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救治傷兵
「停止射擊，是自己人！是林隊長他們回來了。」鍾銳大喊。
槍聲停了下來。遠遠看到原先落在後邊的幾個人騎馬趕了過來，是林岩他們，跟著過來的還有幾個騎兵。
「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就開打了？昨晚曹將軍已經讓廖管家去回鶻軍帳說過了啊？而且我們也見過回鶻軍的仆固渾將軍了。」林岩未等靠近就大聲詢問。
「我們也不清楚啊！他們過來了倆人，剛交涉幾句就要揮鞭子打人，這邊當然就不客氣了。」鍾銳回答。
「怎麼樣？咱們有傷亡嗎？」林岩急切的問。
「沒有，還沒來得及。那位來交涉的人看到同伴受傷揮刀就砍，刀剛舉起來就被打成了篩子。」
「那就好。」林岩舒了口氣。
「你夫人呢？還有趙緣怎麼沒回來？」
方毅說：「哦，她倆留在玉門關。說曹姑娘剛手術完，怕萬一有情況怕咱們來不及過去，就留下了，還有發電機等都還留在那邊。等拆線的時候一起帶回來。」
趙一方婉轉的問：「她們在那兒不會寂寞吧？」
「寂寞什麼啊，你家寶貝今天一大早就在那兒學習騎馬，練的不亦樂乎呢！」
趙一方吃了一驚：「啊？姑娘家家的學騎馬乾嘛啊？」
方毅過來說：「昨天我們去的時候雖說也是騎馬，但被士兵在前邊牽著馬，跟騎個小毛驢差不多，看到人家騎兵的威武風姿你家趙緣心血來潮，非要學習騎馬，曹將軍就讓他的馬夫給選了兩匹比較溫順的馬讓她們騎，並派了一隊騎兵保護指導她們。」
鍾銳也驚訝的問道：「她們？李大夫也在學騎馬啊？」
「是啊，她看到趙緣在學，也就跟著學了，說自己要是不學會騎馬怎麼能跟得上大家呢？」
鄭之航接上說：「好主意，咱這兒也有從馬賊那兒繳獲的戰馬，咱們大家也都應該學會騎馬。」
劉忠帶著人馬也過來了，老遠就下馬抱拳：「末將劉忠，特護送林大人等回來。」
趙一方鍾銳迎上前去：「謝謝劉將軍送他們回來，請進去喝杯茶？」
「不了。」劉忠回答道：「剛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那批人馬的確是回鶻軍帳的，是嘉峪鎮守將仆固渾將軍的副將，今天剛從肅州回來還未回營，得知王彪被殺就順路過來討要王彪的財物。仆固渾將軍可能還不知道此事。」
「哦，原來如此。」趙一方說：「這麼說是個誤會了？」
鍾銳等眾人會心一笑：「那就快叫民夫出來打掃戰場搜救傷員！」
劉忠又向鍾銳趙一方林岩一抱拳：「諸位大人，末將護送諸位大人回到營地，任務已完，告辭了。為安全起見留下三十名騎兵在外圍站哨，以便跟回鶻軍溝通。」
眾人拱手相送：「謝謝了，劉將軍慢走。」
劉忠留下幾十個人在距圍牆白線百餘米處警戒，自己率余部到了回鶻軍一方后稍加停留便一起離去。
眾民夫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還沒有人敢在野蠻的回鶻兵面前說個不字，而眼前這些看似文弱的警察老爺手中又沒兵器竟敢跟回鶻兵論理，不僅面對幾百衝鋒而來的回鶻騎兵不躲閃，反而噼噼啪啪一陣怪響把回鶻兵打的人仰馬翻，大家誰也不知道這些警察老爺使用的是哪路妖法。而且連歸義軍的將軍過來拜見他們也是恭恭敬敬的，民夫們更迷茫了，不知道這些警察老爺到底是哪路神仙。他們戰戰兢兢的走過來，按照吩咐去前方躺了一地回鶻兵的人中搜救還活著的傷員，民工們漠然的用木板等物抬運著傷兵，對傷兵們身上那些奇異的血洞充滿迷惑。。。。。。，黃石俊和劉宏也幫忙查驗傷兵，看到傷兵身上的彈孔也不禁充滿疑惑。開戰時他們離那些警察最近，能隱約看到槍支在射擊時發出的輕微硝煙和火硝氣味。傷兵們看到有人過來更是誠惶誠恐——因為他們知道，戰後這種巡視一般都是給還活著的人補上幾刀，但這次沒有。過來的都是民夫，把還活著的人扶走或者抬走。
方毅在馬賊俘虜里找了幾個幫手——他們不怕血，又心狠下得了刀。方毅給他們消毒完畢，李翔宇給傷兵注射普魯卡因，每兩個人用一支，然後每人口服一粒羅紅霉素預防感染。方毅教馬賊俘虜在傷兵傷口外先用淡鹽水消毒傷口周圍，再沿傷口切開，找到彈頭取出，清理創面，（縫合），包紮。馬賊俘虜們學的很快，看過兩例就可以拿刀子上手了，他們以前大都是自己或同伴幫忙包紮傷口的，雖然沒有章法但切開皮肉取出箭頭飛鏢還大都做過，只是稍微傷重一些的同伴即使通過救治也很難生存下來。
