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是這樣嗎?肜杼兒但笑不語。要不是她不能接受他有眾多妻妾,她早早就答應他的求親了。
「杼兒,你不覺得王爺太無情無義了嗎?」秋月探詢着她的看法。
「是啊!一邊哄着你,一邊又和珍夫人在一起。」春花也看不過去地指責。
「真是太差勁了。」小丫鬟氣憤得忘了壓低音量,適巧被趕來解釋的種肇禹給聽到。
「誰太差勁了?」他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王爺。」眾人連忙散開,假裝非常忙碌的認真工作。
「王爺,有事嗎?」肜杼兒不卑下亢地問道。
「我有話跟你說。」種肇禹示意她跟他走。
「有話請說。」她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
「我要單獨和你談談。」他急得就要伸手拉她。
「是為了珍夫人有孕之事嗎?」她一語道破他焦慮的心思。
「你知道?!」既然她都知道了,怎麼還能這麼平靜,連一句指責都沒有?
「放心,珍苑那邊若欠缺什麼,我都會安排得妥妥噹噹的。」肜杼兒觀察着他陰鬱的神情說。
「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他就怕不趕緊解釋清楚,肜杼兒會誤會他對她的感情。
「喔?」肜杼兒顯然不想讓他的心頭好過,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我是要跟你解釋育珍懷孕的事。」種肇禹也顧不得還有好幾雙耳朵正聆聽着他們的對話,他只想儘快將事情解釋清楚。
「那倒是不必。」詳細的情形她自認比他這被人設計的獃頭鵝更加清楚。
「你聽我解釋……」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的妻子懷孕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她佯裝不解的問。
「真的不是我自願的!!」他嘗試着要說明清楚卻被打斷。
「難不成有人拿刀子脅迫你和妻子同床?」肜杼兒這話一出口馬上引來旁人的一陣訕笑。
「差不多了。」他真的是身不由己才和那女人發生關係的,為什麼杼兒就是不肯信他?難道就只有女人會因被脅迫而失身,男人就不會因不樂意而有受強迫的感覺嗎?
她對他一臉的委屈感到好笑,「王爺,你說這麼多不就是要我信你嗎?」
「你信嗎?」他仔細觀察她,卻發現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不悅。
「信啊!」她怎麼可能不信這笨男人,那夜的事她可是受害者呢!肜杼兒暗忖。
「你真的相信?」為什麼現在反倒是他有所疑慮?
「嗯。」肜杼兒認真地點頭。
「那你願意支持我嗎?」
「我這不就支持你了。」她可是一心相信着他的清白。
「如果你能用行動證明的話更好。」種肇禹意有所指地說。
「什麼行動?」
「嫁給我。」種肇禹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一旁的人也等著肜杼兒的回答,四雙眼睛直盯着她瞧,讓她很是不自在。
「我還得考慮。」她還沒對他那兩位妾釋懷呢!
更何況現在鍾育珍又懷孕,她不該選在這時候瞠這淌渾水的。
「你讓我等太久了,這次說什麼我都要把你娶進門。」他已經等不及讓她成為他的妻子了。
「娶進門?怎麼,當你第幾個夫人呀?」肜杼兒語帶嘲諷地瞅着他。
「自然是當我的正室,種府的大夫人。」這是他最想做的事。
「可是你別忘了,我是不和人分享丈夫的。」她再次重申她一貫的堅持。
「你不用和她們分享我,因為你已經獨佔了我,用你的情愛將我的心兜在你身上了。」種肇禹深情款款的說。
在一旁的三個人聽得臉紅耳熱,直覺得噁心,但當事人並不這麼認為。
「是嗎?」其實她心裏是從未有過的雀躍,但仍舊嘴硬地下肯軟下態度。
「杼兒,你總得給我機會吧。」他低聲下氣的懇求她。
「難道我這陣子的表現還不夠好?」他整天纏着她示愛,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是很好啊!好到讓珍夫人懷孕呢!」肜杼兒嗤聲的嘲諷。
「你又說你信我?」這回叉翻起爛帳來着。
「我是信呀!」但她氣他到現在還笨得沒有發覺那一夜的人是她。「但誰教你蠢得讓我受不了。」
「我又哪兒蠢了?」他就算不是聰明絕頂,但也不蠢吧。
「不然怎麼會傻得讓人設計呢?」她語含深意的說。
【第九章】
「發生大事了。」種夫人腳步匆忙的走進珍苑。
「我懷孕當然是大事了。」鍾育珍心情甚好的說。
「還有件更大的事。」種夫人急忙將她方才聽聞的消息說出來,「我聽說禹兒央請太君出面上肜家提親去了。」
「什麼?」他當真要把那下等女人給娶進門來?
