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馬合一

卧虎山於東，廣武山於西，左右斜向伸展開去，推出一片廣沃的原野，其盡處一線白浪滔天，正是汜水入黃河的北岸，只見一座數十里方城瀕水而起，南接嵩山余脈，端得夾山帶河，形險勢要，這就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後漢三英戰呂布的虎牢關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紅日東升，十八裡外的一處小山頭，楊浩全身盔甲披掛，慵懶的擠坐在一張墊著虎皮的太師椅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戰場，甲片上猶帶露水，似乎整整呆足了一夜。高佔道背插雙槍，一臉忠肝義膽的站在後面，乘楊浩看不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匆匆從山坡上走來，來到面前躬身施禮，眼角也沒捎帶惡狠狠瞪他的高佔道一下，徑直向楊浩道：「殿下，任俊用暗線送來消息，李密已至百花谷，約定今日辰時正式於虎牢關前受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辰時？」楊浩懶懶一笑：「辰時飛龍在天，李密還真會選時辰！」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豪氣衝天的道：「三爺，不如我們這就殺進百花谷，先把那老小子給宰了，看他飛不飛得起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放屁！」楊浩罵道：「百花谷地形險要，徐世績又精於兵法，沖他的營壘，你高佔道腦袋進水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討了個沒趣，一縮脖子，不敢吭聲。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殿下，要不要再給任俊傳個消息，讓他……」王儒信試探的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不用！」楊浩淡淡一揮手：「已經沒他的事了，這小子挺機靈的，今趟差事辦的不錯。」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翻了翻白眼，聽見任俊二字，就是一肚子不滿，可惜此人現是翟嬌的心腹愛將，靠山太大，難以找他晦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仍是有些不放心：「可現如今離得太遠，還是有些不好判斷，是否李密真的來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道：「就是離得遠，才不會打草驚蛇，至於判斷李密在不在，我自有安排，倒是宣永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人不離鞍，馬口摘鈴，四蹄裹布，一切依足殿下吩咐！」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卻又道：「還有我的馬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通道：「翟公自坐的青龍駒，性格溫馴，老於沙場，馬鞍已經加固……」遲疑一下，又道：「殿下萬金之軀，依學生看，還是在這裡觀陣為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唉，誰不想觀陣？」楊浩無奈的道：「所謂將為三軍之膽，以少襲多，我身為軍膽，不出頭怎行？」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手邊無大將，真是捉襟見肘啊，楊浩此時分外懷念起當日結義的李靖，早知道就把他勾在身邊好了，若讓李靖對上徐世績，那才真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太宗嘗言：「隋無守邊大將，今吾以李績守邊，使突厥不敢南犯！」徐世績善守，李衛公善攻，正是一時瑜亮。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至於不會騎馬，楊浩索性讓人準備好繩子，屆時就將自己牢牢捆在馬背，高佔道從旁護翼，再加上青龍駒訓練有素，只要跑起來，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至於他所處的這座山頭，名曰華雄嶺，西接汜水鎮，山下斜道里，宣永的八百武士已是整裝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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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爺，裴元帥投降李密了，咱們該怎麼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虎牢關內，裴仁基正在登台點將，秦叔寶和任俊站在軍陣外圍角落，秦叔寶眉頭深擰，聽見任俊的問話，越發愁眉苦臉。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我怎知道該怎麼辦。」秦叔寶重重嘆了口氣：「臨來時殿下和王先生什麼都沒吩咐過，只讓我如果裴帥不肯降，就留在虎牢關，不用回去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那趕情好！」任俊也嘆道：「咱們也一塊降李密吧，反正我是瓦崗的人，自家人降自家人，倒無所謂，只可惜了秦爺，剛剛才回家，又得出降，這降來降去，豈不成三姓家奴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我呸！」秦叔寶面色鐵青，狠狠吐了口唾沫。