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魅初現
魏伯陽感到頭腦說不出的一陣眩暈。再以後，他發現自己竟然飄浮在百多丈的天空，上方躺著數不完的擁有著奇異形狀的雲朵，在他身下是一片四面皆被厚厚的冰層圍住的連綿不斷的山巒。
一片赤紅的氣芒從最中間那座峰尖，透過堆積的山石泄露出來。剎時間，狂風四起，積雲從四面八方急聚而來，將火球一般的太陽死死地掩住。天地一片漆黑，但轉瞬驀地一亮，原來是從峰尖上透出的赤紅氣芒，光亮大增，將天空映得火一般紅。
赤紅耀眼的氣芒凝聚成一團，開始不斷旋轉。高速的轉動，帶起四周又一陣的狂風呼喝。峰尖上本就不多的樹木，剎時間，被狂風吹得枝葉零落，峰尖上的山石亦被颶風掃得四處亂翻。
也不知過了多久，狂風消失了，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一個有著人類女子般一切完美特徵，背上卻生出一對赤紅色肉翅的生命，浮立在峰尖上方。
「火魅！」魏伯陽立時辯認出這種生命的名稱，心中震憾無比。這可是種神奇的靈獸啊，在神魔志一書中，火魅排在上等靈獸的第五位。數千至上萬年來的傳說中，這樣的靈獸也只出現過三次而已。
根據遠古傳下來的資料證明，這種靈獸與水精一樣，都是來自「天之涯、海之角」，是屬於天生便法力無邊的生命。它們擁有近乎不死的生命，更不須艱苦的修行。到成年之後，自然便擁有要達到返虛的大圓滿境界才有的道行。火魅是位於仙神之間的最強大的靈獸中的一類，在修仙界已知的生命中，唯有修行達到天仙道境的高手，才可與之抗衡。
在民間自古以來的傳說中，火魅又稱天女魃或旱魃，因為火魅全身赤紅，而且未成年的火魅因無法控制自身的力量，走到哪裡，全身狂暴不安的力量，便會吸盡當地水氣。誇張點說，能使當地赤地千里，數年之內顆粒無收。因此，但凡這數千年來，有幸遠遠見過這種生物的凡人，便給它取了旱魃這個非常貼切的名字。
「萬魔洞。」魏伯陽突然間好像知道了這片連綿起伏的山巒的名字，他不知道這是否由董夫人在他心中告訴他的，但他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裡是叫做「萬魔洞」的地方。
萬魔洞與天涯海角、混沌森林以及千年冰河，數千年來，一直並列為遠古修仙界四大神秘的存在。從沒有人知道這個奇異的地方到底處於，這片天地的哪個位置？
今天他終於有幸見到了這個神秘的存在，魏伯陽心中湧起一陣狂喜，但他知道，董夫人要告訴他的除了這片四周被冰層包圍的萬魔洞外，還有哪只罕見的靈獸＿火魅。
從火魅初現形時，魏伯陽就已明白，火魅就是董夫人。因為修仙界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冒出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高手，任何高手都有一個成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無論他如何隱蔽，都很難不被人知道他的存在。火魅則不同，因為它們的法力是天生的，它們屬於天生便介乎於仙神之間的一族。
魏伯陽思慮未完，腦際又是一陣眩暈，眼前的景物再一變，他的腳下再不是那連綿起伏的被冰層包圍著的山巒。
一輪圓月撒出柔和的淡淡的月光，在魏伯陽的頭頂上空，溫柔地俯視著大地。
