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流言

這一年已經臨近年關,北方卻傳過來一個令人吃驚消息,戰爭爆發了。除了早有準備的賈赦,榮國府眾人都大吃一驚,這年關打戰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還是王熙鳳細心,仔細詢問到底是北方哪裡打戰,這一問讓王熙鳳的心都涼了,原來發生戰亂正是賈璉所從軍的地方。

賈璉所在的地方要打戰了,這個情況讓榮國府眾人的小心思齊飛。只要是賈璉在榮國府的位置太正了。他是賈赦唯一的嫡子,也是爵位的繼承人。要是他出了一個萬一,那爵位花落誰家可就不好說了。大房的人自然是祈禱賈璉平安歸來,王夫人卻彷彿看到了自己留在榮國府的機會。

王熙鳳自從知道賈璉要卷進戰事就一直心神不寧,生怕賈璉出事。平兒見王熙鳳這樣子,就勸慰她,「奶奶不必憂心,二爺必然會吉人天相,得立戰功回來的。到時給奶奶掙個誥命,奶奶豈不風光。」

王熙鳳可沒平兒這份自信:「你知道什麼這打戰慣是刀槍無眼的,連那身經百戰的將軍都不敢說一定無事,何況二爺。他從軍到如今不過一年,以前在家不過是跑跑腿,其他時候可都是嬌生慣養著的,說白了就是一個紈絝,哪裡見過什麼血肉生死」

平兒也被王熙鳳這番話嚇住了,不過到底腦筋轉得快,「二爺不是有他舅舅看著嗎,他必不會看著自己的外甥出事吧。再說要真這麼危險,老爺也不會讓二爺去了吧,他可就我們二爺一個嫡子。」

「老爺叫二爺去時可是太平得很,自然沒什麼危險。要是二爺躲著他舅舅邊上,可就沒什麼功勞可得了。」王熙鳳點點平兒的腦門說道,「不過要是二爺真能立下功勞,我也就算熬出來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想怎樣了。」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邊有什麼聲音。

王熙鳳叫平兒出去看看,只一會就看到平兒急匆匆地跑進來,還沒站穩就開口說:「奶奶,是老爺派來的人,說是叫你過去,有二爺的信到了。」

王熙鳳聽到這裡,哪還坐得住,起身就往賈赦處走去。平兒見了忙追上去,拉住王熙鳳說:「奶奶,是在太太的正房。」王熙鳳有了這一緩衝,心倒是平靜下來了。

王熙鳳到了邢夫人的正房,正好迎春也接到消息過來了,兩個人就一起進屋。賈赦看她們兩個來了,就拿著賈璉的信先遞給王熙鳳,「你自己看看吧。」王熙鳳只認識幾個字,正好迎春也未看,就叫迎春念了。

賈璉的信不長,意思也挺簡單,不過就是『戰爭是真的開始了,邊境已經開打了。不過他入伍時間不長,舅舅怕他出事,就把他安排在身邊,先感受一下什麼是戰爭。舅舅說這場戰怕是要打不少時間,不愁沒有立功的機會。怕家裡擔心,寫封信回來報個平安,又說時間緊沒機會給大家都寫,只這一封讓全家都安心。另外,就不要寫信給他了,他怕是接不到。』有了這封信大家緊繃的心算是鬆弛下來了。

賈赦把信交給王熙鳳保管,自己走了出去。說不擔心絕對是假的,賈璉走的時候,把自己北邊的幾個莊子都交給了賈璉,就是怕有戰事時會糧草不濟。上次賈璉寫信是說帶兵把莊子佔了,把那些刁奴都沖了軍時,賈赦就知道這些東西已經不屬於他了。他可以說把北邊的家財都貢獻出來了,現在只希望賈璉不要辜負他的期望。他花費這麼多,卻什麼也得不到的話,那就太吃虧了。

王熙鳳看到賈璉的信算是把心放下了一半,又想到自己這段時間都稱病沒去正房,現在心情鬆快了一些,也該去給賈母請安了。回房放好賈璉的信,就往正房去了。

王熙鳳給賈母請了安,就在賈母處陪著賈母聊天。賈母開始還問些身體好沒之類的問題,沒幾下就轉到了賈璉身上。說道賈璉時,王熙鳳就想起賈赦說的,不能把賈璉的事告訴正房任何人。自然而然就隱去了賈璉的信剛到的消息。只一臉傷心地說聽天由命吧,相信二爺是有福的之類的話。看到王熙鳳這樣子,賈母倒是不好再說下去,只得轉了話頭,又留王熙鳳用飯。

王熙鳳在賈母房裡用了晚飯,就告退往家裡去了。剛走出賈母院子不久,就聽到有人在說些什麼且正往這邊走來。王熙鳳一時好奇,就悄悄躲在一旁,想聽聽她們在說什麼。這一聽,可把王熙鳳惹火了,原來這幾個人竟然說賈璉戰死了,自己要守寡如何可憐,府里爵位不知道要傳給誰之類的話。王熙鳳氣得隱不住身形,那幾個八卦的婆子看到話里的正主出現在眼前,頓時跪地求饒。

王熙鳳指著幾個婆子,厲聲問:「說,是誰叫你們說這些話的」幾個婆子都說並沒有誰,只是闔府都傳遍了,做事時聽到了,也就說了起來。王熙鳳聽說闔府都傳遍了,更是氣的七竅生煙,叫人把這幾個人全家都灌了啞葯發賣了,這幾個不過是粗使婆子,也沒什麼後台,下面的人也沒誰求情,很快把人拉了下去。

王熙鳳原是打著殺雞儆猴的主意,可是沒想到被有心人一說,就成了做賊心虛的證據,流言反而更加猛烈了,都說璉二奶奶威風不了多久了,這是王熙鳳絕對沒有想到的。

她回到大房就去了邢夫人的屋裡,正好迎春也在。王熙鳳也顧不上客套,摒退下人就說了這件事。邢夫人和迎春聽了頓時呆住了,可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又派人去請賈赦來商議。

賈赦聽了這話,反而一點也不擔心,還笑著說:「難怪我這幾天出門,大家的舉止怪異,原來因出在這裡。」

邢夫人聽了更加擔心了,這事都傳到外面去了,那還了得,「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快想想辦法啊。」

賈赦笑著開口:「放心吧,這信的都是沒腦的。這話傳的這般廣,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可你看我們才收到璉兒的平安信,而且璉兒是和他舅舅的信一起送的,比驛站還快。也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哪聽來的消息,真是可笑。不過做這麼多的事總有目的,等著吧。」

王熙鳳一聽這話就反應過來了,指著正房的方向說:「是那邊。」

看到賈赦點頭,邢夫人不懂了:「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王熙鳳是聽到了大部分流言的,自然知道那邊的目的了,冷笑著開口:「是爵位,只要現在坐實了二爺的死訊,爵位自然就要換人。等事情塵埃落定,就算二爺平安回來,也沒辦法改變了。」

賈赦不在乎的站起來,「想那麼多幹嘛只要我不鬆口,那邊又能怎麼樣,且等著吧,到時見招拆招。至於流言,等璉兒回來自然就消散了。不過璉兒的消息只能在大房裡傳,絕不能有一絲機會傳到那邊去,都給我把緊了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