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宮中

玉真宮中

王八和方濁在北京的街道上閑逛,方濁想去的地方,都去了個遍。其實也沒去幾個地方,方濁也就只知道和頤和園。王八想回自己母校去看看,但是想着在昌平,來去太遠,就放棄。

晚上回到四合院,食堂里收拾的亮堂堂的,擺放的桌子跟春節聯歡晚會一樣,不過只有四桌。餐桌前方的背投電視,正在放春節聯歡晚會。

平時都沉於修鍊的道士,都津津有味的看着春晚。被裏面弱智的小品逗得不禁莞爾。

王八對看電視沒什麼興趣。但是看着畢竟是過年,一個人獃著,也不是滋味。也假裝感興趣的看着春晚。

看了不到一個小時,王八發覺,有點事情不對勁。那就是無論春晚裏面在放什麼節目,這些道士都是微微的露出笑容,講相聲、演小品就還罷了。連唱歌跳舞,這有什麼好笑的,可這群道士還在傻樂。

有兩個龍門派的老道士,竟然就在椅子上開始打坐,嘴裏念念有詞,眼睛卻還看着電視屏幕。

王八越來越好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跑到屋外去看天線。果然屋頂的那個起干擾作用的天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翻了。

王八想了想,又跑回去,看見和自己一起回來的方濁,現在也慢慢的面露微笑。王八連忙把方濁的耳朵揪了一下。

「啊喲。」方濁捂著耳朵,看向王八,眼神跟剛睡醒一樣。

「電視里在放什麼?」王八問方濁。

「那個人在跟我們講道呢?」方濁說道:「講的很好,我都聽入迷了。」

「電視里不是在放春節晚會嗎?」王八問道:「怎麼是個人在講道。」

「是啊,我開始還在看裏面唱歌的,這麼就一個人在裏面講道。。。。。。」

王八連忙拿出電話,撥了老嚴的號碼,果然,電話能夠打通。但是老嚴在那頭老是不接。一直到掉線,都沒有人接。

食堂里的氣氛變得更加怪異。道士們都開始在地上打坐,看樣子在隨着他們看到的那個講道的人運行周天。工作人員都傻了,他們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凶事。

王八對着工作人員喊道:「關電視!」

「啊?」一個工作人員茫然的反問王八。其他的兩三個,腦袋估計更是一團粥,反應更慢。

「關電視機!」王八又大喊。

電視機裏面正在放戲曲,王八不懂戲曲,就覺得裏面的服裝,怎麼和平時電視上的唱戲的服裝有點區別。王八知道不能多看。但還是忍不住看下去。

王八看見電視里,的唱戲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穿中山裝的人,正盤腿打坐。一隻手捏著訣,另一隻手在隨着口中說的話慢慢揮動。他的聲音非常好聽,醇和深沉,奪人心魄。至於在講什麼,王八反而沒有在意。只是聽到他在告訴自己,該如何運行內息,王八忍不住照做起來。

方濁看見王八剛剛在喊關電視機,現在又變成這樣。知道沒發生什麼好事情。又看見工作人員正拿着手上的遙控器,拚命的按著,可是無論怎麼按,電視機,就是不關。另一個工作人員慢慢的走到電視機跟前,用手去按開關。手才伸了一半,突然就凌空向後飛去。狠狠的摔倒在地。

方濁看見電視里的那個中山裝男人正在輕蔑的笑着,本來一張敦厚藹祥的臉,竟然透出點邪意。

電視機下的眾道士,包括王八臉色的表情也和電視里的中山裝男人一個模樣,一起撇著嘴,露出邪惡的笑容。

方濁也忍不住想笑,但還是隔空將一杯可樂澆到插座上。電線短路,連燈都滅了。

眾道士全部都「啊」的喘了一口氣。

王八也醒轉過來。王八在黑暗中大聲喊道:「剛才那個是誰?」

道士們都把臉王八看着,三魂不聚。電視里穿中山裝男人的催眠術太強大。竟然能把這些道行高深的道士都催眠。更可怕的是,他是用什麼方法,把自己的印象插入到電視節目里的。王八想了想,就是在電視影像攝影鏡頭的一秒是二十四幀,也許電視圖像會更快。但無論多快,總是有間隙,這個神秘的催眠影像就插入到這間隙中,將道士們催眠。

還有一點,是最厲害的,這個中山裝的男人,是怎麼把自己的影像傳輸到電視數據中去的?

王八想到這裏,內心裏毛躁起來,老嚴領導的這個部門,原來隱藏着這麼厲害的對手。

眾人在黑暗中,都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都埋怨方濁把電線給弄短路,看不成電視了。對剛才被催眠的過程,都記不起來。

王八對眾人喊道:「大家別說話。」

眾人都對王八有所忌憚,都靜默。幾十人安靜的呆在黑暗的食堂里,只有屋外透進來一些光線,勉強可見各自的身影。

王八喊道:「大家都想想,剛才看電視,運了內息沒有?」

安靜一會之後,眾人又開始慌亂起來。最年長的那個全真道士,等在嘈雜的聲音中對王八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八知道他們的內息都亂了。對他們說道:「大家別慌,蹊蹺在電視里。」

眾人都不說話,齊齊向已經關掉的背投電視看過去。

背投電視的方向,就是個大方塊靜靜的在那裏。可大家都對它無比忌憚。

忽然,背投電視的屏幕一片光亮,呈現滿屏的雪花。

王八大喊:「方濁,別胡鬧。」

方濁委屈的答道:「不是我。。。。。。。」

王八背心開始發麻。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背投電視。

果然不錯,那個中山裝男人又出現在屏幕里。但這次他站起來了。用無比親切的聲音說道:「諸位道友。。。。。。進來啊。。。。。。。進來啊。。。。。。。。」

眾人那裏還敢聽他的蠱惑,紛紛運息,凝神靜氣。

中山裝男人的表情變了,剛才還慈祥柔和的臉,現在變得猙獰。

電視機的圖像在不停的跳動。閃了幾下,又變成了雪花。

王八正吐出一口氣。屏幕的亮度突然大熾,電視機的聲音發出頻率極高的響聲。屋內所有的玻璃杯還有房間的窗子瞬間全部炸裂。

王八看見,一個白色影子從電視機里竄出來,化成一個白骨爪子,四處摸索,眾人卻都跟待宰的羔羊一樣,一動不動。他們看電視的時間太長,被催眠的狠了。無法抵抗。

王八衝到電視機的跟前,炎劍自行從身後飛出,不停的砍白色的影子。

王八向電視機里看去。一個慘白的臉,張大嘴巴,募得衝到王八面前,貼在電視機的屏幕後,露出滿口尖銳焦牙。和王八就隔着一個玻璃鏡面。

那臉又慢慢的後退,仍舊是那個中山裝男人。

那中山裝男人和王八隔着屏幕,一里一外,對望着。各自用催眠術,蠱惑對方的心神。都極力控制對方的思想。

王八的眼睛珠子已經突出眼眶幾分,臉上大汗淋漓。

一分鐘后,王八已經無法支撐下去,全憑一口精力,苦苦支持。裏面的中山裝男人的眼睛突然爆裂,血水噴到電視機的屏幕上,王八眼前一片紅光。

然後背投電視陡然熄滅。

王八回頭一看,原來是龍門派的一個道長,在自己的身後祭起了一個八卦鏡。王八長吁一口氣。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

