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逼虎跳牆

傅君綽那日在丹陽當萬歲古玉，又於破廟中殺奪命刀焦邪，事關楊公寶藏這等大秘密，早已轟傳江湖，深宮之中，尚有盧太監這種人看破她身份，杜伏威身為江淮黑道總瓢把子，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豈能放傅君綽逃去，何況還敢宋閥大少爺這種惹眼人物一起出現，真是想裝糊塗都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家之人果然夠義氣，這邊宋師道還在想方設法幫二人逃走，那邊宋魯一言不和，已與杜伏威動起手來，兩道人影縱橫甲板之上，宋魯手中銀光閃耀，一柄拐舞的風雨不透，杜伏威雙手籠於袖中，腳點船板，倏進倏退，飄忽無影，月色下好似一縷無孔不入的青煙，逼得宋魯只好將一隻銀龍拐越舞越急，絲毫不敢大意。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江淮軍船上鼓點急敲，擊出將軍令的節奏，所有弩機已全部對準宋船，武士們手按刀柄，單臂橫戟，一個個俱是虎視耽耽，平添一股莫名壓力。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沒我的話，你不許出來！」楊浩聲色俱厲的向傅君綽喝道，傅君綽嚇了一跳，被他一把推回艙內，順手關上艙門，傅君綽急忙扳住門板急問：「到底怎麼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手上微微一頓，咬了咬牙道：「你若不聽我的，讓我在外面看見你，我楊浩說到做到，定與你恩斷義絕！」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傅君綽見他說的如此鄭重決然，臉色刷的一白，楊浩已揮開她手，蓬的關上艙門。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跟在後面，驚愕非常的問道：「楊兄，你這又何必？」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回頭看了看他，淡然一笑：「大江之上，誰能逃得過杜總管的江淮精銳，宋兄，若是我今夜有什麼不測，好好替我照顧君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大吃一驚，急伸手抓住楊浩手臂：「楊兄，你這是什麼話，但叫我宋家還剩一人，又豈能坐視朋友遇險！」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一時也頗為感動，心道：「不坐你的船，老子也沒這麼危險！」忽然瞠目看向宋師道身後，驚呼道：「啊呀，水鬼上來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急忙轉身拔劍，卻聽後面腳步聲響，回過頭來，只見楊浩的身影已經跑上甲板，大喝道：「杜伏威，速擺香案，接財神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又驚又悔，猛一跌足，疾追上去，大喝道：「攔住他！」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剛跑上甲板，身後宋師道已傳令過來，四下水手只反應了一剎那，便急忙攔住楊浩去路，楊浩話已喝了出去，這會兒也不慌了，悠閑的停步站住，就在眾人發楞之際，杜伏威一道瘦長身影已經從天而降，飄飄然落在楊浩身前，只看他在與宋魯激戰之中說退便退，來去自如，武功之高明，已是楊浩除了向雨田之外，此生僅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尚是頭次近距離面對這凶名遠播的黑道梟雄，一顆心跳得冬冬亂響，表面上強作鎮定，微露笑容，一拱手道：「杜老闆是吧，素聞貴寶號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在下楊浩，今日幸會尊面，果然不同凡響！」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與宋魯前後趕至，只見杜伏威輕立楊浩身前，隨手一掌便能送掉他性命，只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怒喝道：「杜伏威，楊兄是我宋家貴客，你敢傷他，我宋家必不與你甘休！」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冷眼掃了他一眼，他連宋魯都不放在眼中，何況武功又低了一籌的宋師道，嶺南宋家全體加一塊，所忌者也只是天刀一人而已。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卻見楊浩一副生意人派頭，幾句話更是說的新穎動聽，杜伏威不禁露出笑容：「本人就是杜伏威，你這小子並不是我要找的人，跑出來作甚？」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哦！」楊浩微微一笑道：「這個杜老闆不必多慮，本人雖然不才，卻與您要找的人大有關係，受她之託，出面前來答話！」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聞言眼睛一亮，楊浩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忙道：「杜老闆休要魯莽，此事大有商量，大有商量！」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如何商量？」見杜伏威並無動作，楊浩暗鬆一口氣，又慢理斯條的道：「杜老闆也是生意人，當知道所謂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若是換作杜老闆自己，得了這天大財富，有人硬逼你交出來，你是聽也不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冷哼一聲，傲然道：「天下間誰敢逼我？」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大汗，心道果然霸主本色，忙改口道：「杜老闆當然鐵骨錚錚，自是不受脅迫，所謂男子漢大丈夫，凍死迎風站，餓死不說沒吃飯，此言是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此語大得杜伏威心意，他出身苦寒，十六歲參加義軍，如今地位皆是一拳一腳硬拚得來，當下微微頷首稱是，楊浩啪的一擊掌：「然也，我輩不肖，也甚為仰慕杜老闆風骨，那也是寧死不受脅迫的！」