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雷影豹（2）療傷
黑暗中，一隻大得出奇的狼爪踏了出來。
「對不起紅背。」凶牙十分恭順的道，「你，你現在還有力量救治他么？」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那聲音低沉的道：「那要看他自己了。」
話音甫落，一個比凶牙大了數倍的雪狼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與所有雪狼不同的是，這隻雪狼的毛是紅色的，一雙溫和平淡的眼睛中透出了無盡的滄桑，但兩隻耳朵卻如利刃一般向後立起。
他慢慢走到向文的身前，低下頭，仔細查看他的傷勢。
「紅背，還有希望么？」凶牙顫聲道。
紅背沒有回答，雙眼募地放出幽幽綠光，環繞在向文的傷口周圍。
生命之力！
然而生命力並沒有像紅背預期的那樣，被向文的身體吸收，而是始終飄浮在身體外面，緩慢的修復著傷口表層。
「怎麼回事？」紅背驚訝的道，「他的元力還沒有融合！」
「你說什麼！」凶牙嚇了一跳，道：「這……怎麼可能，我親眼見到他使用了玄生鐵的鬥氣，還有風系魔法。他的元力怎麼可能還沒有融合……」
紅背皺著眉，略沉吟了一下，忽然釋然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也還是有可能的。」
凶牙忙道：「是那樣？他……還有救么？」
紅背搖了搖頭，嘆道：「他的元力沒有融合，生命力就沒有辦法自己調運，恐怕……會比較麻煩。」
凶牙急道：「那現在怎麼辦？」
紅背道：「現在，只有等了……」話未說完忽然冷哼了一聲，道：「這個傢伙，他以為荒蠻之地是什麼地方？幸好這次遇到的只是一隻剛剛成年的雷影豹，若是遇到『雷影豹督』，這孩子哪還有命在！」說著不停地搖頭。
凶牙並不知道紅背在說誰，也不敢多問，只擔憂的看著向文，心中感覺十分複雜。
三天過去了，縈繞在向文胸口的綠光仍然盈盛，可見他還是未能吸收他們。但那綠光卻始終聚而不散，這著實令紅背欣慰不已。
在這三天里，凶牙始終寸步不離的守在向文身邊，向文卻一直昏迷不醒。
如此，又過了十天。
向文胸口上的傷依舊未有改觀，但根據紅背的探查，他的左邊肺葉已經奇迹般癒合了。
紅背不禁心下暗贊：好頑強的生命力！
直到一個月後，向文胸口處的綠光才終於被吸收殆盡，傷口處也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迹。眾人的期待中，終於醒了過來。
他緩緩的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竟有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他剛抬頭，便看到了凶牙那驚喜的眼神：「向文，你終於醒了。」
向文嘻的一笑正欲開口，卻見紅背從黑暗中緩緩的踱了出來，暗吃了一驚，心道：這狼好大的個！但隨即，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紅背和凶牙，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謝謝你！」向文對紅背道。
紅背微微一笑，道：「你是塔特魯的徒弟？」
向文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紅背笑道：「因為塔特魯就不擅長速度。」
向文一怔，半天沒弄明白這其中的邏輯關係。
「你和他認識？你們是朋友？」向文道。
紅背想了想，道「如果不算上他離開夜輪界的這五百萬年，我們大多數時間是敵人。」
向文一驚，失聲道：「五百萬年！」紅背微笑道：「是啊，這對於塔特魯這種層次的修行者來說算不得是一個很長的時間。」
向文驚異的點了點頭，忽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向文感到，這隻巨大的雪狼體內竟蘊藏著極其雄渾的元力。但是似乎很不穩定，好像一座搖擺不定的高樓，隨時可能倒塌。
向文不禁臉色一變。
紅背淡淡的道：「你察覺到了。」
向文沉聲道：「需要元力果的就是你！」
紅背微笑道：「凶牙多事，誰能有不死，我的時候到了，我自己知道。」
凶牙急道：「不是的，你本來……」
紅背看了他一眼，凶牙立刻住口不說了。
向文看著紅背，堅定的道：「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趕上那雷影豹的速度。」
「速度不是關鍵。」紅背搖頭道，「關鍵是以你的玄生鐵鬥氣，根本就沒辦法擊破他的藍晶鬥氣。」
向文微微一笑，對凶牙道：「凶牙，你現在是什麼程度的鬥氣了？」
凶牙不答，直接凝聚起了一層藍晶鬥氣。
向文拾起床邊的青鋼劍，在劍尖上凝聚起玄生鐵鬥氣，看準了凶牙身上的三處鬥氣破點，隨手揮出三劍，凶牙身上的藍晶鬥氣「嘩啦」一聲被擊的粉碎。
凶牙本能的向後一跳，用駭異的眼神看著向文。
向文一言不發的收起了青鋼劍，看了看紅背。
紅背點了點頭，微笑道：「哦，即然這樣。那就有辦法了。」
向文道：「怎麼講？」
紅背道：「我要讓你的速度快上一些，而你可以讓雷影豹的速度慢上一些，最後再依靠你的『八識魔音』擊敗他。」
