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五十六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慕梓予果真吃痛,驚呼出聲,睚眥欲裂。直接伸手打了蘇故錦個耳光,用的力氣也是極大的。

就這樣接連扇了幾個耳光,嘴裡還罵著,蘇故錦拿著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而現在也清醒了一些,「你再敢動我我就自盡。」

慕梓予並非是沒有腦子的人,蘇故錦和自己在床上被抓到,自己應該是沒事兒的。可如果說蘇故錦死在了自己床上,那這事可就是變了性質了。慕梓予是被震懾到了一下,但不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蘇故錦現在應該是渾身無力的,哪裡又能有力氣自盡呢。

「別鬧了。」慕梓予輕笑一聲繼續開始脫蘇故錦的衣裳,蘇故錦那一瞬間是真的想為了保全名節而自盡的,當她的簪子送向喉嚨的時候,門突然被大力的踹開。

不得不說慕月白來的很及時,他走到床前直接給了慕梓予一拳,隨後去查看蘇故錦的情況。蘇故錦那邊還不錯,只是臉上的巴掌印觸目驚心。

「月白。」蘇故錦呢喃的喚著,「帶我回去吧。」

「嗯。」慕月白點了點頭,將蘇故錦橫抱起來,走過呆若木雞的慕梓予身邊時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慕梓予,等我。」

蘇故錦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毒,總之既不昏迷,也不清醒,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就躺在床上。慕月白查看蘇故錦的傷勢,脖子上被簪子劃破了一點,臉也已經腫了起來。

「慕梓予也未免太放肆了。」慕月白冷笑了一聲,眼底里儘是怒火。彷彿是感受到了慕月白的怒氣,蘇故錦只疲倦的閉上眼睛道,「不怨他,是我自己沒用,不小心,中了圈套。」

「不只是慕梓予……整個慕家,除了慕老夫人,就沒有一個乾淨的!」慕月白的聲音很輕,卻盡數落盡蘇故錦的耳中。

「嗯?那又能怎樣,這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家。」

「他們只生了我,養我,呵?算不上。」慕月白說著說著回過神來,看向蘇故錦,「你別多說話了,歇歇吧,等我解決了這件事後再回來看你,乖。」

蘇故錦自知自己勸不動他,便由著他去了。等他再回來時,蘇故錦決定自己的葯勁稍稍過去了一點兒,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不過拿著杯子的手還是在抖,水也喝不成,蘇故錦口乾舌燥。

「想喝水?」突然聽到慕月白的聲音,蘇故錦的心安了下來。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慕月白噙著笑走過來給蘇故錦倒水。

「他打你的那幾巴掌,我已經替你還完了,就不必再髒了你的手。至於今後,你也不會在慕府看到他了。」慕月白雲淡風輕的說著,蘇故錦啊了一聲,「你把他……怎麼樣了……」

「不要做出一副見到了惡人的表情,我沒有那麼心狠。我只是提議讓他去軍中歷練歷練,順便把他那滿院子烏煙瘴氣的女人都帶過去。」慕月白聳了聳肩,語氣很是無辜。

「長輩們都同意么?」

「建功立業為國爭光的事兒,又是個美差,哪裡有不同意的理。」慕月白輕笑,將蘇故錦橫抱起來放到床上,「睡吧。」

蘇故錦不知道慕梓予和溫如意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總之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問了杜若,杜若說他們已經走了。看著一旁的慕月白睡得安穩,蘇故錦戳了戳他的肩膀,慕月白猛地睜開眼睛,那一瞬間的神情讓蘇故錦驚覺,原來安穩就是這個樣子。

「錦兒。」慕月白抓住了蘇故錦的手,笑著問,「怎麼了?想我了嗎?」

「……」蘇故錦沒說話,想了想,問道,「對了,皇后怎麼樣了?還關在牢里么?」

「你大早上叫醒我就是為了問皇後娘娘……哦不,應該是廢后了,問她現在如何?我還以為你是想和我……」慕月白一臉委屈神色。

蘇故錦咬著唇瞪了他一眼,「真是不知道你一天都在想什麼。」

「你說呢?」慕月白仍舊拽著蘇故錦的手在床上賴著不肯起,蘇故錦推他,「我哪裡知道,快起來和我回趟娘家吧。」

慕月白欣然起床。

回到蘇府是為了蘇令虞的事情,蘇令虞回到蘇府後說什麼也要去參軍,蘇家人哪裡捨得,蘇故錦讓百桃回家打聽了蘇令虞的事兒,本就打算儘快回蘇家看看,只是因為昨天下午那破事兒給耽擱了。

