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淘汰

第八章 淘汰

我很餓,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這兩天他們只給我少量的水喝。

旁邊獄室中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理睬他們,因洛u酗j更讓我不能忍受的東西。

我能回憶起一些地方,但卻叫不出那些地方的名字。我的腦子裏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有些能拼湊在一起,有些完全連不上。但我偏偏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些回憶是很奇怪,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影像。全部是我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有的時候是我在強迫她們,不理她們的哭泣,撕碎她們身上的衣服,任她們在我的跨下呻吟,肆無忌憚的摧殘她們;也有的時候是我被吊了起來,一個手拿皮鞭,帶着面具,身穿緊身黑衣的女人大聲喝罵着用帶着小刺的皮鞭抽得我滿身是傷,用點燃的蠟燭油滴在我最禁不起疼痛的地方,然後再把我放下來,在頸上套上項圈,讓我像狗一樣的爬行。一直爬到她的面前,舔她的腳趾,然後我們會像狗一樣的

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不喜歡那樣,我不喜歡那樣強迫女人,那些女人我根本就不認識。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她們的表情是那樣的痛苦,以至於我晚上夢到她們的時候會驚醒過來。

更讓我差點發瘋的是那個帶面具的女人,她的身材成熟而飽滿,充滿誘惑力。我在她面前就像一條狗似的,不,比狗還不如。

這怎麽可能?如果是我乾的,為什麽現在我會對腦子中這些的事極度厭惡,既然極度的厭惡,我當然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但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又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每次想久了,我的頭就會很疼。

疼得最厲害的時候,我老是有一種錯覺,我想知道的一切應該都在我的腦子裏,但我就是找不到它們的確切位置。

「年青人,快到中午了,一會你就可以吃上肉了,羨慕你啊。不過,也但願你能從那裏回來。」

我停止了在自己腦子裏的搜索,舉目望去。

是對面那個老囚徒,他的號碼是二十號。

「你在說什麽?二十號。」

「哈哈,老湯姆,看來這可憐的孩子對這裏還不太了解呢。喂,小子,向老湯姆請教一下,讓他告訴你吧。」我左邊的獄室響起一個聲音,我知道那裏面住着三個人,說話的應該是那個禿子。

我將眼眸移向對面那瘦削的老頭,那叫老湯姆的老頭呵呵笑起來:「似乎每個新人進來,都是我在告訴他們。」

「在我開始為你講解這裏的規則之前,先告訴我,你會被送到這裏來,是為什麽?」

我搖了搖頭,那老湯姆皺了皺道:「不願意說嗎?」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道:「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這裏,我,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兩邊的獄室響起大笑聲。

「小崽子,這裏是黑暗城啊,你要撒謊也看看地方吧?」

「對,要不是看你今天就要參加死亡淘汰賽,根本沒有機會從裏面活着出來,我一定撕了你。」

「喂,還是說實話吧,老湯姆是我們這裏的老人了,他不會害你的。」

老湯姆舉起了手,四周慢慢安靜下來。

「年青人,說實話吧,這是這裏的規矩,不論是因為飢餓搶劫糧食,鬥毆殺死了別人,還是因為反抗兵役,甚至是殺死了自己的主人,在這裏都是平等的,只要你肯說實話。」

我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能記得的就是三天前我從一間很黑的屋子裏醒來,然後就被送到了這裏來。」

我有些激動,以至於手腳上的鐐銬撞擊在了一起。

周圍噓聲四起,似乎不相信我的話。

只有老湯姆以半信半疑的目光在打量我,或許是我的表情讓他信了幾分。

他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個黑屋子應該是監獄的黑屋,一般是用來關押不聽話的犯人。唔,你真的想不起一點以前的事嗎?」

我想起腦海中那些零碎的片斷,身軀戰慄了一下,閉緊嘴,我不願意告訴他這些。

「這麽說,你也許是失憶了。」

「老湯姆,你說他是失憶了?」四周又響起聲音。

我不禁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老湯姆點頭道:「我想只有用這個才能解釋了。你失憶了,可憐的孩子。你把你以往所有的事都忘了,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

「我還是不太明白,那麽應該怎麽恢復呢,我,我想知道自己是誰。」

「失憶,很多年前,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啊,他是跌下山崖,於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那他後來怎麽樣了?最後回復記憶了嗎?」我趕緊問道。

「恢復?噢,孩子,你真是天真啊,哪有這麽容易的事啊。不過,臨死前,他似乎恢復了記憶,竟然回憶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我呆住了,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讓我回憶起往事,那又有什麽用呢?

