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對手
?「呵呵。」
飛弘子冷冷一笑，然後收回目光，對眾位弟子吩咐道：「大家按抽中的數目由小至大，依次到我這裡報上名號，出場順序明日一早以紅榜揭示。」
言畢，眾人逐一的前去報上名號，飛弘子則用身後弟子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記錄下來。
隨後，他又說了一些誇獎和激勵人心的話，什麼都是精英啊，資質出眾等等，當提到將來有可能成為新一任「四大長老」的時候，所有弟子無不熱血沸騰，雙眼中都散發著狂熱的目光。
飛弘子說完，又洪聲道：「明日~比試，以一號對二號，三對四，五對六，以此類推，數目最大者輪空。」
他又接著告知進入前四名將會獲得的獎品，眾位弟子又是一陣騷動。
一切交代完畢，飛弘子命眾人回去休息。江小楓本想趁機找方菱說上幾句，但是看到葉千刃一臉肅重的神情，他卻沒敢說出來，只好悶悶不樂的與師兄們離開這裡。
「哎呀！不好了！」
田虎突然驚呼起來。
這時，所有弟子都轉過身子，向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啊！沒事沒事。」
田虎尷尬的擺擺手。
楚譽皺了皺眉，問道：「田師弟，怎麼了？」
田虎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我記得報名號的時候，赤霄峰的蕭秦師兄就在我後面。我是十五號，那他就是十六號啊！我的對手豈不是他了！」
楚譽聽罷，應道：「那就是了。」
江小楓見他如此神情，訝道：「蕭師兄很厲害嗎？」
田虎點了點頭，道：「恐怕不在楚師兄之下。」
楚譽則擺擺手，肅聲道：「要遠在我之上。」
……
深夜，江小楓在瀑布下修鍊回來，雖說已是疲憊至極，但卻在床上翻過來複過去，久久不能入睡。
皎潔的月輝從窗口中穿過，灑在地面上，好似一汪春水。
江小楓抱著被子，側過身來，靜靜的盯著這片月光，內心的最深處彷彿也變得明亮起來。
明天就是「同門會武」的日子了，他的心中無比激動，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件令他最擔心的問題。
「如果第一場就敗下陣來，該如何是好？」
江小楓就這麼想著，腦海中突然映出了葉千刃失望的表情，同門弟子的嘲笑、奚落自己的神態。
「不行，我一定要獲勝，一定要得到大家的認可！」
想到這裡，他開始細細的籌劃該怎麼應對明天的比試。
又過了很長的時間，江小楓接連想出了幾個辦法，但後來又覺得有些不妥，最終還是沒有定下來。
正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望見掛在牆壁上的那柄鐵劍，卻是一怔。
這把劍正是幾年前方菱送給江小楓禮物。
他猛地回想起四個多月之前和九師兄的那場比試，雙眼一亮，計上心來。
江小楓定好計策，心情也放鬆了許多，抱著被子翻動一下身體，慢慢的進入了夢想之中。
***
第二日一早，葉千刃獨自一人先行飛往飛雁峰，其他弟子準備妥當，一同進發。
江小楓等人在飛雁峰頂落下，先後經過「龍湫飛瀑」、「清眼流泉」、「玉帶仙橋」、「凝翠碧潭」等幾處景地，從小路繞過天玄殿，直至後山的「齊天台」之上。
此時，「齊天台」上早已聚集了一千多人，一眼望去，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或道或俗。
這些人三五成群，高談嬉笑，聽他們談論的內容，無不對這場盛會滿懷期待。
江小楓和兩位師兄踏著茫茫雲海，來到擂台前的紅榜處。他在最下面的幾行字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得知自己在「五」號擂台，對手是「赤霄峰」的陳中羽。
江小楓剛看到這個名字，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五師兄，這個陳師兄厲害么？」
楚譽盯著「陳中羽」這三個字，摸著下巴想了想，皺眉道：「我沒聽過這個人。」
「哦。」
江小楓又看向了田虎。
田虎撇著嘴，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聽過這個人，應該是近幾年新入門的弟子吧！」
