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酒醉人難醉

八十一酒醉人難醉

(www.)進宮時.那位叫雁北的姑娘自然是沒跟進來的.只不知她是留下來了.還是去投奔凌雲去了.如今想來.她一定是滕族族人.被派來輔佐凌雲的.

皇宮不比王府.不知宮中還有沒有凌雲的眼線.若是從前.她一定覺得凌雲沒那麼大的本事.把手伸進宮裏來.但現在.她已經知道凌雲的身份.她想他也許還真能安排人進來.並且只怕不是此時才安排的.而是早就已經在了.

想到這兒.她想起了瑞王.應煊登極之後.瑞王收起所有鋒芒.俯首稱臣.甚是恭順.甚至還主動請辭了原先的差事.回家做了閑散王爺.

他如此識時務.就算應煊想動他.也要另尋機會了.

名義上.先皇后是因與先皇伉儷情深.隨先皇而去了.但真實情形恐怕則是極其慘烈的.瑞王能輕易放下這仇恨嗎.能難令人相信.

進六月時.宮裏更熱鬧起來.六月十二日乃是當今皇上生辰.也就是萬壽節.這一年是應煊正式登極的第一個萬壽節.雖下旨一切從儉.卻也還是十分隆重.

朝臣百官恭進慶賀表文.舉國同慶自不必說.皇城御街早已經平整如鏡.宮門上面裝飾著無數的壽字、福字形的圖案.懸掛着吉祥對聯.「萬壽無疆」、「天子萬年」這樣的字眼滿目皆是.

後宮就更不必提.嬪妃們早提前幾個月開始精心準備壽禮.只盼能博皇上一睞.

方媃身無長物.也不想費這份勁.便傳信給宮外的兄長方靖.請他幫着備一份壽禮.

方靖似早有準備.很快便託人送了進來.方媃一看.原來是一幅名家山水畫.禮物既不顯目也不算寒酸.作為壽禮.珍貴卻也平淡.

這樣正好.有情時.即使只是送一根針也大有深意.無情時.即使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也無人問津.這禮物不過是應景罷了.不至失禮便好.

萬壽節正日.皇帝攜皇后祭天.拜祖.回宮后.群臣在宰相率領下在御極殿向皇帝行三十三拜禮.

至大禮已畢.又迴轉後宮.接受皇子、嬪妃拜禮.賜宴.

方媃隨在眾嬪妃之中.該賀時就賀.該跪時就跪.

跪在承佑殿.眼望上方高高而座的皇上.方媃思想有片刻恍惚.忽然覺得上面坐着的那個人完全是陌生人.她從來不曾認識.

連着五天的慶賀.每日都是熱鬧非凡.晚上宮中皆有賜宴.皇親貴戚、朝中重臣皆出席慶賀.方媃只在正日那次賜宴上露了一面.其餘皆以身體不適推了.

嬪妃眾多.不差她一個.雖有些失禮.但以病相推也在情理之中.人家都是喜氣洋洋的.唯你一個病歪歪也不好看.所以對於告假的人.皇后一率痛快准了.

萬壽節慶賀的最後一日.御宴接近尾聲時.燃放起了煙花.方媃在自己宮裏也能看到那騰空而起的煙花.

「花開牡丹」、「萬年長青」、「吉祥如意」.各色花式輪流放個不歇.映紅了夜晚天空.

和宮女們站在院中看煙花.回想起那年在王府.和元氏、任氏一起放煙火.自己還專挑最危險的雙響雷來放.嚇得她們躲得遠遠的.

還記得那時.最後兩支雙響雷是應煊親手放的.他似乎還曾在她耳邊說什麼「眉間硃砂紅.唇角嫣然笑.堪比傾國傾城貌.與卿相伴至老」.

方媃哂笑.哎.風流倜儻.男兒本色.唯今只余她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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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了煙火.小宮女還興奮著.一個個小臉兒紅彤彤的.雖不敢嘰嘰喳喳議論.卻能從她們眼神中看出來.

方媃有些困了.便吩咐快些備水.早早安置了.

洗浴過後.剛要入寢.忽見一個名喚琳蘭的宮女急匆匆走進來.連規矩都忘了.直直站着稟道:「皇、皇上駕到.此時已經在院子裏了.」

晴兒和方媃對視.均是滿面驚疑.只以為是聽錯了.

「皇上駕到.怎可能.如何一些聲音也未聽到.」晴兒問琳蘭.琳蘭也不知所措.

皇上無論去何處.都有開路的太監.一路拍着手開道.喝退閑雜人等.將要到哪座宮門時.遠遠就會聽到太監那尖細的嗓子喊..「皇上駕到」.怎麼可能毫無聲息就來了.

「沒跟着多少人.只有貼身的福生和祿生兩位公公.看樣子是從御宴上直接過來看.」琳蘭邊說邊往旁邊讓.皇上隨時會進來.她可不敢擋了皇上的路.

