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驗傷

武元微低著頭，壓根沒去考慮程天現在的心中所想，而是一味地擺弄著手中的藍玉瓶，將裡面的幾滴液體倒在了左手掌心處。

液體入手，一股無比滑膩的感覺迅速漫上了武老師的手掌,伴隨著那看似帶著些許精純的能量，武老師的手掌，卻是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地有光澤。

「把上衣脫掉，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武老師用左手托著那股精純的液體，慢慢地走向了程天。

「啊？檢查傷勢？」聽到這話，程天的心裡卻是在一瞬間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麼，臉上布滿了說不明的尷尬。他在心中低噓一聲，卻是沒敢對視武老師的眼睛。因為他很清楚，雖然眼前這名大塊頭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如果你僅從外表就忽視了他那敏銳的洞察能力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在這種類似鷹眼般犀利的眼神注視下，你所有的秘密，都將會暴露無遺！

心中閃過這絲想法，程天也不作任何的猶豫，一個麻溜的動作，便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

除去身上的衣服，程天消瘦的上身便暴露在了武老師的眼中。看到那幾乎板鴨般枯瘦的身體，武老師的眼神，卻是在此刻變得神秘起來。

「身體瘺成這樣，虧你還能活到現在……」武老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旋即卻是將目光死死的盯上了後者的脊背，那般犀利的眼神，彷彿要將裡面的骨頭，都要洞穿！

被武老師這麼一說，程天的身體卻是微微怔了一下，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雖說自從初中開始，各種作業的壓力以及性格的改變讓他在體能鍛煉方面有了很大的欠缺，加之飲食的沒規律性也讓他原本就消瘦的身體更是缺少了一絲活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應該如眼前這名傲氣逼人的武老師說的這般不堪，至少在他這個年齡，多多少少能和朝氣蓬勃沾點邊兒，倒不是如武老師口中所說的離死不遠了。

所以，對於武老師的這般言語，程天卻是微微地低下頭去，不置可否。

見到程天沒太大的反應，武元也不再多說什麼，他收回了看向程天脊背的那股犀利的眼神，右手食指對著左手掌心的那股液體輕輕一蘸，便將一滴精純的液體點在了程天的脊背上。

「嘶……什麼啊？這麼涼！」

液體一觸到程天的脊背，一股濃濃的刺骨般的涼意便是順著那被點之處，開始擴散開來。程天的嘴角下意識地咧了一下，頓時間，他感到自己全身的皮膚一陣發涼，霎時便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種感覺，就如同一塊冰冷的玄冰被一下子插在了那裡，那股陰寒，冷到骨子裡。

「別擔心，一種中藥做成的液體，忍耐一點，很快就好。」見到程天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武老師也多多少少有一點意外，他壓了壓後者那因突然的冰涼而逐漸抖動起來的肩膀，臉上的一抹凝重之色，也是讓他緊緊地盯上了後者的脊背。他接下來要見證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關鍵！

聽到居然是中藥做成的液體，程天的心裡頓時放鬆了下來。這種傳承了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神奇藥物，程天倒是對其深信不疑。

能量液體起先呈圓狀掛在程天的身體上，在經過了一番和程天的肉體接觸之後，卻是如同寒冰遇見溫火般，慢慢地開始有了下垂的跡象，逐漸擴散……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那原先還凝成一團並如圖釘般釘在程天脊背上的液體，卻是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融著。

見狀，一直在一旁當觀察者的武元，此時也是有所動作。他將食指輕輕地伸出，慢慢地點在那滴精純的能量液體上，旋即，食指旋轉，將那股擴散快速化，開始塗抹液體中心的周邊區域。

能量液體隨著自身面積的增大而加快了揮發，在那滴精純能量的全力揮發下，程天明顯感覺到此時後背的那被塗的區域，正在發生著一些細微的變化。

冰涼感覺持續了一會兒，便是被逐漸恢復起來的溫熱給取代，在一股近乎吞噬般的能量催動下，程天身上的那幾處淤青，卻是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不見。不到一刻鐘的功夫，程天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的紅潤。這般摸樣，對於長期成病癆狀態的他來說，實屬罕見！

