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本為草芥

第三十二章 本為草芥

游墨本打開信.上面只有九個字:祁連青檀單方面結盟.但是這九個字卻無比清楚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他怒極反笑.揮手就直接將那張宣紙甩在了荊爾白的身前.

荊爾白看着那張宣紙緩緩飄零.她伸出手去接住.這上面早就不存留祁連青檀的溫度了吧.

她手上的血沁透了紙頁.就是那麼恰恰地正好遮住了祁連青檀的名字.只留下解盟那麼殘忍的字樣.

即使是她最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還是會覺得接受不了.他怎麼會這麼殘忍.

真的就這樣把自己棄之不顧了嗎.荊爾白你別傻了.男人都是這樣.別指望他們會多在乎你.不過爾爾.

就算是她陪他長大.童年的玩伴.這些都不足以讓他為自己犧牲分毫對嗎.

她可真是失敗呢.

荊爾白笑笑.手頹然地放下.說:「你看我就知道我連利用價值都沒有.那麼就隨游大人怎麼處置我了.」

游墨本點點頭說:「我的確沒有料到.你說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偏向衛岑.」

荊爾白自嘲地笑笑.說:「是我自己比不過吳歌.我和她確實還是相差太遠了.」

游墨本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詫異了一下.難道祁連青檀也對吳歌有非分之想.吳歌也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氣鬱得厲害.吳歌幫衛岑挖走了自己的心腹.那麼要是不以牙還牙怎麼說的過去.

游墨本叫人上前.說:「放了荊爾白.我一向不惦記女子性命.然後把她叫過來.」

他的話里明顯不是指同一個人.荊爾白還是忍不住擔心.難道游墨本要對祁連青檀不利嗎.

她知道這樣會顯得很沒有骨氣.但是她還是做了.她向游墨本磕了一個頭.然後忍辱負重道:「還請游大人不要和祁連青檀計較.我想以游大人的能力.祁連青檀應該完全對您不造成威脅.」

游墨本一臉嘲諷地看向荊爾白.這女人真的是可以為祁連青檀犧牲到如此.可惜的是祁連青檀並不知.就算知道恐怕也不知道珍惜吧.

游墨本用眼神命令身側的人送「客」.荊爾白只好非常不死心地被人帶了下去.

那個押她下去的人看着她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姑娘不要太執著了.這裏有些銀兩你就收下吧.一個女孩子家.身上沒些錢畢竟不方便.」

荊爾白滿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多做客氣就收下了.然後淺淺地說了一聲:「謝謝.」就轉身離開了.

那人目送著荊爾白離開.其實這些銀子都是游墨本親手交給他.要他給荊爾白的.其實只有一直跟在游墨本身邊的人才知道.其實主子是個很善良的人.就是被這個社會逼的手段殘忍.

但是他始終相信.要是有朝一日游墨本登上了皇位.他一定可以做一個讓百姓誠服的皇上.最起碼會體貼民心.

現在的皇上都是高高在上.然後根本不理解什麼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所以基本上所行之事根本就沒有落到實處.

而且那個三皇子不是很久沒有上朝了嗎.這些權貴根本就把朝堂之事當做兒戲一般.在他們身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彷佛就是一句諷刺.

明早.燕鳴聲聲.吳歌直接捏住衛岑的耳朵.把他從睡夢中拽醒.

衛岑微微睜眼看見是吳歌.然後有些無賴地抬手就直接把吳歌摟在懷中.

吳歌的腦袋被扣在衛岑的胸口.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就拍著衛岑.然後艱難地開口:「衛岑.你鬆開我.起床了.今天你必須要上朝.」

衛岑鬆開吳歌.有些抗拒地搖搖頭.說道::「真的不想見到他.」

吳歌真的很無奈.便循循善誘道:「你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去上朝啊.這是你的責任.反正有一天你都要去.你還不如提早接受現實.」

衛岑有些認命地「嗯哼」一聲.嘟囔道:「你說我這種人怎麼會是皇子呢.哎.奈何生在帝王家.」

吳歌掩袖而笑.說道:「怎麼這麼不自信啊.其實你就是對事情不上心.我相信你還是能把事情做的很好的.」

衛岑伸出手給吳歌.示意她把自己拉起來.

吳歌裝作不懂.和他擊掌.然後說道:「你要不是三皇子.說不定我就嫁給別人了.以後別說胡話.」

衛岑聽到這話立馬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算你狠.我去上朝還不成嗎.」

吳歌笑着點點頭.然後服侍衛岑正冠加服.

