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長相憶,你發如雪

十三、長相憶,你發如雪

衛澈猶自痴痴的望向那女子離去的方向,白衡嘆口氣拉走了有些低落的曲緋煙。任誰都看的出曲緋煙喜歡衛澈。她的任性頑皮,只有在衛澈眼前時才會那麼的肆無忌憚。衛澈對待曲緋煙也是不同的,可是始終有那麼一個虛無縹緲的人佔了衛澈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曲緋煙的好也就不那麼明顯了。

哎,望君珍惜眼前人。

阿離望天琢磨了甚久,忽然開口:「小白,你的內力可以讓多遠的人聽得見?」

白衡斟酌了一下,道:「範圍可大可小,就是持久性的問題。唔,若想整個華都都聽見,我可以堅持一個時辰。」

阿離點點頭:「好,別浪費力氣,一會我們需要你的內力。」

說著阿離轉頭看向司徒琴昭:「琴,我們需要一首動聽而特別的曲子,你能提供給我們一些參考么?」

司徒琴昭搖了搖摺扇:「衛澈有很多我都沒聽過的曲子,也許你可以問問他。」

衛澈恍恍惚惚的跟上了部隊,聽到了有人叫自己名字,茫然的「啊?」了一聲。

司徒琴昭點了點衛澈的肩膀:「你今天很不正常,大家在徵集好曲子呢。你一向好聽歌很多,有沒有可以提供的?」

彷彿是陷入了無邊的回憶,衛澈清秀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笑容,有些苦澀,更多的是懷念,他輕輕吟唱起了一首歌。

那曲子,如此婉轉,如此凄美。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舉杯飲盡了風雪

是誰打翻前世櫃惹塵埃是非

緣字訣幾番輪迴你鎖眉哭紅顏喚不回

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繁華如三千東流水

我只取一瓢愛了解只戀你化身的蝶

你發如雪凄美了離別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

你發如雪紛飛了眼淚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微醺的歲月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

啪嗒一聲,豆大的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到了白衡的手上。

天空中下起了雨。

嘩啦啦——

白衡扭頭看向曲緋煙,眼中憐惜。啪嗒,又是一滴淚,曲緋煙低著頭。白衡覺得自己莫名的有些難過,他抬手輕輕抹掉了曲緋煙的淚。

曲緋煙抬起頭,想笑,可是那哀傷怎麼也掩不住。白衡搖搖頭,冒著雨拉著曲緋煙繼續前行,沒有看出曲緋煙的失態。

歌聲慢慢落在身後,白衡拉著曲緋煙在一棵僻靜的柳樹下坐下。

「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首歌很心痛。」曲緋煙搖了搖頭,抬手擦了擦眼淚:「小白你,不要笑我。」

痴兒,我如何笑你,我與你有何不同?

白衡笑了起來,那笑容讓曲緋煙心裡一松,痛痛快快的落下眼淚。

垂柳被風雨吹的搖曳,雨水混著淚水,曲緋煙哭的毫無掩飾。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是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冷下心去無視的。

不知道究竟是淚濕了臉,還是雨水染濕了美麗的臉龐。

白衡摘下了笛子,輕輕吹起了剛剛那首歌。

你發如雪凄美了離別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

曲緋煙摘下了綰住長發的簪子,一旋身站在了雨中。漆黑的髮絲濕了雨,貼在了面上。她輕輕的抬起了手臂,蘭花一般舒展向天際。

起舞散長袖,烏髮濕婉轉。

如此美麗,如此難過。

曲緋煙沒有說出自己的難過,白衡卻彷彿心有靈犀,他懂得曲緋煙的痛。心意滲入到,笛音如泣如訴,聞者落淚。

甩起長袖,身子輕旋,曲緋煙舞的忘我。

如此綿綿情態,不知入了誰的心?

一舞終了,啪啪啪響起了掌聲。曲緋煙驚慌的抬頭看去,一名群青色長衫的男子撫了撫掌。他取過身側婢女的油紙傘,慢慢走了過來。

「姑娘春雨甚涼,莫染風寒。」他彎身遞過了那把紅色紙傘。

一身雨水的曲緋煙接過了那把紙傘,他轉身毫不猶豫的踏入了雨中,曲緋煙喚了一聲:「多謝公子的傘。」

他擺擺手,留下一道群青色的背影:「白衡公子,傍晚記得來找我。」

曲緋煙走回白衡身邊,輕聲問:「他是誰?」

白衡道:「天機樓樓主千寅。」

「你說,他是不是打算直接把消息給我了?」白衡獃獃問曲緋煙。

曲緋煙亦呆了呆:「不曉得啊。」

白衡想了想:「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與那幾人匯合吧。」

曲緋煙乖乖的點頭。

白衡皺眉看向曲緋煙,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換身衣服吧。」

兩人剛剛步入迴廊,一名淺綠色衣衫的小姑娘走了過來,遞上了兩套乾淨的衣服。

「這?」白衡不明所以。

小姑娘笑了起來,樣子十分可愛:「是樓主讓我送來的。」

白衡與曲緋煙對視一眼,點點頭,笑了:「那替我們謝謝你家樓主。」

二人隨著小姑娘來到了一間清靜的房間,小姑娘安置好二人退了出去。曲緋煙抖開了兩件衣服,一套緋色的流蘇裙,一套純白的廣袖裙。

白衡呆了呆:「都是裙子啊?」

曲緋煙看向了白衡:「小白你穿女子衣衫是不是不習慣啊?」

其實白衡是個女子,這曲緋煙早就知道。她第一眼看到白衡就覺得很合眼緣,也絲毫沒有想過白衡是個男子。好像白衡是個女孩子,是自己的好閨蜜,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白衡默了默:「額,許久不穿都忘記怎麼穿了。我去再盜一件男子的衣衫吧。」