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的心裡其實還是比較偏向楊浩，畢竟沈落雁用詭計迫他投降，心裡難免有些不服，再說降了李密一次就已經夠憋屈了，現在還要再降第二次，是個人都委屈，當下打定主意，等裴仁基開關出降，自己就帶著任俊回滎陽投奔楊浩算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程咬金拽著一個滿臉陰鬱的年青軍官，兩人偷偷摸摸溜了過來，輕輕拐了秦叔寶一肘，小聲道：「老秦，你那個三爺不中啊，裴帥這就要降李密了，你什麼打算？」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打算個屁！」那年青軍官忽然怒道：「張帥就是被李密害死的，要降你們降，老子上山去當大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此人羅士信，是張須陀生平唯一的親傳弟子，殺師之仇，弒主之恨，由不得他不銜忿難平。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程咬金唯恐天下不亂，趕緊道：「好好，士信，俺老程跟你上山，你當大王，我當先鋒，咱也打個天下看看！老秦，哥仨就你識得字多，你來給咱當軍師，還有小俊，長這麼漂亮，當個大總管吧！」竟是一個不拉，都給安排上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任俊這些天跟三人混得爛熟，笑嘻嘻應道：「程爺，你讓我當總管，樣樣都管，我要是不准你喝酒，你答不答應！」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呸，反了你了！」程咬金佯怒，探手來抓任俊，任俊滑溜的躲到秦叔寶身後，向他做了個鬼臉，程咬金哇哇怒叫，繞著圈子去攆任俊，秦叔寶和羅士信本是各自煩心，被這兩個憊賴傢伙一打岔，又煩不起來了，俱都苦笑一聲，嘆氣無語。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這時只聽將台四周暴起一片歡呼，台上血光爆現，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飛將出來，骨碌碌的滾到幾人腳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眼睛一眯，認得是監軍蕭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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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來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華雄嶺上，楊浩霍然起身，只見戰場西側，一片軍隊烏壓壓的緩緩出現。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三爺！」十步之外的一處崖上，麻貴和幾名水手忽然探出頭來，大聲叫喊：「看清楚了，中間就是蒲山公旗！」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微微一驚，詫異的抬頭看向麻貴幾人，心道：「這幾人真是好眼力，距這麼遠，竟然能認出蒲山公旗！」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麻貴這幾人都是海船水手出身，登高望遠，觀察入微，早已成了習慣，正是最好的偵察人選。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既然看出蒲山公旗，那就不會錯了，若非李密親身到此，以徐世績對其的忠心耿耿，又怎敢擅自打出？王儒信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興奮之色，收回視線看向楊浩。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嘴角流出一絲冷笑：「這才叫一隻小狗不吃食，兩隻小狗搶著吃！」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旋風般的一轉身，喝道：「出發！」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王儒信和高佔道凜然尊奉，緊跟其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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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一桿徐字大旗迎風招展，三萬人馬以五花陣形排列，軍容齊整的推至虎牢關前，前後左右四軍拱衛之中，又是一桿巨大顯眼的旄頭旌旗高豎，從上而下，綉出「蒲山公李」四個金線大字，映日生光，似乎正象徵著李密如日中天之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虎牢關門亦同時開啟，兩枝兵馬先出，於關前排開雁形陣勢，然後旗門招展，裴仁基才在幾員裨將保護下躍馬出陣，來到兩軍之前，勒韁住馬，拱手道：「本人裴仁基在此，敢問密公來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瓦崗陣前立著一名白馬銀槍的年輕將領，橫槍於馬，拱手笑道：「裴帥稍候，世績這就請密公出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裴仁基不敢怠慢，也還禮道：「有勞徐將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當下徐世績策馬入陣，等不多時，只見瓦崗前軍從中間開始，緩緩向兩邊分散，左右軍同時向兩邊挪動，那桿蒲山公旗如同破浪之舟，徑直割開軍陣，迎面前移。