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吳家覆滅之歸來(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吳家覆滅之歸來(四)

吳維硯吳維翰吳維墨以及吳拓等近二十多人在吳家人一致的討伐聲中被司謙的手下裝進了囚車。

囚車便在吳家人送瘟神似的目光中緩慢地向著吳家鎮外面的方向駛去。

司謙緊繃的心在吳維硯等人被裝進囚車的時候,就放鬆了一大半。

還是小師叔厲害,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計謀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瞧著這些吳家人,一個一個多麼高傲的樣子,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還不是快速地推出替罪羊,以求保存自己?上萬士兵的圍堵,不動一刀一槍,便壓垮了他們的神經!

如今吳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很快也能結束。

可是司謙高興得太早了,他絕沒有料到,這把火會燒到吳非頭上去。

就在囚車經過吳非身旁的時候,吳維硯無神而渾濁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她。

他的神情立刻就激動起來,他的表現也瘋狂如入魔:「該死的吳非,都是你這賤人,不是你來到我吳家,我吳家也不會有這飛來橫禍!我吳家有個萬一,都是你禍害的!」

要問吳維硯最恨的人是誰?自是吳非無疑!

若不是她,他的家也不會被大火焚毀。

不是吳非,吳維墨不會倒下,致使黑雪齋內防衛空虛。

不是吳非,黑雪齋的證據不會被送到司謙那裡。

不是吳非,吳開那裡。他一生的心血從此不會被徹底焚毀,他也不會落入此等下場!

他在黑雪齋時間之後,便確定了。那吳非根本就是個禍害,且專門來禍害他吳維硯的。

不然,為何自吳非踏入吳家鎮,他便接二連三地遭災,且次次都與這個禍害有關?

彷彿是連鎖反應,吳維翰和吳維墨也都對著吳非破口大罵起來。

如果不是被鎖住四肢,相信他們一定要撲到吳非身上。一口一口地把她咬爛了撕碎了,然後吞進自己的肚子里。

「都是你這賤人,禍害我吳家。看著我們落魄認罪,你就開心了是吧?啊,你個白眼狼,吃著我吳家的。喝著我吳家的。用著我吳家的,卻反過來禍害我吳家,你就是個掃把星!」

「都是你這賤人,將我吳家禍害至此敗落的地步!禍害了我們,對你有什麼好?你就這麼恨我吳家嗎?我吳家供你吃供你喝,讓你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姐尊貴生活,你卻要我等萬劫不復?」

「這麼說,是我做錯了。不該來吳家的對嗎?」

在吳維硯幾人謾罵的間隙里,吳非清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吳家。

不是吳非想出風頭啊。實在是吳家人看過來的眼光很不善。

「你就是個禍害,專門來禍害我吳家人的!」

吳維翰的聲音也清清楚楚地傳過來!

一直以來,吳非都很少有時間與吳維翰有交集,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但卻是第一次聽見他說話,而且他第一句話就掀了吳非的老底。

但是吳非會承認嗎?

只要看到吳家那些人魔狼似的幽幽目光,吳非就禁不住心頭髮憷。

這些人,在數個時辰里,神經已經被壓抑得到了爆發的邊緣,急需一個借口宣洩他們的憤怒畏懼恐慌和憎恨。

而吳非,只是一個頂著吳家人名頭的外人,她是最適合的借口。

這一點,吳非知道,吳家人也知道,他們需要的,就只是一個轉移恐懼的借口。

「是啊,五老爺說得有道理,沒有非小姐的時候,咱們吳家,看不是一點事都沒有的嘛?」

「就是啊,非小姐一來,這吳家就變了天,不是她禍害的,還能是誰?」

「確實啊!自從非小姐來到咱們吳家,這都發生了多少事兒,你看,二老爺家裡被火燒了,七老爺和九姨娘被燒得面目全非,護衛所也是非小姐放的火,黑雪齋那裡,據說也是非小姐取的罪證,更不要說,在吳開家裡,咱們家的宗師抓了非小姐一個正著。」

