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吳家覆滅之歸來(三)
「雪蟾蜍啊?似乎沒多少用吧?」那人挑了挑眉,無所謂地道。
「對您沒多少用,可是對小非兒難道沒有用?您就大人-大量,收下雪蟾蜍吧!」司謙低聲下氣地求道。
這都什麼事啊?
不過隨便一句話,怎地就惹惱了這個腹黑皮厚又壞得滴水的師叔呢?
破財不說,還是他千求萬求的破財,指望消點災。
小師叔整人,讓你死不得活不得哭不得笑不得的,他敢嗎?
雪蟾蜍,可是個好東西,它雖劇毒無比,但是混合了寒鐵梗的汁液,然後拿去泡澡,最是適合武師武將提升境界,破除障礙,若是吳非使用,那雪蟾蜍的能量和寒鐵梗的藥性相合,足足能夠讓吳非跨越一個大境界,直接跳級成為武將的。
這一點,司謙很清楚,他知道小師叔也清楚。
話說,小師叔此次整他,到底是因為什麼?
吳家那些人,司謙敢拍著胸脯,用性命保證,小師叔根本看不入眼。
其他人似乎就更加不值得小師叔生氣了。
他本人都幾年沒見過小師叔了,自不會讓他生氣,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小師叔五個月前離開鄭國的時候,托他保護吳非!
難道小師叔此次發火,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吳非嗎?
可是,吳非不是好好的嗎?
而且吳非還立了大功,將吳家那些人的罪證完完整整毫髮未損地送給他司謙了,這應該是好事吧?
小師叔應該不是為這個才生氣的吧?
「以後嘴巴緊一點。小非兒這個名字,可不是你能喊的!」
年輕人眼風輕輕掃過司謙的臉。司謙禁不住便打了個寒戰。
這小師叔的威勢怎地更加強大深邃到如淵如海無可抵擋了呢。
真是霸道,小師妹那麼好玩。他司謙不過是想逗逗她而已,師叔也不肯!
不如日後找小師妹好好地告狀,哼,就不信小師妹沒有好法子治治小師叔!
「是,小師叔,那我該喊她什麼呢?要不叫她阿非,非兒?」
司謙不怕死地問道。
這個師叔為什麼要忌諱小非兒這個名字呢?
很古怪!
「你還不去前面?小心局面失控,師叔我又有急事,來不及出面啊!」
年輕人輕輕巧巧地便將話題轉移了過去。且一下子拿捏住司謙的死穴,噎得他似離了水的魚兒。
唉,殘酷的現實證明,小師叔是無法被打倒了。
司謙垂頭喪氣地轉身往前走去,然而一俟他經過那些黑甲紅纓紅腰帶的士兵身畔,他的氣勢便是天地之別。
在那年輕人面前,他是一隻乖巧的貓兒,偶爾伸伸爪子。
但在這些士兵面前,他卻是永不言敗的飛天猛虎。矯健兇悍,高高在上,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之意。
黑甲兵士目光狂熱地追逐地看著他們心目中的新一代軍神。
吳家事罷,他們也都能跟著立功。家中老老小小也不會缺衣少食,都是司大人的功勞!
施施然地走過黑甲叢林,出現在吳家人面前的司謙一身白甲如雪。英俊帥氣的一張容顏凜然生威,讓人不敢直視。
吳維書吳維硯等人。心中不禁嘆氣,這人怎地如此命大。不曾命斷盤龍山?!
換做任何一個京都有頭有臉的人,或許都可以用財寶美色來賄賂,以期最大限度地減少吳家的損失。
但是這個人,不知道當日吳非那小賤人到底送出去多少罪證?
眼角掃過面色蒼灰的吳維硯吳維翰和吳維墨,吳維書壓下心底的忐忑,走上前去,以極其卑微的姿勢迎接司謙的到來。
「不知司大人夤夜飛馳,蒞臨吳家鎮,族長吳維書,攜族人恭祝司大人身體安康,萬事如意,只是不知司大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吳維書這番官話說得很漂亮,有歡迎之意,卻無邀請之實,反而帶著淡淡的譴責。
無緣無故便圍堵吳家鎮,今日必要給出個說法,否則難以讓吳家人心服口服。
「吳族長何必顧左右而言他,本大人因何來此,相信每一個吳家人都心知肚明,你們剛剛不是討論得很熱烈嗎?那麼,你們準備何時把人交給本大人帶走呢?」
司謙居高臨下,如淵渟岳峙,淡然而立,卻讓人難以喘息。
「司大人這話說的,吳某不懂,更不知要把誰交給司大人!」
吳維書心知,定是司謙做了手腳,此時想要帶走吳維硯等人。
但是身為一族之長,他卻要在所有吳家人面前,維護吳氏的榮譽。
不然,以後還有誰肯聽他的話呢?