魏伯陽腳下十數丈的地面立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山，巨山的左右兩側仍連綿了高低起伏的十多座山巒。整座巨山的四周光禿禿的，並且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各種長相奇異的妖魔，妖魔的目光含滿敬意地看著峰頂上那一塊奇形怪狀的巨石。
在那塊巨石之上，一位貌美的女子，身著白衣。肩上披著一塊白顏色的薄紗，正仰起頭，長長的睫毛蓋住她緊閉的眼瞼，似在享受月光溫柔的照拂一般，臉上的表情就如同仙女般聖潔。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圓了，女子的雙眼驀地張開，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她雙眼倏地竄出，直衝天際。她那薄薄的嘴唇跟著吐出尖厲的有如嬰兒般的嘀叫聲。一根根白絨絨的尾巴，從她長至腿部的薄裙下擺動而出。九根白絨的尾巴，靜靜地軟躺在巨石的邊沿。
女子對著圓月，屈膝跪下。從巨石中漸漸溢出紅色的氣芒，將女子全身緊緊裹住。同一時刻，巨山四周，密密麻麻站著的妖魔全都跪了下來，嘴裡齊聲的發出歡叫，似在奉迎它們新的君王的降世……
這種情形，令魏伯陽突然間想起了，在道門中流傳遠久的一個猜測。而將這個猜測與眼前的一切聯繫起來，使他瞬間明白到眼前的妖魔，到底在幹什麼？
數千年前，從妖神＿姬別被廣成子重創，再次遁返三藏魔界之後，地面上新生成的妖魔誰也不服誰，便各自為政。野心大者無不想吞噬掉另一方，成為繼老祖宗妖神＿姬別後的新一代妖神。
到炎黃之時，九黎之王＿蚩尤，無意中得到傳聞中妖神＿姬別留下的魔典《天魔經》。
蚩尤窮數年時間，修鍊魔典到第七層境界，化身為五目八臂的多臂天魔，成為妖魔中實力最強橫的一代魔君。蚩尤當時雖極想登上新一代妖神的寶座，但當時各大山川之內，另有一些極為厲害的妖魔。蚩尤深知憑實力，他因仍未修到天魔經最後層次中的八目八臂，雖可穩為妖魔界第一人，但若惹得其它妖王同時與他動手，他也難有必勝的把握。
權衡利害下，蚩尤召開了有史以來全天下的第一次妖魔大會。並與眾妖王達成協議，只要誰能除掉對妖魔界威脅最大的廣成子的傳人。那麼全天下的妖怪，便會於月圓之夜舉行月祭，奉他為新一代的妖神，統率天地。
因為蚩尤最後並沒有入願以償的坐上妖神的寶座，且被軒轅黃帝斬首級於逐鹿，元神亦被封於廣成子留下的「封魔鼎」之內。月祭當然沒能如約舉行。
道門各宗的宗主曾猜測，所謂的月祭，只怕是各妖王與蚩尤間的一個口頭協議而已。實際上妖魔生性暴虐，更加自私自利，誰也不肯服誰，蚩尤既已死了，當然沒有別的妖王會蠢得再提此事。因此月祭之禮也應是隨著蚩尤的被封印，跟著消失了。
然而出現在魏伯陽眼前的這幕，令魏伯陽可以肯定，這一定是當年多臂天魔＿蚩尤未能入願以償的月祭之禮。那個站在峰尖巨石上接受眾妖怪膜拜的女子，不用說就是近兩千年以來，一直被正統道門視為最危險的妖魔，而眾妖魔則視之為神的白霧山＿九尾聖母。
原來九尾聖母早就是妖魔中的第二代妖神，難怪這麼多年來，道門的長輩一直猜不透為什麼這頭修練長達六千多年的九尾妖狐，前幾千年不聞世事，更從不插手道魔間的大戰。而最近兩千年來，卻跟妖魔混在一起，常常跟道門作對。魏伯陽在心裡暗想道，事情原來這麼簡單，它本身就是妖怪，成為了妖神之後，當然更會幫著妖怪這一方。
月祭之禮像是要完成了，被紅芒裹住的九尾狐漸漸轉過身軀。遮住她雙眼的紅光最先淡去，九尾狐驕傲地望著腳下密密麻麻向她跪拜的一眾妖魔，被紅芒遮掩的嘴唇，發出一陣得意的刺耳的大笑。