傷兵們發現自己被送到一座絢麗的房子外邊等候，房子里不時的傳出似乎被壓抑的慘叫聲，他們忐忑不安的等在外邊。房子里不斷有被包紮好的傷兵出來並被送進旁邊的帳篷，看到從房子里出來的傷兵的臉色好像比進去前好點，他們多少安定了一點。因為不許大聲喧嘩，他們不懂只能理解為不許說話，他們只能用眼睛漠然的看著交流著。
感到迷茫的不止是傷兵，送傷兵過來的民夫一樣的迷茫：為什麼不直接給這些人補一刀而要帶回來給醫治？他們是敵人啊？
在民夫們看來，這些警察老爺貌似挺和藹，可是出手卻這麼狠；說他們邪惡吧，對待民夫們卻比善人還善——讓民夫吃白面饅頭白米粥，每天還給兩斤半糧食，雖然今天是第一天幹活還沒兌現，但看樣子不像是騙人的，因為昨天大都領到了每人三十斤的人頭糧。而且幹活的時候不拿鞭子抽，也沒有惡狠狠的呵斥。人家來到此地以後沒有侵佔堡子驅趕百姓，建營地需要的木材花銀子讓村長買也沒有搶佔拆除百姓的房屋，而是在這荒郊野外自己修建營地，這些作法可都不像是壞人乾的啊。。。。。。疑惑還是疑惑，但早飯的一大碗白米粥兩個大白面饅頭可都是真的，還是幹活吧，這年頭能管飽的東家著實不多，況且還都是白面饅頭。。。。。。
民夫們一邊幹活一邊悄聲敘說交流對警察們的疑惑。。。。。。
「趙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咱們的彈藥可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宋佳張帥過來彙報：「昨天擊斃馬賊27人，擊傷6人消耗子彈178發，回收彈殼161枚。今天這一仗打死回鶻軍9人，傷47人，其中重傷的幾個恐怕難活，帶傷逃走的未計，消耗子彈499發，彈殼都在咱們腳下尚未回收。昨天我大概看了一下，咱們的子彈總共才一萬多不到兩萬。」
鍾銳也過來說：「是啊，老趙，這樣下去不行的。」
「現在的確沒辦法。在圍牆修好之前只能這樣了。」趙一方無奈的說：「就像剛才，第一個被打死的那個，十幾桿槍同時開火，不浪費子彈才怪！但話又說回來，如果開槍慢一步，你我的腦袋恐怕就沒了！」
王東林自信的說：「沒問題的，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用彈殼復裝子彈了。」
鍾銳說：「戰場基本收拾的差不多了，其餘的事兒咱來做，讓民夫們趕快乾活吧。等圍牆修好了咱們就可以一槍一個的打了，再也用不著這樣擔驚受怕了！」
趙一方漠然說道：「剛才那幾百騎兵黑壓壓一片，如果真的衝過來咱們就完了！這一時期他們打仗不要戰俘的。所以老王他們幾個昨晚忙了一下午外加半夜改裝了那兩輛『裝甲車』，如果抵擋不住的話只能上車跟他們周旋或者逃命了。」
林岩說：「你知道他們大隊人馬為什麼距我們那麼遠停下來嗎？氣勢！騎兵需要的是衝鋒的氣勢。因為他們上來要跟我們要王彪的贓物，並不是上來就開打，所以，沒有幾十上百米的助跑騎兵是沒有威力的。」
「哦」
「如果上來他們幾百騎兵就壓在咱們面前，交涉不成開打，他們幾百騎兵根本挪騰不開！」
「不過他們要是根本不交涉，上來就砍，咱們是很難招架的！昨天那一百多馬賊已經讓咱們狼狽不堪了。」
鄭之航說：「不會的，昨天狼狽是因為咱們沒有準備，現開箱拿槍找子彈耽誤的時間太久，而且剛拿上槍也不順手，今天咱們可是準備好的，不可能會讓他們氣勢洶洶直接衝過來的，發現不妙咱們會提前開槍的。」
張康傑說：「好在他們來的方向並沒有什麼路又都是戈壁亂石戰馬不宜狂奔的，咱們的火力又夠猛，被擊中的騎兵阻礙了後邊的人。而且這一時期他們還根本沒見過不知道有槍這種東西，看到人中彈落馬的時候。未中彈的人也會被嚇傻的，而且戰馬聽到槍聲也會受到驚嚇不那麼容易控制。」
鍾銳問道：「王總，你說咱們以後可以利用空彈殼復裝子彈？」
王東林自豪的說：「當然，昨天我已經讓段家堡的村委幫咱們聯繫買石磨石碾了。」
鄭之航說：「咱們是得儘快想辦法自己製造彈藥了，否則很難支持下去的。」
王東林林岩鄭之航幾乎同時說：「火藥不難造的。」
趙一方說：「還是等營地圍牆等都安頓好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