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凡仙,為何如此

九、真凡仙,為何如此

白衡將氣場毫無顧忌的釋放了開來,冰藍色的光芒以白衡的中心向四周擴散。黑衣人的氣勢瞬間一萎,氣焰滅下了一半。白衡將靈力釋放了出來總算是舒坦了,狠狠的喘了口氣。剛剛真是差點憋死了,一呼吸就暈,白衡憋了好久。

白衡還是戴著那張天真無邪,可是身上的氣息令黑衣人膽怯。

「你們,是哪裡來的魔物?」白衡再次問出了那句話。

黑衣人首領微微後退了一步:「你如何知道?」

白衡身上的冰藍不散,指尖一抹冰藍火苗般輕輕跳躍:「我是修仙之人,魔物會令我不舒服,所以我猜測你們是魔界之人。」

「哼,如此我更要收下你們的性命了!」黑衣人猛地一躍,直直飛向白衡。眾人再次陷入的混斗。

阿離左躲右閃,可是始終不離那朵黑牡丹,他好像很喜歡那朵黑牡丹。司昭琴則乾脆利落,來一把刀他右手扇子架住,左手成掌猛擊。白衡將前仆後繼的黑衣人一個一個都揮開,並沒有想要他們性命的意思。司昭琴暗暗著急,白衡看來是不肯傷人性命了,可是這麼耗下去我們三個遲早會體力不支,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清魅的一聲,令在場的黑衣人晃了下神,手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呀,我的黑牡丹!」阿離看著身旁被一刀砍落的花朵輕輕喃了一句。

那聲音清魅至極,又涼又惑,叫人聽了無法反抗,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手,獃獃立在原地。阿離抬起了白玉般的左手,輕輕掀起了面具。隨著精緻的下巴,紅唇,阿離的面龐緩緩展露在眾人面前。

不由稟住了呼吸。

那是怎樣偏心才能有的美麗,如此動人心魂,如此勾魂奪魄!

「剛剛,是你砍了我的黑牡丹?」

阿離溫柔的看著面前的一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獃獃的搖了搖頭。

「那麼是你?」

搖頭。

「是你?」

搖頭。

「只剩你了,」阿離輕輕笑了起來,「是你么?」

黑衣人忽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拚命搖頭。

「總共四個人,你們都不承認,難道是其他的人么?」阿離看向了司昭琴前面的四人,白衡身邊的七人。

搖頭搖頭。

「就會搖頭!」阿離生氣了,「誰都不承認,只會搖頭,乾脆都死了算了!」

阿離一拍手掌:「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我就不讓你們賠我的花了。」

司昭琴拉過白衡:「阿離怎麼這麼奇怪?中魔了?」

白衡仔仔細細的看著阿離的眉宇,那裡並沒有黑氣,他搖了搖頭:「他不是中魔了,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

阿離捻起了一片花瓣,聲音忽然變得魔魅詭異:「動手吧。」

這真是詭異的一幕,黑衣人彷彿失了魂魄,獃獃的舉刀砍向自己的同伴,毫不留情。他們已經沒有理智,也不認識對面的夥伴,亦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他們的腦海中只有三個字:殺了他。

渾渾噩噩,四肢僵硬,但是那舉起刀的手毫無猶豫。

白衡抬手摘下自己腰間的笛子放在了唇邊,這些人都不正常,都著了魔。正午剛過,陽光剛好,美麗的牡丹上被濺上了誰的鮮血。那一株名貴的姚黃被添上了一抹絕艷的美麗,殘忍又動人。

一串歡快的笛音,自白衡的笛子中歡快跳出。清若溪水,跳脫頑皮,黑衣人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笛音清脆,入耳之音悅耳至極,黑衣人似乎也慢慢恢復了神智。咣當一聲砍刀落了地,一個黑衣人腿一軟跪了下去。接下來是連續幾聲咣當咣當,黑衣人全部軟倒在了地上,再無力去做其他。

白衡將自己的靈力滲入笛音之中,慢慢的洗涮著黑衣人身上的魔氣。白衡發現自己的判斷有些失誤,這些人,不是魔界之人,只是修了魔界的功法,身上染了魔氣。

冰藍色的光芒與笛音好像水流一般圍繞著這十五個黑衣人,黑衣人身上那令白衡十分難受的氣息漸漸淡了。笛音越來越慢,冰藍越來越淡,一切都歸於平靜。

阿離向白衡抬了抬手,白衡向阿離靠去。阿離艱難的喚了一聲「小白」,向著白衡倒了過去。白衡猛地竄前一步抱住了阿離跌落的身體,緊張的搖了搖阿離:「阿離,阿離?」

阿離無知無覺。白衡將阿離抱得緊緊的,有些艱難的扭頭對司昭琴說:「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先帶阿離回客棧。」

司昭琴趕忙點頭:「快去吧,這裡交給我沒問題。」

白衡一把將阿離打橫抱起,人如流雲一下子就不見了。

司昭琴見白衡走遠了,慢慢踱到領頭的黑衣人跟前蹲了下來。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扇子輕輕點在黑衣人的肩頭,那力道一下比一下重,黑衣人知道這個人不是仁慈的白衡,若不說出滿意的答案那就是死路一條。

黑衣人趕緊道:「這次的任務是樓主直接派人過來的。我們並不知道是誰花重金要買你的命。」

司昭琴笑了:「你知道我想聽的並不是這個。」

黑衣人緊接著說:「雖然不清楚,但是僱主花了重金,要碧泉樓的絕頂殺手來出任務。碧泉樓是有規矩的,一二三流都是重金可聘請,絕頂高手必須是有錢有權的僱主才可以聘請的。」

司昭琴吹了吹嘴角的一縷頭髮:「有錢有權,這些信息不夠。」

嘴上淡淡的,手裡的摺扇力度越來越大,黑衣人覺得自己的肩膀要碎了。

「是個女子,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黑衣人急促的補充。

司昭琴想了想,自己得罪過什麼美女呢?有錢有權,還非要自己的命。情殺不可能了,沒一個姑娘捨得。若是仇殺,那會是誰呢?有錢有權?

