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攔棺

雖然洛國已亡，但是洛國人將自己的哀思幾乎都傾注在了這次出殯的大典上。普通一個妃子的葬禮，相送的人幾乎超過了洛國的歷代王侯妃嬪。

街道兩旁密密麻麻全是帶孝的人，沿途的店鋪和住家也全部都掛著白花和綾布，其壯觀可想而知。

送葬的人中赫然排列著了洛國的各個王臣顯貴，腰系白布；那些貴夫人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或者頭插白花，或者頭上帶著孝布，眼睛哭得紅腫。隨行的太監和宮女全都是滿面的悲戚之色，哭聲也傳出老遠。靈柩所到之處，全是倒身下拜的百姓。

夾雜在人群中的葉雪換了身黑色的男裝，此刻緊隨在金之煥的身旁。

「小姐，好多的人啊！」而香兒則是小姐打扮，一身白衣。她正緊張地到處張望，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陣勢的小丫鬟明顯的怯場了，抓著葉雪衣襟的手，也滿是冷汗，指節變得蒼白。

「香兒，你要是害怕了，便回去吧。這樣的陣勢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之外，呆會而真要截了靈駕，恐怕真的要激起民憤，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我們誰都無法控制！」

葉雪雖然是在警告自己的丫鬟香兒，提醒她想清楚目前的形勢。但更多的也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她現在開始明白，為什麼薛暗天會讓她來出這個頭了。

如果今天是薛暗天自己攔阻出殯的隊伍，只怕不管他查不查得出真相，他未來的日子都會是整個洛國的罪人。

「這個薛暗天，不知道搞什麼？現在都不見人影。」金之煥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閑著，可是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薛暗天和他的捕快。他開始有些不放心地望著丫鬟香兒，怕她會在現在反悔，轉身跑得無影無蹤。

「小姐，他為什麼不在皇宮中搜內？」著實有些怯場的香兒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和他們臉上那悲憤的神情，說話的聲音不但變小，而且戰戰兢兢。

「那個薛捕頭壓根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請他勘破此案，若不是有些厚實的交情，他都不肯出面。」金之煥的話語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奈。

「難為你了！」葉雪在他耳邊，悄聲柔情地道，熱氣呵在金之煥的脖頸中，後者的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為你，值得的！」

隨著靈柩的向前移動，葉雪他們也跟著人群慢慢前行。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長褂的人，擠到了金之煥等人的面前。

「金爺，我們大人通知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動手，在那裡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薛捕頭交代，如果過了那裡，路況就不太好做事情了。我們看葉姑娘行事，只要她出面我們就可以出手。」話說完，黑褂人便離開身湮沒在人群中，留下了一頭霧水的三個人。

「這……這……這怎麼說的！時間地點都不說清楚，怎麼動手也不講，難道要我們撲過去就攔棺槨啊！那我們還不得被那些護衛軍給剁了啊！」金之煥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絲毫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做的三個人，只好順著人流向前擠去。未曾想到的是，擠到十字路口后，丫鬟香兒已經失去了影蹤。

「這……這……這！」這個時候的金之煥四下張望了半天，脖子都快伸折了，在黑漆漆的人群里也沒認出哪個是香兒。說實話，如此人頭攢動的地界想要找個人，真的比登天還難。

葉雪也焦急異常地四下張望，可惜沒有任何的結果。不過，她發現這個地方的確是個容易掌控之處。東、南、西、北四個角上都有茶樓和酒店，站滿觀看的人。

若是在上面安插人手的話，到真是個下手的好地方，至少可以牢牢地掌控局面。

沒有發現薛暗天的行蹤，也找不到香兒的下落，金之煥居然緊緊地抓住了葉雪的手腕，生怕她莽撞之下，便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手心和額頭也開始滲出汗水，也不知道是緊張葉雪還是著急香兒。

「你放開我。」葉雪此時也真的有心想找准機會，上前攔棺。她一邊試圖掙脫開金之煥的拉扯，一邊找尋著機會。

就在兩個人拉扯間，不知道為什麼。人群的頭頂上，飛過一條人影，竟然不當不正地站立在了玉妃的棺槨前。

「啊……！」這少女原地身體趔趄好幾下，才沒有爬伏在地上。不過，她的尖叫聲卻把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那些哭泣的聲音，立刻都消失了。四周黑壓壓靜悄悄的，全部的目光都落在飛落進來的少女身上。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不想活了嗎？！」

「你是什麼人？竟敢衝撞玉妃娘娘的靈柩！」

「你找死啊！……」半天才反應過來的人，一時間呵斥聲四起。那些護衛手中的兵刃也全部都對準了少女，場面剎那間熱鬧非凡。

「我－是－葉－雪！」這個名字再次導致片刻的寧靜，然後「嘩」，人群再次炸開了鍋。說話的正是剛剛失蹤的丫鬟香兒。

不過葉雪懷疑，看樣子，倒像是誰把她扔進來的。

「禍水！她就是禍水！」謾罵聲從四面傳來，各種猜測也紛紛在人群中響起。

「姑娘，你來此是為了什麼？」護衛中閃出個身行短小精幹的人，面色陰沉地詢問著眼前的少女。「你可知道衝撞嬪妃娘娘的靈柩是什麼樣的罪過嗎？」

「你是誰呀？」香兒膽怯地眨著眼睛，怯生生地注視著對面的人，仗著膽子問道。

「在下薛暗天。姑娘要是沒什麼事情，就快點閃開吧。」

看著對方疑慮的神情，香兒使勁平了平心氣，道：「噢，薛捕頭啊！我就找你呀，有人告訴我說丟掉的玉璽就藏在玉妃娘娘的棺木中！你是負責這件案件的捕頭，你可要為那些無辜牽連的人伸冤啊！」香兒邊說邊四處查看，明顯想找到與自己失散的小姐的影蹤。

「嘩！」剎那間各種聲音湧來。

「宮裡丟失了玉璽？？？？？？？？？？」驚異的問話聲此起彼伏，那些達官貴人也開始相互交頭接耳，疑問立刻漫布開來，所有的目光都全部聚集在香兒身上。

「薛捕頭，您一定要為在宮中飽受牽連的人伸冤啊！」香兒故意把嗓門提得老高，好讓更遠處的人能夠聽到。

人群的反應已經很明顯地證明她的目的，四面八方的人開始向中間涌動開來，一時間把街道堵得無縫可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