方濁叫來電工,把屋內短路的電線重新修好。倒騰了半個小時。屋內才又恢復光明。

大家都不說話了。方濁不知趣的問道:「那是什麼人?」

方濁的師兄,罵道:「不知道就別問!」

大家都知道那個中山裝男人是誰。王八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厲害。趁著老嚴不在,差點壞了老嚴招來的幫手。

王八想着還是不對勁,那個人不僅在避著老嚴,好像也在避著自己。還有,干擾天線不是被風吹翻的,不然哪裏會這麼巧。

是的,那個中山裝男人對王八很熟悉,知道王八也會催眠術,所以故意避開他。倒不是本事比王八弱,而是無法這裏的高手太多,他沒有把握分心對付王八。事實也是如此,王八得到龍門派道長的幫助,就破了他的法術。

可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能力,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太巧了,老嚴不在、自己不在、天線鍋翻了,大家都在看電視。。。。。。。。這些細節太巧合了,全湊到一起。

這裏有人在暗中關注自己,可是除了方濁,大家基本和王八都不相互交流,難道是方濁,王八想到,應該不會,方濁的心思鏡明,不會是他。

王八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一直都在和自己套近乎。從自己第一天來開始,就表現出不一般的熱情。王八知道是誰了。

王八連忙喊道:「快去找門衛。別讓食堂的老施出去!」

兩個工作人員,連忙往大門跑去。另一個就在食堂里到處找人,沒有找到老施,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果然,兩個工作人員和一個便衣過幾分鐘回來,便衣對王八說道:「老施剛才說要買酒,急匆匆的走了。」

「糊塗!」王八罵道:「這裏都是清修的道士,那裏有人會喝酒!」

便衣着急了,連忙對王八說:「那我現在就聯繫別的部門去找。」

王八說道:「別找了,他都做好了準備,現在肯定找不到了。你們馬上把屋頂的天線扶正。還有,別讓陌生人進來。」

方濁在一邊說道:「抱陽師兄,你還要看電視嗎?」

王八扭頭向方濁看着,心想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呢。

「師兄,」方濁被王八看得窘迫,「我已經扶正了。電源也連上了。。。。。。。」

王八對眾人說道:「各位道友,大家別輕舉妄動,也不要修鍊。聽我的,等著嚴所長回來。」

眾人無話,都各自回房休息。

王八回了房,靜靜地想着老嚴的這個部門,做了這麼多事情,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對手存在。老嚴這個擔子,不輕鬆。過了會,方濁來敲門,王八問他幹嘛。方濁說道:「快到十二點了,一起放鞭炮啊。」

王八拒絕了。

方濁不死心,「那元宵節,我們去不去看燈。」

王八正在煩著,敷衍道:「什麼看頭,擠死人了!」

正月里還沒過,老嚴終於回來了,比原定的日子早了幾天。一到院子,就招呼王八去他的辦公室。王八走進老嚴的辦公室。看見老嚴一臉的疲憊,已經呈出老相,原本光滑的臉上皮膚,已經有了皺紋,老人斑也看得明顯。

老嚴已經從便衣那裏知道了除夕夜的事情。

老嚴坐到地下,對王八說道:「我也疏忽了,我只注意有道行的人,其實普通人更容易為他賣命,幸好有你。。。。。。我沒看錯人。」

王八說道:「你回來,我就要走了。我師父。。。。。。。。」

「是的,」老嚴說道:「你師父的死劫要到了。何苦呢,你回去也幫不了他。」

王八一臉的堅定。

「你的本事學會了嗎?」

「還差一點沒懂。」王八如實回答。

「那再給你幾個月時間。」老嚴說道:「你已經很快了。」

「那我師父怎麼辦?」王八追問。

「趙一二不肯離開西坪,這是他自己要等死的,誰也幫不了。」

「你的意思是。。。。。。。」王八問道。

「是的,他只要不死守着西坪老屋,就還有幾個月的轉機。」老嚴又補充道:「但是還是沒有用的,只是延遲幾個月而已,再說了,他不肯離開西坪的。這個人犟的很。」

王八說道:「那我一定要走了。」

「這樣吧。。。。。。」老嚴說道:「只要你想辦法讓他離開西坪。」

王八說道:「為什麼你非要我過一段時間再回去?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因為有件事情,你要幫我去處理,去年這個時候,**山的玉真宮被燒了。當時在鬧瘟,我一直沒時間去。現在我也不敢離開這裏,只能你去。你學會了御鬼術,我才放心你獨自行動。」

王八問道:「我師父,離開西坪,就能躲過這個劫數?」

「不能。」老嚴也不隱瞞:「只能推遲。。。。。。他過不了今年。」

「我不信。」王八說道:「很多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比如當初他並沒想收我入道,說我不合適。。。。。。」

「我不想跟你爭這些無謂的事情。」老嚴虛弱的說道:「時間很緊,別用在爭論上。。。。。。這樣吧,我們各自想辦法,讓你師父離開西坪。」

王八想着老嚴說的也對,退出辦公室,走到街上,給董玲打了個電話,吩咐她找劉院長,去西坪接趙一二回宜昌。

董玲答應了,然後冷淡的問王八什麼時候回來。

王八說道:「就幾個月了。」

董玲在電話里冷冷的說道:「希望你早點回來。。。。。。。能參加我的婚禮。」

王八拿着電話,楞了好長時間,對着董玲說道:「我盡量。。。。。。。」

董玲把電話掛了。

王八慢慢走回院子,正要回房,碰見方濁。方濁埋怨王八:「師兄出去玩,都不叫我。」

「你除了知道玩!還知道什麼?」王八對着方濁大發雷霆。

春去秋來。

王八一日,坐在亭子裏,從早看到晚。王八頭已仰的酸痛,隨意偏了偏。看到漫天的星空。身體一個激靈,心中頓悟。

連忙跑到老嚴的房屋。老嚴見王八進來。知道王八已經想通關節。

王八說道:「我計算過右樞的方位,但是我沒想到,關節在開陽的伴星。」

「世人都以為北斗七星,其實還有個伴星,這房屋的方位奇門中樞就在那伴星上。你能看出來,我的本事,你也應該已經能學會了。」老嚴交了王八三面旗幟,分別是潢色、紅色、青色。

(右樞七星。世人皆稱之北斗。第一天樞,第二旋,第三璣,第四權,第五衡,第六開陽,第七搖光。天樞、旋、璣、權為斗魁,衡、開陽、搖光為斗柄。合稱北斗。但開陽還有一個伴星,不為世人所熟悉,因為是個暗星,也未錄入法門。)