司昭琴似乎想到了什麼:「昨晚的也是你們的人對吧?」

黑衣人點點頭。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司徒琴昭,而不是認錯人呢?」

「僱主說你身上有『藍錦衣』的蠱毒,那是一種子母蠱。你身上的是子蠱,即便毒驅了,憑著母蠱還是能尋到你的氣息。」

藍錦衣是哥哥為了困住我下的,這個女子與哥哥相識,權有了。哥哥身邊的美麗女子...是她!司昭琴眼中銳光一閃。

司昭琴打開摺扇輕輕的搖了搖:「你們就是絕頂高手?」

黑衣人略顯尷尬的搖搖頭:「我們是二流高手。」

司昭琴挑挑眉:「有點意思,為何不按僱主要求出絕頂高手?」

「這...是樓主吩咐的,說是宮主的意思。」

司昭琴想起了剛剛黑衣人失魂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你們剛剛都怎麼了?為什麼會自己人打自己人?」

恐懼從黑衣人的眼中流露出來。

司昭琴饒有興趣:「怎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驚恐的瞪著眼睛,剛剛那一幕浮現眼前:「一開始是被掛著笛子的公子的場震懾住了,一點功力都使不出來。然後不知道那個絕美的公子做了什麼,我們的手腳神智都不受控制了。」

司昭琴沉吟了一下,靠近黑衣人低聲道:「今天我放你們走,但不是為了讓你們再來殺我。跟你們樓主說,我出高那女子三倍的價格,這單任務取消。」

黑衣人感到了一股威嚴的震懾之力,不敢再多言,一眨眼消失在了陽光之下。

阿離你有如此能力,為何會有那日我們救你那一幕?你是處心積慮的靠近呢,還是受了重傷不得不尋求庇護呢?

司昭琴慢慢向雲旅居走去,阿離,我很有興趣知道你為何而來。

此刻「探月」內,白衡正握著阿離的手腕細細的摸著脈。

白衡能感覺到阿離體內有兩股力量正在較著勁,而此時明顯一股陰冷的力量正打算壓下純陽之力,獨霸阿離的身體。陰陽本應平和,若現在陰吞下陽,阿離極有可能因此走火入魔。

白衡的右手與阿離的左手十指相扣,肩並肩躺在了床上。一股干澈純凈的靈力順著二人緊扣的雙手緩緩流入阿離的體內。可是奇怪的是靈力居然壓制不住陰冷,隱隱有被吞併的趨勢。白衡心下一驚,撤了靈力,將體內的仙力送了進去。

白衡體內有三種內息,內力,靈力,和仙力。一般來說白衡的內力足以應付各大武林高手,而靈力通常都是威懾人用的,仙力則是出山到現在頭一次使用。白衡沒想到阿離體內的陰陽之力如此厲害。

白衡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的那抹冰藍慢慢變得黯淡無光。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送出了最後一縷仙力。阿離體內的陰陽之力總算是平和了,白衡又送入一縷靈力,將陰陽之力融合穩固了。一口氣做完這一切,白衡覺得自己很累,連自我修復的勁兒也使不出。白衡決定不再掙扎,輕輕閉上眼睛,選擇先狠狠的睡上一覺。

當司昭琴推門進入「探月」之時,阿離已經醒來。他獃獃的坐在床榻上看著睡的正香的白衡,表情有些奇怪。

疑惑多一些,好奇少一些,司昭琴覺得那可能是不解。

司昭琴慢慢踱了過去,看了一眼白衡,這一眼看去心下一驚:白衡額頭上的冰藍怎麼不見了?

司昭琴快步走到榻前摸了摸白衡的脈,脈象平穩有力,應該是無大礙。他低聲詢問一直看著白衡的阿離:「他額頭上的印記怎麼沒了?」

阿離恍然回神,為白衡蓋上了被子:「修仙之人先修靈,再修仙,最後修神。靈力成者身體輕盈,可以辟穀丹及水為食,不食五穀雜糧。仙力成者,分不同宗系成為不同凡仙,額頭會有一抹印記表明仙成,但畢竟不是仙身,以辟穀丹為食。神力成者,可不再食凡物,可選擇逍遙天下,也可選擇羽化登仙,位列仙班。」

「而白衡,他額頭上的印記表明他已是劍仙。剛剛他為了救我舍了自己的凡仙之身,此刻只是一個高級靈成者。」阿離頓了頓,「換句話說,白衡現在只是凡人了。」

司昭琴呆了呆:「你傷勢很重?為何犧牲這麼大。」

阿離淡淡道:「最壞不過走火入魔而已。」

走火入魔而已。

司昭琴心下一驚,如此輕描淡寫的,看來阿離將這事看的極為平常。

「你說,他為什麼要救我?」阿離盤起腿,支起了下巴:「為什麼呢?」

阿離此刻非常迷茫,他覺得自己無法理解白衡的做法。

司昭琴做到了桌邊,倒了一杯水:「白衡不看重這些,他只是想救你。」

阿離好像聽到了司昭琴的話,又好像沒聽見,依舊獃獃的看著白衡。

司昭琴嘆了一口氣:阿離啊阿離,不論你是敵是友,就沖白衡的這份情誼,望你不要傷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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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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