但是，此時那看向程天後背的武元的臉，卻是在陰晴不定的變化著。

他默默地注視著後者脊背上的細微變化，一種難以掩飾的驚異，開始掛上了的他那張四方大臉。

「呵呵，小子，現在感覺怎麼樣？」幾分鐘之後，武元收回了之前的驚異表情，努力地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他望了一眼身體逐漸恢復的程天，臉上卻是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微笑，語氣之中，更是多了幾分之前沒有的韻味。

「嗯！好多了！雖然之前有點痛苦，但這種感覺，卻是很久都未曾有過了。」

顯然，對於武老師語氣中的這絲細微變化，程天是無法察覺的。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卻是自己的身體，竟然會在那看似微小的一滴液體的淬鍊下，有了這般奇異的感覺，想來之前的那番痛苦，也是值得的。

「僅是一滴便有這般成效，真不知道這種東西，他是從哪兒得來的？」

程天在心中嘀咕了幾句，思緒也是跟著飛轉，「僅僅是這麼一滴，卻是能冷的讓人的骨頭都跟著顫抖一下，真不知道這個武老師，是如何把這整整的一瓶給裝滿的……看來這個武老師，不簡單吶！」心中略過這絲想法，程天更是對著眼前的這位武老師多了一番敬意。這般牛人，這還是他在嵐山中學待了一年之後頭一次遇見。

武元此時並沒有去觀察程天的臉色變化，他現在的目光，卻是再度盯緊了後者的脊背，從那雙陰翳的雙瞳中所散發出來的光彩，卻是讓的他此時的情緒，近乎失控！

武元努力地遏止著那番情緒的波動，他心裡清楚地很，現在並不是說出來的時候，尤其是當他清楚地看清程天後背那因為中藥液體的塗抹而逐漸顯現出來的東西，更是讓他堅定了不要說出來的信念！

「對，現在還不能說出，現在說出來，對這個學生很不利！」武元在心中嘀咕著，旋即面色便是強行變化，將之前的那份激動，壓制了下去。

「好了，你的傷勢已無大礙，現在上課去吧……」武元收拾著自己手中的液體，卻沒有將目光轉向後者，像是在故意逃避般，彷彿現在對方的任何一句疑問拋過來，都足以引燃他心中那個秘密的爆發。

「嗯，謝謝老師！」程天穿好了自己的上衣，踏步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身體卻是微微頓了一下，想要再說點什麼，卻是欲言又止，旋即便頭也不回地朝著自己所在的教室衝去。

看到少年那逐漸離去的背影，武元終於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旋即，他走進了裡屋，抓起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一個急促的聲音接了起來，對方盡量壓低著聲音，似乎在避諱著什麼。

「喂，武元，我現在正在上課，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事等下課再說。」對方說完這話，就欲掛掉電話。

「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武元的聲音哽咽起來，似是帶著一絲哭腔般，「五年了，五年了！現在，我終於是找到了！」武元激動的聲音，在對方即將掛掉的電話的一頭，大聲的響起。

聽到這話，電話另一頭那個極低的聲音卻是將電話緊緊地貼近了自己的耳朵，生怕有什麼信息給暴露出去，旋即有點疑惑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麼？什麼找到了？」對方稍微遲疑了一下，旋即，他雙眼狠狠地瞪了起來，似乎在一瞬間想起了什麼，聲音有些沙啞道，「你是說……那種特殊的體質，你……你居然找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股難以掩飾的驚訝，顯然，武元的這個信息對於後者的震撼，是具有多麼大的轟炸性。