王八收在懷裏。對老嚴說道:「那我去**山玉真宮,明天就走。」

老嚴說道:「這個沒問題,但我覺得你需要幫手。」

王八說道:「不敢麻煩那些道長。」

「那個在大鯢村的。。。。。。也許和玉真宮失火有點關聯。玉真宮失火后,大鯢村發陰瘟。當時我在廣東,來不及過去。到了神農架,也沒時間去。。。。。。。現在,我的那個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發難,我也不能離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不能失手。。。。。。。」

王八說道:「那好吧。你準備推薦誰跟我去?」

「方濁。」

「那個小屁孩!」王八一聽頭就大了,「他只知道玩。」

「抱朴歸真,渾如嬰兒。」老嚴說道:「能幫上你的,這裏只有他。還有一個人,你也要讓他一起來。我才放心。」

「瘋子。」王八知道老嚴的意思。少都符,這個名字在王八心裏閃過,他和少都符對峙過,知道他的強大,老嚴的建議是對的。可是瘋子和方濁兩個人,都讓王八不太放心。王八臉色就有點遲疑。

「你自己都說過,世上的事情可以憑人力改變。。。。。。。為什麼不試一試。」老嚴說道。

王八還不知道瘋子已經學會聽弦,瘋子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個傻小子。王八想了很久,認同了老嚴的提議。王八也相信,瘋子會來幫自己去面對少都符,畢竟趙一二的魂魄是瘋子選擇留在了少都符的手上。瘋子一定想補救。

方濁聽說要跟王八一起去湖北,雀躍不已。方濁的師兄,那個始終板着臉的道姑,見是老嚴的決定,也沒說什麼。只是不停的囑咐方濁行走江湖的規矩。

方濁聽得煩了,對師兄說道:「有王師兄和幾個當兵的哥哥呢。你怕什麼啊?」

王八決定第二天就出發。走到院子外面,拿起電話又撥了起來。

我正在商場里跟一個一對即將結婚的情侶介紹音響的性能。他們已經來了兩三次了,對我正在推銷的那一套中等價位的音響比較感興趣。看樣子,這筆生意要成交。

這段時間,我的業績很不錯,老闆很是喜歡,說我嘴巴很甜,會討顧客的歡心,看不出來,還是個人才。說的我心花怒放。其實我心裏明白,這段時間業績好,是因為國慶和元旦兩個節日的緣故。賣出去幾套,都是賣給了要結婚的准夫妻。

所以董玲和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走到我的展櫃里時,我還以為,董玲是專門來找我買音響的。雖然我在賣力的給面前的這對情侶講解印象,可注意力,放在了一旁董玲和那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是董玲的男朋友。董玲站在電視機前,看着無聊的泳裝美女畫面,並不挪腳。那個男人百無聊奈,蹲下來仔細研究著一個高檔的功放。

董玲等我半個多小時,我才把那一對情侶打發走了。我連忙對董玲打招呼。董玲臉上鬆動一下,對我說道:「看不出來,你的口才還不錯。。。。。。。不想以前那樣。。。。。。。。。總算是有點出息了。」

那個年輕的男人見董玲這麼對我說話,臉上就露出點尷尬,但又極力掩飾。

我也無話,董玲突然就帶了個男人在身邊,讓我很不適應,我習慣了她巴心巴肝的隨着王八,現在突然她身邊冒出個大帥哥,我也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

董玲淡然的對我說道:「這個是我男朋友,叫李尋歡。」董玲手向那個大帥哥招了招。

「李尋歡!」我眼睛瞪得老大——小李飛刀。

「不是啦。」董玲估計習慣了別人這種表情,「李行桓。」

我笑了笑,對李行桓說道「我姓徐,叫我瘋子就行。」

「你好,你好。」李行桓向我伸出手,「幸會。。。。。。。。我和玲玲要結婚了,專門來看看家電的。」

我不習慣和人握手,碰了一下李行桓的手,就把手縮回來。

董玲站着不動,也不說話,不知道心裏在想着什麼。我和李行桓兩個大男人也尷尬,只好拿着面前的高檔音響說事。講了一會,李行桓就決定要買。我愣了,一般都是顧客來好多次,才決定買。李行桓倒是爽快,十幾分鐘,就下決心買兩三萬的東西。我看見李行桓手腕上帶着梅花機械錶。

我沒有心理準備,對李行桓非常感激,知道他是看着董玲的面子上,照顧我的生意。連忙對他說:「我去問問老闆,肯能不能給你們折扣。」

董玲在一旁什麼都沒說,就是看着電視機里的泳裝美女。

一個顧客又來了,我去招呼,董玲和李行桓,又向床品區轉過去。

等我下了班,和接班的同事交代好了,換了衣服,剛走到電梯口,看見董玲和李行桓竟然還沒走。我問他們,「結婚是不是很麻煩,要看這麼多東西。」

李行桓說道:「我和玲玲請你吃頓飯,謝謝你。」

「你們照顧我生意,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我不想和他們吃飯,說實話,我心裏有點不爽,悶着在罵王八這個拋皮(宜昌方言:不懂得珍惜事物的傻瓜)。

可是李行桓一再堅持,我明白了,是董玲的意思。

李行桓有自己的車,桑塔納。看來條件比王八好多了。

李行桓問我去那裏吃飯,我說無所謂。就近找了個酒店。點菜的時候,李行桓每點一道菜,都問董玲愛不愛吃。董玲都只是點點頭。

李行桓點了啤酒,和我對飲。吃了幾口菜,李行桓說話就更大方點了,「聽說你們是學道的,是不是道士啊。」

我笑而不言,我不是道士,但是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我以前有個同事,很會算命的。」李行桓沒話找話,「聽說不比三斗坪的陳瞎子差。」

我實在是不願意和李行桓討論這個話題,故意喝酒。

「你們學道的,聽說有結婚的呢?」李行桓說的有點慢了,「是不是道士都不能結婚?」

我聽到這裏,終於明白李行桓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他把我當做王八啦!看樣子董玲是沒跟他說過我和王八,但是他從別處打聽到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我心裏好笑。向董玲看去。董玲臉上很平靜,眼神飄忽。

我也尷尬起來,不知道怎麼辦,我總不能說,董玲以前的男朋友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是個想得道的大傻蛋。

這個處境太難受,我匆匆夾了幾筷子菜,把剩餘的啤酒一口喝完,對李行桓說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以後音響方面,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

我站起身,準備走了。

「等等。」董玲喊住我,「他又給我打電話了。。。。。。」

我站立不動,等著董玲繼續說下去。

「他問你,想不想幫趙先生。」董玲又說道:「要是想幫,九月初九到老河口去找他。他在那裏等你。」

原來董玲來找我,就是替王八給我帶話,董玲這丫頭變了,還曉得請我吃頓飯,再問我幫不幫忙。

我問道,「老河口,那麼大,我去那找他。」

「梨花湖賓館,若是問不出來,就說電力賓館。」董玲說道。

「你們在說誰?」李行桓被我和董玲的一問一答,弄的莫名其妙。

我拱拱手,走出酒店。王八這個人,越來越虛偽了,明知道我肯定會答應,卻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我願不願意。