「算了,我們就當你是失憶了吧。現在讓我來告訴你這兒的規則,和你即將要面對的事情,希望幸運女神能保佑你吧。」老湯姆的聲音嚴肅起來。

「這裏是黑暗城,加倫帝國最大最黑暗的監獄就在這裏,關押的都是重犯,從來沒有人能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為什麽?這裏的人犯的都是重罪?」我的眉毛動了一下。

「他們嘛,有的人是因為沒有糧食而當上了盜賊;有的是喝醉酒後鬥毆殺死人的士卒;有的以前是奴隸,因為反抗主人而被送到這裏;還有的是反抗兵役,嗯,對了,最近還進來了不少蠻族人,那幫傢伙力大無窮。」

「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出去過?」

「他媽的,因為他們需要我們挖礦啊,那些雜種。」禿子憤怒的道。

我將疑問的目光投向老湯姆,老湯姆點點頭道:「是的,他們需要我們挖礦。因為加倫帝國的糧食收成不要說不能和埃拉西亞相比,就連塞亞都比不了。但人口卻比埃拉西亞和塞亞加起都還要多得多。糧食不夠吃,人卻越來越多,所以山賊也越來越多。」

「原來是這樣。」

「加倫帝國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北部山區中的金礦和鑽石礦,可以開採出來和其他國家交換糧食。最大的買家一直都是埃拉西亞的商人,但自從十五年前,白石城那些貪得無厭的商人們就越來越過份了,他們把價壓得很低,相同的砂金和鑽石可以換取的糧食越來越少。於是加倫帝國只得一面鎮壓國內頻起的暴亂,一面出兵擴張領土,希望奪得肥沃的土地來解決問題。帝國首先進攻了北部的蠻族,因為他們生活的地方有值錢的金礦和寶石礦,然後開始對摩那的侵略,奪得了一大片肥沃的土地,最後又以攻擊拉卡斯為引,將戰火引向糧食最多的埃拉西亞。」

「既然已經奪得了摩那的大片土地,為什麽還要攻擊埃拉西亞呢?等等,你在監獄中,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有人得意的吹起口哨:「哈哈,小子,你吃驚了吧,別以為我們被關在這裏,就什麽都不知道。」

老湯姆莞爾的一笑:「呵呵,原因很簡單。每個新進來的人都會把自己的經歷告訴大家,匯階ub一起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知道許多外面的情況了。至於我,我曾經是戰神教會的一名祭司,所以直到現在,我還能得到一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

「至於為什麽得到了土地還要發動其他戰爭,那是因為雖然得到了摩那的大片土地,但是在短期內那是沒有用處的,而且沒有人會嫌糧食太多,又或者是帝國的統治者發現發動戰爭,攻破富饒的國家,奪取他們的糧食,奴役他們的人民,反而是最快的捷徑。」

「為什麽大片的土地沒用?」我不解的問道。

「因為摩那聯邦的居民很少耕種的,他們大部份都是非人族,要麽靠狩獵,要麽像矮人族一樣以自己的特產向諸國換取需要的東西。」

「那麽挖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老湯姆沉默了一下道:「黑暗城很早就建立了,最初只是一座小城。帝國得到了這裏的統治權,於是開始開採金礦,黑暗城的犯人就淪為了免費的礦工,於是犯人越來越多,直到現在,差不多各地都會把刑期在十年以上的犯人送到這裏來,還有那些可憐的蠻族人。每隔半年犯人們就會被輪換著去挖礦,不是死在皮鞭下,就是累死在礦場上。但是因洛u蛘q帝國皇帝頒佈命令各地十年以上刑期的囚犯都必須送來這裏後,黑暗城也容不下這麽多的人口了,於是就產生了每三個月舉行一次的死亡淘汰賽。」