一朵火雲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九尾狐左方。火雲中疾快地迸射出無數團赤紅的火球，在跪得密密麻麻滿山都是的妖魔中紛紛爆開。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得有一大半的妖魔連準備的時間也沒有，火球爆出的氣勁瞬間摧毀了這些妖魔的形神。
赤紅的火球仍在持續不斷地從火雲中迸射而出。接下來滿山遍野數不清的哀嚎聲此起彼伏般響起。逃的逃、死的死，滿山遍野的妖魔陷入進極度的驚懼之中。前一刻還極有次序的局面，到這時卻變得混亂無比。
九尾狐雙眼掠過強烈的憤怒之色，白光一閃，已消失在那塊巨石之上。
緊跟著沉悶的巨響聲鋪天蓋地地傳來，天上的雲層發瘋似地狂卷至方圓百里的上空。滿月被天上鋪滿的雲層擋在後面，滿天飛舞的碎石遮住了魏伯陽的視線。
魏伯陽只見到耀眼的白光一閃一閃地亮起。耳旁伴隨著沉悶至極的巨響傳來的，尚有颶風瘋狂的怒吼聲……
這個過程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當魏伯陽感到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之時，耀眼的陽光穿過雲層播撒在他的身上。與剛才那種天劫降臨時的狂暴相比，現在這裡卻靜得出奇，連微風緩緩刮過耳跡的聲響也消失了。
腳下那片連綿起伏的山巒不見了，一眼望去只有看不到盡頭的薄沙聚成的沙漠。無數的沙粒反射著刺眼的陽光，金燦燦的、一閃一閃的。
九尾狐飄浮在半空，雙眼死死盯住對面距它十丈之遙的對手，那是魏伯陽剛剛才見到從萬魔洞中出世的火魅。
火魅驕傲地展開它的雙翅，一張絕美的人類女子的臉頰，從嘴角飄起一股說不出是什麼意味的淡淡笑意。
「它們在用傳心術交談。」魏伯陽聰明地猜測到。
他雖然並不能聽見它們到底在說什麼，但從九尾狐越來越緩和的怒意與時不時雙眼透出的那一股不能置信的神色，魏伯陽想到火魅一定是告訴了九尾狐一些令它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九尾狐突然仰天發出悲叫，九條狐尾齊齊搖晃著縮進裙擺之內，如一溜白煙般，全身漸漸在空中淡去，直至隱沒不現。
火魅望著九尾狐原先飄立的地方，看了良久，然後緩緩振動雙翅，朝另一方向飛離。
董夫人到底告訴了九尾狐什麼？魏伯陽現在就是想破腦袋只怕也得不到答案。
一團刺眼白光在魏伯陽身前驀地爆起，當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仍坐在董夫人身旁的床沿上。
董師爺臀部坐了一半在靠床沿的坐凳上，將身子往前傾斜，兩手掌緊搓著，雙眼更眨也不眨地盯住在魏伯陽收手的同時，忽然閉起雙目的夫人，滿臉的神色處處透出他內心的焦慮。
魏伯陽知道董夫人剛剛施展的是一種強大無比的法術。這種法術，魏伯陽曾在神魔志上看到過介紹，是道門中遙傳以久的絕世奇術＿遁極八荒。
神魔志中，相傳只有廣成子先神曾施展過一次這樣的法術。那是在先神臨飛升前幾年，先神以無邊法力施展「遁極八荒」的法術，元神遍游過去未來。終於知道在正邪大戰中，道門終有一天會將妖魔全部殲滅，先神這才放心飛升大羅天界。
不管神魔志上的記載是否屬實，但魏伯陽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天地間的確有這樣一種法術的存在。因為剛剛他便被這法術帶到過去不知幾千年前，看到了一幕幕令他連連震憾的畫面：被四面千里無跡的冰層包圍住的萬魔洞；身長肉翅屬於傳說中天生便法力無邊的火魅；被當今天下間，眾多妖魔視之為神的九尾妖狐；還有那連道門亦瞞過了的月祭之禮；這裡面最引起魏伯陽好奇心的還是火魅與九尾妖狐對恃的一幕。按說九尾靈狐被火魅破壞了它的月祭之禮，絕不應放過火魅才是。然而它們卻像是在不分勝負的情況下，各自離去。九尾妖狐臨走前，發出的那一聲悲叫，仍迴繞在魏伯陽耳旁。究竟當時變身為火魅的董夫人到底對九尾妖狐說了什麼……