我回到倉庫,剛好劉院長和陳阿姨也在。他們在勸趙一二去醫院療養。趙一二精神比前段時間要好得多,但是身體還在消瘦。

趙一二當然是不願意去的。任劉院長夫婦說干嘴皮子,就是不答應。

我對劉院長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來勸他。」

劉院長夫婦走了后,我對趙一二說道:「趙先生,你認識那個跟金仲關係不錯的羅師父嗎?」

「認得。」趙一二不屑的說道:「羅掰掰的師父,被老子當年一頓好打,哈哈,在龍泉。他們兩師徒從金銀崗那邊過來,老子等了他們一夜。。。。。。。」

「他們修鍊的法門。。。。。。。」

我說了一半,就被趙一二打斷:「老子才不學他們的那個雞*法門。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莫勸我。」

我其實也知道趙一二肯定不會答應,不然早就勸他了。現在是抱着一線希望,他去學散魂魄的修鍊法。但是就算是他答應,我們去風寶山找到羅掰掰,羅掰掰會不會教也是個問題。羅掰掰就算是教,誰知道會不會使壞,讓趙一二立馬翹辮子。

我對趙一二說道:「那你兒也莫犟了,去劉院長家裏去吧。楚大已經走了,策策不會有事。」

趙一二說道:「你怎麼也變得婆婆媽媽的,比王抱陽還啰嗦。媽的人就是不能學道。學了就變。」

我說道:「我九月初九要到老河口去找王八。也許,能找到對付那個扣住你魂魄的東西方法。」

「所以你要我去老劉家裏去住。」趙一二說道「老子師父當年就給我許了福的,我今年不見得挺的過去。老子活一天是一天。」

「你也不相信,我和王八能對付那個東西?」我問道。

趙一二說道:「你會聽弦了,王抱陽估計這一年也沒閑着,你們應該不會栽在它手上,但是想從它那裏拿回什麼東西。。。。。。哼哼。。。。。。。」

我對趙一二說道:「我沒時間照顧你了。你現在躲得開那些過路的髒東西嗎?」

「我這輩子沒什麼牽掛,」趙一二不羈地說道:「都說了活一天是一天。」

我聽到這裏,不禁激動起來:「你沒牽掛,你他媽的沒牽掛,天天想着你的同學幹嘛!是的,我也沒把握,補救我的過失,你是沒幾天了,但是你就沒想過,和策策多呆幾天嗎!」

趙一二臉變得煞白,嘴角哆嗦,慢慢問道:「劉忠智這個暴暴(宜昌方言:傻瓜)跟你說過些什麼?」

九月初八,我和趙一二兩人喝的爛醉。初九的早上,我把趙一二送到劉院長家裏。劉院長已經把他的書房收拾好。放了一張床在裏面。

我向劉院長和陳阿姨道別。趙一二宿醉未醒,被我扶到床上,仍舊睡着。我出門走了出去。

劉院長對我說道:「小徐,還是那句話,莫強爭。」

我把趙一二看了看。心想,我一定要把趙一二的魂魄要回來。我可不和他一樣,背一輩子的包袱。

到老河口市的時候,已經下午,快天黑的樣子。我在車站外,上了個載客三輪摩托。

「電力賓館。」我說道。

到了地方,天已經在暗下來,賓館的招牌果然是「梨花湖賓館」,我下了車,付了錢。走進賓館前台大廳。一個人,看見我了,從大廳里的沙發站起來,我站着不動。我知道他肯定是在這裏等我的。那人雖然穿着便服,可是走路的時候,身體筆直,手掌都是併攏的。

那人走到身前,禮貌的問我:「徐雲風?」

我點點頭。

「你行李呢?」那人又問。

我兩手一攤,「我就是身上一身衣服來的,沒什麼行李。」

那人也不多問。轉身帶着我樓上的客房走去。我想坐電梯,可是看樣子,他沒這個打算。

爬了幾層樓梯,進了一個房間。那人退出去了。

王八正躺在裏面的床上看書。一個穿着牛仔褲和男式夾克的小丫頭坐在床邊,在看電視,跟着裏面的垃圾綜藝節目傻樂。那小丫頭邊看還邊說話:「王師兄,你看着這兩個主持人,說話好嗲,跟女人一樣。。。。。。。」

我心想,看來自己為董玲的事情,替王八可惜,真是自作多情。這小丫頭雖然穿着男人衣服,可是長得眉清目秀的,一臉的乾淨,眼睛清澈,一頭短髮。她叫王八師兄,看來兩人關係密切的很。

王八見我來了,從床上跳起來,「師父還好么?「

「你還記得趙先生啊?」我撇了撇嘴,「他還沒死。」

王八被我嗆得沒話可說。

我接着說道:「你他媽的到底死哪裏去了。」

王八臉上擠出點笑容,「我在想辦法,把師父的魂魄拿回來。那個東西,是——少都符。」

我心裏震動一下,雖然心裏有準備,但是親耳聽到王八說出少都符的名諱。心裏還是很虛。

以我和王八的這點道行,對付民間普通的孤魂野鬼,無良神棍,也許沒什麼問題。可是突然要面對少都符這種近乎列入仙班的東西,我還真是很想迴避。

我之前甚至都不相信,到底有沒有這種瘟神。

「你想到辦法了嗎?」我問道:「我們去神農架?」

「不用。」王八說道:「明天我們上**山。」

「我們不用回大鯢村?」我問道。

「是的,我們去玉真宮。」

「玉真宮不是被燒了嗎?」我問道。

「是的,我來就是老嚴要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

「恩,火災和少都符有關。」

「玉真宮被燒和大鯢村出事。。。。。。」

「是同一個時間的事情。」

看着王八一副鎮定的樣子,我知道,他現在手上權力大的很,到這裏來,早就做好了準備,事情的脈絡,都已理順。既然他都想好了對策,我也不多想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他怎麼安排,我照做就是。

我對王八說:「坐了一天的車,我想睡了。你讓她回房吧。」我把那個小丫頭指了指。

王八說道:「都差點忘了,介紹一下,這是方濁,清凈派的執掌。」

我撲哧的笑了一聲。

方濁這丫頭,對我說道:「我知道你,你是王師兄的好朋友,瘋子。聽說你通陰眼。讓我瞧瞧。」

我擺了擺手,不想理會她。

方濁大聲說道:「果然呢,你還有一雙眼睛。。。。。。。」

我躺倒在一張床上,想睡覺了。方濁還挺煩人,問着我:「徐大哥,王師兄說你沒師父。。。。。。要麼這樣,我收你當徒弟啊。。。。。。然後你來當我們門派的執掌。」

我說道:「你回你的房去吧。我真的要睡了。」

「這是我和王師兄的房間。」方濁說道:「你的房間才在隔壁。」

我一下坐起來,對着王八說道:「你們住在一個房間?你不是。。。。。。。。」

王八說道:「本來是這麼安排的,可是我們兩兄弟這麼久沒見了,晚上就多聊聊吧。」王八又轉頭向方濁說道:「方濁,你到隔壁去。」

「你們一直住在一起?」我非常好奇。這不是王八的作風啊。

「方濁來了幾天了。」王八說道:「我去了十堰的,也是今天剛到。」

「你們住一個房間,」我說道:「道士也是有結婚的,可是難道現在也學着世俗開放了,未婚同居,你也想通啦?」

王八摳著頭髮,「這是哪跟哪啊?」

「你們一男一女,住一個房間。」我指著方濁,「你總不能抵賴吧。」

王八大奇,「你在說什麼?又發神經了吧。方濁可不是個女孩。」

「他不是女的!」我對着王八喊道:「我信了你的邪。。。。。。。」

我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到王八的表情,比我還誇張,他的嘴巴張的老大,連扁桃腺都看得清楚。我心裏突然好笑,這個糊塗,連男女都分不清楚,一個女孩在身邊都看不出來。真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學道上面。

