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你要強暴我?」珍珠小臉上有懼意、有怒意、有不滿也有指責。「不可以!」

「只要我想,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真該任你燒壞腦子!豬頭才照顧你。」

接下來發生的事,把珍珠嚇得更徹底。

對她的惡言惡語,他應該生氣才是,怎麼會嘴咧得好大,奇迹的露出一朵真誠的笑容?這般的神情千載難逢,珍珠驚訝的張口又閉口,閉口又張口,說不出話來。

他的頭乘機俯下,精確的搜獲那兩片櫻桃紅的唇,讓兩唇密密相貼。珍珠竟然感覺到他薄唇上的熾熱,內心的一隅輕輕悸動。

過了幾秒,他抬起頭來,嘴唇同樣泛紅。他一手揉著她的發,玩笑的說「豬頭。」。

珍珠微喘著氣,被心裡狂亂的情緒嚇著了。她坐起身,下意識地用手背擦著唇。

「不準擦!會讓我心碎的。」他抓下她的手。

她討厭他終年寒凍的陰森態度,現在,更不喜歡他盛氣凌人、語帶雙關:這樣的他有無邊的魅力,好危險。

「讓你心碎?我倒想把你的頭打碎。」

這是假象!不要被迷惑了!珍珠警告著自己。

「去洗把臉。」他命令著,一把拉起她。

珍珠揉著眼看了一下手錶,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才半夜三點也!別吵我,我還要睡。」

「你這樣狡猾,不能再讓你跑了,你必須跟著我。」

「去哪裡不能天亮再出發嗎?你睡飽了,我還沒有,我要睡覺啦!」她哀號著,才跌入被團的身子又被聶濤一把撈起來。

就這樣,珍珠被硬架上直升機,只來得及抓住她的小熊背包,頭髮也沒梳,還踏著室內拖鞋,邋遢得很。

在機上,她裹著聶濤的大外套,迷迷糊糊又見周公去了。當他的手貼著她的嫩頰叫醒她時,他們已經抵達北國的都府——札幌。

天色還沒亮透,珍珠朦朧的睜開眼,毫無意識的移動,雙腳跟著聶濤,幾次腳步跟隨,差點跌個五體投地。

有人來迎接他們,珍珠的小手任由聶濤牽著,站在他身後,腦袋瓜愈垂愈低,最後前額直接抵在他的背上抬不起來了。

然後,她被一雙有力的、男性的手抱起,當她接觸到軟軟的被褥時,滿足地發出一聲喃語,透過睫毛細縫,看見聶濤的臉靜靜定格在那裡。

「我好睏……」她帶著嬌氣,柔柔軟軟地說。

「睡吧。」聶濤的頭俯了下來,唇輕輕地壓在她的額上。

迷濛中,珍珠聽見他開門出去的聲響,接著,她便跌入了夢鄉。

可憐她原以為能好好地睡上一覺,沒想到不到四個小時,又被聶濤狠狠地從夢鄉挖了出來。她醒是醒了八分,卻板著一張臉,一肚子起床氣沒地方發泄。

坐上一輛廂型車,一開始,珍珠和聶濤各自靠著窗戶,兩人離得遠遠地坐著。珍珠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兀自生著悶氣。一會兒,她的眼皮又開始沉重,腦袋點著點著,身子一晃,就晃進聶濤懷裡了。她的頭枕著他的大腿,毫不客氣的呼呼大睡。

這一覺,終於能如她所願,睡得又香又沉,直到太陽曬到了屁股才清醒。

真的是暖暖的陽光!珍珠一骨碌地跳下床,打開那扇落地窗。窗外是一座小小精緻的陽台,陽台外的山坡上種植著一大片的熏衣草,不同深淺的紫色規律美麗的交錯著,乍見之下,如同一張織毯。

哇!珍珠心裡驚嘆著,狂喜地把上半身探出陽台欄杆外。這般景色原只能在旅遊雜誌上見到,現在卻近在眼前,能真真實實地體驗另一番異國的浪漫風情。

她深深的、貪婪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隱約散著薰衣草香,淡雅亦能醉人。

「很美吧?」

珍珠聞聲倏地迴轉身來,那人雙手捧著一隻托盤,長發在腦後挽成髻,幾絡髮絲垂下耳際,和象牙白的頸項形成明顯對比。她穿著一襲連身紫衫,領口成V字型,伸縮的衣料勾勒出胸部渾/圓的曲線,至胸下,衣料改為紗質,整個披泄下來;她臉上笑靨如花,氣質靈秀