「原來是這樣。」
聽他們說完，江小楓終於放心下來，只要是新入門的弟子，自己就有獲勝的把握。
「哎！」
田虎無奈的嘆息一聲，苦著臉，指著「蕭秦」二字抱怨道：「我真是不走運，竟然在第一輪就遇到了蕭師兄，這回輸定了！」
「呵呵！」
楚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還沒有比試，你怎麼知道輸定了？萬一贏了呢！」
「五師兄，昨日你是說他的道行在你之上嗎？我又怎麼會贏？」
田虎瞥了楚譽一眼，把手伸到他的身前，又道：「要不咱倆把抽到的簽紙換換？」
這楚譽也真大方，毫不猶豫的從懷裡摸出紙簽，笑道：「那就換換。」
田虎見狀，怕他反悔，一把搶過簽紙，然後把自己的遞了過去，道：「這個給你。」
楚譽只是笑容滿面的看著他，並沒有接過來。
「呵，我就知道你說的不是誠心話！」
田虎說完，鄙夷地把紙簽塞回了他的懷裡。
江小楓見狀，替楚譽解釋起來：「田師兄，不是楚師兄不誠心，而是這紅榜已經張出，你們就是換了簽紙，也是沒有用了呀！」
「哎？！也是哈。」
田虎恍然大悟，尷尬的拍了拍頭。
「呵呵呵……」
楚譽笑道：「其實我首場輪空也未必是好事，或許在第二場就碰到『飛雁峰』的齊嵐師弟了呢，那還不照樣得敗下陣來。」
「哼！」
田虎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就會說風涼話。」
江小楓聽到「齊嵐」這個名字的時候，想到昨天師父提到了他，並大加讚許，心裡不由得一沉，暗道：「希望不要在第二場遇到他……」
他正在沉思間，突然被從不遠處傳來的嬉笑聲驚醒，抬眼望去，見到的是幾十名女弟子，江小楓認出了幾個人，知道她們是「飛池峰」一脈，和二位師兄打過招呼，便跑了過去。
有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女弟子最先看到了他，怔了怔，笑道：「江師弟。」
江小楓認得對方，她就是經常給自己桃子吃的齊玥師姐。
「呦！」
還沒等江小楓開口，就聽見一個黃衣女子驚呼起來：「這不是江師弟嗎？是來找我的吧？！」
「哈哈！」
不知道是誰笑了出來。
「劉師姐！」
齊玥瞪了一眼那個黃衣女子，沉聲道：「他可是來找菱兒師妹的。」
「你怎麼知道？」
這個劉姓女子不以為然，笑盈盈的看著江小楓，道：「江師弟，你說實話，你到底是來找誰的？」
江小楓聽她這麼問，臉上一熱，小聲道：「我，我是來找方師姐的。」
「哎！」
這黃衣女子長嘆一聲，頗為無奈地道：「上次你來飛池峰的時候，我還給你摘梅子吃了呢！都不說來找我，傷心了。」
她說完，還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臉上那哀傷的表情，已是心灰意冷。
「不是，我……」
江小楓還沒有說完，又有一個女弟子笑道：「劉師姐，就算你給他摘一百次梅子，都比不上菱兒師妹摘一次呢！」
「哈哈哈……」
此言一出，飛雁峰的眾位弟子一起鬨笑，有的人已是花枝亂顫，合不攏嘴。
江小楓見她們這般戲謔自己，卻無可奈何，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打一個地洞鑽進去。
齊玥見他低著頭，臉色更紅了，就指了指前面，小聲道：「菱兒師妹剛才去了飛雁峰的弟子那裡，你快過去吧！」
此言一出，江小楓如遭重擊！
他心頭一震，來不及說道別，拔腿就向前方跑去。
「哎？齊師妹，你這是幹什麼？」
「你們太欺負人了！」
……
江小楓跑了一會，遠遠地瞧見方菱在一群人中正眉歡眼笑的談論著什麼，而她眼睛盯著的那個人正是蘇恆。
這一刻，他感覺到身體中的血液在瞬間凝固，從心底泛起了一種透骨的冰涼，霎時間傳遍全身。
江小楓慢慢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方菱如花兒一般的笑容，心如火燒。
此時，他彷彿已經置身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光芒，沒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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