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收穫

望著老人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小販當下傻愣了幾秒。他看了看老人臨走時丟給自己的那隻銅貓，猶豫了幾秒之後，生意頭腦頓時又靈光了起來。

「咳咳......這位女神，既然你這麼喜歡這隻銅貓，那如今便宜價，二十塊錢賣給你吧。」

如今最值錢的銅貓眼已經沒有了，小販還是打著自己的精算盤，這銅貓如今雖不值錢了，但憑著它可愛的模樣以及對女孩子的吸引程度，二十塊錢也不足為過。

「切，鬼才稀罕！沒了眼的銅貓一點都不可愛！」見到小販那副嬉皮笑臉的討厭模樣，劉夢琪沒好氣地說道。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雖然這銅貓沒有之前那般可愛，但你不覺得它現在是一件很漂亮的裝飾品嗎？」小販的聰明才智發揮到極致，竭盡全力地吹捧道。

「不覺得。」劉夢琪說完這話便欲轉身離去，而此時，人群也逐漸的散去。

「這銅貓果真二十？」

就在劉夢琪剛要大步向前而小販又開始重新整理自己的老貨的時候，程天一聲疑問的語氣，卻是瞬間在小販的耳邊響起。

小販被程天這突然的發問弄的愣了一下，當下語氣也變得有些沒底起來。他再度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銅貓，見並沒什麼異樣，便狠一咬牙，「對，二十，你要的話就給你了！」。

「好！二十我要了！」聽到小販的報價，程天沒有絲毫的猶豫，果斷地答應道。

「大色狼你......」

劉夢琪剛想上前制止，卻看到程天突然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那副從小都彼此熟悉的得意模樣，讓的劉夢琪暫時猶豫了。

「不就二十嘛，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這裡面沒有什麼讓我值得期待的東西，那你就完了！」劉夢琪沖著程天擠了一個眼色，旋即便轉過了頭去。

「那個，夢琪，錢在我褲子的左邊口袋裡，你幫我拿一下。」

劉夢琪本來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如今聽程天這麼一說，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剛想發火，但當她看到程天為了自己所拎著的大包小包之後，她還是暫時妥協了。

「喏，給你一百。」

劉夢琪沒好氣地將錢遞給了小販，旋即再度將頭偏了過去。

「呵呵呵......找你八十，這銅貓是你的了。」小販樂的屁顛屁顛地將銅貓遞過去，然後開始檢查今天的收穫。

......

「我就搞不懂了，為什麼你會買一隻沒了眼睛的銅貓呢？」走回商業街的時候，劉夢琪終於忍不住地問道。

「等出了這條街我再告訴你。」程天滿臉地興奮，心情許久不見的好，就連身上的重物彷彿都突然輕下去許多。

夕陽西下，溫暖的餘暉灑在程天那張單薄的身影上，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是如今的位置，卻是變成了程天在前，劉夢琪在後了。雖然重物依然還是落在程天那消瘦的背上，但要論起興奮度來，明顯是前者大於後者。

望著前面那張有些歡快地簡直要飄起來的單薄身影，劉夢琪忽然有些失神。也許，充滿智慧的背影才是最有魅力的吧。這條路，不知道程天陪她走過了多少次，但不知怎的，劉夢琪總覺得這將會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次，這是女人的直覺！人類歷史上最為恐怖的預知能力！

「現在能說了吧，大色狼？」走出了商業街，劉夢琪也是累的有些不行了，她用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有些氣喘地說。

程天一駐足，卻將自己身上的大包小包一股腦兒地往劉夢琪懷裡一推。

「你......！」

「想知道就給我老實呆著！」

劉夢琪剛想發火，卻被程天突然的一句話給打斷了。為了不讓程天繼續賣關子，劉夢琪選擇了暫時的妥協。

「嗯，這才乖嘛，嘻嘻嘻......」今天被劉夢琪折騰了一天，如今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程天立刻顯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顯擺了一會兒，程天便跑進了一間便利商店，沒幾分鐘的功夫，又快速地從裡面跑了出來，手上，還多了一把削鉛筆用的小刀。

「夢琪，看好哦。」程天說完，便將今天從小販那裡買來的銅貓取了出來，然後抄起手中小刀，在劉夢琪無比驚訝的眼神下，輕輕地向銅貓的身上劃了上去。

「你！你要幹什麼！」劉夢琪被程天的舉動弄的愣了一下，竟突然的有些情緒失控。

「別緊張，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程天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銅貓，頭也不轉地說道。

撕！

刀口，輕輕地落在了銅貓那青銅油亮的後背上，眨眼間，一道顯眼的白線，將銅貓完美的身體給刮出來一絲明顯的瑕疵。

「要是啥也沒有你就完了！」劉夢琪小心的在一旁看著，心裡還不忘給程天施加壓力。

在程天一副近乎忘我的全力刮剝下，銅貓上面被刀片劃過的部分，居然開始出現了一絲清晰的脫落。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那看似由純銅打造的銅貓上面的銅漆，居然開始慢慢掉落，顯露出裡面一道脂白色的東西。

