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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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十五落地的剎那,妖孽已經縱身遁了,還記得回頭魅惑眾生一笑,厚顏無恥的拋下一句:「小十五,不枉師兄疼你一場,好好替師兄揍這姓衛的一頓,師兄看好你喲!」

「二師兄,喂!」

小十五氣急敗壞,一腔怒意便悉數撒在衛坤身上:「蠻子,都怪你,我好容易追到這兩個人,又都因為你全跑了。」

衛坤在看到小十五時,臉色比她的還要不好看,稜角分明的面龐十分冷峻。

眾侍衛皆是保持戒備圍在四周,面無表情的。

衛坤的劍還被小十五纏着,冷冷的吩咐身後的侍衛統領:「追。」

「是。」

那侍衛領命,帶着眾侍衛急速而去,小十五有些急,撤了鞭子待要阻攔,卻反被男人大步踏到身前,擋住去路。

「蠻子,你這是存心要跟我作對嗎?」

衛坤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在,下,衛,坤。」

「又是這一句,你煩不煩啊?」

小十五惱道:「姑奶奶還霧休呢,臭蠻子,你躲遠點兒!」

衛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夜闖軍營之罪,當眾掌箍之辱,在下與姑娘的賬該算一算了。」

「說的沒錯,你輕薄於我,搶我蠱王禁,現在又打傷我二師兄,這個賬我們果然是要算一算的。」

霧休深以為然的贊同,抖了抖鞭子:「既然是你主動提出來的,我也不好意思占你便宜,就讓你一讓,由你說,這個賬我們怎麼算?」

發現這位楚國大將軍的臉色越發的黑了,小十五還很生氣。

「你這蠻子好沒趣,讓你先說是給你面子,你這樣扭扭捏捏的,是不給我面子嗎?」

「……」

見衛坤突然收劍入鞘,小十五有些不解:「是要開始算賬了嗎?我沒有帶紙筆,我們就一條一條的列,看誰吃虧多些,若抵消之後還是我吃虧了,就是你還我的債,若你吃虧了,我也不會佔你便宜,如何?」

楚國烈王手下第一猛將,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深深的徹悟,無論他再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

所以衛坤衛大將軍再一次忘記了自己應該把這個來路不明且夜闖軍營的少女抓起來嚴刑拷問的初衷,就這樣冷著張臉直接走人!!!

身後某位沒文化真可怕的少女從沒這麼被人忽略過,明眸兒閃過惱意,手中鞭子突然蛇一樣飛竄而去,直取男人後心!

走的四平八穩的男人卻在關鍵時刻側身抬臂,抓住霧休的鞭子就是一個用力,霧休不防,驚呼一聲被這力道帶的往前一栽!

衛坤卻沒像初見時候順手撈住少女的身體,任她一個踉蹌「噗通」摔在地上。

「你——!」

小十五咬着下唇憤怒的瞪着男人。

衛坤面無表情的丟下她的鞭子:「刁蠻任性,滿腹詭計,無理取鬧,小小年紀心思這樣狠辣,你爹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那鞭子被丟在身上的力道並不比摔倒在地疼上一分,可霧休卻突然覺得全身都火1辣辣的疼。

「我爹娘怎的教我要你管?」

水澤在眼眶打轉,她死死咬着下唇瞪着衛坤,倔強仰著頭:「別人待我好,我就待他好,別人待我不好我要揍他難道還跟他打個招呼商量一下揍他的方法不成?衛坤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少女起身就跑,鞭子也不要了,轉身那一刻,似乎有晶亮的水珠順着臉龐滾下來,衛坤愣了一愣,霧休已經跑遠了。

男人立在那兒一動不動,目光落到腳畔的鞭子上,良久,又轉向少女消失的廟門口,腳步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追上去……

——*——*——

兩腳始一沾地,冬青就一把推開怪胎的懷抱:「那個混蛋要對我們殺無赦,匪蓁受了重傷,你既然不救他,為什麼要帶我走?」

江陌那一雙瞳眸依舊是沉浮飄渺沒有焦距,目光落在她身上,理所當然的:「想帶你走,就帶走了。」

「夠了江陌,我沒空跟你開玩笑。」

冬青轉身往回跑,無奈身體虛弱,跑了幾步,就只能換成疾步前行。

「怪胎」也不阻攔她,明明腳步不急不緩,偏偏就在冬青身後三步遠處,不近一寸,也不遠一寸。

腳下一軟,她落入一方溫暖的沾滿夙禾花清淡氣息的胸膛,冷汗順着蒼白的額角劃過毫無血色的唇瓣,略顯乾澀的唇瓣張了張,冬青揪住了環在她身側手臂上的衣角。

有什麼自體內緩緩升起,帶起寒冰一般的冷意與隱隱的疼痛,讓她的話兒幾乎說不完整:「……江陌,替我救他……救他好嗎?」

「怪胎」接住她的胳膊卻不正常的一緊,低低道:「你體內壓制毒素正在蔓延,不要妄動真氣!」

「救他……」

女子冰冷異常的指滿是冷汗,緊緊的抓着江陌:「……江陌,好不好?」

攬着她的「怪胎」沒有回應,她也固執的按着他的胳膊,不讓他抱起她。

不知為何,隨着體內疼痛冰冷愈發的嚴重,似乎也伴隨着一股奇異的力量隨着湧出來,讓她竟能牢牢的鉗制住江陌的手臂,與他的力量抗一抗!