「死亡淘汰賽?」

「是的,就是你即將要參加的死亡淘汰賽。按常規每三個月舉行一次,以緩解監獄的人口,始終保持一定數量。遇到特殊情況,比如人口又超過了監獄能容納的極限,獄長會在三天內就召開一次。」

我的心跳了一下:「到底是怎樣的呢?」

「每次兩至三百人,全部進入城中心那個死亡格鬥場的特製鐵柵屋中,然後監獄四大區將各有十名囚犯會被邀請觀看。那些獄卒會給參加的人編上號數,還會在你們身上下注進行賭博。這兩百人只能有一個活下來,所以你記住,不管用什麽方法,你必須殺掉其他人,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來。」

「難道不可以不參加嗎?」

老湯姆搖頭道:「恐怕這裏,他們除了不會讓我參加之外,沒有第二個例外了。」

我倒吸了一口氣,老湯姆嘆息道:「每個被選中去參加淘汰賽的犯人,從兩天前就開始不讓他們吃東西,只提供水。然後在臨戰前會讓你們飽餐一頓,再給你們半天時間休息,把狀態調整到最好。」

我倒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運氣真好啊。

正在這時,廊道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在另一頭有一間獄室似乎被打開了,有推搡的聲音傳來,還有怒罵聲。

「我不要去參加那鬼賽,我不去,放開我,你們這些王八蛋,雜種。」

對面的老湯姆搖頭嘆道:「沒有用的,兩天沒吃東西,反抗不了這些獄卒的。」

「如果有人寧死也不去呢?」

「那他就只有去死了,以前有人打傷過獄卒,結果被關在黑屋中餓死了。」

「那還算好的了,還有被活活打死的。」有人插嘴道。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我看到了一群凶神惡煞般的獄卒。

「祝你好運,孩子。」老湯姆輕輕的道。

我點點頭,然後獄門被打開了。

「你,出來。」

我和其他人被獄卒用一根繩子綁着,然後在長矛的逼迫下帶了出去。

走了很久才走出這裏,通過沿路看到的,我對這兒有個初步的印像。這裏是老湯姆所說的監獄分區,裏面又分為了幾百間大室,每個大室中有十幾二十間獄室。

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可能是很久沒有接觸日光,加上已經兩天沒有進食的原因,我感覺一陣暈眩,稍稍走慢了一點,肩上立刻感覺被人以矛尖刺了一下。

「快走!」獄卒的喝罵聲響起。

我只得強撐著加快腳步,隨着人流向前走。

走過幾段長短不一的街道,我終於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座圓形的宏偉建築。

難道這就是老湯姆所說的死亡格鬥場?

獄卒將我們帶進了那座圓形的建築,從一個側門的通道走進去。我注意到建築的牆角有厚厚的青苔,看來已經存在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穿過一段甬道,眼前一亮,我們置身於一個碩大廣場,我看到廣場的中央用許多粗如兒臂的鐵柵圍成了四方,柵內還隔出了幾十上百的空間,裏面或坐或躺,全是與我一樣的囚犯。

「進去!」

我和同區的囚犯,一共有二十名被獄卒拉開那些柵欄,分別把我們放進一個個的柵室中。

我仰望了一下四周,我們在廣場的中央,四周是弧形的看台,構成這圓形建築的主體。我僅存的記憶告訴我,這應該是貴族們最喜歡的格鬥場。

「戰豬們,快吃吧,一會就得幹活呢,我可是在你們其中一個人身上下了五十個銀幣的,如果讓我輸了,我會把他的屍體拿去喂狗。」

幾個獄卒抬着一大桶熱氣滕滕的食物過來,用勺子撈起滿滿一大碗,挨個遞給我們。

我接了過來,裏面有肉和蔬菜。

我再也忍受不了飢餓,我用手抓起肉和菜,大口大口往嘴裏塞。

「瞧啊,這頭戰豬吃得多開心,你們有沒有人下注在他身上啊,說不定能狠贏一筆。」獄卒大聲的笑道。

我實在是太餓了,根本沒時間理睬獄卒的譏笑,我以最快的速度將肉和菜送進了肚子裏,連湯都喝得嘖嘖有聲。

終於碗底朝天,我用餓狼一般的眼神瞪向獄卒。

獄卒拿起了勺子,又給了我一碗。

「今天是個好日子,你想吃多少都行。」

我吃了三碗才心滿意足,然後呆坐在地上,旁邊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他媽的,我真是倒霉,竟然要參加這鬼賽。」