「是啊,那司謙不是非小姐的師兄嗎?他手裡的所謂罪證肯定是非小姐送過去的。」

「你們竟然還叫她非小姐,她不就是一個吃裡扒外的賤人嗎?」

「可是,非小姐也是咱們吳家的武聖大人的徒弟不是嗎?非小姐應該不是禍害吧?」

一個弱弱的聲音低語道,很快就被他身邊的人-大聲駁斥了。

「她若真當她是咱們吳家人,怎麼會將罪證交給司謙,這根本就是記恨咱們吳家以前對不起武聖大人,她這是提武聖大人鳴冤叫屈報仇雪恨呢,你怎能這般天真?」

「說到底,也是咱們吳家對不起武聖大人的吧?」

那個弱弱的聲音又道,底氣更加不足。

「那也是咱們吳家的家務事,沒有捅到外人面前的道理。」

理直氣壯的人又呵斥道。

「看來,大家都認定,我吳非便是你們吳家的罪人了?」

這些對話到處都是,吳非想裝聽不到都不可能。

既然他們都要一個借口,那她就把這粉飾過的罪惡掀出來,亮於世人面前又如何?

反正,這骯髒吳家不配成為相公的家,更加不可以是她的。

所以,把這骯髒亮出來,太陽一照,便將這污穢祛除,再打造一個乾淨的吳家也不錯啊!

小姑奶奶,你果然是喜歡熱鬧的人,唯恐天下不亂啊!

「你果然心思歹毒,來我吳家便是為了顛覆我吳家。」

吳維硯大喘著氣,猙獰地道。

「非小姐,請您高抬貴手。放了二老爺他們吧?他們可都是我吳家的棟樑啊,沒有了他們,我吳家此後勢必會敗落。吳家這些人以後將以何為生啊?」

說這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僕從。

他叫什麼,吳非不得而知,但是吳非知道,他此刻的跪地苦求,將置她吳非於不仁不義的深淵,再也出不來。

「是嗎?你們求著我吳非。卻是錯了。」

吳非看著遠處近處黑壓壓的無數人頭,以及他們臉上那顯而易見的憤懣,怒極而笑。

「且請你們來回答我吳非幾個問題可好?」

吳非提氣大聲喝道。

人群靜了下來。這讓急匆匆趕來解圍的司謙暫時停下了腳步,小非兒似乎不需他幫忙?

「第一,是我吳非讓二老爺他們二三十年前就想奪權掠錢,並以此享受高枕軟卧。錦衣玉食。華車駿馬,嬌妻美妾的美好生活的嗎?

當然不是,二三十年前,吳非還沒影子呢。

「第二,是我吳非指使你們攫取安居省樂業省的鐵礦打造軍械賣給炎漠國的嗎?」

將軍械和糧食賣於敵對國家,是要抄家滅祖的!這等大罪,二老爺他們怎麼敢?

若不是司謙大人只懲首賊,他們吳家所有人都要被害死了!

這些自然是二老爺他們自己之所為。關吳非什麼事?

「第三,是我吳非指使你們欺騙搶掠美女俊男。讓人骨肉分離,被送給妓院和小倌館讓人糟蹋,你們好掙那些斷子絕孫的黑心錢的嗎?」

這等斷子絕孫的事情,二老爺他們也做了?

「第四,是我吳非給你們機會把糧食倒賣給敵對國家的嗎?」

這個,和沒軍械與敵國,是一個罪名,都是抄家滅祖的是吧?

這麼說,他們還能站在這裡,其實都是託了非小姐的福,司謙大人才不多做牽連?

二老爺他們原來幹了這麼多罪及九族的孽事啊?

人群面面相覷,再無人當此事為吳非之罪,並認她是禍害了。

「都不是吧?你們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把這個吳家帶進了滅族的深淵裡,還妄圖栽贓到我身上,當我是軟柿子好捏嗎?」

「吳維硯吳維翰吳維墨,你們白白活了六七十歲了,竟然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著句話嗎?你們不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吧?事到臨頭,還要想拉本大人的小師妹下去嗎?你們幾個,是嫌棄本大人對你們吳家太過寬鬆了是嗎?」

這是司謙。

他對自己沒能立刻攔住吳維硯幾個人的胡言亂語感到非常生氣。

要知道,小師叔就在不遠處啊。

讓他知道,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護住小師妹,他司謙是要倒大霉的。

不對,他已經倒霉過一次了。

如果說,吳維硯等人的話給吳家人宣洩不安情緒尋找到一個出口的話,那司謙的話便是將這個出口嚴嚴實實地冰凍了起來。

吳家人剛剛升起的一點暴虐心理,立刻就消失了。

吳非的那些辯解,最是切中實際,偏偏也最被人忽略。

究其實,不過是吳非不能像司謙那樣,手中掌握著他們這上萬人的生殺予奪大權罷了。

吳家一片安靜,很多人冷靜下來之後,才想起吳非貌似是司謙大人的師妹。

得罪了她,就等於得罪了司謙。

得罪了司謙,也就等於得罪了鎮外上萬名凶神惡煞的士兵,性命難保也!

