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杼……杼兒?」難道他真的將她當成了朝思暮想的人兒了?
「就是。」鍾育珍撇著嘴嗔道。
倏地,種肇禹想起發生什麼事,指着她罵道:「你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又給我下藥。」
「要不這樣,相公又如何會和我同床呢?」鍾育珍一點都不以覺得羞,反倒沾沾自喜地說:「不同床,咱們又怎能再有孩子呢?」
「呸!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有孩子。」他痛恨這種無力的感覺,更痛恨又一次栽在這陰險的女人手裏。
「可惜,或許已有了呢!」她得意的笑着。
就算沒有,她也有的是辦法讓肚子裏多個孩子。
「沒這麼剛好的事。」他就不信自己真這麼神勇,每發必中。
「這可由不得你我,全看上天的旨意。」她拾起一旁凌亂的衣物從容地套上。
「哼!就算有又怎樣,只要我一天不承認,你就休想掌控這個家。」種肇禹氣憤道。
「你!!」太過分了,鍾育珍差點沉不住氣地大聲吵罵起來,隨即想到婆婆前些日子說過的話,這才壓下心裏的怒氣。
「要是我這胎是個男娃,太君自會替我做主,到時也由不得你了。」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斜睨着他說。
「可惜你這胎會不會有着落還是個未知數。」他兜頭潑她一大盆冷水。
「肯定會有的。」她自信滿滿地摸著肚子。
「你怎麼這麼肯定?」連他這個當事人都未必有把握,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該不會又想從中搞鬼了吧?依他對她的認識與了解,相信這狡詐的女人心裏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我對相公有信心。」她一臉諂媚的說。
「可惜我沒你有信心,還請你希望落空時別太悲傷。」他冷冷地嘲諷著。
「你!!走着瞧,我一定能替種家生個兒子的。」她氣憤的走了出去。
「我等著看你變啥把戲。」種肇禹譏嘲地回了句。
待鍾育珍離去后,他才頹然地坐了下來,深深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昨晚明明是那麼的美好,為什麼偏偏會是她呢?」
這全都怪自己做什麼一時心軟,才會讓鍾育珍那女人有了可乘之機,萬一她真的懷孕可怎麼辦?
「該死!」他叉低咒了聲。
「你在罵誰該死?」肜杼兒推開門采頭進來問道。
「杼兒。」種肇禹急忙起身將她拉進房裏,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兩臂將她給纏得死緊。
「喂!你要勒死我了!」她連忙呼救。
他這才趕緊鬆手,「對不起。」
「你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她看着他難看的臉色問道。
「唉!」他再次嘆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肜杼兒是明知故問。
「杼兒,你昨晚……」
「昨晚?怎麼了?」她強自鎮定不去回想那引人心跳加速的夜晚。
「睡得好嗎?」種肇禹心不在焉地摸着她的頭。
她根本沒能好睡,怎麼會好?
「你睡得不好嗎?」她反問道。
「我……還好。」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實話。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
「要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我?」他們好不容易才有進展,沒想到卻發生這種難以啟齒的事。
「那要看是哪方面的事。」他該不會真的想對她承認自己「出軌」的事吧?
肜杼兒感到有點好笑,其實他若是不說也沒人會曉得,可見他還有着誠實的優點。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除了你還有別的女人的話,你是不是會很生氣?」種肇禹試探地問道。
「你現在不就有除了我以外的兩個女人嗎?問這問題未免太無聊了吧。」她故意堵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更親密的那種關係。」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想知道她對他的重視到何種程度。
「多親密?」肜杼兒張著大眼興味盎然地問。
「就……就你不能忍受的那種親密關係。」
「你知道我不能忍受還問我?」真是笨蛋!
「真的很不能忍受嗎?」他搔了搔頭,不知道該不該對她承認昨晚的失誤。
「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哪個女人搞上了?」肜杼兒好心情地看着他忐忑的神情問。
「沒有。」他馬上矢口否認。
「真的?」撒謊,她在心裏犯嘀咕。「一定有事,不然你不會這麼反常。」
「說嘛!到底什麼事?」她不住地催問著。
「杼兒。」他將她抱到腿上,「我愛你。」他輕聲地對她告白。
「討厭,人家又不是問這個。」她聽得臉紅莫名,只好輕推開他的臉。
「你一定要相信我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種肇禹一臉認真地說。
「我相信你。」她神秘地笑點着頭。
肜杼兒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過並未告訴他真相,因為她還等著看場好戲呢!