「喂,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大家都是倒霉鬼。還是把力氣留着待會用吧,看看誰能活着出去。」

「呸!活着出去又有什麽用?上一屆我們東區那個傢伙,以前是個士兵,他活着回來了,但只剩下一條腿和一隻手還有一隻眼楮是完整的。」

「聽說一年前有個人活着回來,但第二天卻瘋了!」

我越聽越煩,索性不再聽下去,閉上眼楮休息。既然不得不參加這淘汰賽,我只有全力以赴了。

我靜下心來,事實上,我的腦子中有許多戰鬥的知識,雖然我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最多的是用劍,有我雙手持劍,也有單手劍加盾與人戰鬥。

我的以前到底是做什麽的?是士兵?因為鬥毆殺死人被送來的?

其中也有我與人赤手空拳格鬥的樣子,但最麻煩的是這些記憶是不連貫的,甚至有些錯亂。有的順序是我正在戰場上用大劍殺敵,下一刻卻變成在與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在格鬥,然後又變成了使用單手劍,而且其中還夾雜着那些關於女人的回憶。

難道我是為了那些女人在作戰,是用劍殺了那些女人的男人,然後再強迫她們的?

忽然間從心底升起一種**,心中那些女人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我甚至能清楚的回憶起她們每一個人,在我的強迫下,每一下痛苦的表情。

我產生出強烈的**,我突然間想像記憶中的自己那樣,去殺死別人,強迫那些女人,逼迫她們作她們不情願的事。

就是那樣,撕碎她們的衣服,像魚叉叉魚一樣的摧殘她們的身體,讓她們一次次的暈死,又一次次的痛醒,直到她們的身體和意志完全崩潰,向我表示屈服為止。

這種突如其來的**讓我感覺渾身上下血在沸騰,我狂嘶一聲,將身上的囚服撕成片片,露出整個上身。

我看到自己身上佈滿了傷痕,各種各樣的,密密麻麻像無數肉蟲,只要我一伸展,它們就會開始蠕動。

我呆了一下,為什麽我會有這麽多的傷痕?在我的記憶中,我的對手,那些男人都是被我輕而易舉的殺死,沒道理在我身上造成這麽多的傷害。

身上一熱,**又一次像潮水般湧來,我禁不住呻吟了一聲,撲到鐵柵前。

粗如兒臂的鐵柵阻擋着我,任我怎麽用勁都拉不開,但此時我只覺得全身上下有無窮無盡的精力需要發泄。

「給我!我要殺,我要血,我要女人,給我!給我!」我大聲的吼叫。

身邊響起同樣的聲音,旁邊的人和我一樣撲在鐵柵上,雙手伸在柵外,發出的聲音比我還大。

「哈哈,幻果提煉出來的精力劑果然很厲害啊。你看這些戰豬,一個個像發了瘋似的。」

「那當然了,這是最強力的那種,不過服下後後果很嚴重啊,有的人活着回去都變成白痴了。聽說奇雷斯將軍和獄長有意在那些採礦囚犯的食物中加上一些,這樣可以讓他們幹活更賣力,不過又不能讓他們神智全失,以免發生暴亂,所以仍在研究中。」

「別說了,獄長已經來了,就要開始了,這次希望我押的那頭戰豬能幫我贏錢。」

我聽到有人說話,但是現在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些話的含義,我只想見到血,還有強迫那些女人。

我和關在鐵柵中的人全都大吼起來,因為我們發現向內的鐵柵正在緩緩升起。

不等鐵柵升起完,我就猛地沖了出去,和別人搏鬥起來。

我一拳打在一個壯漢的身上,他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似的,一拳回敬過來。

我還有一絲的清醒,我依著記憶中的格鬥術,敏捷的閃過了攻擊,一拳狠狠的擊在壯漢的喉核上,發出輕脆的破裂聲,他立即倒下了。

但還沒等我笑起來,後背心有異,卻是被人狠擊了一拳,接着腮幫子上又被人狠揍了一拳,竟然有十幾個人圍着我。

可能是因為我一下就打倒了先前壯漢的原因,這些人都把我當成了目標?

