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關鍵的事
楚煦從沒表示過讓誰做自己的接班人，甚至還在一定程度的放縱他們的爭鬥，算是磨練。
可是現在既然走了，那也總該有個結論了。
房間里都已經找過了，沒有任何的遺囑。李公公那裡也沒問出什麼，現在唯一有可能知道一些事情的就是楚靈芸。
昨天兩人談了那麼久可能談了些什麼，也可能什麼都沒談。
不過無論談沒談，都只是一個態度問題。她說是了，還有什麼人能站出來說不是嗎？你又沒在場，你怎麼知道！
兩人本就是勢均力敵。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輿論與一個好的名頭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此刻楚靈芸說出一個名字，哪怕有人不信但也基本都是懷疑很少有全然的否決，多多少少都會偏向她所說的那一方。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與其是問楚煦說了什麼，還不如說是在問在這個時候她會站在哪一邊。
明白過來的楚靈芸怔怔的站著，縱使曾經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發生，可正在面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渾身發冷。
晚一天提這種事會死嗎！
她很想發瘋，但她也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
上面每一個人坐著下面的民心就會不穩。沒到最後的真正了解，楚漸離和楚哲軒兩個人，兩個派系之間也會爭鬥不斷。上面都亂了，下面還會好過嗎？
楚靈芸其實並不想想這些問題。
可是她現在所站的位置與別的人不同。他們站在最高處，享有者最好的利益，也承擔著最重的責任。
國家，他們先得顧及著這個國，才能有閑心去想那個家。
眼角剛才被淚水浸濕，現在還能感到些疼痛。楚靈芸還是沒辦法能這麼快，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做出選擇。
「沒有，父皇只是和我聊了些家常，什麼都沒有提。」
她低著眼，沒有看任何人。
「是嗎？」杜月眼裡有著疑慮，她說道：「太平，你再仔細想想！」
這語氣真是很溫和。
靈芸是容芊留下的名字，而太平則是楚煦和杜月一起想的。
她在提醒她是誰把你養得這麼大的！
楚靈芸明白，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皇後娘娘，父皇就說了一些普通的事。如果您不信，芸兒可以一句句的把昨天說的話全部重複一遍！」
她低著頭，咬著牙，血液里流動著一股不知名的憤怒。住狀歲弟。
沒人喜歡被逼著做選擇，沒人喜歡被提醒不開心的事，沒人喜歡在剛剛失去至親的時候再去看與自己身體里流著同樣血脈的人自相殘殺！
她知道他們都對她很好，她知道他們都在等她做選擇。
可是好累啊，你們能再等一等嗎？
看著她沉默不言，丁離晨捏了捏她的手心表示安慰，然後上前一步說道：「皇後娘娘，芸兒今天有些累了，有什麼事還請明天再說吧！」
夫妻同體，拉攏楚靈芸不僅是想讓她給楚漸離一個繼位的名頭也因為丁離晨。他對她的寵，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現在只要楚靈芸做了決定恐怕丁離晨也根本不會否決。
如果兩方都不想傷亡太大的話，這對組合的選擇在這場博弈中很重要。
杜月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丁離晨弄的不快。點頭說道：「都退下休息吧！哀家處理皇上的後事，離兒和軒兒這段時間就一起分擔下朝政！」
這個時候楚哲軒當然不會讓政權全部落到楚漸離的身上，同時也為了避人口舌杜月也就這麼說了。
屋內還剩下的人一齊低頭。
「是，皇後娘娘！」
所有人都退去，楚漸離則留了下來。
他走到杜月的身後，幫她揉著太陽穴紓解煩憂。
杜月輕嘆了口氣。
這宮裡有誰容易呢？又有誰手裡沒沾那麼些鮮血呢？
現在楚哲軒已經成了楚漸離繼位的絆腳石，但她扔不後悔當初下令抹殺那個剛失去了母親的孩子。雖然如果那時的選擇是靠楚靈芸打親情牌可能現在楚哲軒會是楚漸離很好的助力。
因為沒有如果。
所以現在她要想的是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畢竟是陪了自己半輩子的人留下的江山，如果可以，她還是不願楚漸離和楚哲軒大規模的內亂，讓其他人染指這片土地。
「那孩子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杜月的聲音里充滿了嘆息。有時候她會想如果自己當年更狠心一點會更好。
楚漸離站在她身後嘴角輕輕勾起。
其實算起來和楚靈芸在一起相處最久的人應該算是他吧！
「放心吧母后！」楚漸離的聲音里不帶一絲的懷疑，「小芸兒太傻！她就算做出了對我們來說最壞的決定也一定會保證我們的周全！」
說完這句話后他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楚靈芸實在太天真！
杜月聞言露出了大多數人看不懂的苦笑。
像她這種在高位坐久的人，比起灰敗的退場更寧願選擇光榮的死亡！
而楚漸離站在杜月的身後並沒有看到她眼中這令人心悸的微光。
離開了皇宮的楚靈芸和丁離晨回到了府里。
楚靈芸就坐在床角，沒人叫她就不動，就算叫了也不動。
她睜著眼，眼裡已經失去了光芒。
回憶起和楚煦在一起的時間，無論好的壞的，笑她還是罵她，她現在都只想哭。
可眼淚硬生生的被她縮在眼眶裡打轉。
丁離晨一直在她的身旁陪著，楚靈芸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我還是不太相信就這麼沒了！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才四十多歲就壽終正寢？父皇他沒什麼大病啊！離晨！」
她雙手抓緊了丁離晨的手，只有想著這件事她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曾經。
「芸兒！」丁離晨伸手攬住了楚靈芸的肩膀，「我也看了。太醫們說的沒錯，皇上沒有任何生病，也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楚煦死亡后的狀態改變完全和正常人一模一樣，找不到任何的異常。而再加上他自己本身這段時間像是知道大限將至般的行為，所有人都只能說是天命如此，皇上都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做了準備。
現在連丁離晨都這麼說了。楚靈芸也沒有半點的理由不去相信有這麼一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再低落下去。
也想著可能丁離晨會比自己多知道多看出些什麼，就把昨天和楚煦在一起的事都一點點的說給了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