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司昭琴,十年後見

三十五、司昭琴,十年後見

「現在.你能為我解答了么.」司徒琴昭抱著白衡.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剛剛接手皇兄的工作.忙的沒頭沒腦的.還是忍不住焦急.等著你醒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白衡的身體內力量在恢復.她慢慢直起身.抻了個懶腰.

回想那日.恍如隔世.

「一切.要從蘭澗離奪回魂魄.融合之時說起.」

那日.蘭澗離奪回魂魄.首要之事就是將魂魄完美的融合.若是此時不能一次凝成完美.以後必然後患無窮.所以蘭澗離沒心思顧得其他.兀自凝神融合.

蘭澗離奪魂之時動靜實在是大.本已昏過去的白衡硬生生被那巨響給砸醒了.白衡本是胸口生疼.想自己給自己順順氣.這一摸之下.掌下冰涼堅硬.白衡猛然驚醒.

蘭澗離的魂魄已經奪回.白衡身上的聚魂玉和養魂蠱已經沒用了.但是白衡忽然想到.既然魔尊蘭澗離的魂魄可以收起來帶走.司徒琴越的魂魄是不是也可以留下.

也許真的有辦法讓司徒琴越復活呢.

因為司徒琴越元神回了龍身.龍身肉身合二為一.蘭澗離持魔器破之.穿胸而過.司徒琴越必然會魂飛魄散.再無投胎轉生的可能.

什麼.你問天神轉世那麼弱.

你可知.蘭澗離手裡的劍不是一般的武器.那是三大兇器之一的古濁.

劍出驚魂.白刃滅魂.魔器煞世.血無完魄.

古濁劍.劍斬天地魂魄.

白衡拚命爬到司徒琴越的身邊.悄悄掏出聚魂玉將司徒琴越的魂魄收了進去.而在那之前蘭澗離將白衡抱起的時候.慈生偷偷溜進了白衡的身體藏了起來.

白衡本可以直接將慈生放進去的.但是慈生恢復的速度太快了.白衡生怕蘭澗離看出端倪.就先將慈生藏在自己的身體里.

果然蘭澗離融合了魂魄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猶豫怎麼處置白衡.

白衡當時真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拖延.后來抱著大不了追著師叔去了的念頭.乾脆賭了一把.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最後.白衡賭贏了.

蘭澗離.真的放過了她.

白衡不太明白蘭澗離為何這樣做.又隱隱有些明白.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叔可以再回人間.

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司徒琴昭都知道了.

「那.那枚花復年送給墨吟的戒指.又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在你的手裡.」司徒琴昭問道.

「世間緣分二字.當真是奇妙又可怕.」白衡轉頭看向司徒琴昭.一張臉上笑容淡淡.透著神秘:「還記得.那時小紅剛剛懷有身孕.我們為了慶祝.去你們太祖密室挑選禮物么.」

「難道...」

「不錯.正是那個時候.我在一堆珠寶裡面發現了那花復年的遺物.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茗雪.」白衡接過一旁伺候的岱琴遞過的熱茶.道了聲謝.輕輕啜了一口.繼續道:「后來在衛澈的府邸遇到琅凝.聽說魔尊在找茗雪.我就直接將茗雪藏在自己身上了.」

「那...」司徒琴昭窺了眼白衡的神色.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魔尊.他到底是誰.為何會放過你.」

是了.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只道是白衡命好.魔尊尚來不及下手.滄瀾山的人就趕來了.

白衡是幸運的漏網之魚.

可是.誰又知道那真相.是如何傷的白衡體無完膚.

那時師叔去的突然.情勢又很緊張.白衡只清楚記得自己當時震驚非常.整個人都傻了.現在回想阿離.哦不.蘭澗離摘下人皮的那刻.自己心中何止是震撼.簡直是覺得天都塌了.

自己最要好、信任的朋友.居然是敵人.居然一直是抱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居然.一直都在騙自己.

白衡痛苦的抓住了胸口.別過了頭:「蘭澗離.就是阿離.」

「什麼..」司徒琴昭亦是十分震驚.

他曾想過阿離或許是帶著什麼目的不懷好意的接近.但是從沒懷疑過阿離會是最終的黑手.

他就是那個.兩個人為了捍衛人間.而千方百計想辦法要除掉的魔尊.蘭澗離.

「我曾想.阿離那般出色的人物.不該如此無所事事.現在想來.那正是阿離最該做的事.」司徒琴昭默默的說.

白衡捏緊了拳.指甲刺進了掌心.彷彿只有那疼痛才能消減心中悔恨.

「他.一直都在騙我.也不肯承認自己說謊騙我.」白衡狠狠閉上眼.抿著唇:「是我自己把阿離想象的太美好.太不設防.而他也沒有解釋.就這樣一直誤解著.直到最後一刻.」

「琴.你知道么.」白衡睜開的眼泛著紅.瞪大的眼睛中寫滿了痛苦:「我.親眼看著我最好的朋友.一劍殺了我最愛的人.」

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滴在司徒琴昭的臉上.就像是他的淚.司徒琴昭的心跟著痛了起來.