「你們聽說了沒?」春花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嚷道。
「聽說什麼?」秋月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到她身邊。
「珍苑又傳出喜訊了。」
「是哪方面的喜訊呀?」
「聽說珍夫人又有喜了。」春花將她方才從珍苑下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說了出來。
「不會吧,珍夫人不是才剛坐完月子嗎?」一名小丫鬟不太相信的說。
「況且王爺幾乎成天黏着杼兒,怎麼可能會上珍苑去呢?」秋月也覺得不可能。
「可孩子要不是王爺的,珍夫人敢告訴人嗎?」春花這話讓其他人無話可反駁。
「男人果真都不可靠,我還以為王爺這次真會為了杼兒而收心呢!」秋月立刻發出不平之鳴。
「就是,昨兒個我還看見王爺買首飾討好杼兒呢!」小丫鬟搖頭嘆氣,「唉!難道王爺只當杼兒是一時的對象玩弄?」
「那也是沒辦法的呀!」春花感慨地說:「誰教咱們福薄,生來就是丫鬟的賤命。」
「我還以為杼兒對王爺而言是不同的。」還好杼兒一直沒接受王爺,要不這下肯定要傷心死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樣壞。」春花有感而發地說。
「你們在說誰呀?」肜杼兒一進門就察覺氣氛不對勁。
「杼兒!」她們互覷一眼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了?」肜杼兒見大夥眼神閃爍不定,感到一陣納悶。
「杼兒,你也不用太在意,男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春花拉起她的手安慰著。
「況且王爺又是那麼有權勢、有地位,還長得一表人才,莫怪會讓女人心碎。」秋月也開口道。
「王爺怎麼了?」那個男人又做了什麼令天下女人憤慨的事了嗎?
「王爺雖然待你特別,可你也知道他已經有過三名小妾了,你就別太計較了。」春花說着自以為是的安慰話。
「幸好你也不欣賞他的為人,不然這會可又要多個傷心的女人了。」小丫鬟插嘴道。
「到底怎麼了?他又做了什麼事?」肜杼兒微笑的問著。
要是她告訴她們自己和王爺情投意合,不知道她們會嚇成什麼樣子。
「你別瞧王爺近來對你特別殷勤,可這貪鮮期一過還不是又讓珍夫人有了。」秋月老實的告訴她。
「才要贊他轉性了呢!」春花接着說,「沒想到珍夫人還在坐月子,他就按捺不住了。」
「珍夫人有孕了?」這可真讓她驚訝。
「也不知道珍夫人怎這麼有辦法,才剛坐完月子就又傳出喜訊。」春花對這位主子的手段不由得要佩服起來。
「王爺巴著要娶你,就算不成也還有個蓮夫人呀!可他偏偏抗拒不了珍夫人的美色,不顧她還在坐月子又讓她懷了孕。」秋月實在很難理解王爺的行為。
「還有啊,大家都說王爺在杼兒這兒吃了閉門羹,因此淡了對她的興趣,改而寵幸珍夫人,顯然最有希望坐上當家主母位子的人會是珍夫人。」春花將她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真的嗎?」小丫鬟對於那頤指氣使的珍夫人感到萬分懼怕。
「不然,你想還會有誰?」春花反問道。
「我比較喜歡杼兒當我們的主子。」小丫鬟嘟著嘴說。
「杼兒又不肯。」秋月攤攤手,「而且這下子王爺八成會將杼兒打入冷宮,沒望了。」
「你在胡說什麼呀!」肜杼兒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我連正宮都沒住過,哪來的冷宮?」
春花搖搖頭,「你要有座偏宮可住就不錯了,還想住正宮?」也不想想王爺是何等的尊貴,她不過是平民女子,居然妄想攀龍附鳳,真是太異想天開了些。
「難道我沒那資格嗎?」肜杼兒抬起下巴自傲地問。
「你的出身若能再好些或許有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