「而且還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呢!」
「這怎麼可以!」那就算她真的生個兒子又有什麼用?
「你大概沒聽到下人們是怎麼在傳這件事的吧。」種夫人對她們的計劃愈來愈沒信心了。
「什麼意思?」
「聽說那日禹兒一得知你懷孕就急忙去找肜杼兒解釋,還當着眾人的面向她求親,說什麼她不用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的愛,因為他的心都兜在她的身上了。」
「這種假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口。」真是太氣人了,鍾育珍氣得一張臉都快扭曲了。
「人家聽得可心花怒放了,當場就點頭答應,咱們在種府的地位快要不保了。」枉費她們用盡心機設計種肇禹讓鍾育珍懷孕。
「不會的,只要我先生個兒子就能保住地位。」鍾育珍腦子裏又浮出一條害人的毒計。
「怎麼保呀?她又不是不會生,你不過是個妾,她可是正妻呀!」
「那又怎樣,現在她還什麼都下是。」得趁早除掉肜杼兒,若等她進了門就來不及了。
「你有辦法?」種夫人心裏燃起一絲希望。
「現在還沒有,但我會想到的。」鍾育珍不想將心裏的打算說出來。
「你心底有數就好了,可別用盡心機卻到頭來一場空。」
「放心,種家早晚都會是我們的。」等她將肜杼兒趕走後,主母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鍾育珍陰險地撇嘴,她得先做些準備,才好嫁禍給肜杼兒那蠢女人。
「來人,小小姐呢?」她問著一旁的婢女。
「在奶娘那兒。」婢女恭敬地回答。
「去將她抱來,這幾日我想她想得緊呢!」鍾育珍擺出一副慈母的樣子。
「杼兒,我和奶娘有事出去一會兒,你可否幫我看着這孩子?」鍾育珍和善地問著肜杼兒。
「夫人要出去?」肜杼兒接過她硬遞入懷的嬰兒后問。
「別這麼生分,咱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杼兒妹妹。」鍾育珍拍拍她的手說。
「現在還不是。」肜杼兒語氣淡然的回了句。
「也對。」她聳聳肩,「我是想趁今兒個天氣好,到註生娘娘那兒求她送我個兒子,這事奶娘她懂些,所以我得請教她。」
「沒關係,小小姐交給我好了。」反正她也挺喜歡這女娃兒的,不介意照顧她一段時間。
「那就有勞你了。」話一說完,鍾育珍便帶着僕人出門去了。
「杼兒,你實在不該答應她的。」秋月不贊同的說。
「無妨。」她逗著懷裏的小嬰兒笑道。
「誰知道她沒事上什麼香,況且,府里傭僕多得是,她誰不好找偏要叫你?」秋月嘴裏不停地叨念著。
「我可沒她想像中的好欺負,你放心。」肜杼兒抱着娃兒走向涼亭。
「這我知道,但她那人不得不防。」
「防什麼,她總不會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傷害吧?」肜杼兒盯着懷裏的漂亮女娃直瞧,這娃兒還真安靜。
「最毒婦人心,你沒聽說過嗎?」對於上回被鍾育珍誣陷的事,秋月仍記憶猶新。
「虎毒不食子,這你總該聽說過吧。」肜抒兒對於人性還是抱持着良善的態度。
「但不知道適下適用在珍夫人身上。」秋月搖頭道。
「你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於秋月的偏見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因此也不以為意。
「沒辦法,那女人讓我餘悸猶存。對了,要不要我去廚房拿些什麼過來?」
「提壺茶水過來好了,順便拿些糕餅,叫大家過來休息一下。」她認為傭僕也要休息,因此不時會讓大夥休息一下。
「好。」說完,秋月便到廚房去。
過了一會兒,一群女孩就吱吱喳喳地出現在涼亭四周。
「哇!杼兒,你哪兒抱來的娃兒?」春花第一個衝上前去。「咦,這不是小小姐嗎?」
「小小姐今兒個真乖。」一向最愛哭鬧的小嬰兒不尋常的乖巧,這讓時常出入珍苑的幾名丫鬟感到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