「我是女的啊,我是清凈派嘛,都說了我師兄要嫁人,我當了執掌,不能嫁人。」方濁還做出很無辜的樣子。

「那你知不知道,男女不能住一個房間?」我問道。

方濁說道:「有問題嗎?」

我聽了,王八怎麼這麼倒霉,遇見個這樣的弱智。

「怎麼從沒聽你說過,」王八指著方濁,「你是女的。」

「你又沒問過。」方濁說道:「我們清凈派這百十年,都是女的執掌,你不知道?」

王八的下巴要脫臼了。

我捂著嘴笑起來。清凈一門,開創就是孫不二,當然是女的執掌居多。王八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方濁還在房間里站着,估計她從小都在山上,除了上了幾天學,沒人告訴她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男女有別。

「那我看完這個電視了,再走好不好?」方濁說道。

「你——」王八對着方濁大吼:「給我馬上去隔壁!」

我對王八說道:「你脾氣這麼大幹嘛?她不知道嘛。。。。。。哎、哎、哎。。。。。。」

我被眼前的事情弄呆了。方濁嘴巴一撅,並不走門,而是直接從牆壁穿到隔壁去了。

「你從那裏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啊?」我指著牆壁問王八。

「這個死女伢子!」王八憤憤不已。

「你別背後罵我!」方濁又從牆壁里鑽過來,「那邊的電視機是壞的。」方濁又穿回去,我們房間的電視機,突然就換了一個。

我躺倒床上,心想,王八找到這麼厲害的幫手,看來這個事情有把握。

王八卻還在氣憤,自己是個傻蛋,連個小丫頭都沒看出來。

「這不怪你。」我勸王八,「你從來沒和女人談過戀愛。。。。。。不過,你也太遲鈍了吧。不看相貌和表情,喉結有沒有看不出來啊,不過也是,她穿個男人衣服,顯不出身材。」

王八無奈的說道:「我那裏有時間去看別人身上什麼樣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哪有這麼多心思放這上面」

「是的」陰陽怪氣的說道:「老子的心思複雜。凈他媽的看女人身材。」

我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背心着地,疼得我一口半天才換過來。

我爬起來,站到牆邊,用手捶著牆,「你這二尾子,有本事給老子過來!」

「有本事你過我這邊來,我可不怕你。」方濁也在那邊喊道。

我徹底沒了脾氣,這是個什麼人啊。傻不拉嘰的,卻有這麼大的本事。

王八說道:「別鬧了,睡覺。」

我準備去洗澡,卻又擔心。猶豫不決。

王八又喊道:「方濁,你明天回北京!」

房間里的兩張床都豎立起來,我王八都坐到地下。

我哈哈的大笑起來。

壓抑了這麼久,看着王八窘迫的樣子,心裏開心多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過早飯,就要坐越野車去**山。王八不讓方濁上車,要她回北京。方濁老大的不願意。卻又怕王八罵她,就嘟著嘴巴,站在車門口。

陪同的有三個軍人,雖然穿着便衣,從他們的舉止,我也看得出來。王八吩咐其中一個和方濁去襄樊做火車回家。

另一個是司機,就準備開車,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鑰匙。王八把方濁瞪着。

我對王八說道:「在你左邊褲兜里。」

王八伸手把鑰匙拿出來給司機。

方濁對我說道:「你摻和什麼啊你。」

我又對司機說:「油箱裏沒有油了。去到加油站加油吧,在油箱的蓋子上蓋個鉛皮。」

方濁手指着我喊道:「喂,你這個人真是,怎麼老是搗亂!」

「你倒是會惡人先告狀。」我輕蔑地說道。

王八對方濁說道:「別搗亂了,方濁。」

方濁把車門攔著,「我要去**山。」

「我們是去做事,不是去玩。」王八輕聲勸方濁:「你不怕么。我們去捉鬼的。」

「怕什麼啊?」方濁答道:「我從小看師父捉鬼,有什麼好怕的。」

「你是女人,不能跟着我們去!」王八喊道。

「你身上帶的旗幟好像被這個丫頭藏起來了。」我對王八說道,我懶得管他們吵嘴,但是還是把方濁的小把戲給拆穿。

王八氣的發抖,拿起電話撥起來,可是電話通了之後,王八還沒說一句話,就臉色鐵青。把電話掛了。

「走吧,」王八對大傢伙說道:「上車。」

方濁歡天喜地的上車,對王八說道:「嚴師叔答應我了的,你給他打也沒有用。」

王八沉着臉,不說話。

我心裏好笑,並沒有拆穿方濁的花招。我感受的到方濁是能幫到我們的,至少她不怕,她內心裏沒有恐懼。不像我和王八,心裏其實非常的緊張,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王八在車上,對我說道:「你還是學了。」

「不學怎麼辦?」我冷冷說道:「看着趙先生死么?」

「怎麼了?」王八問道。

「算了,懶得說了。」我把頭扭到一邊,「已經解決了。」我心裏還是有點埋怨王八。

「是不是金仲的師兄?」王八追問。

「我都說已經解決了。」我不耐煩的說道,趙一二當時被整的那麼慘,我不想再敘述。

越野車從老河口出發,開了好幾個小時,才到了一個山地,遠遠地就看見,山中的一片平地上,有一片建築物殘跡。不用問,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我們都下了車。向廢墟走去。

走了幾步,我站着不動了。轉着脖子,看着四周的山峰。王八問我,「怎麼了?」

「沒什麼。」我繼續走路,「也許我聽錯了。」

我希望我是錯了,我剛才好像感覺到四周的山頭上,都潛伏着無數的人,在隱隱透出聲響。可是轉瞬就聽不到。

一行人,走到廢墟前。王八把廢墟看着,這裏已經被燒毀一年,斷壁上顯出烏黑的煙印子,可見當初火災的慘烈。

王八向我問道:『瘋子,你來看看。」

我沒回答他,我現在心不在焉。

「瘋子。」王八站在大殿原址的中間,「你在想什麼?」

我對着王八說道:「你別站在那裏,站偏一點。」

「怎麼啦?」王八追問。

「你不管,聽我的就是。」我不耐煩的說道。

三個軍人站在一邊,沒有走進廢墟。方濁轉了一圈,大所失望,嘴裏念叨著:「一點都不好玩。」

四周山頭的那些東西又在簌簌的發出響動。

我看過去,這下我看清了,不僅是山頭上,山腰也都是那些東西。它們在注視着我們。

王八拿出羅盤,走到偏廳的位置,隨着羅盤的指向踱著步子。我看着王八專心致志的看着羅盤,腳上小心翼翼的慢慢走着。

看了幾分鐘,我心裏開始發毛,王八在繞一個圈子,已經繞了四五圈了,可是看王八的動作,他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王八」我輕輕的喊道:「你在走直線么?」

