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珍珠一時情急,雙手自然的捉住他的上臂。那個她隨身背著的POLO小熊包包,是大學幾個死黨湊錢送她的生日禮物,若損壞或不見了。她非心疼死不可。

他沒回答她,瞥了一眼握在臂上那雙雪白的手。雖然室內光線十分昏暗,仍可看出珍珠的乳白皮膚和他的黝黑形成了強烈對比。

他還是頂著一張撲克臉望著她,「他把晶片交給你。」這句話有點難懂。他眼中帶著詢問,話語卻表現出十足的肯定,讓人無法判斷這是問句或是敘述句。

珍珠疑惑的盯著他,皺起小小的眉頭說道:「『晶片』沒有,眼鏡片倒有一副,在小熊背包裹,不過不是人家交給我的,是我在小林眼鏡公司配的,花了三千八。」

「好。」他說這個字時,讓人聽了四肢發麻。「你想玩?」他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罩著她,他的臉又隱回了暗處。那對利眼在黑暗中閃爍。似乎又透著淡淡的綠色火點。珍珠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只知道自己又惹火了他。

他寬闊的雙肩上下起伏,但在幾秒間便掌控了情緒。像是發覺了珍珠的恐懼,他輕蔑的哼了一聲,舉起右手將手心貼在胸前,極禮貌的說:「就照您的方式玩,親愛的殿下。」不等珍珠開口,他拍了兩下手掌,和室紙門外倏然出現兩道黑影,一個嬌小,一個高大。

「蕭瑤」「凌揚」門外的身影各自報了姓名便立足不動,等待室內男子的指示。

「帶她去見他。」

「是。」門外的人異口同聲的回話。接著,紙門便拉開,一名男子立於門側,而身形嬌小的女子則筆直朝珍珠走來,二話不說的伸手捉住珍珠的手臂,打算將她拉出被窩。

這還得了,被子下的身子光溜溜的,她讓這個無恥色狼奪了初吻已經夠凄慘,難不成還要當眾赤身裸體?

珍珠扯開喉嚨,叫得驚天動地,死命地抓緊羽被,在榻榻米上滾來滾去。躲著那名女子。「同為女性同胞、弱勢族群,你怎麼可以助紂為虐,為虎作悵,是非不分……」她嘰哩咕嚕的叫著。

那身材玲瓏的女子一捉沒將珍珠拉起,俯身再試,反被珍珠滾動的軀體絆倒,兩人在那床被子里扭過來扭過去,情況十分滑稽。

結果底下的被單讓珍珠捲成幾圈圍在身上,她俐落的在胸前打了個死結,隨手又扯來那惡男落在地板上的西裝外套,密密罩住裸肩。

「停!」她大喝一聲,包著被單的雙腳用力一踹,掙開了女子的糾纏。

「要見誰好好講嘛!幹什麼一上來就動粗,我又沒說不去。」她總是這樣,其實心底嚇得要命,下一秒鐘卻可能被憤怒沖昏了頭,變得勇氣百倍,等衝動過去,又怕得血色全無。

她掙扎的站起來,裹著被單的兩隻腳搖搖晃晃跳了幾下,才穩住身子。她肩上披著過大的外套,頭髮散亂的垂至臉頰和額前,不倫不類的,但她可沒心情自嘲,一雙大眼直直瞪著那名女子,充分表現出不太爽的情緒。。

那名女子也在打量珍珠,眼神說不友善也不盡然,只是估量的意味佔了大半。珍珠緊盯著她,吞了吞口水。

說正經的,眼前這位身長不足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子,生得實在惹火,五官精緻得沒話說,還配上一副足令雄性動物噴盡鼻血的身材。

珍珠真覺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來了。這絕非她的錯,只是那對沒有E,也有D的「波」,實在讓人很難不去行注目禮。

女郎有些不悅,輕哼了一聲,才使珍珠小姐回過神來。登時現場一陣尷尬。珍珠不太好意思的清清喉嚨,「趕快把誤會說開,要見誰,我跟你們去就是了。你,」她手指著美艷女郎,「你別再來扯我的被單了,拜託。」

結果,被單包得太緊,珍珠沒辦法走動,只能以小碎步移動。那一男一女走在前方,珍珠在中間,殿後的就是「長老」。

好幾次,珍珠差點被腳下的被單絆倒,都是他出手捉住她肩頭那件外套,像捉小雞般抄正她的身子。

但珍珠不領情,就怕身上那件衣服也被奪走,所以他每扶一次,她就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眼下珍珠又拐了一下,他索性不出手,兩隻手交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珍珠痛呼出聲,著著實實跌了個狗吃屎,接著一連串的詛咒如行雲流水般。由她的口中吐出來。