就在這時，魏伯陽的心中響起了董夫人的聲音：「你都看清楚了嗎？」
「嗯，都看清楚了。」魏伯陽在心中回道，「前輩，剛剛…」
「唉…」董夫人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打斷魏伯陽的話，又道，「這是我自出萬魔洞以來，做的一件事。」
「前輩當時到底對九尾妖狐說了什麼？」魏伯陽終忍不住道。
「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出這句話來。說了什麼，唉…」董夫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又緩又輕，過了一會兒，才一字一頓道，「我對它撒了一個謊。」
「一個謊？」魏伯陽更加糊塗了，難道被妖怪視為新一代妖神的九尾妖狐還受了董夫人的騙？
「不錯，一個謊。一個持續了兩千年的謊話。」董夫人的聲音頗為平靜地在魏伯陽的心中響起，「一個月後，就是那謊話被揭穿之時。」頓了頓，又繼續響起道，「本來我還想再等到那時，好為天地間的這場浩劫稍盡綿力，可是現在已到了我該走的時候了…」
「浩劫？前輩是要回萬魔洞去？」魏伯陽忍不住問道。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該離開這裡了。」董夫人的聲音透出說不出的疲憊，「我會再來找你的。」
魏伯陽不敢打擾，立即輕輕放開董夫人的手腕，低著頭，裝模作樣的一陣沉思，搞得董遠急得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將頭湊近到魏伯陽眼前，焦慮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希望他能張開眼來，開口說話，哪怕是一句話也好……
看著夫人的臉變得比平時更加腫胖，董遠的心五味翻騰、慌亂無比。他簡直無法想像，當夫人睜開眼，照過銅鏡后，在這間房裡到底會發生怎麼樣可怕的事情？
可偏偏魏伯陽也一直閉著雙眼，不發一言。儘管董遠將臉湊得再靠近些，眼睛如何眨也不眨地盯著，仍未發現眼前的**師哪怕是動一下眼皮。
「唉呀！」董夫人尖厲的驚叫聲在董遠身後響起。
「糟糕，夫人一定是發現了。」董遠立時感到全身一陣輕顫，心裡「撲嗵撲嗵」直跳，令他連轉過頭去看一眼夫人的膽量也失去了。
董遠只希望，眼前這位年輕的**師能夠及時張開眼來，說幾句江湖術士經常用來吹噓自己的話。比如說這個問題只是暫時性的，又或是你身上的胖魔或丑妖已被我全逼到臉上來了，只要再等個七七四十九日。不，最好是九九八十一日或者一千八百日就可以把它完全逼出體外。當然這期間你最緊要記住的是不能動氣，還不能大聲說話，否則一切就要前功盡廢。
夫人最是愛美，只要她知道這一切只是暫時性的，而過後會變得比從前美上百倍，當然就不會再隨便生氣了。到那時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做好一切準備，來應付這場不可避免的巨大的暴風雪。董遠在心裡暗暗**叨，瞬間就已擬定好一切謀略，剩下的只看眼前的這位**師如何配合了。