裴仁基眼看它越來越近，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也終於慢慢的放下，心道：果然李密還是很重視我的，等會兒談條件時自會格外優厚。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要知他殺了監軍蕭懷靜，後路已斷，若是李密不肯納降，那也只好去投翟讓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程咬金幾人勒著馬，一塊兒站在左翼旗下，抬眼看那蒲山公營的動靜，程咬金大聲讚歎：「看到沒，山大王做到這個份上，那才叫功成名就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李密瓦崗起家，就算頂著個蒲山公的世襲爵位，在這些張須陀舊部眼中，也不過是個混得好一點的山大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羅士信冷哼一聲，手中鐵槍一緊，一帶馬韁，頗有些躍躍欲試，程咬金暗吃一驚，趕緊拽住他胳膊道：「老羅，千軍萬馬，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羅士信被他點破，長嘆一聲，只得放開鐵槍作罷。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冷然看著那蒲山公旗無語，任俊悄悄策馬上前，故意道：「哈，還真是密公來了，秦爺，咱們還是站前一點，待會好讓密公看到！」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皺眉道：「讓他看到作甚？」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任俊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第一眼留個好印象了，日後密公想起來了，也好提拔咱們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白眼一翻，差點被這小子嗆暈過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瓦崗前軍越分越開，裴仁基睜大雙眼，使勁往裡去看，隱約見著徐世績帶著一隊人馬在前，四面親軍護衛，當中間偶而閃出一個騎馬的黃衣人影，裴仁基與其交戰有年，一瞥之下，當即認出果真是李密，一顆心頓時熱了起來，人道密公禮賢下士，我待會是先下馬跪地好呢，還是坐在馬上再端一陣架子呢，一時猶豫不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就在這一瞬間，瓦崗左軍陣后忽然大嘩，那桿蒲山公旗立時停住不動，裴仁基也大吃一驚，長身抬頭看去，只見瓦崗左陣上空，一陣密集箭雨從天而降，隨後人喊馬嘶，慘叫聲起，亂勢突發，彷彿一柄鋒利長刀，一條斜線直割向蒲山公旗而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此時瓦崗軍為移動中軍出陣，還處於陣型調動之中，左陣一亂，前後二陣同時失調，前陣來不及回頭，后陣還沒跟上，對方又專攻一線，不多時竟直接衝破左陣，蒲山公旗吃緊，立時卷向右移，右陣軍急忙上前接應，孰料來襲一方並不改變路線，仍是一條線直穿到底，瞬間又衝破瓦崗前軍，出現在虎牢關眾人面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只見為首之人面容俊美，頂盔披甲，馬上斜插四把長刀，其中一柄空鞘在手，人、馬、刀俱是鮮血淋漓，凜然如殺神降世。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裴仁基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楞怔怔的帶馬站在原地，身邊幾名裨將也有些傻眼，那人卻壓根就不看他們，只大喝一聲：「佔道，給我帶馬！」隨旁一騎手持雙槍的壯漢大聲答應，策騎搶近，帶住那人馬韁，繞過裴仁基等人，往斜刺里兜去，身後近千騎士也接連殺出敵陣，跟著那人馬尾，於虎牢關前兜了個大圈子，又沖了回來，斜插向瓦崗軍右陣，瓦崗右軍正往左調動，去接應蒲山公旗，完全沒料到對方又從側面抄向自己身後，猝不及防之下，摧枯拉朽般又被當場殺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殿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三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適才一個照面，任俊和秦叔寶雙雙看清那為首之人面容，俱是驚得目瞪口呆。程咬金卻是一臉見鬼似的表情，輕輕碰了碰身旁的羅士信，茫然道：「老羅，我不是看花眼了吧，這種傻事，還真有人做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不及細想，任俊抽出鋼刀，拍馬而出，大叫道：「殿下，任俊來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楞得一楞，忽然哈哈一笑：「痛快！」亦反手抽出背後雙鐧，腳點馬腹，箭般前躍出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羅士信眼中寒光一閃，不聲色的綽槍在手，策馬跟上前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只剩下程咬金一個人，楞得一楞，忽見前方三人已跑出老大一截，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怒吼一聲：「他娘的，俺也拚了！」一揮宣花斧，縱韁就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叔寶，羅士信，程咬金，這三人俱是出名上將，在虎牢關更是軍神級人物，他們三個這一衝，後面的人一看：好嘛，不投降了，改打仗了，那好，咱也別楞著了，一塊兒上吧。稀哩嘩啦全部衝上去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裴仁基還在陣前發獃，心裡總是琢磨不過味來，密公這是在幹嘛呢，軍事演習？