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落胎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的神色自然是不好，皇上見我很是憔悴，讓我好好地休息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皇上一走，我的全部困意都穩穩妥妥地襲來了，我的頭昏昏沉沉的，只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雖然很是疲累，但是一有響動還是覺得很快地就清醒了過來。我屏住呼吸裝作睡覺的聲音，仔細聽著我寢殿裡面奇怪的細小聲音。

這個聲音聽上去格外的小心謹慎，聽上去每一步都隔了很長的時間，一看就是故意不讓讓人聽出來。這個人一定不是我宮裡面的人，我宮裡的人都是如佩一手**的，手腳向來是很輕，更是不用這樣一步一停了。我心裡突然一驚——這個人不會是別的宮裡面來的細作吧！

我沒有任何反應，一邊裝作睡覺一邊想著到底是什麼人要偷偷進入我的寢宮呢？這個人的意圖還不甚明顯，我還是暫時不要做什麼反應。

這個人沒有出聲，就在我以為這個人已經不在我的寢宮裡面了，寢宮裡面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紙包的聲音，聲音細小得我以為是我的耳朵出現幻覺了。緊接著就是一聲又小又清脆的陶瓷碰觸的聲音，然後紙的聲音抖了一抖，隨即又是一聲陶瓷碰撞的聲音，那個人就又一步停了半天地走了。

等我確定真的沒有人在我的寢殿之後，翻身坐了起來。寢殿像我預料的一樣空無一人，我正納悶那串聲音是怎麼回事，眼睛不小心撇到了我寢殿裡面的桌子上的那套茶具，不會是有人將什麼東西放進我的茶具裡面了吧……

我叫來在後院給宮人們發月錢的如佩，叫她將往生子傳喚進宮，讓往生子查看一下我房間裡面的茶具中的茶葉有沒有什麼問題，往生子只聞了聞就知道了：「這裡面被人下了落胎葯。」

「我想的果然沒錯。」我不安地擺弄了兩下空茶杯。

「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有問題的？」往生子問了一句。

我四下看了一眼，寢殿裡面只有我和往生子還有如佩，但是我還是有一點兒不放心，叫如佩到門口去看一看，確認沒有人了，才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睡著的時候，有人進來了我的寢殿，我聽見了陶瓷碰觸的聲音，所以就懷疑到這杯茶上面了，還沒想到，果真被我猜中了。」

往生子眼睛都要瞪的掉了出來：「有人穿過這麼多宮人，大白天偷偷地潛入了你的寢殿裡面，給你下毒？」

「這件事是奴婢的失誤，是奴婢將宮裡的人叫到後院裡面發月錢的。」如佩連忙下跪認錯。

我擺了擺手：「這件事不怪你，每個月你發月錢的時候都是同樣的，能夠鑽這樣的空子，一定是皇宮裡人。」

「皇宮裡面的人給娘娘下藥，是意欲何為呢？」如佩緊張地咬著手指。我看她像是孩子一樣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連忙攔下了她的手，說道：「還有什麼可想的，這若不是安陵氏派來的人，我反倒不相信了。只是她終究是忌憚我是軒轅家的人，不然這下的就不是落胎葯，是奪人性命的毒藥了。」

往生子盯著茶具半響，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用那套茶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雖然心知著一做便是不可饒恕的錯，但是手竟然沒有一絲的顫抖。我輕輕的說：「你是進宮來請脈看我胎相的，本來胎相平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喝了茶水之後就腹痛不止。幸好你及時發現茶水有異，但是藥力要過兇猛，龍裔終究沒有保住。這樣的一番故事你可記得住？」

往生子點了點頭。

我又對著如佩說：「你要記住的是，你只是和平常一樣給宮人們發放月錢，心裡擔心本宮有什麼不對，回頭看了本宮的寢殿，見到有一個人影從寢殿出來，你以為是本宮自己醒了走出來了就沒有擔心，但是你發完月錢見本宮其實並沒有醒來，就叫醒了本宮，說了事由開始排查究竟是誰進了本宮的寢殿。」

「娘娘是要將這個茶喝下嗎？」如佩緊張地攔住我的手，「娘娘萬萬不可啊！就算只有不到萬分之一的希望咱們都要留著小皇子啊！」

「若不是真的到了這種份上，本宮又何必要利用自己的孩子來達到目的？只是我要是不解決了她安陵氏，安陵氏早晚有天會真的殺了我本宮。」我看著杯子裡面的茶水，狠了狠心，端起來一飲而盡。

如佩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娘娘……」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說道：「這個孩子，我對不起它。如果有來生，我必定會好好地照顧它，一輩子。」

疼痛襲來的時候，如佩和往生子都在我身邊陪伴著我，這是我做的最無可奈何最錯誤的決定，可是卻是這一次在我身邊陪著的人是最多的。人總是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覺得疼痛被減弱了，我居然在這種痛不欲生的疼痛中挺過來了，如佩一直在我的床頭幫我擦掉額頭上滾落的汗珠，往生子一直在盡全力地保證我活下去。我第一次覺得活下去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可是我還是挺過去了。等到鬆開了我已經咬木了的嘴唇，才發現嘴裡一片腥甜的味道，原來我早就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我深呼吸了兩口氣，在如佩攙扶下合了一口水。這個時候我聽見殿外傳來了肖準的聲音：「皇上駕到！」

這算什麼，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