還是不理。

「喂！我和你說話呢！」曲凌波沒想到這下，對方居然連臉都轉過去了。

「你什麼意思，攔著我的去路？又不讓。」

「這診所是我開的？我的地方，我想站那就站那？你管的著么？」

「你就是神醫？」

「不是，神醫在裡面！不過我是他的經紀人！」對方仔細地瞅了曲凌波兩眼，「怎麼，你生病了啊？」

「你才病了呢，我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

「那你來這幹嘛？」

「是我朋友病了？我想請神醫去看看！」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時候，曲凌波只好忍了下來。

「哦，你朋友病了？他不會自己來啊！等會，你朋友？」笑眯眯看著凌波龍女，心中忽然想起那個該死的公孫余來，就是那傢伙，害的我差點成了丑婆娘，幸好我命不該絕，讓我碰上那麼個搖錢樹！哼，還有你這個臭婆娘，那破鏡子居然說你長的比我漂亮，我才不會讓裡面的人給你們治病呢！「是不是公孫余？」

「你怎麼知道？」

「哼，我當然知道！不過，那樣的話，就更加不行了！」其實也難怪曲凌波不認得笑眯眯，上次見到她的時候，笑眯眯化身成一隻小貓，被她抱在懷裡，誰能想到，之前的小貓眯居然成了眼前的活人。

這件事情的起由其實是這樣的，當凌波龍女在城中遍尋神醫的時候，偶然間聽路人說起，最近城裡來了個神醫，據說能治百病，醫院裡已經宣告死刑的兵，到他手裡，定能秒手回春。於是，便問了地址尋了過來。卻不料在門口被貓妖笑眯眯擋在了門外。

「其實，想要叫裡面的人幫你朋友醫治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承認，我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動人的女人！你沒我長的漂亮，我就讓你進去。」

「什麼？你說什麼？」曲凌波聽了，氣的差點跳了起來，豈有此理，居然要我承認這麼個妖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氣死我了！想到這，曲凌波扭頭就走。可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公孫余此刻還昏迷未醒，又折了回來。

「怎麼樣？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咯！」貓妖笑眯眯地看著曲凌波。

「那神醫真有那麼神嗎？」

「當然，他可是從西雙版納來的！可神了！」確實，自從上次用了他的葯，自己的蠱毒就一下子就全好了，臉上的傷疤只用了幾天時間就痊癒了，而且沒有絲毫的痕迹留下，甚至皮膚比以前更潔白、更細膩。看到對方的神奇醫術，笑眯眯心中就立刻打起了鬼主意。這麼好的醫術，不拿來治病可就太浪費了。於是，笑眯眯又特地找到了對方，軟磨硬泡，硬是將對方拉到這間屋子裡來做個小門診。沒想到果然成了，在治好了幾個重病號以後，居然名氣一下子就在城裡傳開了。當然，笑眯眯的目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用對方的醫術多賺點錢，好在對方對金錢這方面也是一竅不通，自然都聽笑眯眯擺布了。

「這樣吧，如果他真的那麼神，治的好余的病，我就承認你比我長的漂亮！」曲凌波嘴上如此說，可心中卻不這麼想：哼，到時候我可就不認帳了。

笑眯眯還是猶豫。

「哼，貓妖！別以為我看不透你的原形！實話告訴你，我是龍女！我們龍族人說的話會反悔嗎？也不想想！」此刻，曲凌波已經用法眼自己探測了對方的身體，已經看穿了對方的身份。

「那好，你可不許反悔！你得發誓！」笑眯眯才不關你什麼龍女不狗女的呢？反正你比我長的漂亮就是不行，就是王母娘娘也不行！

「發誓？行！我凌波女對天發誓，只要裡面的神醫能治好余，我就承認，自己沒這該死的貓妖漂亮！」有意無意間，曲凌波發誓時漏了個「龍」子，「不過，你必須讓裡面的神醫去我呢走一躺，還有，要是治不好，怎麼辦？」

「治不好我就承認我是丑八婆！」於是，又一筆交易達成了。

「好，可那個傳說中的神醫人呢？」

「瀾滄，出來，我帶你去看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