兩人用過早膳之後.吳歌就站在衛府門前目送他離開.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坐在馬上.吳歌自然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有多不情願.

她嘆息了一聲就轉身回了策息閣.

吳歌知曉衛岑的脾氣.他很討厭下人進入自己的住所.所以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他身體力行.在自己離開京城的日子.他估計是沒有心情打掃閣中了.所以才會這麼凌亂.

自己就儘儘妻子的責任.他不願意別人靠近.那麼自己總行吧.她好好清理下策息閣.衛岑下朝回來看見心情也會變得舒爽很多.

吳歌很是認真仔細地打掃了一上午.然後才空閑下來喝幾口清茶.

這個時候策息閣的門突然被推開.吳歌沒有抬頭.她以為是衛岑.就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時站在門口的魏禹溪冷笑了下.說道:「因為我不是他.」

吳歌這是才望向來人.魏禹溪臉色陰沉看着自己.她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是關於胥濮沅的吧.」

魏禹溪點點頭說道:「沒錯.難道他沒有和你解釋清楚嗎.所以你還是打算選擇衛岑.胥濮沅對你有再造之恩你別忘了.」

吳歌眼神有些落寞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想這樣子過下去了.」

魏禹溪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咬牙道:「吳歌你這樣是對自己的極度不負責任.」

吳歌有些無所謂地聳肩.說道:「哪有怎樣.難道維持現狀不是最後的結局嗎.」

魏禹溪很是反對地說:「在我看來你本來就應該和胥濮沅在一起.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還是覺得你們才是最像配的.」

吳歌反問道:「相配.哪裏相配了.我和他在一起總是覺得有種無限的壓抑.」

「你都沒有嘗試過.你怎麼知道.你就不能為胥濮沅想想.他陪着你那麼多年.給你了新的身份.然後還要忍痛把你送走.但是也只是默默守候.現在他好不容易決定說出來.你就這麼果斷地拒絕他.」魏禹溪有些激動.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

他在來衛府的路上看見了衛岑.估計以他的速度.現在應該早就到策息閣了.

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故意說這話給衛岑聽的.

吳歌落寞地低頭說:「我的確是對不起他.可是他也沒有問過我的意願就把我送進了吳家啊.讓我做了吳歌那麼多年的替身.」

門外刻意掩去氣息的衛岑猛然聽到這句話.不由地瞳孔放大.吳歌果然不是真正的吳歌.那麼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魏禹溪笑笑.終於逼着吳歌把這句話說出來了.現在衛岑該猜疑了吧.但是不加點猛料怎麼像他魏禹溪的性格.

他說道:「那麼你還聽命於胥濮沅嗎.還是說從三年前你就不忠於他了.不然你怎麼可能對你的目標動心.」

吳歌渾身都有些顫抖.她現在最想逃避的就是這件事.這會讓她覺得愧對於衛岑.

衛岑聽不下去了.有些事他必須當面問清楚.他沒有猶豫就直接把門打開了.

吳歌看見他之後.手中的杯盞就直接滾落.濺了她半身的茶液.顯得有些狼狽.

但是吳歌根本就沒有心情管那麼多.聲音有些顫抖地開口問道:「衛岑你聽到了多少.」

衛岑自然實話實說.說道:「幾乎是全部.」他面無表情.可是他心裏卻不像表面這般波瀾不驚.

魏禹溪輕咳了一聲.說道:「那麼我就先走了.」

吳歌冷冷地看了魏禹溪一眼.她立馬明白過來.魏禹溪的目的不是才勸自己的.而是來套話.要自己直接向衛岑坦白.

她氣鬱.於是伸手撿起杯盞就直接甩向魏禹溪.結果被衛岑伸手握入掌中.

他聲音有些喑啞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責怪別人.」

然後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捏碎了整個杯盞.斷裂的瓷器口將他的手瞬間劃得鮮血淋漓.

吳歌看得心驚.要是這口子在她自己的身上.恐怕都沒有這種感覺吧.

她急忙上前.然後撕下自己的裙邊.想要給衛岑包紮一下.她也顧不上衛岑正在氣頭上了.

衛岑有些漠然地向後退了幾步.說道:「你真的不是吳歌.」

吳歌被他陌生的眼神看着有些難受.難道衛岑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所以難以接受了嗎.

難道他愛的不是自己.而是愛的是吳歌的身份.

對啊.自己不過是個草芥.怎麼才能配上他這般尊貴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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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唱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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