「呵呵……你也很激動吧。」武元壓了壓心中的激動，語氣盡量恢復了之前的平和，「具體的事，等你下課之後我再詳細的告訴你，畢竟這個人，就在我們嵐山中學，他，還是一名學生！」

「學生？」

……

程天衝到自己教室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節課了，當時教室中的氣氛，似乎要比程天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沒有班主任惡毒的表情，沒有同學之間的埋頭學習，有的，僅僅是一種極其愉快並充滿歡聲笑語的的氛圍。

講台上站著一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丹鳳眼，高鼻樑，一張俊俏的瓜子臉上，粉紅色的四方眼鏡下帶著一絲甜甜的微笑，看上去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她便是程天他們班級的新英語老師，趙瑩。

黑板上出現過這位英語老師的名字，想來她已經跟同學們打過招呼了。程天剛剛進入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也有著一名女學生在做著自我介紹，想來這次，他並沒有來遲。

趙瑩老師看了一眼額頭上布滿大汗並有些氣喘地站在教室門口的程天，似是有所諒解般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和善的味道，她沖著後者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程天找個座位坐下。

第一節課的遲到，導致程天失去了座位的選擇權。這一次，他被可憐的分到了最後一排，更為糟糕的是，他沒有同桌。

程天四下張望了一眼，終於，視線定格在了一道熟悉的背影下，而那裡，則是柳夢琪的座位。在她的旁邊，程天同樣也是見到了一位剛剛認識了的「熟人，夏紫菱。

夏紫菱朝著身後的程天微微一笑，旋即便是轉過頭去，和柳夢琪開始竊竊私語。至於柳夢琪，從程天剛進入教室的時候，視線就沒從後者的身上轉移過。見到後者如此麻木，居然這麼久才看到自己，當下便是冷哼了一聲，同樣也是轉過了頭去。那股蠻橫的摸樣，看的程天很是無奈。

經過了一系列的自我介紹，程天對於班上的同學也是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他不是那種擅長自我表達的一類，他的自我介紹，很快便被同學們無視在了普通之中。而與之相反的，柳夢琪的那番自我介紹，卻是給著所有人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一些男生，更是感到無比的慶幸，居然能和這樣的大美人分到同一個班級，無容置疑，接下來幾天的班花評選，柳夢琪這個才貌雙全的天才，自然能夠穩拿冠軍，所有人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一天的課程很快就結束了，程天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除了第一節，剩下的全部課程中並沒有班主任出場的機會。看來，自己很是幸運地躲過了那最令人感到恐怖的第一節，這一點，讓得程天心裡感到甜滋滋的。

「什麼事啊？這麼開心？」走在放學的路上，柳夢琪從一側看到臉上滿是笑意的程天，當下陰陽怪氣地問道。

「壞了，居然忘了這個妮子。」程天的身體微微一怔，旋即臉上趕忙堆出一絲的笑容，「沒什麼，那個……我們快走吧！」說著，就欲跑著離開。

「哪兒去？」柳夢琪一臉的壞笑，卻是將程天的手臂緊緊地抓住，然後，開始調頻！

半圈，一圈……

「唉吆唉吆，疼疼疼……大小姐快住手……」程天的手臂被轉了360度，臉上頓時湧現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當下求饒道。

「哼，現在知道疼了，剛才還偷樂什麼呢？說，你的傷，到底是哪個小女生給你弄好的？」

「哪有？」程天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有著一股隨時為著黨國捐軀的架勢。他自然明白柳夢琪的個性，這種時候，還是趕緊擺明立場的好。

「是嗎？」

柳夢琪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手上的力度卻是絲毫不減半分，她剛欲再度加大那個旋轉的弧度，卻是在無意間瞥到了遠處的一道身影，旋即她猛一扭頭，便是立刻放開了此時手臂生疼的程天，壓低了聲音，「我最討厭的人來了，趕緊走！」說著便拋給程天一個會意的眼神，轉身便走。

程天見狀，稍微遲疑了一下，旋即便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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