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聲聲慢
公務員體檢前夕。
沒有想到，因為這意外的近視，我再度站在了懸崖之邊。
楊姐姐，你看陳汐的眼睛，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做激光矯正。夢離猶豫地說。
楊九天嘆了口氣，說，陳汐，你一個大男人，哭鼻子就算了，還揉眼？
我，我怎麼了？
陳汐哥哥，你現在有了輕度的角膜炎症，更沒法做手術了……先消炎治療吧，哎，也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了……
我沉默了。
……
朵朵，沒有你，我真的只是一個沒有救的阿鬥了么……藍天下朵朵的白雲，夜空里璀璨的群星，這其中，一定有你啊……難道，你真的看不到我了么？
……
兩天後。
死，有時候，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等死，卻是漫漫而煎熬的過程。
一籌莫展，束手無策，無計可施，不知所措……我坐在朵朵的墓碑前，再次放下了一杯奶茶。
插上吸管，我也開始喝起了自己的那一杯。
朵朵，最近你還好么？如果你還在，你會對我說什麼，又會對我做什麼呢？你一定會有辦法救我的，對么？你一定不會放棄我的對么？
正當我獃獃地想著，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條彩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圖片文件，有點大啊……
我點開來，瞬間驚呆了……
彩信里只有一副圖片，是一張大大的視力表。
我擦！這，這時什麼意思！
我看了一下，是一個本地手機號碼，我趕緊撥打過去……
嘟--嘟--嘟--
通了，可是就是沒有人接。
於是我又翻回這張彩信圖片。這張視力表，究竟是何意？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彩信。
我打開來，尼瑪，又是一張視力表……
發重複了么？
我徹底暈了……
然而，細心的我卻發現，這兩條彩信的文件大小並不一樣，第二條彩信，要比第一條大了一點點。
我來回切換著兩張圖片，發現，果然，是兩張不同的視力表。
這時候，我又收到了一條信息，還是來自這個陌生的號碼。
我趕忙打開來，只見上面赫然寫著：這就是你需要的東西。測一下自己的真實視力，從5.0那一行開始往上，把看不清楚的全部背下來，一個都不能記錯！
我擦！我秒懂了，這個陌生號碼，發給我的，應該是公務員體檢所用的視力表！他的意思，是讓我提前把表背下來，到時候只要看到是第幾行第幾個，就能知道E的指向是哪裡了，這尼瑪真是神了！
但是，為什麼會有兩張呢？而且，究竟是誰，在對我施以援手呢？
我趕緊發信息過去，我說：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有兩張表？
沒過多久，只見對方回了一句：這兩張都有可能會用，要全部背下來。
我擦，只回答了我一半問題，我繼續追問到：你為什麼要幫我，你是誰？
他回到：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不是雷鋒。勿再回。
我擦，我哪裡肯放過此人，誰給他錢了？尼瑪，世上能有無緣無故的拯救么？
我趕緊回到：是不是朵朵讓你幫我的？或者，你就是朵朵？
……
然而，我的信息，最終石沉大海。再撥打電話，對方也已經關機。
……
我鬱悶異常，我摸著墓碑，大聲喊道，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幫到我，所以，朵朵，你又出手了？你根本就沒走，你根本就沒走！我說的對不對？！
說完，我拿起吸管，一下子扎破了原本留給朵朵的那杯奶茶，幾秒鐘就一飲而盡。
媽的，劉朵朵，第二杯半價也是要花錢的！簡直暴殄天物！
說完，我拍拍屁股就趕緊走了。
回到宿舍，我趕緊把電腦打開，上傳圖片，仔細看了看這兩幅視力表。
尼瑪，這究竟，可信不可信呢？
這個陌生號碼，如果讓楊九天查，肯定能查出來吧……
於是，我趕緊打電話給楊九天。
……
楊警官，你在幹嘛？
我在巡邏，有什麼事情，陳汐你說吧。
楊警官，朵朵去世這件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當時，你在醫院現場不？
陳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先回到我，行么？
陳汐，我先前根本就不知道，那幾天工作非常忙，朵朵也沒有告訴我生下孩子的日期。我是和你是同一天才知道噩耗的，當時朵朵已經下葬了。
我靠，原來楊九天一開始也不知道……
於是我不再兜圈子，我說，楊警官，我懷疑，你的好朋友好閨蜜朵朵，還活著……
啊……電話那頭傳來了楊九天難以置信的喊聲。
朵朵可能暗中在幫我，今天我收到了兩條神秘彩信，楊警官，你能通過手機號，幫我查一下發信人的身份么？
你收到的，是不是視力表？楊九天一語驚人。
呃……是的，是兩張視力表……
陳汐，那是我幫你的！你旁邊沒人能聽到吧？
呃……沒人……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
陳汐，我打聽到了負責這次公務員體檢所在的醫院，這個給你發信息的人，就是醫院的內部相關人士，都是人託人才走進去的關係，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怎麼，他發了兩張表給你？
是的，他說兩張表都有可能用，不確定是哪個，讓我都背下來。
陳汐，那你就辛苦點，背下來吧。這個關節我好容易才疏通，沒想到，那麼快就得到了視力表。不過陳汐，這只是一個辦法，我還找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拯救你的近視眼，晚上下班后我去找你。
什麼辦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雙保險，這次你就放心吧！我忙去了，掛了啊……
嘟--嘟--嘟--
……
我暈……我的體檢，就這樣，有救了？
掛完電話，我的心裡卻有著一種更大的悵然若失之感……
……
……
晚上，楊九天如約和我在很多人的奶茶店裡見了面。
陳汐，給你個東西，你明天要戴一整天，後天就能看出效果。
說完，她拿出一個小盒子。
我打開來，只見，裡面有個8字型的塑料小盒，這，這是神馬？難道是，隱形眼鏡？
嗯，就是一種隱形眼鏡。
暈，體檢的時候能戴這個么！會被查出來的！
然而，楊九天呵呵一笑，說，陳汐，這不是普通的隱形眼鏡，這是我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矯正眼鏡，叫做OK鏡。戴著它8小時，再摘下，你就可以在後面的24小時內恢復視力。但是，24小時之後，你的視網膜又會變回先前的樣子，視力又會退回去……
我擦，這，還有這麼高級的東西？真是好馬配好鞍，這豈不是為應付我的體檢而量身打造的！
是的，非常恰如其分的產品。沒有副作用，沒有風險，但是就是不知道在回復視力的效果上可靠不可靠。陳汐你試一下吧，那兩張視力表也要背，這樣，雙保險，就能保你萬無一失。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楊警官，楊老師。
陳汐，你以後就叫我楊姐姐吧，別那麼見外行么？
我……我半天沒做聲。
怎麼了？不行么？楊九天的臉上，有了愁容……
我……我能叫你，楊哥么……我抬起頭。
頓時，楊九天的臉成了豬肝……
接下去，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我被一頓暴扁，圍著整個店的走廊跑了十八圈，她才收手……最後，我氣喘吁吁地說，哎，誰叫你這麼講義氣，不是好兄弟是神馬！
你可以去死了，等你考進來，我再慢慢治你！
呵呵……
……
當晚，在我們行將散去的時候，我忽然對她說，楊警官，等一下
嗯？怎麼了？
楊警官，為什麼我總感覺，朵朵還活著呢？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陳汐，不要太難過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失去了對我來說，最最重要的人。你會這樣感覺，是因為，她真真正正，住進了你心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