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你……」珍珠咽了咽口水,不確定自己想問些什麼。這一切實在太混亂了,讓她抓不著頭緒。他走近她,腳踝隔著棉被抵著她的腰側。不由自主的、她雙手把羽被抓得更緊了,視線從那雙修長的腿慢慢地往上爬升。除了一條西裝褲外,他上半身幾乎是裸露的,只有西裝外套隨意的披在肩頭。

他高高地矗立著,靜靜的,卻咄咄逼人。珍珠的目光集中在他的下顎與喉間,沒敢再往上爬,強迫自己說話:「我是台灣人,我……我家在南部,我家是……是務農的,你……你綁架我,我家付不出什麼贖金的。」

四周仍是寂靜,眼前這個男人連根手指也未動,還是詭異的仁立在那兒。

「哎!我忘了你或許聽不懂中文。你是日本人嗎?」珍珠慌亂的把方才那段話用日文又說了一遍。她的語文能力雖不差,可是心裡又急又氣,文法詞句拼湊著胡用,結果更是語無倫次。,

他依舊動也不動,眼神卻緩緩往下移,停在某處。珍珠愣了楞,嘴邊的話陡然停住,雙眼也隨著他的視線下望。不知何時,她身上的羽被已滑至乳側,而被下的身軀竟然未著半縷。

透人的光線在她膚上鑲了一層銀白,只差那麼一點點,春色就被賞盡了。恐懼倏地竄上背脊,她反應迅速的彈坐起來,雙手將羽被緊抓在胸口,扯開喉嚨大叫——長這麼大,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實力發出這般高分貝的尖叫聲。

她再吸口氣,打算髮動第二波驚天動地的尖叫時,一個頎長的身形已快速的俯向她,而她的唇也摹然被另一個唇緊密的覆住了。

這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讓她絲毫沒有心理準備。她兩隻手拚命抵住他的胸膛努力推開兩人的距離,卻驚覺雙掌所接觸到的是真真實實、屬於男性的胸肌。

彷彿被燙著般,她猛然縮回雙手,身軀試著往後退移,想擺脫對方的箝制。

可是他搶佔了所有空間,手像一支鐵鉗般緊緊箝制著她,從她背後支住她的頭,強迫她仰起臉,以她的柔軟來承受他的冷薄。

他的舌隨著她的唇線游移,接著探進唇內,狂蠻的、灼人的,封住她喉間模糊的抗議,恣意飽嘗她唇上的滋味。

對方實在太強了,再怎麼抗拒還是徒勞,最後珍珠索性不反抗,但她的雙眼卻睜得大大的,充滿怒氣的緊盯著他。

像是在比耐力似的,他也既冷又傲的回敬她的怒瞪。他的鼻樑密密地貼著她的,橫斜其上的長疤不深不淺,卻佔據了半部顏面。

或者,冰與火是可以同存的——她望進一雙冷瞳,竟發覺他銳利眼眸中的嘲諷火焰。

老天!她怎麼會被弄到這裡來?他又憑什麼這樣對她?眼前這惡男對她來說是全然的陌生,既不是朋友,也沒理由成為敵人。可是她卻能夠感覺出他身上散出的強烈敵意。

珍珠愈想愈不甘,珠淚在眼眶中滾動,眼看就要掉下來。她隔著淚霧迎上他的眼眸,那兩簇譏笑的光芒還在。

這次,珍珠真的冒火了,她反守為攻,擺脫了被動與被控,張開牙齒,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唇,一陣報復的快感迅速浮上心頭。

但這個男人除了被咬住的瞬間極輕微的瑟縮一下外,就再也沒有反應了,依舊吻住她的唇,任由她咬著,彷彿那塊皮肉與他毫無相干。

沒有聽見預期的呼疼叫罵,珍珠不禁感到訝異。她緊緊盯著這男子的表情,想看出任何痛楚的表示。

如果他還有些微的痛覺,至少能證明他到底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感覺有喜怒;但偏偏他像尊石膏像,死死的定格在那裡,仍是不肯放她的唇自由。

接著,一抹血絲從兩人糾纏的嘴唇,順著她潔美的下巴流下。

珍珠慌了,眼前這個男子依然冷冰冰地凝視著她。她再次推開他,這回順利的掙脫他的箝制,卻是他施捨於她的恩惠。

猝然間,珍珠揚起手來,又狠又乾脆地賞了他一巴掌。手掌剛擊中他的臉頰,她便讓他箝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從小到大,她何曾吃過這種苦頭、受過這些委屈?於是才逼回去的眼淚便毫不客氣的滑落下來。