故意做給我看的，沒道理呀，我已經投降了啊，難道是要給我個下馬威？正想得出神，忽見一個年輕小將拍馬舞刀，一口一個殿下，從身後馳過，衝進瓦崗陣中。裴仁基更楞了，這傢伙誰呀，怎麼從我這邊出來了？這邊還沒想完，又是一個騎黃驃馬，手持雙鐧的大漢哈哈大笑，又從他身邊經過，這個裴仁基認得，秦叔寶嘛，怎麼他也往前沖，誰叫他往前沖的？還在繼續思考，一個手持鐵槍的年青軍官，一個手持宣花斧的腮須大漢又接連經過，那腮須大漢還衝他咧嘴一笑，裴仁基差點沒從馬上倒栽下去，便聽身後一聲山崩海嘯的「殺啊！」趕緊回頭一看，一張臉頓時血色褪盡……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刀光！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血影！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兩色彩交替在楊浩眼中閃現，心底卻是空明一片，這幾日來他見血見得太多，又是將死之人，早不知害怕為何物，只將眼前人群看作一茬茬雜草，掄刀如飛，排頭砍去，兩側自有宣永高佔道左右揮定，中間有王儒信居中調度，只管埋頭前沖，緊盯著前方那桿蒲山公旗不放。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從那日丹陽酒醉失語，他似乎就跟李密這兩個字結下不解孽緣，人人都知有個蒲山公令要捉拿自己，人人都以為天下間只有自己是李密的對手，一路把自己逼到現在，身受重傷，命在旦夕，還要被迫上戰場拚命！好啊，既然老天註定讓我們成為冤家對頭，我也不躲了，就跟你堂堂正正，一決生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君綽，似乎我沒辦法給你師父蓋大房子了，你要理解我……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激戰之中，楊浩猶有閑情，在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忽聽王儒信叫道：「殿下，我們有援軍來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援軍？楊浩微微一楞，我沒有請援軍呀，扭頭看去，只見瓦崗前軍騷動，廝殺聲大作，當中間最顯眼的三員猛將，一人持雙鐧，一人持大斧，一人持鐵槍，組成三角尖陣，當者披糜，其後虎牢關大旗高揚，近萬人馬如猛虎下山一般，頃刻間將瓦崗前軍咬成粉碎。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不及細看，楊浩扭回頭來，只見前面的那蒲山公旗相距已不足百步，不由精神一振，扔掉手上廢刀，擎出雙刀來，左右開弓，砍開兩名瓦崗士兵，大喝一聲：「殺李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高佔道宣永等人廝殺至今，八百武士只剩六七百數，同聲大喝：「殺李密！」聲震殺場，聞者心驚。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那桿蒲山公旗微微一抖，似乎也被嚇了一跳，一個聲音朗喝道：「保護密公！」四下瓦崗軍士也齊聲響應，奮不顧身的撲向楊浩馬前，砍死一個，又來兩個，層層疊疊將蒲山公旗越護越緊，楊浩和高佔道宣永殺不勝殺，箭頭受阻，整枝騎隊的速度不禁漸漸減慢，亂軍穿襲，全憑馬快，戰馬跑不起來就是死路一條，周圍的瓦崗軍如螞蟻般纏撲而上，楊浩所屬頃刻間傷亡殘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眼中，此時萬物全消，只盯著那桿蒲山公旗，只見它又開始向前移動，心中大急，彷彿福至心靈般的將左手刀扔去，單掌按落馬背，長生真氣瘋狂湧入，青龍駒馬鬢飛揚，忽的長嘶一聲，奮蹄而起，霎時縱起一丈多高，飛過層疊如牆的瓦崗士兵頭頂，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竟凌空撞至蒲山公旗上，哧的一聲，連人帶馬一起穿破旗面而出，楊浩猛一擰腰回臂，反手一刀，只聽喀嚓一聲，整枝蒲山公旗齊中而折，無奈的倒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旗倒了！」「旗倒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恐慌的叫喊如同瘟疫般在戰場上傳遞，瓦崗軍鬥志全消，軍不成陣，如同坍掉的沙塔，轟然潰散，虎牢軍乘勢而入，四面追殺，王儒信也急忙調動軍馬，瘋狂的向楊浩落地之處撲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一刀砍斷蒲山公旗，一種奇妙的感覺忽然襲上身來，原本雜亂無章的長生真氣，在這一刻拚命催發之下，竟漸漸開始互相凝聚，彷彿水滴融匯一般，形成雖然細小，但卻清晰可辯的無數道水流，汩汩流向全身各處近乎枯竭的經脈。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六感瞬間百倍提升，楊浩身在半空，卻無微不至的感應出下方十餘道刀風掌影同時襲至，更有兩道陰柔掌力，輕柔舒緩的彷彿春風拂扇，美人折枝，似是無害，卻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讓楊浩感到危機緊迫，正從左側畫了個圈子，無聲無息的擊向自己后心。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李密！楊浩一剎那間毛髮直豎，看也不看，反手刀后刺，刀掌甫一接觸，楊浩便如遭電擊，鋼刀寸折，一道血箭向前噴出，整個人也往前飛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上陣之初，他兩條腿已被牢牢綁在馬上，人往前飛，卻不離鞍，又將青龍駒一起帶得橫向飄起，後方的掌影刀風收勢不及，盡數擊在馬腹之上。四百斤的馬體當場撕成粉碎，給楊浩做了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