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皇上駕崩
皇上駕崩！
當日光照進這座陷入沉睡的城，喚醒了一城人後，無論是市井小民還是朝中重臣，所有人談論的就是這麼一件事。
皇上駕崩了！
「怎麼會呢？明明昨天見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麼可能？騙人的吧！父皇是想和大家開玩笑吧？」
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楚靈芸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一覺醒來聽到的消息。
怎麼可能呢？
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
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就沒了呢？
楚靈芸沒辦法接受這個消息，哪怕是正在前往皇宮，哪怕是很快就能看到那既定的事實，但她還是在抗拒。
「芸兒！」
丁離晨緊緊的把她抱到了懷裡。
皇上駕崩這種事沒有人會拿來開玩笑，就算他本人都不會。
而且天邊那顆帝星已經隕落，他落得讓丁離晨都措手不及，明明最少應該是三年後才對！
占星術可以測過去算未來，但不可能事事俱到。丁離晨也沒辦法算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楚煦死了。
這個殘忍的事實他應該告訴楚靈芸讓他明白，但看著她咬著牙強忍著情緒非要等到親眼目睹的那一刻才肯爆發的樣子他怎麼都說不出口。只能抱住了她，提醒她，她還有他。
當馬車進入了宮中，當楚靈芸從車上下來，她竟然已經恢復了平靜。安靜的可怕。
她一步步的走進了前面跪滿大臣的殿內。
楚靈芸知道這是楚煦的寢宮，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進去的。
走近那個圍滿了人的床前。
她聽到有妃嬪在啜泣，無暇關心真假。
楚靈芸向前走近，發現她來了的楚哲軒站在了她的身前。
其實他不建議楚靈芸去看。
「皇兄，讓我看看，我只看一眼！」她明白他的意思，她也不想看啊！可是不看一眼她怎麼甘心！她怎麼承認那個生她養她的男人已經不在！
楚哲軒聞言默默的移開了腳步。
楚靈芸再上前一步。
她看到了楚煦，他穿著明黃色的睡袍，在那裡睡著就像是睡著。
可是如果只是睡著怎麼聽不見這殿內這麼多人的啼哭。
「皇上，你醒醒！你醒醒啊！你走了露兒怎麼辦啊！」
有人搖著楚煦已經僵硬的胳膊梨花帶雨。
楚靈芸對她有點眼熟，好像是最近新受寵的嬪妃。
而且熟人還不止她，坐在床頭，無聲抹淚的那個女人是皇后。
這一刻的她沒了平時的威嚴，脆弱不堪，連楚漸離都不放心站在她的身後守著。
現在，她只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
眼眶一熱，楚靈芸捂住了嘴。
她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肩膀在不停的抖動。
那個人真的沒了！
淚水從眼角滑落，楚靈芸忽然想自己現在暈過去多好。但她暈不過去，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著的男人，好像還在期盼著他能再睜開眼。
一直看著她，害怕她出什麼狀況的楚哲軒對她伸出了手。
同時還有動作的是丁離晨，他走過來把楚靈芸抱在了懷裡。輕輕的拍在她的後背，任由她的淚水沾濕自己的白衣。
喪鐘鳴響。
一個死去不能代表什麼。
太陽還是會升起落下，無關或相關的人還是會朝做暮休。
晌午過後，杜月已經在開始安排方寸大亂的妃嬪們以及楚煦的喪事。
史官在簿上添上一筆。
「先皇楚煦，享年四十九歲，壽終正寢！」
自然老死，聽了御醫的話后楚靈芸簡直無法接受，誰會在四十九歲的時候就自然老死啊？
而這話她還沒說出來就有無數的妃嬪爭先恐後的幫她說了。
只是說了又有什麼用。這些人又不懂醫理，而且太醫們也一個個愁眉緊鎖。
這結論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但得出的結果就是這樣！
「陛下畢竟年歲已大，再加上最近過分操勞，所以……」
太醫院的太醫們只能這麼說。
楚煦最近忽然加大工作量，勤於朝政，處理著該處理的事情。沒有發生的事情也已經在開始做了準備，比如哪邊今年收成不好要減稅。比如哪裡容易出現大雪封山就催促著讓地方官員提前儲存好糧食。
還有些事情是一個月或者是兩個月後再開始準備都來得及的，可楚煦就是不停的催催催，就好像是知道了自己會不行了一般。
楚靈芸忽然想起了昨天和楚煦在一起的情景。
那兩次的神情他好像真的知道什麼。
她忽然好後悔當時沒問，好恨自己為什麼昨晚沒有留下來，陪他最後一程。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可是聽不到了。他再也聽不到了！
撒嬌的時候再也聽不到他的笑聲，任性的時候再也沒有了他的訓斥！
這個無法取代的人在她今後的世界里永遠的留下了一片空白！
「芸兒！芸兒！」
在她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時聽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楚靈芸抹了下眼角，抬頭看向了杜月。
「怎麼了，皇後娘娘！」
那叫她的婦人眉眼中已經掩藏了那些憔悴，此刻的她母儀天下的皇后，神態威嚴，舉止端莊。
楚靈芸忽然好佩服她，佩服她這麼快就能恢復過來，強打著精神站著面對一切。
手心是另一個人的溫度，楚靈芸更加抓緊了丁離晨溫暖的大手。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那麼一天丁離晨先自己一步自己會怎麼樣！但楚靈芸肯定的是這麼冷靜的處理著後事，她一定做不到！
杜月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心裡有個地方也軟了，但該做的還是要做，該說還是要說。她問道：「昨天皇上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什麼？」楚靈芸沒能反應過來。東諷東號。
杜月見她不懂就補充道：「除了李公公，你是最後見到皇上的人。」
她是最後見到楚煦的人，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楚煦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般提前做了很多事。所以現在皇后處理起來事情才那麼的順暢。
只是還有最後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始終沒有提。
那就是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