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躲是躲不過的
「綠寰！綠寰！不要這樣！不要嚷嚷了！讓別人聽到怎麼辦？」
沈德誠頹然垂下拿著拐杖的手臂，瞬間老淚縱橫。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喃喃念叨著，轉身蹣跚著出去了。突然，他丟掉拐杖，從欄杆上翻過，跳下樓去。
砰然一聲巨響，嚇得沈綠寰和馮嘉琳驚叫，兩人一齊跑出房間，只見沈老爺子趴著躺在客廳的地上，血從他的頭部汩汩流出，家裡的傭人全都嚇傻了，誰也不敢過去動他。
「德誠！」
「爸！」
沈綠寰和馮嘉琳只覺雙膝發軟，連滾帶爬地跑下樓下。
「快叫救護車！」馮嘉琳尖叫。沈綠寰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撥號碼，但她撥了兩個數字后停了下來。
「媽，不能夠！如果明天報紙的頭條，是當紅明星沈綠寰的父親跳樓自殺，我該怎麼辦？」她驚懼地看著馮嘉琳。
「那你要看著你爸爸死掉嗎？」馮嘉琳氣惱地沖她吼。
「去把家裡的醫藥箱拿來！我給他包紮傷口！」沈綠寰對傭人喊道。
「你能包紮嗎？你爸會死的！會死的！」馮嘉琳哭喊。她拿出手機要撥打急救電話，卻被沈綠寰搶掉。
「我打電話給軒哥，你不要亂來。」沈綠寰撥打皇甫軒的手機。
「有事嗎？綠寰。」
「軒哥，不好了，我爸爸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摔得嚴重嗎？」
「很嚴重，我不敢叫救護車，怕媒體拍到亂說！」
「好！我馬上過來。」
沈綠寰收起手機，傭人把醫藥箱拿來了，她蹲下來，想給父親處理傷口。
但父親已經浸泡在血泊里了，她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我們只有等軒哥了。」她顫聲說。
馮嘉琳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狠狠瞪著她：「你父親今晚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
「那你想怎樣？你要看到我被狗仔隊炮轟嗎？看到我轉瞬之間身敗名裂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這地位，有多少人在眼紅嫉妒，有多少人想揪我的小辮子？如果我倒了，誰給你們去賺錢，誰來養活你們？你們還能過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嗎？」沈綠寰不耐煩地朝母親嚷嚷。
馮嘉琳說不過她，只得含淚蹲下，焦急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丈夫。
時間緩緩過去，每一秒都像是漫長的煎熬，終於，院子里傳來汽車喇叭聲，馮嘉琳一路飛奔跑出去，看到皇甫軒和幾名醫生帶著急救設施下車，她才鬆了一口氣，靠在大門上長吁一聲。
皇甫軒帶著醫生們衝進屋子，迅速給沈德誠急救。
「醫生，我父親怎麼樣？」沈綠寰急聲問。
醫生搖搖頭，嘆了口氣，「不太樂觀，我們馬上帶他去醫院，時間耽誤太久，你父親就算能保住性命，也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馮嘉琳聽醫生說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軒哥！」沈綠寰可憐兮兮地看著皇甫軒，撲入他的懷裡。
「先送去醫院吧，這些都是我的私人醫生，醫院有我的專屬樓層，你不要擔心了。」皇甫軒安慰她。
「我害怕給公司帶來負面影響，所以才不敢打急救電話，軒哥，我爸爸有事怎麼辦？」沈綠寰伏在皇甫軒懷裡，哭成淚人。
「身為藝人，總有很多悲哀的身不由己，你的想法是對的，但你的做法我並不認同」皇甫軒看著沈綠寰說。
沈綠寰委屈地看著他，「我不都是為公司著想嗎？」
「別說了，去醫院吧，以後記住一點，親人失去了，你就再也沒有了，而事業失去了，你可以無數次重來。」皇甫軒放開她，追上醫生的腳步出去了。
沈綠寰被他批評，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裡有說不出的鬱悶。本來還以為自己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公司的做法會得到他的讚許，沒想到反而被他輕視，被他看出自己害怕事業受影響的自私。
她悻悻地跟在皇甫軒身後，上車護送父親去醫院。
父親進了急救室，皇甫軒臨時有事離開了，沈綠寰和母親坐在急救室外面等待，沈綠寰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媽，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夏菲兒過來。」她對母親說。
馮嘉琳嚇了一跳，「現在讓她過來，你還不嫌沈家亂得不夠嗎？」
「你知道什麼？我現在叫她過來，告訴她爸爸就是因為知道她回來找我們了，才急得自殺，爸爸當年那麼疼她，她就算再恨他，面對爸爸這個樣子，她也不會狠心相逼的吧。」沈綠寰說。
馮嘉琳沉默了，她點了點頭，想了想后說：「她既然找來了，我們躲是躲不過的，遲早總是要面對。」
沈綠寰說：「是的，與其讓她在公司瞎嚷嚷，不如我把她約出來談談，我可以向她懺悔。」
馮嘉琳趕緊點頭：「好！好！你跟她懺悔，請她原諒你吧，她想進公司，她想做明星，你以後就大力幫她，以彌補你的過失，彌補你對她的傷害。」
沈綠寰淡淡笑笑：「那些以後再說，現在我必須穩住她，不能讓她亂來，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才站到今天這個位置，我不能讓她把我毀了！」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找到胖子葉的號碼。
「綠寰，有什麼事嗎？」胖子葉的聲音永遠那麼猥瑣。
「給我夏菲兒的手機號。」沈綠寰的口氣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胖子葉疑惑地聲音傳來：「你要她的手機號做什麼？」
「葉導，你這是在保護她了嗎？」沈綠寰酸酸地問。
「怎麼可能，我當然是保護你，那妞兒不好惹，我怕你吃虧呀。」胖子葉一貫的油腔滑調。
「少啰嗦，快把號碼給我。」沈綠寰低斥他。
「說正經的，綠寰，夏菲兒為什麼一見到你就激動，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沈綠寰沉默一會，回答他：「有些事以後再跟你說，不過你把她帶進公司，還真是給我惹了個大麻煩。」
「是嗎？這個我可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