「是啊!」王八的回答,證實了我的想法。

頭頂的太陽正當頭,可是我身上很冷。

那個少都符,是故意在這裏的。不對,他應該一直在這裏。這把火燒的蹊蹺。是有人故意燒了,讓它散瘟的。

我對王八喊道:「你別看羅盤了。沒用。」

王八卻不聽我的話,仍舊繞着圈子在走。

我知道出狀況了。

我對王八喊道:「別走了。」

王八的身體變成了影子。他現在正在四處張望,嘴裏喊著:「瘋子,你他媽的去那裏了?」

我突然意識到身邊的景色變了,明明是中午,可是天是黑的。太陽在頭頂上變成昏暗的綠色。

兜圈子的不是王八,而是我自己。我意識到了。

我看見王八在大聲喊:「方濁、方濁。」

我回頭去看方濁,方濁和三個軍人,也變成了模糊的影子。

方濁朝我的方向打量了一下,我身體猛的一抖。身上又感到了陽光的熱量。

王八看到我了,對我說道:「是不是它,是不是?你看到它沒有?」

我迷茫的搖搖頭。心裏沮喪的很,還以為自己算的上有本事的人了,可是在這裏,竟然不知不覺中了招,被拉進去。

王八想了一會,對我說道:「它在注意你。」

我點點頭,「它上次就對我感興趣。」

方濁走過來,咬着手指甲,對我說道:「徐大哥,剛才你走的好遠呢。」

我們又退到廢墟外。不知道,再怎麼做。

旁邊農田裏,走過來一個農民樣子老漢,把我了一會,對我們說道:「你們來晚了,這裏沒什麼看頭了。」

王八左右無事,拉着老漢扯閑話,「老師傅,燒了后,來的人多嗎?」

「你們知道被燒了,還來玩啊」老漢很奇怪。

「您住在附近的。。。。。。。」王八問道。

「是啊,這裏的田就是我的。」老漢說道。

王八連忙追問:「那你看到這個宮殿被燒的樣子了嗎?」

老漢不說話了,要走。

王八連忙去攔。老漢說:「每個人都問,都已經燒了,問了有什麼用?「

老漢堅持走了。

我和王八知道這宮殿燒的有蹊蹺,可是這老漢一聽我們問他,掉頭就走。是不是有人交代過他什麼。

方濁在喊餓了。

王八不耐煩的很,「就說不帶你來。屁事多!」

我們拿出隨身攜帶的蛋糕和火腿腸。我也餓了,撕開蛋糕的包裝,咬了一口,吃到嘴裏。

「撲——」我把蛋糕吐了出來。我對王八喊道:「怎麼買的東西嘛?壞了。」

舉着手上的蛋糕,果然,蛋糕都生了一層綠毛,硬邦邦的。

王八也把手上的蛋糕看了看,也是一樣。方濁的把火腿腸的包裝撕掉,果然,裏面的肉也變質發黑。

王八說道:「這是早上我在蛋糕房買的,剛烤出來的新鮮蛋糕。」

我環眼向廢墟四周看去,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整個廢墟都沒有長草,按說這裏都被燒了一年,怎麼都有雜草長出來啊,可是沒有。王八也注意到,對我說:「瘋子,你看,廢墟四周三丈。。。。。。。。。」

「三丈內,沒有活物。」我接上。

因為這個太明顯了,一些雜草灌木,彷彿有道無形的界限,只能長到這裏,裏面都是泥土焦牆,外面是茂盛的植物,甚至還有蜻蜓蝴蝶在飛舞。可就是飛不到這個界限內。

界限的距離,正是廢墟之外三丈。非常的整齊。

我們現在正在三丈之內。我連忙從背包里,拿出礦泉水,不出所料,礦泉水都變得渾濁。

方濁鬧着肚子餓。

我們也一時想不出什麼主意。

一行人,順着路走了一截,看見一個類似農家飯莊的旅社,進去先吃飯再說。

進了飯莊,迎面一股腌肉炒蒜薹的香味撲鼻而來,我嗅着飯堂里濃郁的腌肉香味,嘴巴饞的直吞口水。方濁說的也沒錯,其實我也很餓。

可是方濁卻喊著,「臭死啦,什麼味道啊?」

我把方濁看着,這小丫頭怎麼凈和人作對呢。

我們六人做了個桌子,我故意對服務員說:「你們的蒜薹炒肉好香,來盤。」

其餘的人就都各自點了一個菜。

方濁點菜最麻煩,「炒肉絲,不要辣椒,不要蒜,不要姜,不要蔥。」

「青椒要不要?」服務員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要——」方濁說道。

「小師傅,」服務員說道:「那就只放油鹽吶。」

「恩。」方濁補上一句,「炒的不好吃,我不給錢啊。」

我忍不住笑起來,我現在知道了,她戒葷。她擁有這麼強術,飲食上的確是要注意的,怪不得她聞不得蒜薹味道。

看來這家農家小炒很不錯,蒜薹炒肉很好吃,我看見別的桌子上的旅客,都點的有這道菜。整個飯莊,只有兩三桌客人,稀稀拉拉的坐着。我想着,要不是玉真宮被燒了,這個飯莊的生意應該會好很多。

飯菜很快就端上來。

我正要動箸,方濁卻喊了一聲,「不吃啦,臟死了。」

我一看,也不怪方濁搗亂,的確,這飯莊,衛生狀況的確不好。到處都飛得是蒼蠅。

碩大的綠頭蒼蠅,嗡嗡的在飯桌上亂繞,有幾隻向菜盤裏叮去,我連忙用手去揮,那蒼蠅都飛散開,在空中亂轉。

我肚子實在是餓了,伸出筷子,從菜堆裏面掏了肉出來吃。王八也如法炮製,三個軍人根本就無所謂,夾了就吃。

我吃了幾口,感覺味道還不錯。肚子飽了點。想四周看去。就發現,這蒼蠅很奇怪。蒼蠅飛到我們這桌的時候。就叮桌上的菜。這是正常的。哪有蒼蠅不叮菜肴的。

可是蒼蠅飛到其他的桌子上,並不叮菜,而是不停的往食客的臉上落。我看得奇怪,停下筷子不動。盯着鄰桌上的人看。

王八看見我的動作,盯着我看,眼神警覺。

我用手上的筷子向鄰桌的食客點了點。王八也看清楚了,那幾個食客,並不驅趕叮在臉上的蒼蠅。好像根本不在意。一個側對着我的食客,臉上的蒼蠅少一點,我仔細看去,臉上的顏色是死黑色,沒有任何錶情。