飄逸。

她是個美婦,還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很美吧?」美婦又問了一次,聲音如黃鶯出谷。

「很美。風景美,你更美。」珍珠直率的回答,兩眼仍盯著人家不放。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差,但是和這美婦比起來,她馬上被擠到外太空去了。

美婦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好可愛、風景可愛,你更可愛。」

珍珠傻傻地對她笑著,覺得自己被「美色」蠱惑了。

美婦放下托盤,向陽台上的珍珠招招手。

「進來吧,雖是夏季,這裡的溫度還是比東京低了十度,不披上薄外套容易著涼。」

「抱歉,請問這裡是……」

「北海道,夏天的北海道。」她的聲音帶著軟軟的腔調,讓人聽了有說不出的舒服。「來,你過來看」

門后牆上掛著一幅北海道全圖,她蔥白手指指著圖上一個黑點,「你現在在這裡。」

「富良野?」珍珠念出地圖上標示的地名。

「對,富良野,黃衣草的故鄉。歡迎你來我家玩。」

美婦笑得好開心,眼角有淡淡的笑紋,神情帶著孩子般的純真稚嫩,讓她顯得好年輕、好年輕。

「濤說你是一個奇怪的女孩;我老公也說我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想,我們會相處得很融洽的。我好高興有位女性同胞來陪我,不知道是不是產前緊張症,我老公被我煩得要發瘋了。」

她的友善和熱情讓珍珠感到窩心,不由得回她一個更大的笑容。可是一會兒,她的小臉突然黯淡下來,不開心的說:「我可不是來玩的,是他硬扣住我不放。」

「他?」美婦歪著頭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說聶濤啊!他這人面惡得很,別被他嚇著了。」

珍珠苦笑了笑,打量著周遭。室內的擺設十分優雅,牆上幾幅用薰衣草束成的乾燥花,變化出不同的圖形。

「我不記得怎麼來這裡的。」她邊說著,雙手接過美婦遞來的綠茶和小點心。

「你不記得?我可記得一清二楚。」美婦笑得有絲曖昧,聲調不自覺的沉了些,「你睡得不省人事,是濤把你抱進來的。你被他的外套包著,臉頰在他的心口蹭了蹭……我從來沒見過濤那種神情,他低頭看你,剛毅的臉上漾著柔和的微笑。」

珍珠聽了這番話,雙頰狠狠地發燙,心底倏然驚覺自己對聶濤有意無意的「接觸」和「侵犯」,反抗的能力與敏感度愈降愈低,有時甚至有依賴的心態。她應該嚴守界限的,怎麼會……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怕思想出了軌,下的結論自己也無法承受。

「你…喜歡濤?」美婦問得小心冀冀,但這個問題卻像炸彈一般,引爆珍珠心底蟄伏已久的迷霧。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頭搖得如同搏浪鼓,又急又快的回答:「我沒有!絕對沒有!我沒有喜歡他!」

她的答話太果斷、太堅決、太……急於掩飾。

「那你的臉為什麼紅成那個樣子?」

美婦又問。

「我臉紅了嗎?」

她撫摸雙頰,真的好燙手。

幸好美婦沒再追根究抵,似是瞧出她的尷尬混亂,不忍再逼她。她轉換了話題,「進來這麼久,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叫水野香織,本姓林,嫁了個日本老公,只好嫁雞隨雞改姓水野了。」她啜了口綠茶,「濤說你叫珍珠,我可以叫你珍珠嗎?」

「當然。」珍珠用力點點頭,有些訝異聶濤提起她的真名,而不是那個該死的稱號——殿下。

「那你也喊我香織。」美婦和珍珠相視而笑。

珍珠看著她圓挺的肚子.感興趣的問,「預產期在哪個時候?」

「九月。」香織臉上添了一股柔和光彩,她扶著肚皮滿足的說:「那時,楓葉都轉紅了,我和英知——就是我老公,我們商量好了,不管是男是女,都取名一個『楓』字。」

她放下手中瓷杯,一把拉起珍珠。「走,我介紹我老公讓你認識。他和濤是歃血為盟的兄弟,兩個人現在一定又在道場切磋了。」

香織拉著珍珠的手往門外去,動作一貫的優雅。但優雅並不代表緩慢,一路上,她走得飛快,讓珍珠著實為她捏了把冷汗,怕她跌倒。

這房子的建構很特殊,歐式與和風相互結合——住家的擺設偏現代化,而屋外設計卻是全然傳統的日式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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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驚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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