我開始反擊,但記憶中的動作不連貫,加上被人圍在中央,根本無法躲避,那些人的拳頭打過來,我硬受了好幾下。

不過,雖然記憶中的格鬥術不連貫,但確實非常有效,只要我遇到和記憶中類似的機會用出,就有一個人會倒下。不一會兒,那十幾個人全部倒在我的腳下,我的身上也有許多新愈不久的傷口又破裂了,滲出鮮血。

血滲出來的時候,身體越來越熱,像有團火焰在燃燒。我看到自己的血時,忽然腦子劇痛起來,就在這一剎那我感覺到腦中的某處有什麽東西存在,但那裏有什麽東西擋着我不讓我進去。就像一扇門鎖住了一樣。

我痛苦的大叫起來,我全身在顫抖。

只要我有意往那裏,我的腦子就會痛得像有一把刀在裏面割來割去。

我終於找到了,那裏,那裏一定有我的以前,但是我卻打不開它。

腦袋突然被人猛擊了一拳,劇痛讓我恢復了幾分神智,四周又有人圍了上來,他們的雙眼佈滿血絲,死死的盯着我,喉間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就像野獸一樣。

我又開始戰鬥,我一口氣又打倒了七八人,但就在我的格鬥術再次因為不連貫出現破綻時,一個有力的拳頭擊中了我額頭,我被打得眼前黑了一下,然後前胸後背被人狠狠的擊中。

我狠狠的回擊,然而我的對手們已經陷入了某種不能自拔的狀態中,我那樣沉重的拳頭擊打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竟然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

在我又幹掉兩個人之後,我又一次被擊中,隨後猛烈的攻擊落在我的身上,我被打得失去了進攻的能力。

最後一記重拳擊打在我的腦袋上,我的頭嗡的一下,像爆炸了似的,整個人像一堆乾柴似的飛了出去,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嗯,這是什麽地方?

我的頭好痛,像裂開了似的。

像從最黑暗的地方慢慢走出來,眼前的事物慢慢變得清晰,聲音也回到耳朵中。

我看到的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的在遠處,有的在近處,自己更是被兩三具屍體壓着,只有頭露在外邊。

「我勝了,我勝了,快放我出去。你們這些雜種,給我們吃了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你們這些雜種。」

外面傳來許多人的歡呼聲:「哈哈,十七號贏啦,我就知道這頭戰豬會贏,我可是在他身上下了一百個銀幣,一百個啊一百個。」

我終於想起這是什麽地方,我正在參加的是這裏監獄的死亡淘汰賽。

我推開屍體,全身上下很多地方都非常疼痛,但腦子慢慢好轉,清醒起來。

「哈哈,他沒贏,還有一個活着,還有一個,這是多少號,好像是八十五號,有誰下注在他身上的嗎,有嗎,有沒有?」

那個除了我之外還活着的人緩緩轉過身來,他看到了我的存在。

我們像野獸一樣對視着,我想起他的話,之前我們吃的食物中一定有問題,所以和我戰鬥的人才會那樣瘋狂。

現在藥效已經過了大半,我和他的神智總算有些清楚了,但卻陷入這種死局中,只有殺掉對方才能走出去。

那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我,我也隨時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大吼一聲撲了過來,我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

是藥力沒過嗎,儘管他被我打得臉歪向了一邊,但竟然像鬼神附體似的蠻力大增向我撞來,我的傷勢讓我失去了靈活,一下被他撞倒,兩人滾抱在一起。

我的喉嚨一緊,被他緊緊扼住,他的力氣非常的大,像鐵箍一樣箍緊了我,我喘不過氣來。

我狠狠的擊打他的肋下,他手上鬆了一下,但緊接着又箍緊了,而且更加用力,任我怎麽打他,他都不肯再松一下。

他的面孔非常猙獰,眼眸已經接近血液的顏色。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別怪我,只有殺了你們,我才能走出去,別怪我。」