唉!劍道社裡的女生社員就只有兩個,男生卻有二十來個。

這些惡言惡語她早耳熟能詳,她只是撿了些「不怎麼堪入耳」的詞來用而已。

她扶住牆,踉蹌的站起,嘴裡仍不停的咒罵著。待她站定了身子,抬起頭。卻看見那一男一女睜大了雙眼,滿臉驚愕的望著。珍珠好奇的順著他們的視線回頭一瞧。

「很好笑嗎?誰叫你衣服不還我!」她朝著長老沒好氣的叫著,遽然,她的眼睛大睜,「你……你會笑也!」他的嘴角自然的上揚,臉上不帶任何譏譏誚,軟化而溫和。雖然這笑容僅僅是曇花一現,卻讓人印象深刻。

【第二章】

珍珠發現自己低估了「同夥」的數量。進入這個房間后,有好半晌,她只能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大群人。他們全都穿著鐵灰色的全套西裝,男女皆有。

而珍珠一身白被單和過大的黑色外套,讓她顯得特別突兀。她瞥了眼站在右前方的長老,他背部肌肉十分發達,棕褐色的皮膚上交錯著十來道傷痕。不知在等待什麼,整間房裡百餘人站得筆直,連呼吸聲也淺淺的,全是僵到最高點的一號表情。

珍珠對他們投射在她身上敵意與好奇的目光感到恐懼,身子不由得往那惡男的背後縮了縮。

她也怕這男子,不過至少現在面對的是他的裸背,而不是那對厲眼。

不久,一名手下從人群中走出,恭敬的站在惡男面前。「長老,華醫生已經解剖完畢。

長老要等華醫生稍後整理的報告,還是要親自入內詳談?」

「我進去。」眾人見他舉步向前,主動的分成兩邊,讓出一條路來。

他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轉身握住珍珠的臂膀,強行押著她。方才珍珠實在等得無聊,竟認真數起他背上的疤,這時她忽然大聲嚷嚷起來,「天啊!你真是好強鬥狠,光是背上,就有十七道亂七八糟的傷。我看就連送綠島管訓的大哥們,身上的傷都沒你多。」

四周的百餘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抽氣,接著,又陷入一片沉寂。珍珠原是盯著他的背,他這一轉身,就變成盯著人家的裸胸直瞧。她臉蛋不禁紅了紅,慌張的抬起頭,才知道全場的視線全落在自己身上,目光仍不友善,不過,似乎多了一點點……欽佩?

一群怪人。珍珠搖搖頭。他還是執意拖著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別扯,我的被單要鬆了!你文明點行不行?別老是動手動腳的。」他沒睬她,側頭詢問剛剛那名手下。

「東西還在床上,還沒清理?」他見手下點了點頭,滿意的冷笑一聲,轉向珍珠,那抹冷笑還留在唇角,眼中閃著惡意的光芒。

珍珠見狀不禁打個哆噱,說話的聲音又開始顫抖了。「我走,我……自己走。」她努力移動著,一邊詛咒他,一邊由他的身後探出頭來。

才發現原來這群人的後方還有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門,。門的顏色和牆相同,不留心的話,不易察覺。

窄門內的房間不是很大,牆的漆色很新,桌上散放一堆手術用具,還有一些沾染了血跡的棉花,和一些不知名的藥劑。踏入這裡,不知怎麼的,珍珠就是覺得不舒服,有股想逃的衝動。

可是要奪門而出,還得先料理箝住自己不放的大掌…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房中那股隱隱的腥味令她極不好受。

這時,自角落藍色屏風后,探出一顆灰白頭顱。「阿濤,你該早些知會我的。這裡器材短缺得厲害,做什麼都不便。」他埋怨著,邊脫掉橡皮手套和口罩。

仔細一看,他的年紀絕不超過四十,可是卻已滿頭白髮。

「阿濤?」珍珠不知死活的輕吐出他的名字,語氣是試探的。

她抬眼看他,正巧與他的視線對個正著,被他冷冷瞪了一眼。他目光轉向桌面上那些用具,開口道:「大型的器材已經向各國訂購了,你香港的研究室里有什麼,這裡就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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