我和王八對望一眼,那臉色至少是死了很多天的屍體才有的顏色。

王八眼角揚了揚,我順勢看去,看到正對着我們的一個食客。這個食客,根本就看不到臉。因為他的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蒼蠅,眼眶裏都是。那人的動作仍舊跟常人無異,夾了菜往自己的嘴裏送,我看見,他的手上也是爬滿了蒼蠅,那人的嘴一張,菜塞到嘴裏,然後咀嚼。臉上的蒼蠅因為他的臉部動作飛散了幾隻,但隨即又飛回來,爬上去。男人左手拿了啤酒杯,往嘴裏灌啤酒。然後把啤酒杯放回桌子上,我看見啤酒杯里,酒面上漂了一層肉滾滾的蛆蟲。

我又向另外的兩桌看去,都是一樣的情形。這些食客的模樣,動作都和一般人用餐無異。可就是身上佈滿了蒼蠅和蛆蟲。他們自己一點都不以為意。

為什麼剛進來的時候,我沒看到呢。

想到這裏,我突然發現,身邊的環境,突然暗了下來。就如同黑夜在瞬間來臨。屋外的光線都陡然消失。太陽光沒有了。我的心裏有種感覺,空蕩蕩的感覺又來了。感覺地下都虛空,自己懸在一個無邊無際,沒有上下的空間里。這種感覺很難受,如果放在一年前,我想我現在肯定已經驚慌失措。

我向王八連忙說道:「你感覺到了嗎?」

王八的臉也正看着我,可是他的臉僵硬的很,嘴唇在用非常緩慢的速度開闔。他的手也在動,我看見他的筷子從手上掉了下來,可是掉落的速度非常緩慢,用了十幾秒才落到桌子上,然後慢慢的滾向桌子外邊,用更慢的速度往地下掉去。筷子滾動的速度,根本就不具備滾動的動能。

我明白了,王八在說話,可是我聽不見,因為我現在又被那個少都符給拉進來,王八的世界和我的時間不能同步,我的快,王八的慢,所以我不可能聽清楚他的聲音。

可是剛才在廢墟,我被拉進去后,能聽見王八的聲音。我意識到,這說明,我現在被拉的更深了。這個飯莊,也不是好地方。

筷子現在才掉到地上。

我心裏想着,別急,王八肯定在吩咐方濁把我拉回去。

可是,我看見王八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三個軍人正做出即將站起的姿勢,可是他們的屁股才離開凳子一點點距離。

我被拉的更深了。我甚至能感覺到身邊的有呼嘯的聲音,這當然是我錯覺,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在被用很快的速度,被拉進那無垠的深淵。

方濁這個臭丫頭,怎麼還不把我拉回去呢。

我環繞四周,看到除了王八和軍人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一片。可是另外幾桌的食客,卻還是老樣子沒變,只是蒼蠅沒有了。有個人還舉杯向我敬了一下,繼續吃菜。

「方濁!」我忍不住埋怨地罵道:「你死女伢子,怎麼還不拉我。你在那裏。」

「你再罵,我就不把你弄回去了!」方濁在我身邊說道。

我扭頭一看,方濁竟然正在我的身邊,她也被拉進來了!

「快,」我急忙說道:「把我們弄回去。」

「急什麼?」方濁倒是一點都不緊張,「我還沒來過這裏呢。」

「這裏是玩的地方嗎?」我喊道:「你不怕啊?」

方濁還在好奇的打量,我無語了,看樣子,她是真的不怕。

「以後我要去那裏玩,你得陪我。」方濁找准了機會要挾我,「還有,不準跟我搗亂。」

我恨不得要打她,可是只能說好話「好的,我答應你。我們回去吧。」

「那你要幫我。」方濁還在使性子。

「怎麼幫,就我們兩個人,你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誰說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啦?」方濁說道:「這個飯莊,全部都被拉進來啦,只有王師兄他們還在原處。」

我心裏升起一股很難受的情緒,就是那種黔驢技窮的感覺,原來少都符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我的想像,這次,它應該不會再跟大鯢村的洞子裏面一樣,對我手下留情了吧,它會用什麼方法對付我呢。它喜歡捉弄人,用內心裏最難的取捨的東西為難我。這次,它會那什麼東西,要我選擇。。。。。。。我他媽的還有什麼東西讓他感興趣。

「快告訴我,我們在這裏走了多少刻分了。」方濁說道:「我想回去了。」

「閏十一,小餘三,起一十六刻四分,盡於七刻七分。」我還是算水分最快。

方濁聽到后。隔了一會,約莫是兩刻十二分(水分包含空間和時間的信息。不同於平時的時間度量。)之後,飯莊里的光線突然變亮。

王八和三個軍人清晰的站在我面前。

王八連忙問我:「看見沒有。」

我擺擺頭。向鄰桌的食客看去。王八說道:「怎麼剛才,他們也進去了。」

我說道:「他們本來就是從那裏面出來的。」

我的話剛說完,那些食客都站了起來。向我們走過來。屋內的蒼蠅到處飛繞,食客們站立起來,卻都開始跳動,把身上的蛆蟲紛紛抖落在地上。

王八掏出身上的旗幟,我看到身邊突然出現了幾個鬼魂,和當初大鯢村老嚴招來的一模一樣。看樣子,王八這一年,真的沒浪費時間。趙一二看人真是很准。

軍人也掏出手槍,警惕的舉著。

可是那些食客還在繼續跳動,跳的越來越厲害,把身上的肉都抖往下掉落。可是掉下來的肉塊,落到地上,就四散,化作蛆蟲和蟑螂。

「啊——蟑螂。」方濁叫喊起來。她也有害怕的東西啊,我還以為她什麼都不怕呢。

飯莊的廚子和服務員也加入到跳躍的隊伍,他們把身上的肉體紛紛抖落,都變成骨架。

可是這些東西,在王八面前,已經不值一提了。王八嘴裏念了幾句,手裏的青旗擺了擺。那個幾個鬼魂就把骨架拆的一乾二淨。

我現在回憶起來了,怪不得飯莊里那麼濃烈的蒜薹炒腌肉的味道。我狂吐起來。

王八拉着我走出飯莊,下午的太陽光明亮,我看見飯莊其實是個很破舊的老式房子,門窗都是殘破無比。裏面堆得都是雜物。一些死貓死狗的屍體被人扔在裏面,有的已經腐爛的很厲害,散發出猛烈的惡臭。

我忍不住扔了個石頭進去,砸在一個死狗的屍體上,嘭的一下,無數綠頭蒼蠅飛散開來。

我又想起腌肉炒蒜薹的味道,再一次彎下腰,吐起來。

我對王八說道:「我們來的太急了。」

「是的」王八說道:「應該多了解點情況的。」

王八的心思我明白,我們今天還是先離開這裏,找個地方住下。

我們上了車,卻沒想到,王八說道:「今晚到金頂的酒店去住。」

「媽的!」我罵道:「要爬好久的山呢。你忘了讀書時候,我們爬了好久嗎,老子都累死了。」

王八笑道:「那做滑竿吧。免得大半夜的還在爬山。」

聽王八這麼說,我才放心。

到了金頂,已是晚上子時。

我沒想到,王八的安排我們坐的滑竿,竟然是他所御的鬼魂抬起。鬼魂抬着我們,在山路上飛奔,本應該很早就到金頂。可是在王八卻要避開路上行走的遊人,只好走走停停,耽誤了時間。