蘇令虞已經收拾好東西要回劍南西川了,蘇家人百般阻攔,說是蘇故錦會回來,讓他說什麼也見見。

蘇故錦見到了蘇令虞,問他是不是決意要走。

蘇令虞板起臉,「嗯。」

「爹娘你就不管了?」蘇故錦深吸了一口氣問。

「他們還有機會生孩子……」

「蘇令虞!你能不能長些心!」蘇故錦氣得再次倒吸一口涼氣,作勢就要動手,被慕月白拽到身後,「娘子你別動氣,我去和小舅說。」

蘇故錦哦了一聲,用眼神示意慕月白,隨後出了門。

蘇令虞見此,冷笑了一聲,「你們的關係倒是挺好的。」

「是啊,所以別指望我會幫你離開蘇家。」慕月白兀自往凳子上一坐,給自己倒茶,一邊倒一邊笑著,「你最好要相信,不去劍南那地方,你照樣能保家衛國。」

「你這是什麼意思?」

「阮皇后和懷王妃若是死了,阮家必反,京師大亂,那個時候你若是在劍南那麼遠的地方,遠水可解不了近渴。等到那個時候,豈不是追悔莫及?」

「阮家有那麼大的膽子?」蘇令虞好奇的問。

慕月白輕笑,「那是自然。」頓了頓,又沉聲問道,「說吧,你是想去宮裡當侍衛還是禁軍,是想保家衛國還是臨陣脫逃?」

「當然是保家衛國。」

「可這江山可是姓殷。」

「皇帝是明君,造就太平盛世,無論姓什麼,只要家與國安定,又如何?呵,姐夫,我們說這些話可真是不怕掉腦袋呢。」蘇令虞自嘲道。

慕月白湊近了蘇令虞,勾了勾嘴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令虞!」蘇故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慕月白笑著坐穩,蘇故錦道那我就進來了,進來后打量著蘇令虞,「你還走嗎?」

蘇令虞沉聲道,「不走了。」

蘇故錦的心也跟著放下了。

偌大的宮牆之外是規劃整齊的街,家家戶戶的人們安居樂業。宮牆之內,是秩序森然的皇宮,皇宮的主人,整個大良的主人,此刻正坐在龍椅之上,聆聽三司推事的結果。

審皇后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大理寺卿答的戰戰兢兢,說皇后拒不承認自己指使了懷王妃。刑部尚書和御史中丞也不敢輕易說話,皇帝想了想,眯起了眼睛,「你大理寺卿還沒辦法讓人認罪么?」

大理寺卿渾身一怔,一時之間還猜不透皇上的意思。

「讓她們認罪,朕會將她們貶為庶民,流放邊疆。」皇帝似乎是疲倦了,淡淡的閉上眼睛,「去吧。」

皇帝金口玉言下的命令,執行起來速度自然是快。還沒有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安然和皇后阮氏已經被押送上了囚車,有專人看守發落到邊疆。

這廂,安然心裡咒罵,怎麼就看錯了人,為什麼殷懷徹不來救自己。阮碧柔惡狠狠的盯著安然看,自然是知道是她出賣了自己。

安然聳了聳肩,扭頭對著同一個囚車裡的阮碧柔道,「是你威脅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告發你?你們有句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是么?」

「呵,我是真的看錯了你。」阮碧柔眼睛眯了起來冷笑。

「你以為呢,你以為你說那麼幾句我就會怕?別傻了。」安然懷疑阮碧柔是史上最蠢的皇后,誰知道還能讓自己給碰上。

阮碧柔之前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誰知道如今竟然和一個自己無比怨恨的女人坐在囚車裡,狼狽不堪。不過讓她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慕九月死了。

那個霸佔著皇上的心的女人終於死了。

阮碧柔不甘心極了。

她十五歲成為皇后,自此之後在皇帝身邊陪伴,九年之後,皇帝的心卻被一個剛進宮的女子所佔據,她又怎麼能甘心?

阮碧柔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姓阮,而不是別的。深宮裡被軟禁的阮太皇太后,有虛名無實權的自己的祖父阮太傅,阮家從來都是外戚,風光無極。良世族南征北戰統一江山,曾許下阮氏半壁江山,幾經流傳,皇家人終究對此感到忌憚。恨不得連根拔除阮氏,可自己作為一個女子又有何辜?

「阮家人會來救你嗎?」安然小聲的湊過去問。

阮碧柔恍惚間看見那年初進宮,殷懷初的眉眼間雖是疏離與冷淡,卻很是好看。也許是一次次的求而不得,讓阮碧柔深陷於這種折磨之中,日夜難以安眠。

安然再次問了一聲,阮碧柔才回過神,怔怔地看著安然,淡淡的扯起了嘴角笑了,「若我有機會活下來,有機會再見到皇上……」

「再不會奢求沒指望的事情了。」

安然想了想,也笑了,「你聽過這樣一句話么,『你若無情我便休』,什麼都不想要,活的才最快樂呢。」

「你呢?你想要什麼?」阮碧柔扭過頭認真的問。

安然咬了咬牙,「負我之人,雖萬死而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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