因為落淚的是白衡.因為白衡是為司徒琴越落淚.

司徒琴昭揩去淚珠.仰頭抬手.輕輕捂住了白衡的眼睛:「別哭.」

「小淺.莫哭.」

恍惚間.是司徒琴越清冷的聲音.

白衡彷彿看到了熊熊大火之中.司徒琴越執著而悲涼的眼神.

他說.莫哭.

司徒琴昭感覺到白衡微涼的手扶在了自己手上.然後有滾燙的液體從指縫間滑落.然後.他聽到了白衡失聲痛哭.

「琴.我怎麼.怎麼會犯這種錯誤.」白衡哽咽著握緊了司徒琴昭的手.緊緊貼在臉上:「是因為我.是因為我的錯誤.才導致師叔的死.」

司徒琴昭的嘴唇被牙齒要出了血色.他強忍難過.看著白衡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帶著迷茫.有著深深的無措.更多的是自責.

白衡哭的像一個孩子.但是折磨她的卻不是一個孩子可以承受的.她最愛的人.因為她的大意而送了性命.她如何放過自己.

「我怎麼.會這麼傻.」白衡按著司徒琴昭的手.蹲在了地上.抖著嗓音.眼淚迸發:「是我的錯啊.」

白衡狠狠地錘在了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咚咚的響.砸的用力.砸的兇狠.

好像砸在司徒琴昭的胸口.司徒琴昭覺得很痛.

終於.司徒琴昭蹲下身.張開手臂抱住了白衡.他按著白衡的頭.依靠在自己的肩頭.他悲傷的說:「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小白.」

似乎是被白衡的悲傷感染.司徒琴昭禁不住也落下了淚.

哥哥.你走的這麼快.讓我們如何接受.

二人顧不得白崢在旁邊.抱頭痛哭了許久.眼淚慢慢收住了.司徒琴昭通紅著眼.看著白衡問道:「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白衡擦了擦淚水.直起身:「我現在需要師叔很久之前收起來的一個東西.需要你幫助我.」

「是什麼.」司徒琴昭問道.

「我要.那個據說雕成的人像可以以假亂真的神石暖玉.」

「你要那個做什麼.」司徒琴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白衡忽然提神石暖玉似乎有些風馬牛不相及.

白衡捏起一個雪球.砸到了司徒琴昭的臉上:「兄弟.你看《神話歪傳》的時候.是不是沒有用心看啊.」

「額.」司徒琴昭擦掉了臉上的雪.無奈的聳肩:「是啊.那時候就急著找關於暮朝塔的故事.誰會注意那些.」

白衡點點頭:「我看也是.不然你也不會沒有注意到.」

司徒琴昭十分好奇:」到底是為什麼.快告訴我.」

白衡搖搖頭.對司徒琴昭的說:「你先帶我去存放神石暖玉的地方.我需要判定它到底是不是.」

於是.兩個人將白崢交給岱琴.快速的來到了一間暗室.暗室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唯有一一塊蓋著大紅布的一個大傢伙.

白衡乾脆利落的抬手揭開紅布.

好大一塊石頭.比這裡司徒琴昭還高上了三個頭.淡肉色的石頭.顏色很接近皮膚的顏色.微微泛著熒光.在暗室中十分顯眼.

「是這個么.」司徒琴昭問道.

白衡不語.額頭上金藍色的光芒慢慢亮了起來.那側身的碧鳳蝶再次浮現.一縷金藍色的光芒自白衡的指尖悄然而出.探進了那肉色的大石頭中.

半晌后.白衡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是它.」

「是什麼.」司徒琴昭追問.

「相傳.有位名叫依月的仙人在飛升之時.不忍凡間娘子日日思念自己.於是將自己的肉身化作了一塊雕像.留給凡間的娘子思念.而這個故事裡的石頭描寫的很像神石暖玉.」白衡喘了口氣.欣慰道:「而恰巧.我在《神話歪傳》里看到的第一個故事就是它.所以印象深刻.」

「額.可這石頭這般高.那仙人在凡間的時候豈不是是個巨人.」司徒琴昭還是忍不住懷疑.「你確定這就是那塊雕像么.」

「嗯.我確定.雖然我不懂為什麼雕像會成這般.但我確定這石頭靈力極強.可以為我所用.」白衡肯定的說.

司徒琴昭看向那一襲白衣的少女.不由問道:「你要做什麼.」

白衡回過頭.長長的發落在背後.帶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無比.看著司徒琴昭的眼神湛然清涼.看的人心裡莫名一動.

只聽她溪水般晴朗的嗓音.泠泠響起.

「司昭琴.我們十年之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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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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