在金頂的賓館安排好住宿,吃了飯,王八並沒有回房。我準備睡覺,方濁卻來找我,要我陪她到處轉轉。到了賓館邊的平台上,果然看見王八正坐在懸崖邊的欄桿上。正看着玉真宮的方向。

怪不得王八要到**山最高處來,原來他要重新仔細的看看玉真宮的方位。我也走到王八身邊,我翻過欄桿,坐到懸崖的邊緣,腳下是無底的深淵。我的腿在一陣又一陣的發麻,我喜歡這個感覺,王八有懼高症,他從來不敢這麼做,當年坐在學校教學樓的頂端,我就是隨意的坐在水泥牆墩的靠外側,而王八卻戰戰兢兢的不敢靠近。

夜風吹過山巔,冷的我身上發抖,我把衣服扯緊了點。點燃一支煙,遞給王八,王八接了。方濁在平台上到處亂竄,一驚一乍。

我和王八之間的話越來越少了,昨天在梨花湖賓館,王八想跟我說話,我心裏埋怨他,故意早早的睡覺。現在,在這個環境裏,眼看着空明的夜空,連綿的山巒,心胸陡然開闊。不禁為自己跟王八慪氣而覺得好笑,我和王八面對這麼強大的對手,若還是這樣相互隔閡,根本就沒有一點勝算。

我想通了此節,主動跟王八說道:「你還記得我們,讀書的時候,你喜歡另一個班的女孩,要我去幫你送情書。。。。。。」

王八嘿嘿的笑了一聲,「你差點被她班上的幾個男生打殘廢。」

「就是啊,那個出手最重的,就是她的男朋友,他們把我當做你了。」我回憶起來,當年多開心啊。大家都傻不愣登,沒心沒肺。哪像畢業后,有這麼多的煩惱。

王八抽了一口煙,嗆得咳嗽起來。

「後來那個女孩,說我很有意思,可以先處處。」我說道:「估計她看見我被揍的夠嗆,心軟了。」

「錯,應該是他看見我情書寫得有文采,被打動的。」王八糾正我。

「不是,不是,你才錯了,她應該是看中我的,不然為什麼我把她帶到你面前,她就跑了。」

「她害羞吧。。。。。。」王八說道:「她應該是看中了我的才華。」

「少在我面前臭美。」我說道:「她是看見我為她挨打,被感動的。」

「你又來了吧,她是喜歡我的,我知道。」王八跟我爭起來。

我連忙轉開話題,「不曉得那個女孩,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她叫什麼來着?」

我把王八看着。

王八愣了半響,摳著頭髮說道:「我還真想不起來。」

我和王八相互對望,聳著肩膀,吭吭的笑起來。

旅遊區的幾個安保人員看見我和王八坐在很危險的位置,隔着好遠,就對我們警告,口氣很不客氣。見我和王八不理會,向我們走過來。

三個軍人攔住了他們,說了幾句話。那幾個的聲音立馬就小了。點頭哈腰的走開。

我現在心情好了很多,隨着王八的目光看向玉真宮的方位。

我對王八說道:「那片山地,顏色變了。」

「恩。」王八說道:「現在是他們的白天。」

我對王八說道:「我白天就看見了,四周的山頭,都在他控制下。」

「幸虧你來,」王八說:「我看不見。」

「那個東西。。。。。。。」我問道:「少都符,到底和玉真宮有什麼淵源。」

「我只知道,玉真宮不是第一次被燒。」王八說道:「每次被燒,那年就瘟疫橫行。」

這是我意料之內的事情,我並不太震動。

「我去了監獄,佈置線路的電工說他冤枉。」王八說道。

「反正佈置線路都不正規,出了事,找他,也沒錯,」我說道:「總要有人要負責。」

「可是那個承包人,」王八說道:「我找不到他。不知道去了那裏。」

「你是說,少都符沒有能力自己燒玉真宮。而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我知道了王八的意思:

原來這世上有少都符的信仰者,他們一直在等機會。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問道。

「老嚴。」王八說道:「老嚴很怕。我看得出來。」

我把王八看着,等着他繼續說。

「老嚴有個很厲害的對頭,我知道他很忌憚,他在找幫手,來對抗。」王八沉聲說道。

「所以他找到你。」我說道:「是不是,他的那個對頭,和少都符也有關?」

「我不知道,」王八說道:「這都是我的猜測。」

我又向玉真宮的方位看着,無數道黑氣,正在從那裏慢慢升起。

王八拿出羅盤,又招呼軍人,拿了個筆記本,輸入干支和水分。開始仔細的計算起來,我看了看,電腦里是個軟件,運算著道教的算術。王八倒是會省心,高科技都用上。

王八算了很久,對我說道:「明天晚上,我們再去吧,亥時一刻,我們進去。」

「進去之後,你這一套就用不上了。」

「是的。」王八說道:「到時候,就靠你來算。」

我點點頭。

王八突然笑起來:「就知道你會答應。」

從山下走了個道士上來。

王八連忙起身,向那道士作揖。道士看了看王八,王八掏出一個卡片,遞過去。

道士一臉的虯髯,是個中年人。看了王八的工作證。向金頂的頂端走去。我和王八連忙跟上。

到了金頂的銅殿。

道士站立住。反身給我們唱諾。

我按照俗家方式,拱了拱手。

「王道友」道士說道:「那是坤雷,不是從天上來的。」

我聽得暈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王八把銅殿的牆壁慢慢的摸著,說道:「是的,這個銅殿,應該能夠把所有的雷電都吸引過來。」

「我們也沒辦法,」道士說道「管理局招的商。」

「所以他們租宮殿為幌子,暗地設壇招坤雷。」

我在一旁聽得糊塗。問道:「直接放火不就完了嗎?」

王八和道士向我看過來,一臉的鄙夷。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玉真宮是燒不燃的,六條水龍圍着。」王八對我解釋。

我不說話了。

「就在這裏。」道士在地上畫了個圖,說道:「在有孚。」

王八點頭說道:「謝了。」

道士說道:「師叔說了,這個事情,不便親自來見你。莫怪。」

王八唱諾說道:「改天來拜訪。」

道士飄飄的往山下走去。

我不再問什麼,我看見道士畫的圖就是玉真宮廢墟的大致宅基方位。他說的「有孚」,我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時間和方位都知道了。

我和王八心裏平靜很多,事情肯定是躲不過去,一切明天再說吧。

王八和我走回賓館,我以為他要去睡覺,養足精神。卻不料王八猛的來了一句,「瘋子,想喝酒嗎?」

「有沒有下酒菜?」我笑嘻嘻的問道。

王八喊道:「方濁,給我們弄點菜來。」

方濁連忙往廚房走去。Lvs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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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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