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臉色陡變，殺氣十足的向楊浩看去：「這麼多年，似乎還沒人敢像你這樣耍弄本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最壞不過一死，楊浩心中也是豁了出去，寸步不讓的對視：「杜老闆天下間奇男子，也不要將別人都瞧的小了，世上知那財富所在的，不過兩個人而已，死一個可就少一個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一時竟噎得杜伏威無語。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旁人見這兩人之間忽然氣氛緊張，俱是提心弔膽，宋魯與宋師道都是暗運真氣，隨時見機不利，便衝上去救下楊浩。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好！」楊浩忽然朗喝一聲，大聲道：「索性撕破臉皮，杜老闆出手硬搶，在下唯死而已，日後江湖之上，得知在下死在杜老闆手中，定道杜老闆得了那天大財富，屆時群雄逐鹿，在下先走一步，杜老闆恐也未能好到哪兒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場中氣氛瞬間又繃緊了一線，杜伏威也是微生凜然，想不到這小子竟是如此決絕，冷眼看向四周，心中殺念狂涌，暗道我這將這裡的人全部殺了，還有誰得知此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見他目中凶光閃動，忙仰天一聲長笑：「哈哈哈哈！」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冷然問他：「你笑什麼？」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暗叫僥倖，你不接這茬，我還真不好往下說，笑道：「我笑杜老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明明坐擁天大一座金山，卻處心積慮算計我們這點小錢，真是舍大取小，智者所不為也！」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眉頭一皺：「什麼金山銀山，本人怎沒見過一文？」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微微一笑，走到船舷處，輕輕一揮手道：「杜老闆此生最大心愿是什麼？」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見他如此作派，心生高深莫測之感，也走上前與他並肩，淡然道：「本人十六歲從軍，半生征戰，只為推翻大隋暴政，還天下一個琅琅世界！」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放聲大笑，直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宋師道與宋魯都是心中大急，明知此人殺人不眨眼，還如此撩撥他作甚。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直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順手竟搭在杜伏威高瘦的肩上，笑道：「老杜啊，你這話讓李淵說，我信，讓李密說，我也信，甚至讓王世充來說，我都會相信，偏偏就是你說，真是不像你的為人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目射奇光，深深打量著身邊這人，看著楊浩玩味的神色，本來已準備一招擊斃這狂妄之徒，卻為他這番話又緩緩散去手上真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默然片刻，杜伏威深吸一口氣，斷然道：「不錯，我杜伏威幼經離亂，家貧無靠，十六歲之前朝思暮想便是能吃一頓飽飯，此後征戰江淮，也只是帶著兄弟們掙他一份逍遙快活，無拘無管，什麼推翻大隋暴政，統統都是狗屁，哈哈哈哈！」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二人相視一眼，竟同時大笑起來，直讓旁邊眾人儘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好，夠坦白！」楊浩一挑拇指笑道：「只看你江淮軍政令不修，綱紀不明，你老杜半兵半寇，自稱總管，便知胸無大志，只是一個草莽匹夫！」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一楞，隨即喟然一嘆：「兄弟目光如炬，看得確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一拍他肩膀，笑道：「這又有什麼，你老杜還有這三千里江淮水面，數十萬百戰兄弟，要吃要拿，都在這江淮中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遇亂世可割據一方，遇盛世可擇明主而投，進退都不失公候將相之位，如此天大金山，為何視若無睹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啞然，楊浩又壓低聲音道：「楊公寶藏充其量價值千萬，而且樹大招風，你若有意，我便拿它換你這千里江淮，你是換還不換？」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杜伏威忽然笑道：「花言巧語，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么？」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冷冷一笑，放開杜伏威道：「我若死了，必有人傾楊公寶庫之財力，追殺你杜伏威到天涯海角，不殺得你家破人亡，孤老一生，絕不收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一字一字說來，語氣陰森，饒是杜伏威也不禁暗地心驚，定定的看了楊浩一會兒，神色接連數變，最後目光一沉，似是下定主意。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好小子，老杜服了你，今後大江之上，遇你楊浩二字，江淮退避！」