曲緋煙拉過白衡,雙手捧住了她的臉:「一個女孩子不能一輩子都穿男人的衣服,若是習慣了,那就真當自己是男人了。」

曲緋煙轉了轉明媚的眸子,笑眯眯的看向白衡:「我看那樓主應該是答應給你消息了,一萬金就不用了。不如我們穿上女子的衣裙出去玩一下吧!」

白衡搔了搔腦門,點點頭:「也好。」

白衡折了一隻紙鶴,放在掌心念念有詞。紙鶴驀的藍光一閃,振翅飛了起來。曲緋煙驚奇的瞪大了眼睛,摸了摸那紙鶴,紙鶴害羞的躲到了白衡的手掌下面探頭看向曲緋煙。

「好可愛,這是什麼?」

白衡將紙鶴揮起,紙鶴饒了一圈輕輕啄了一下曲緋煙的手掌飛走了:「這叫靈信,滄瀾山傳遞信息用的。」

曲緋煙眼巴巴的看向白衡,白衡無奈又折了一隻放到了曲緋煙手裡。小紙鶴懶懶的抻了抻懶腰,趴在曲緋煙的手裡。

「這隻給你玩,你若是有急事就對它說,它會自動飛來尋我。」白衡又神手點了一下小紙鶴,小紙鶴身上五色光芒乍現:「我施了五行術,它水火不怕,平常你就戴在身上吧。」

曲緋煙高興的捧起手掌,看著那隻精緻的紙鶴:「那給它取個名字,就叫白白吧。」

白衡不禁黑線,拉過曲緋煙:「黑黑也隨你,把衣服換了我們出去溜達溜達。」

換上這套精緻的衣裙,白衡開始佩服天機樓主了。他如何知道二人會偷偷遊玩,連面紗都準備好了,更是將遮擋白衡碧鳳蝶的藍色珠鏈都準備好了。幾串精細的藍色珠簾恰好垂在白衡額頭上,擋住了那抹奇異的碧鳳蝶。曲緋煙的緋色流蘇裙更像是一身舞裙,曲線與端莊拿捏的恰到好處。

兩人戴上了面紗走出了房間。

大堂熙熙攘攘的好像很多客人,曲緋煙好奇的拉著白衡鑽了進來。

「不知道阿離用了什麼法子,這裡的客人忽然多了起來。」白衡有些好奇。

曲緋煙牽著白衡靠著牆邊走向後台:「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衡連忙拉住曲緋煙:「小紅不要,他們並不知道我是女子。」

曲緋煙聞言撇撇嘴:「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你怎麼知道他們知不知道你是女子呢?」

白衡被饒的頭好暈,曲緋煙趁此機會拉著白衡來到了後台。

火紅的紅曳正焦急的催促著後台的姑娘們:「不知道樓主有怎麼得罪人家了,人家把客人招來了卻不表演了,這不是砸場么?」

說著拉過幾個姑娘:「你們,你,你,還有你倆。對,沒錯,還有你倆,給我一組一組上去表演,直到客人滿意為止!」

曲緋煙與白衡被算到了表演的姑娘們,兩個人呆住了。

「別愣著,都給我上去表演。」紅曳柔荑力氣不小,將一大群姑娘推推搡搡的上了舞台樓梯,排上了隊。

白衡與曲緋煙顯然今日運氣不太好,兩個人排在了最前面。

曲緋煙獃獃的看著白衡:「小白,我們要不要跑啊?」

白衡本來想跑,可是忽然想到了雨中曲緋煙那絕美的舞姿,附耳對她說:「也許衛澈在這裡,也許不在這裡,你想不想為他舞一曲?」

曲緋煙睜大了眼睛以為白衡在開玩笑,可是看到了白衡十分認真的神情。她用力點了點頭:「好。」

白衡手心裡出了些汗,他隨手擦在了裙子上:「你抓緊時間想一下動作,上面快結束了。啊啊,我好緊張!」

曲緋煙彎唇一笑即便被面紗遮著,那明媚的眼睛仍然閃亮動人:「放心吧,我打記事起就十分會跳舞。舞蹈這個東西,我從未學過,可是跳的比華都的任何舞者都好,我可以隨性而舞。」

白衡點點頭,上面的人下來了,兩個人被後面打人擠到了台上:「就剛剛那首曲子吧,我好配合。」

這麼趕鴨子上架,我真的好緊張。白衡握緊了手中的笛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兩個人站到了舞台上。

白衡頭一次上舞台,他覺得有些暈。舞台這麼大啊,在下面時候沒覺得啊,人怎麼這麼多啊,天吶。

反觀曲緋煙絲毫不怯場,亭亭玉立的站在舞台中間,那種氣勢讓人不容小覷。彷彿這個舞台生來就是她的!

台下是紅曳看著舞台中間那曼妙的身影,不由喃喃:「樓里何時有了這樣一個出挑的姑娘?」

二樓的貴賓室的小窗開了三扇。最左邊群青色的身影靜靜的看著舞台,手裡握著一杯暖暖的碧螺春。中間的是阿離司徒琴昭,衛澈看著那緋色是身影莫名的覺得眼熟。最右邊一扇窗上掛著一簾輕紗,音樂可見裡面是一名高挑清瘦的男子。

三扇窗,一群人,都饒有興趣的看向舞台。哪裡有兩個身影,一個白衣翩躚,一個緋色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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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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