更何況,非小姐身後,還有他們吳家的武聖大人!

「小師妹,過來,師兄我好久沒見你了,竟不知你都長高了好多。」

司謙說著,走向吳非,還拿大手在那裡比劃。

司謙本就是高個子,吳非原先只到他胸口,現在已快要到他肩頭。

吳非臉一扭,附送了司謙兩個白眼。

小師妹什麼的,不要太難聽。

這樣吳非豈不是要比相公矮了一輩?

至於過去,就更加不現實了,吳琚那人,還一直鎖定著她呢。

「小師妹,師兄我都想死你了,你怎能對我這麼冷淡?師兄好傷心啊!」

司謙誇張地捂著胸口,要多難過就多難過的樣子,其實眼睛一直都在笑。

這丫頭可是他的福星!

沒有這丫頭,紅羅剎就不知道他會遇險,他也很可能就此葬身盤龍山。

須知對方派出了數千人,只為了他一個人的性命啊!

更加了不得的是,丫頭在吳家,還能弄出吳家的罪證,給連根拔起吳家創造了最關鍵的條件!

「閉嘴,不許喊我小師妹,我不是小孩子!還有,紅羅剎姐姐在哪?」

吳非沒好氣地道。

「我可是你師兄,不喊你小師妹喊什麼?小師妹變心了,只喜歡你紅姐姐不喜歡我了。」

司謙捧著心口,故作哀傷道。

這一次,吳非連看司謙的功夫都省略了。

這個人說話,為何就那麼不討喜呢?

吳維硯幾個人還在那裡小聲地詛咒著吳非,他們眼裡的怨毒濃重如墨色。

「吳維硯,你們其實不該怨我,你們都六七十了老東西了,不至於腦子真的比豬更糟糕,我吳非來到吳家也不足三個月,哪裡有那麼好的本事,找到那麼多的罪證呢?」

吳非還要再說,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消失了,她的身體像是背上了一座大山,慢說開口說話,就連張嘴呼吸都是妄想。

這是吳琚的傑作,他一定是不想吳非把事實說出來。

吳非惱怒至極,但是她也知道,這吳琚不想節外生枝,把吳維書供出來。

不過,這些也盡夠了,那吳維硯默然暗忖的樣子,絕對是聽進去了。

也許,在吳琚的眼裡,吳維書是那個能夠給吳家帶來輝煌的領導者,所以他不想吳維書有事?

但是一想到,自己平白做了吳維書的棋子,吳非還是有些意難平!

隔著人群,吳非也看到了遠處的吳維書,他的眼中有警告,有殺意,更多是是複雜情緒。

那些是吳非所不懂的情緒,不過,吳非白天不懂,到晚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

司謙敏銳地察覺到吳非身上出現的不妥,但是吳非身邊的那個人深不可測,不是他可以應付的。

只是那人膽子也太大了,連小非兒都敢欺負,定是活得膩味自己找死了。

「小師妹,師兄我暫時不會離開,你要不要跟我去見你的紅羅剎姐姐?」

司謙試探地問。

吳非的腰間一麻,整個身子便僵硬得堪比木頭,只是嘴巴可以張開了。

「算了吧,司謙,你要是沒事,把紅姐姐帶過來也沒事啊,吳家的人最是熱情好客了,你瞧,他們就讓我白吃白住了兩個多月呢!」

這話前面還正常,怎地後面就越說越怪異了?

但是吳非並沒有再說些危害吳家的事情,所以她身後的宗師吳琚也就沒攔著她。

吳琚心裡很是鄙夷吳非的為人。

那位司謙大人是師兄,做師妹的,卻直呼其名,到底是山野間長大的野丫頭,不懂規矩啊!

真不知道武聖大人看中她哪一點了。

這麼想的時候,吳琚選擇性地忘記了,吳非的資質是何等的妖孽,他拍馬也不及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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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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