高高提起的心如今終於放下了一半,司謙這般說話,是否意味著,他吳維書的所作所為,對方還沒有證據,故而不能動他?
如果有餘地,他吳維書以後肯定會更加小心行事,絕不會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不過,他以前做得也很不錯。
到現在為止,整個吳家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什麼,一直一如既往地信任他,依賴他,愛戴著他!
想必司謙沒有證據,也不會強行將他帶走的。
只要能夠留下來,吳家的未來就會更加順暢,又有吳非在,只會蒸蒸日上,無人可比。
想必以後,在吳家的族規族史上,他吳維書也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吧?
只可惜,密室裡面丟掉的那些東西了!
吳維書心中遺憾,那些既是寶貝,也是證物。
但他相信無人可以破解。
自然,他吳維書也就很安全。
只是可惜吳維硯了,辛苦三十年。還不是要便宜了他吳維書?
為他吳維書做嫁衣,嗯吳維硯該會怎麼懊悔痛心呢?!
「本大人既然帶人來到吳家鎮。那自然是要帶有罪之人離開的,你們剛剛也討論了一個時辰。誰於國有罪,有大罪,必要抄家行刑以贖其罪,你們大家也都很清楚了,所以,本大人奉勸你們,乖乖滴把人交出來,本大人保證,只嚴懲首賊。從犯一律從寬,不說別的,看在本大人小師叔的面子上,也會對吳家網開一面,但是如若某些人不知好歹,可就別怪本大人出手狠辣,絕不容情了。」
司謙根本不理吳維書的惺惺作態,對著吳家人群提氣喝道。
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不止是外圍的吳家人。就是鎮里的丫鬟小廝也聽得清清楚楚的。
嚴懲首賊,從犯從寬?
此話一出,便有很多吳家人都動心了!
他們身為吳家人,維護吳家天經地義。
但是。做下那些斷子絕孫的孽事絕非他們所願。
如今,司謙這般說話,便是給他們留了退路。他們焉能不動心?
便是吳維書也十分心動。
他的本意便是斷尾求生,將吳維硯等人推出去。保全自己。
自兩年前他知道吳維硯等人將糧食軍械賣於炎漠國的時候,便預料到了今日。
所以。這兩年他全力收縮自己的勢力,並竭力抹去前些年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今日,乾乾淨淨沒有把柄!
「司大人,您這話說得,倒似我吳家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似的,到不知大人可能明示或者有什麼證據?不然,吳某決不允許司大人莽撞行事!相信其他的世家也會很好奇呢!」
吳維書大義凜然地道。
他這番作態,使得整個吳家的武者俱都十分感激。
人生在世,誰人沒有個秘密,誰人不犯些錯誤?
只是普通人想犯大錯,觸犯律法不大可能。
然而武者,難得幾人手上沒有血案,便是初出茅廬的吳非,也殺了很多人呢,更何況吳家的武者!
依據上位者的要求,他們手上的血案多不勝數。
現在大軍壓境,心理強大的武者早已做好,把一切都推到某些人身上的準備。
但心理虛弱的,就覺得天塌了似的,這些人都是來抓他們的,哪裡還有分辨能力?
如今吳維書這般說話,於他們不啻是天籟之音。
也正因為如此,大軍壓境之後,司謙出現之前,才有吳家幾乎失控的現象。
這也是司謙所希望的。
「吳族長跟本大人要證據,本大人如若不給,豈不是讓所有鄭國的世家寒心嗎?也罷,本大人便讓你們心服口服!」
他說著,取出一疊泛著淺粉藍色的信件。
只一眼,吳維墨便癱軟在地,裹滿紗帶的身子似沒有了骨頭的豆蟲。
和吳維墨一眼,吳維翰吳維硯都面現死灰之色,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或者說,他們自黑雪齋事後,便已知道今日結局,之前只不過是抱著僥倖心理,希翼以吳家的強大,期待皇室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這些信件很快便被吳維書翻看完畢。
他長嘆一聲,傷心懊悔的淚水滾滾而下:「二弟,五弟,七弟,你們,你們怎能如此糊塗啊!你們這是要將我吳家拖入深淵嗎?」
吳維書這話,便似巨石落入闊湖,滴水滴進滾油,吳家登時便炸了鍋似的躁動起來!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罔顧我吳家無數人的蠹蟲!給我們吳家帶來如此巨大的災難!」
「不殺他們天理不容啊!在吳家居高位,享清福,卻還要顛覆了吳家!我們是哪裡對不住你們了,你們要將我們這些人的妻兒老小拖進深淵?」
「將他們綁起來,送給司大人,不然我們也要受牽連!」
「就是,既然是他們自己作孽,本就不該連累我等,還是將他們交出去的好,司大人說了,嚴懲首犯,從犯從寬,如此咱們也能將功折罪不是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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