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話音裊裊，人已化作青煙躍回坐船之上，兩面大旗收回舟內，滿天鼓聲忽然停止，嘩啦聲響中，三挺攔江鐵鏈也已解開，墜入江底，四艘戰船擺桅轉舵，向兩側駛開，竟是偃旗息鼓，讓出一條路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商船眾人又驚又喜，宋師道第一個躍到楊浩身邊：「楊兄，你是怎麼做的，片言退杜伏威，當年諸葛孔明舌戰群儒，也不過如此！」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牽了牽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反手抓住宋師道手腕，輕聲道：「兄弟，扶穩了，哥哥腿軟！」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一驚，忙道：「我扶你回艙！」楊浩卻一把抓住他：「不行，這會兒怎麼也要挺過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此時船行正中，兩側江淮軍艦尚未退去，若讓杜伏威看出楊浩色厲內怯，以這位江淮霸主的手段，定然會毀諾出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無驚無險的，宋家商船終於通過這段險地，將江淮軍船遠遠拋在後面，楊浩當即腿一軟，坐倒在甲板上，大口喘氣不已，眾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齊齊望向楊浩，不約而同發出一陣歡欣大笑，楊浩擦了頭上冷汗，看見眾人這番模樣，也由衷開心。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笑聲中，一枝系著油瓶的火箭破空而落，砸在艙頂欄杆之上，轟的燃燒起來，接著只聽一聲慘叫，瞭望台上一名宋家子弟中箭而落，重重的砸在甲板之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敵襲！」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眾人大吃一驚，紛紛扭頭四顧，宋魯心下駭然：「莫不是杜伏威又來追了？」艙頂平台上一名宋家子弟叫道：「三老爺，在後面！」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魯與宋師道連忙飛身上艙頂，楊浩剛站起身，一個立足不穩，急忙扒住欄杆去看，只見船尾十丈遠處，夜色中駛出一艘樓起五層，高達十二丈的五桅大艦，風帆吃滿，正劈波斬浪，疾如奔馬的追來，無數枝火箭如流星般劃破長空，雨點似的向自己這船迎頭灑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映天燈柱中，只見一面碩大無朋的旗幟遮住半副天空，上綉「宇文」二字，遠近清晰可見。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五牙大艦！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的瞳孔立時收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傅君綽獨自坐艙中，只覺心緒不寧，枯等了半天，不見外面有何動靜，想要出門去看，楊浩那句話卻又清晰的回放在腦海之中，讓她伸出的手又無奈的收了回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相處短短時間，她已明白楊浩此人表面豁達無謂，實際上卻是說一不二，極有主見，而且每言每語，看似無關緊要，卻總有深意藏在其間，跟他在一起，自己竟好似越來越笨，總是習慣於聽他發號使令，偏偏還甘之如飴，日漸難捨。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出身三大宗師門下，又有一身縱橫江湖的武功，擁有如此令人羨慕的資歷，但傅君綽說到底還是二十七八歲沒談過一次戀愛的單純女子，稀里糊塗的對楊浩動了心，自然一頭栽下，難以自拔，未免患得患失起來。這種事若放在往日的白衣羅剎身上，實在難以想像，她竟會如此聽從一男子擺布，說不准她出去，就一步也不敢出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無奈的坐回床上，傅君綽手心忽然觸到一件硬物，撩開一看，卻是楊浩酒醉后換下的衣服，裡面端端正正的擺著傅君綽當時用來行刺楊廣的短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這短劍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比傅君綽在高麗自佩的寶刃遜色許多，只是便於攜帶，所以才帶進了宮中，後來被楊浩拿去暗算了心懷叵測的盧太監，之後傅君綽便未收回，一直被楊浩貼身收藏，當然在楊浩而言只是防身之用，可看在傅君綽眼中，意義卻格外不同。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捧起短劍，用冰涼的劍身輕貼有些發燒的臉龐，傅君綽的思緒漸漸走神，恍惚身處一個木槿花開的下午，楊浩留著鬍子，穿著對襟褂和白襪，坐在庭園間的軟草席上，面前的矮几上面放著自己親手做的醬湯和小菜，自己則跪在楊浩身邊，含笑給他的瓷碗中斟酒，而花瓣飛舞的園中，又有兩個小小的身影正跑來跑去捉著蝴蝶，一切都那麼完美與和諧，直到楊浩開口向她說話：「娘子，我們再生一個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嚶嚀一聲，傅君綽從靡綺的夢境中醒來，懷中如揣了個小兔子般咚咚亂跳不已，正伸手撫臉之際，忽聽外間喊殺聲起，舷窗外面火光四射，傅君綽大吃一驚，急忙上前一掌震開窗子，只見一枝火箭正從眼前劃過，順著火箭方向望去，只見一名宋家子弟身穿數箭，帶著火焰翻身落水，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傅君綽驚的呆住，一腔怒火忍耐不住從心底熊熊冒起。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霍然抬眼上望，只聽艙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秦王殿下，你真是讓本官好找！」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滿船兵荒馬亂，楊浩茫然看著接連有宋家弟子在自己面前倒下，無一不是剛才正與自己歡笑的面容，只覺得胸腹間如壓大石，半晌說不出話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艙頂上火勢猛烈，宋魯與宋師道帶著幾名好手拚命格擋來箭，宋師道右臂已被射傷，不及包紮，換了左手劍仍然狂舞不停，一張俊面煙硝火燎，已不復當日酒樓初見，風度翩翩的模樣。