我想叫他放手,但在他緊箍之下根本不可能說話,而且他的話也提醒了我,我同樣只有殺死他才能出去。

但他的力氣真的很大,不然也不會是我醒來後唯一一個還活着的人,我越來越無力。

難道我就這樣死去?不,我連我自己是誰都還不知道呢?怎麽可以就這樣死去。

我眼前一黑,像墜入了不見天日的地獄,那正在想殺死我的人的聲音也忽然飄忽起來,就像從遙遠的天邊傳入我的耳中。

看來,我就要死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死了。

不,不管怎樣,我至少要知道自己是誰才死!

我聚集僅有的神智,作最後一次努力衝擊腦中那封閉着的地方。

好痛!疼痛得就像是一道雷電把腦子劈成了兩半。

腦海中的景象煞白了一下,許多重重疊疊的影像飛舞著。

「朱利安,以後不開心不要喝酒了。」

那是一個少女的樣子,黑色短髮,看上去溫柔而美麗。

她是誰?她是誰?妮雅,她叫妮雅。我知道她叫妮雅!

「朱利安,我愛你。」

朱利安,是我的名字嗎,我叫朱利安?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在這個世界上,什麽人都不能相信,我們只能相信自己;什麽都不重要,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啊!」是一個男子,一個身穿銀白色重鎧的男子才狠狠的踩我的手。

為什麽會這樣?他,他好像叫亞雷斯。

「你我本是路人,眼神交錯,繼而步履匆匆!」這是一個美麗得足以讓人停止呼吸的女人在對我說話。

我的腦子中忽然又多了這些東西,雖然仍是不連貫的。

我知道了那三個人的名字,說愛我的女孩叫妮雅,踩我手的男人叫亞雷斯,那個美麗的女人叫安妮。

還有其他一些莫名其妙人的名字和樣子,有叫楊的黑髮男子,有獨眼的醜陋男子叫黑格爾。但我卻不知道這些人和自己,以及他們相互間有什麽關係,到底誰是我的親人和朋友,誰又是我的敵人?

「為什麽你還沒死,快死啊,你死了我就能出去了!」我突然聽到一個瘋狂的聲音。

不,我不能死,我從心底大叫起來。

當我求生的**頭高漲到極點時,我感覺有什麽東西一下在我身體內爆炸開來,一股猛烈的力量誕生並在我體內橫衝直撞。

我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知道如何引導這種狂暴的力量,卻不知道是不是也來自剛才那個被封閉的地方?

我的脖頸一松,扼在我頸上的雙手一下被彈開了。

我的雙眼又能視物了,看到那個人飛跌開去,與鐵柵撞在一起,正在費力的想重新爬起來。

我大口的喘著氣,那種叫做鬥氣的力量正在充盈我的全身。

我的對手低吼一聲,又向我撲來。

就在這一瞬間,以往不能連貫的攻擊在我腦海中如水銀般串在一起。

閃身,出拳,追襲,手刀斬出。

我站在原地,那人看着我,眼神充滿了不能置信,嘴裏似乎想說什麽,但一張嘴,湧出來的全是血,紅色的血。

剛才的那幾擊也耗盡了我剩下的力量,鬥氣是靠激發自身的體力和潛能才能發出的。

從死亡中走回來的我,力量比以前又強大了一分。

我獃獃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到底殺了多少人?

「咦,他贏了,這個人竟然贏了。」

「他好像會使用鬥氣,小心點,萬一他藥效沒過,很危險的。」

「這傢伙是東區的,才來的。」

我俯面倒向大地,這樣的戰鬥,我不想再來一次。

不要,不要這樣,我不想殺死他們的。

我不想的!

我只想好好的睡覺,睡覺。

「妮雅!」

我**着她的名字,頭與硬地撞在一起,終於又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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