向文疑惑的道：「八識魔音？那是什麼？」
紅背奇道：「你居然不知道『八識魔音』！」隨即釋然道：「是了，塔特魯定是相信了那人的話，什麼都沒對你講。」
頓了頓，道：「八識魔音是一種能夠激發人潛能的音樂，是當年號稱夜輪界第一奇才——『八識音魔』的驚世之作。」
音樂？難道是那個音樂！
向文在第一次跟隨塔特魯訓練的時候曾聽到過一種神秘的音樂，這音樂在他與柯林戰鬥的時候曾再次聽到。當時就是靠了這種音樂他才看清柯林身上鬥氣的破點，而這音樂在修行中也一直給了他不小的幫助。
可是那個音樂向來只有向文自己才聽得到，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連塔特魯都不知道。這個初次見面的雪狼怎麼會知道？
向文再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紅背看著他的臉，微笑道：「你擊破凶牙所用的劍術不是塔特魯教你的吧。」
「不是。」向文乾脆的道。
「那麼是你自己領悟到得了？」紅背道。
「是的。」向文道，「但卻是在一陣音樂的激發下領悟到的，可是……你怎麼知道？」
紅背微微抬起頭，道：「你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可說來話長了。簡單的說，我知道你是塔特魯的徒弟，我又知道塔特魯和八識音魔的關係，再加上你這麼年輕就可以使出以低級鬥氣破高級鬥氣的技巧，因此推斷出來的。你要知道，即便是夜帝，也是在修鍊大成以後才領悟到這一技巧，而你師傅至今都還只是一知半解。」
不同層次鬥氣之間有著絕對的硬度差別。以低級鬥氣擊破高級鬥氣，無異於用木棍擊碎鋼板，這在一般人來說是不可能的。向文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領悟了以低級鬥氣破除高級鬥氣的法門，除了依靠八識魔音，便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向文此時腦中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比如八識魔音是怎麼進入到自己腦中的？比如塔特魯和八識音魔是什麼關係？但是與這些問題相比，向文顯然更關心另一件事。
向文道：「夜帝，是誰？」
他這句話一問出，凶牙是大吃了一驚，紅背卻是釋然一笑。
紅背道：「看來塔特魯是真的什麼也沒有告訴你啊。」頓了頓，道：「夜帝，是夜輪界的一個神話，一個不敗的傳說。他從大約一千五百萬年以前忽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從出現之日起，就從來沒有戰敗過。他的不敗持續了五百萬年。」
向文道：「五百萬年後他戰敗了？」
紅背搖頭道：「不，沒有。五百萬年後再沒有人向他挑戰了。他建立起了一個偉大的帝國，叫做夜月帝國。這個帝國統一了夜輪界的五洲、七海、無數個島嶼和地宮。可以說在夜輪界，除了蠻荒之地，已全部在夜月帝國的領土之下。這樣的情形又持續了五百萬年。」
向文一言不發的聽著，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夜帝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紅背繼續道：「這五百萬年中，夜帝彷彿神一樣照耀著整個夜輪界。人們從不把他和任何人相提並論，只在他之下評出了十個夜輪界的最強者，稱為十尊。但是據說，即使是十尊合力也無法擊敗夜帝。」
千萬年不敗的傳說，神一樣照耀著夜輪界的強者。向文的心中激蕩起了一陣陣從來沒有過的嚮往。這樣的人要不見一見怎能甘心！
當即急道：「那夜帝現在在什麼地方？」向文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他。
哪知紅背卻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他死了。」
向文驚道：「死了？這麼強的人怎麼會死？」
紅背笑道：「為什麼不會？任何人都會死的。」他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凶牙。
凶牙把頭一別，只當沒聽見。
紅背微笑搖頭，道：「好了，沒時間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如果你想擊敗賽斯的話，我們還得抓緊一些時間。」
向文此時已經著了魔，一聽他不再說了，急道：「不不不，請說下去。我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說話時眼神中滿是期盼。
紅背嘆道：「說實話，關於夜帝的死，我所知的並不多。但是我想你師父知道的會多一些，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可以自己問他。」
向文奇道：「為什麼我師傅就會知道的多一些？」
「難道你還不知道么？」紅背笑道「你師父塔特魯，他是夜帝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