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下意識的去找舷頂，想要爬上艙頂，卻被幾名宋家子弟合力拽將下來，護在他面前撥打來箭，紛紛道：「楊公子，這裡危險，快進艙去躲一躲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愕然，這就是所謂江湖義氣么，一股在昔年只有從武俠書中才感受到的，久違的情懷緩緩填塞胸間，楊浩渾身一熱，想也不想便衝上前去，一把搶過一名宋家子弟的刀，大喝道：「我來幫你！」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那宋家弟子正在撥打火箭，猛可里被楊浩搶了刀中，一個失神，七八枝火箭已撲撲釘在胸前，仰天便倒。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暴汗，手忙腳亂的抱住對方死不瞑目的屍身，慌慌張張的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只聽哈哈一聲長笑，一個灰色人影從天而降，身後披風一振，將整個艙頂火苗瞬間壓低三寸，爆喝聲中，宋魯被來人一掌打倒在地，宋師道挺劍而上，被來人一翻一壓，劍折人傷，吐血飛退，其餘人群起攻來，來人身形旋轉，披風一掃，啪啪啪，竟全數打落江中。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呼的一聲火焰騰起，那人悠悠然跨過火圈，居高臨下，正與楊浩的視線對個正著。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秦王殿下，你真是讓本官好找，若非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拿著宮中金餅來江都賣弄，本官還真想不到，您與傅姑娘竟能逃到這麼遠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楊浩直起身子，敵視著艙頂那人，心中那一絲畏懼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微微一笑，對楊浩的勇氣暗暗不屑，雙手負於身後，淡然道：「好教殿下得知，聖上也幸脫大難，更十分挂念殿下，因此囑咐下官一定要請殿下回宮，另外那位高麗傅姑娘，刺王殺駕，罪在不赦，也是一定要緝拿歸案的，殿下千金之體，就不要再維護她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哼！」楊浩冷冷一笑：「我不認得什麼高麗傅姑娘，這裡就我一個，你帶我回去交差，放過其他的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兄！」艙台上的宋師道聞言大驚，奮力掙起身子，卻掙了一半又無力倒下，宇文化及回頭輕掃了他一眼，道：「天刀鎮南公的子弟，本官焉敢怠慢，也罷，只要殿下肯隨我回宮，那傅姑娘與殿下同經患難，定然不會棄殿下於不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道：「那真讓你失望，那女人無情無義，早已拋下我遠走高飛，你這一輩子也休想找到她！」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笑道：「我卻不信，拿著楊公寶藏在手的美人，天下都是少見，殿下冒了那麼大險幫她出宮，又豈會不好好把握住？」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憤然道：「你果然是為了楊公寶藏，假公濟私，小人！」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道：「真小人總好過偽君子，不如打個商量，我得寶藏，你得美人，殿下以為如何？」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浩哈哈大笑，笑聲一收，緊盯著宇文化及，一字一頓道：「寶藏、美人，老子全要，你他媽吃屎去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冷笑一聲：「找死！」飛身而下，便要擒住楊浩，四外的宋家子弟立時一擁而上，層層護在楊浩身前。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剎那間，就在宇文化及腳剛離地，欲起未起之時，一道寒光破頂而出，伴著一聲清脆的叱喝：「本姑娘就玉成你的心愿，送你找死！」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笨蛋，你傷還好呢！」楊浩急的大叫。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厲嘯一聲，半空中立收雙腳，一個后翻，脫出劍光籠罩範圍，身後披風卻已被削下一大片，只見傅君綽面如寒霜，身如鬼魅青煙自四面八方撲擊而至，手中短劍化作千芒萬影，水銀泄地又似浪潮般向敵人打去，完全是拚命打法。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宇文化及被攻了個猝手不及，神情狠厲，雙手或拳或抓或掌，間中舉腳疾踢，如變魔術般應付著傅君綽的攻勢，兩人拳腳劍風，激得四下火焰嗖嗖直長，頓時將兩人籠罩火圈之中，困在小小的艙台頂上，只見人影縱橫，卻已分不清哪個是誰。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楊公子，不能去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讓我上去，讓我上去！」楊浩拚命去爬舷梯，腳打拳踢的反抗眾人的拖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宋師道躺在艙台之上，眼望著上面翻飛搏鬥的身影，他心中知道，終此一生，再也忘不掉此刻那在火中手持短劍，飄舞飛翔，如同鳳凰涅磐的美麗身影，儘管那身影的主人並不是為了自己而在與敵人拚命。

<divstyle="display:none">發布</div>巨大的浪花狠狠撞擊著船體，宋師道扭過頭，只見巨大的隋軍戰艦已駛到離船三丈近處，自家這艘三桅大船雖然也規模不小，然與之相比，卻分明孩童遇上巨漢一般，只要兩船一接觸，上面隋軍便會放下搭板，一涌而上，屆時便大局已定，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