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肆意踐踏（一）

風徹不知道該往那裡走，他也走不了，眼前的黑暗，耳邊的喧囂都莫名的讓他感到恐懼。好希望有個人可以陪在他身邊，當他的眼睛，為他遮擋所有的風雨。

沐寒的身影就在這種時候出現在了風徹的腦海中，那個人說他會回來，要自己好好活著等他，可是他怕這世界的殘酷會在沐寒回來之前將他摧毀。

街道上的人看著停駐不前的風徹，眼中的憐憫更甚。風家大少爺自小雙目失明，風家的人就這麼把他丟在大街上，這不是要他自生自滅嗎？

儘管眾人都明白其中道理，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助風徹，畏於風家的勢力，他們只能在心中同情風徹，卻都不會自找麻煩的向風徹伸出援助之手。

這世上除了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以外，還有一種人是專門落井下石的。風家所在的宣城很大，裡面形形色.色的人也很多，總會有些人想要討好風家二少而去為難風徹，那些人大多數都是生活在最底層，心中期望可以飛黃騰達的。

七八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穿過人群，攜帶著彷彿迎合了風赫就可以飛黃騰達的興奮來到風徹面前。一股難聞的臭味鑽進風徹的鼻子，風徹心中一沉，現在的他連乞丐都可以肆意欺辱了嗎？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帶頭的乞丐抬起髒兮兮的手挑起風徹的下巴，細細打量后讚歎，這樣的風徹讓人想要狠狠的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

「別拿你的臟手碰我！」風徹猛地揮開那隻捏住他下巴的臟手，然後在剛才被碰過的地方狠狠地擦拭。

「竟敢嫌我臟？你算什麼東西！」帶頭乞丐看著風徹的動作，讓他心中莫名的覺得自己真的很臟，強壓下那股念頭，惱羞成怒的伸手一推，風徹連人帶椅摔到了地上。

「從前你是風家的寶，現在你就什麼都不是，連我們你都不如。至少我們幾個是四肢健全的，而你呢，又瞎又癱，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罷了，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說我臟！」

「就是就是。」另外的幾個乞丐異口同聲的附和，用著他人曾用來看他們的鄙夷目光看著風徹。

風徹聽著聽著，忽然就笑了，這笑聲聽在乞丐們的耳里異常的刺耳，他們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不明白他們明明就是在貶低他，他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你們四肢健全又如何？還不是最低賤的乞丐，沒有良心的來對我落井下石以討好風赫，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靠著風赫飛黃騰達了嗎？別痴心妄想了！」

「我們是低賤沒錯，但從今日起，你比我們更低賤！」帶頭乞丐臉色難看，生平最恨他人說他們乞丐低賤，其他乞丐的臉色也和帶頭乞丐的臉色一樣難看，這時候有人忍不住踹了風徹一腳。

然後那一腳彷彿起了連鎖效應一般，他們開始不說話，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不滿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