「這是......？」劉夢琪好奇地打量著此時銅漆掉落的部分，旋即一臉疑惑的問道。

「夢琪，看來我們這次，是真賺到了！」程天的聲音顯得比之前更加的興奮，臉上竟然也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潤，「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羊脂白玉！」

「羊脂白玉？」

「對，沒錯。羊脂白玉又稱「白玉」、「羊脂玉」，顧名思義就是好似羊脂一樣的玉石。其顏色呈脂白色或比較白，可稍泛淡青色、乳黃色等，質地細膩滋潤，油脂性好，可有少量石花等雜質。古傳「白璧無瑕」即指白玉，羊脂白玉屬於玉中的優質品種，韌性和耐磨性卻是玉石中最強的，入土數千年，也不會全部沁染。羊脂白玉的子玉浸泡在昆崙山下荒原或綠洲的地下水土中千百萬年，產量稀少價值很高。其特點就是，特別的細膩、光亮、溫潤。上佳的羊脂白玉近於無瑕，好似剛剛割開的肥羊脂肪肉，而光澤正如凝鍊的油脂。」

聽完程天的詳細介紹，劉夢琪也開始仔細地端詳起眼前的銅貓來，她學著程天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刮剝了一塊，果然見到了銅漆脫落之後的脂白色。

「看來這銅貓的第一人主人並不想將這寶貝的真正面貌展露出來，所以才在其上面塗了一層銅漆，要知道，如此精細的雕刻出來的一整隻玉貓，價格本就不菲，加上它本身羊脂白玉的材質，恐怕價格會無法估量吧......」

程天越說越興奮，雖然之前在網上或很多書籍中見到過插圖版的羊脂白玉，但真正一整塊羊脂白玉如今正安靜地躺在程天的手裡，程天心中有說不上來的興奮。

這種東西，賣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其本身的溫熱效果，對人體可是大有裨益。

「玉不玉的我倒不在乎，我如今更感興趣的是，你當初為何會如此自信地購買這隻銅貓呢？要知道，這寶貝險些要被之前那位老人給買走了。」

「這個嘛......」說到此，程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我也是抱著一試的心態，這種憋寶的活，我可不比南方人，也不是行家，總結起來關鍵也就四個字。」說到此，程天伸出了自己的四根手指。

「哪四個字？」劉夢琪一臉鄙夷地問道。

「察言觀色！」

「察言觀色？」聽到這個回答，劉夢琪倒是納悶兒了。

「對，察言觀色，你可別小瞧這幾個字，這裡面的學問，可大著呢。」

「哦？是嗎？不妨說來聽聽。「劉夢琪眯起雙眼，聲音挑剔並帶有玩味地說道。

程天最受不了她這種表情，當下變得一本正經起來。「首先呢，那名買銅貓的老者之前和我有過一面之緣，上次我遲到的事，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

「說重點！」劉夢琪實在不想回憶起那場冷戰的導火索，當下便加重了語氣催促道。

「額......」程天稍微停頓了一下，旋即便開始分析起來，「據我所知，這名老者並非是行事魯莽之人，從我第一次遇到他時我便有所察覺，他行事的果斷，從他掏450塊錢時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可看得出來。一般的老人，素以節儉為榮，價格超過一百便會有所猶豫，但是他，卻沒有；其次，他自始至終的眼睛一直是盯著銅貓上面的貓眼看的，並沒有將視線轉移到任何其他的貨品上，不說他是個鑒玉的行家，打死我都不信。所以我判定，這銅貓，並非俗物！」

「不過......」說到此，程天倒是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麼？」劉夢琪好奇地問道。

「你看啊，既然這銅貓的貓眼不是俗物，那相對的，這貓身肯定能配得上它，可那老者為何只買貓眼而丟棄貓身呢？除非......」

「除非什麼？」聽到此，劉夢琪更是納悶了。

「沒什麼，也許是我想多了，世上哪有這種有便宜不賺的人啊，哈哈哈......」

「哼，就你知道的多！」對於程天這種裝傻充愣的表現，劉夢琪卻是嗤之以鼻。

「好了，今天我們很幸運，那老者只買走了那一對貓眼，卻將最寶貴的銅貓留給了我們，今天，當真是收穫不小啊。嘿嘿......」

「呵呵......」劉夢琪掩嘴一笑，旋即道，「想不到你這大色狼也有腦子開竅的時候啊。」劉夢琪說完這話，卻突然從程天手中奪過那隻銅貓，一下子舉過自己的頭頂。

「哎，你快放下來，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可別摔了。」

「怎麼？心疼了？嘿嘿嘿......就是不給。」劉夢琪耍著無賴，卻快速向前奔跑起來，沒跑幾步，又忽然回過頭來，單手環在嘴邊大喊道，「大色狼，來追我呀，追到了，就還你......」說完，便快步向前衝去。

「好你個劉妖精，你給我等著！」程天氣的在地上一跺腳，身體剛想衝出去，卻忽然看到了今天陪劉夢琪一起逛街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當下便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他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他對付女人尤其是那種聰明漂亮的女人，一般只有一招——逆來順受。

猶豫片刻之後，程天終於是不情願地拎起了地上的那堆重的要命的東西，踩下劉夢琪身後的腳印，快速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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