晴兒轉頭看床上的方媃.方媃也看她.晴兒眼中沒有多少興奮.目光複雜難辨.

方媃只穿着貼身的褻衣.站起來.隨手拿了件長袍.匆匆披好.正要往出走時.皇帝已經走進來.

兩人對視片刻.方媃帶着晴兒和琳蘭跪下見駕.應煊隨意擺擺手.示意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景瀾宮忘憂小築.他環顧四周.見靠牆處有兩把紫檀攢拐子紋扶手椅.便走過去坐下.

晴兒和琳蘭默默退下.室內只有他們兩人了.

兩人均是不作聲.方媃聞到了酒氣.忽然想笑.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記得那回白氏進府時.他也是這般帶着酒氣和脂粉香氣突然跑了來.

看來今日是又喝高了.興之所至跑來這裏.

「你這屋子不適合擺紫檀家什.顯得暗沉沉的.明日讓他們送顏色鮮亮些的家什換了吧.你喜歡哪種.黃花梨還是小葉黃楊木的.不然紅木嵌黃楊木.或是鏤空的也都好.」

方媃淡淡回道:「如今的家什就已很好.已經用慣的何必要換.多謝皇上顧念.」

應煊垂下眼帘.看着那紫檀攢拐子紋椅的扶手.慢慢道:「一年多未曾單獨說說話.倒是生分了.你坐吧.」

方媃從容走到下首一張束腰如意紋方凳上坐了.

兩人無言半晌.彷彿已生分到找不到話說.

「朕生辰.你也不過只送了幅畫.竟敷衍到如此地步.可見是恨朕了.」他抬眼看她.

「皇上言重.臣妾不敢承擔.臣妾不知恨從何來.」

應煊輕輕吐出一口氣.苦笑道:「如果這樣還不能令你恨朕.那朕真是束手無策了.我在你心裏.始終都不重要.永遠比不上你的青梅竹馬.是不是.」

他最後一句話.沒有再自稱「朕」.而是「我」.

方媃抬眼看他.心想.他其實一直都很清楚.一直都清楚.

「皇上統馭天下.至尊無極.何必與他人相比.臣妾知道.做為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您有您的驕傲.所以.您所做的一切.臣妾理解.」方媃說的是心裏話.別說是他這般地位的男人.就是最尋常的男人.也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裏惦記別人.

應煊已經算胸懷廣闊了.這種事放在別人身上.也許早把她休離了.她知道.他還是放不下.

「你是巴不得我冷落你.是嗎.若換成別的女人.此時早尋死覓活了.你卻反而是如願以償的快慰.是嗎.」他喝了不少酒.鳳目挑出一抹微紅.目光沒了往日的犀利.略帶着迷離.

與喝醉的人講道理.是枉費力氣.方媃想.此時必定有許多人在找他.怎生想個法子.請他早早離開.否則明日怕又有麻煩上門.

正琢磨著.再看應煊.方媃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原來他竟已經坐到床邊.開始寬衣解帶.

這個人.竟醉到如此地步了.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宮裏任何一張床他想睡就能睡.但這裏好歹也是她的屋子.他倒是自來熟.說躺就躺.

他不只一次在她面前脫衣衫.今日趁著醉更是坦蕩毫無遮掩.不過一眨眼工夫而已.他竟脫得只剩下一條褻褲.

方媃眼看已經阻止不了.只能無耐嘆氣.

再看他.已經胡亂扯過錦被蓋上.倒頭便睡.誰也沒有天大的膽子.敢把皇上從床上揪起來.只能由着他了.可是自己今晚怕只能睡在書房的榻上了.

看他緊閉着眼.呼吸均勻.想是睡著了.方媃便輕手輕腳息了燭火.要走出去.

還沒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剛才還似在熟睡的應煊說話:「回來.上床睡覺.」

方媃心中一聲嘆息.這個人.即使喝醉也永遠是帶着幾分清醒的.按理說.他主動和好.自己識時務的話.便該給個台階就下.還要心懷感激才對.

可是她不願意.如今心中已經確定愛的那個人不是他.就更不願意.腦中瞬間找了無數借口.卻知這些都不管用.

想到凌雲.心裏難受的要命.直直得站在地上.不願挪動半步.可不可以就此放過彼此.不要再相互折磨.

見方媃良久不動地方.應煊索性坐起來.精赤的上身.肌肉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充滿男性的魅力.可是方媃只想轉身逃跑.心裏愛上別人.怎麼還能接受眼前人的懷抱.

應煊走到方媃面前.不再說話在.只是看着她.他在等她.等她有所表示.

方媃就只是站着不動.她的姿態已經表明了態度.

應煊冷笑:「你莫忘了.你還是朕的女人.以前是.今後也是.永遠都是.」

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邊.幾乎是將她扔到了被褥間.

方媃翻身要坐起.應煊已經合身壓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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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蘭闈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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