「大色狼!王八蛋!混蛋!臭雞蛋!死日本鬼子……」珍珠胡亂咒罵,中文、台語、英文、日文全用上了。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痛呼出聲,只好拚命動著嘴巴罵人。他並未反擊,卻有意讓珍珠吃些苦頭,半晌,才漸頒鬆開力道。

他的喉結滾動,似乎在咽下怒氣,然後一抹怪異的嘲弄神色爬上他的冷眸。「你的乳房很美。」他的聲音帶點兒沙啞,聽起來像奏著低沉藍調的琴音。

「什麼?」珍珠喘息著,思緒出現短暫的空白。她的視線自然的隨著他的眼神往下移,落在裸裎在他眼前的部位。

室內立刻響起一聲驚叫,珍珠還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時,未被制住的手反射性的又揮出一掌,想打掉他嘴邊那朵惡意的笑。

他可投打算再挨一記耳光,立刻反擋,輕易的抓住她的手腕,並將她的雙手反箝於腰后,迫著她的上半身緊密的貼靠著他。

他披在肩上的外套早已掉落一旁,他的胸膛上肌肉賁起,交錯盤橫著十餘條傷痕。

珍珠無法看清楚,但緊靠著他的光裸肌膚,卻感覺到那片厚實胸膛上不規則的突出傷痕。「野蠻人!大色狼!豬頭……」珍珠還不停的叫罵著,頭顱在他胸前不住扭動,試著頂開兩人的距離。

他不肯鬆手,低下頭來,再度攻擊她,只是這次的對象不是她的唇,而是她毫無遮掩的胸部,在女性突出的頂峰流連不去。

他將她壓回榻榻米上,空出一隻手伸入被褥中,另一隻手製得她無法動彈。

珍珠震驚地感覺到他的手貼住自己的腰際,慢慢摸索到大腿,她緊併攏雙腿,很害怕,也很憤怒。

她天生是個樂觀的人,可是遇到這等狀況,她想樂觀也樂觀不起來。

「豬頭!混蛋!只會欺負女孩子。南京大屠殺日本人姦淫了多少中國婦女,現在還是狗改不了吃大便……滾開啦!」她力氣比不上人家,嘴巴可沒示弱,「臭日本人,臭日本人!我討厭日本,討厭日本,討厭日本…」說到最後,她的聲調里夾著哽咽,不住發顫。

「不是日本人。」這個大惡劣突然停止了暴行,開了尊口,說的竟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什麼?!」珍珠呆愣的抬眼,和他的冷眸對個正著。「我不是日本人。」他重複一次。

「你…你會中國話?!早說嘛!你……不是,我……」珍珠有些語無倫次,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這位不知名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不,是天大的誤會。我不知道你跟誰有過節,但肯定不會是我,我只是利用假期來日本遊學觀光,第一次踏上這個國家,你們百分之百是抓錯人了。」

她依稀記得他還有「同夥」,所以才用「你們」二字。她想,那些人說不定便守在和室的紙門外聽候差遣,像日本傳統的武士劇演的一般。

「我很抱歉打了你耳光,可是,你也反擊了呀,而且還……還……」珍珠把被子卷得更緊,臉頰紅撲撲的,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實在丟臉丟到了家。「所以說,你是佔了天大的便宜,我只希望你趕快把我的衣物還來,我的朋友肯定等我等得快瘋了。」

看他仍詭異的望著自己,那深沉的眼讓她心中不由得發毛。

「喂!你作點反應好嗎?你真的懂中文吧?」他的目光移向珍珠的一頭長發,她的髮絲有些凌亂。散發著淡淡的、屬於少女的清香氣息。他自然的伸手過去,手指在她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著。

「你,很可愛,很可愛的『殿下』。」他輕扯一下唇,聲音懶懶的、啞啞的,『武山連合會的『殿下』,真令人意外。」

「我,『殿下』?」珍珠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困惑的問。

「你,『殿下』。」他的回答簡短而肯定。

「你,神經病!」她側過頭,躲開撥弄她長發的手。

「喂!說話就說話,別毛手毛腳的行不行?告訴你,我姓海,叫作珍珠,朋友喊我小海,我老爹叫我珠珠,除了小時候玩『國王』、『王后』、『王子』、『公主』的跳橡皮筋遊戲外,沒有人叫我『殿下』,不信我讓你看小熊背包裹的護照證件……哇!你沒把背包弄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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