冬青揚起臉兒去看「怪胎」,後者無聲的與她對視,半晌,輕易撥開她的手指一把將她抱起:「他死不了。」

「怪胎」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身體隨着這句話一松,冬青身體里那股子寒意也奇異的一個靜止,痛意也變淡了一樣。

「怪胎」的手漫不經心的按在了女子的腕間,細如涓流的內力一點一點滲入她的體內,將那已經平息的寒意與冷意寸寸壓下……

冬青舒服的太息一聲,抬臂環住「怪胎」的脖子,將臉往他的懷裏埋了埋,嘟囔:「那我睡一會兒,至於要怎麼處理我,你自己看着辦。」

怪胎:「……」

冬青正睡得熟,卻被人擾了清夢,一陣陣水花四濺的響亮聲中,冬青很憤怒的睜開眼睛,從蚊帳里探出凌亂的腦袋怒:「幹嘛?」

呵欠連天的小二哥拎了大桶熱水正往浴桶里灌,被她一喝,手一顫險些丟了木桶。

「這位夫人您醒了啊?」

待看清楚喝的人是誰,小二哥立刻眉開眼笑嘴巴甜:「屋頂上那位公子要小的跟夫人說一聲,怕夫人沒沐浴就歇息睡不安穩。」

說到這兒的時候咳了一咳,小二哥心底里覺得這位夫人睡得已經不是安穩能形容的了,繼續道:「公子讓夫人先洗著,有事兒叫他。」

小二哥抖擻一下精神,殷殷勤勤的打了個千兒,還記得嘴甜一個:「夫人的相公可真貼心。」

「哦,貼心貼心……」

冬青敷衍著,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小二偷看了這個漂亮姑娘一眼,見姑娘表情有些神遊,也不敢多待,拿着空木桶正打算出去,身後卻傳來姑娘的聲音,艱難的問他:「剛剛,你說,那位公子……他在哪兒?」

小二哥很茫然:「屋頂上啊!」一副「你幹嘛那麼驚訝啊夫人」的表情……

「啊?!」

冬青張了張嘴:「他上屋頂做什麼?」

小二哥還沒說話,屋頂上卻傳來「怪胎」特有的淡漠嗓音:「捉——」

「捉螢火蟲?」

小二哥立刻接過話頭,諂媚笑着奉承道:「夫人,您的相公可真是位風雅人物。」

冬青咳了咳。

果然,上面那位像是沒被人打斷過一樣,完全不受影響的說完了最後兩個字:「蚊子。」

小二哥僵住。

冬青:「那個,我洗澡了……」

看着小二哥夢遊一樣走了出去,冬青有些同情的自己關上了門。

卻不想澡洗了一半,客棧那脆弱的門突然被人撞開!

冬青尖叫一聲,抬眼就是一披錦被當頭罩下,下一刻「怪胎」有力的手臂已經攬在腰際,低低道一句:「冒犯。」

冬青驚呼一聲被江陌攬入懷中自窗戶躍了下去,破窗而出之前還來得及看見緊隨其後殺進來的幾個服裝怪異,綠油油的人,神似當日那個「血谷」妖女媚兒操縱的毒人……

自客棧一路飛檐走壁許久,直到停在一處清冷的街道上。

「怪胎」將冬青放下地。

冬青落地沒動,和「怪胎」隔得很近,上下打量他一番,是個商量的語氣:「那個怪胎,你能脫衣服嗎?」

「怪胎」淡淡的看過來。

後者翻了個白眼:「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黃色的——你想什麼呢,我是叫你脫件衣裳給我穿!!!」

江陌倒也配合,脫下雪色白袍遞過去,背過身。

冬青瞥見四下沒人,忙鬆了錦被換衣袍。

「怪胎」依舊背對着她而站,晚風吹拂起白衣男子腦後漆黑的青絲,在夜色下輕盈的跳躍,同那身雪色交相輝映,她一時瞧得有些怔愣,不防江陌突然回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帶入懷中!

冬青的額頭徑直的撞在了江陌的下巴上,頓時痛得淚眼汪汪的,耳畔傳來利器交接刺耳的聲音,眨眼間她已經被帶着後退數步,輕盈的落在一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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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品逃妃請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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