「沒怎麼變樣啊。」董夫人一貫在董遠面前驕橫的聲音，大聲地響了起來，「死人，快滾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沒變樣？」董遠略感詫異，硬著頭皮兩手搬住木凳邊沿，身體微微抬高，就著木凳調轉了一個方向，變回最開始的面朝董夫人而背向著魏伯陽。
「真的變回原樣了，哈哈…」董遠的心裡一陣狂喜，夫人至少不會再因這個原因而與他為難，只要再誇她幾句：沒變樣也沒關係，這長安城總是沒有誰能比得過你的。
董遠早將夫人的性子摸透，他可以肯定，只要這麼一說，夫人就準會被哄得歡歡喜喜，甚至忘記他曾拍胸口保證過，「能令她變成天下第一美人兒」這話。
「這次施法非常順利。」魏伯陽緩緩睜開雙眼，高深莫測地將董夫人剛剛才告訴他的一套說詞，背了出來。魏伯陽記性很好，背起來完全面不紅、心不跳的侃侃而談，「夫人體內的一些不好的邪氣已被我完全清除了。再過七七四十九天，想必就能夠達成師爺你的心愿。」
魏伯陽早幾年因逗留在大城小郡，專職替人捉鬼驅妖。有很多時候都不得不騙騙那些家裡真正有妖怪作亂的人家。他常常在宰掉妖怪后，還得騙人家說這不過是他們看花了眼而已，根本就沒有妖怪。否則再有這種情況出現，儘管砸他招牌好了。這樣的謊話說多了，久而久之，他便感到說謊話其實也不是這麼困難，且他說出來還非常順口。畢竟有些事，是有些人不該知道的。
「哼！」董夫人又變回魏伯陽剛入門時，見到的懶洋洋的模樣，將身子稍往下移，頭靠上枕墊上，嘴裡尤自不滿意地哼了一聲，才緩緩閉上眼睛，「呼嚕呼嚕」地睡了過去。
董遠知道魏伯陽的神通，對他的話，當然沒有絲毫懷疑，領著魏伯陽與曹虎走出房間，再由他親自輕輕合上房間門之後，急急問道：「**師，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魏伯陽拍胸口保證道，「不是真的，你可來砸我招牌。」
董遠歡喜地看了他一眼，嘴裡連聲賠笑道：「豈敢，豈敢…」
魏伯陽看了看天色，趁機對正想挽留他吃頓晚膳的董遠辭行。
董遠本來還想趁晚飯時讓魏伯陽再幫他算算，他夫人什麼時候還有緣份生個男孩兒。見到魏伯陽辭行離去，雖略覺失望，但聽魏伯陽說必須為晚上的行動早作些準備，哪裡還敢阻撓。
董遠親自送魏伯陽師徒出了大門，臨別時千恩萬謝，更大方地送了幾錠銀兩，卻被魏伯陽堅決回拒。由此，董遠更是將他視若神明，敬服不已。
他卻不知道，魏伯陽從來不裝作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這幾年在世間偶爾替那些大戶之家驅魔降妖時，更收了別人大包小包封好的除魔資費。現在的他，腰包里的銀子早已漲得鼓鼓地。
董遠送出的那點兒銀子…
況且，他今天實在什麼事也沒做，反倒在那間房裡得到了就算是一千座一萬座金山也絕比不上的好處。
我應該謝謝你今天請我到你家去的這份恩情才是？魏伯陽聽到董遠對他拜謝，心裡很覺得不好意思。
「師父，剛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身上像是被火烤著了一樣，全身發紅，可把我當時嚇壞了。」兩人走出董家所在的那條長街，拐入另一街道后，曹虎忍不住問道。
「今天…」魏伯陽抬頭緩緩笑道，「你師父我遇到了就算是做一百年夢，都夢不到的好事。」
在曹虎瞠目咋舌下，魏伯陽早已閃進左面一家不大的酒館，坐上木凳，大聲催酒館掌柜端來飯菜。
「咕嚕…」曹虎聽見自己的肚子對自己發出強烈地不滿，這才記起從今早到現在，他還沒吃過任何充饑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