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里餓殍

第七章 千里餓殍

輕絮強忍着想要扇他一巴掌的衝動,學着無虛的樣子微微一笑:「道長謬讚,只是輕絮深知無論從哪個方面都不是道長的對手,所以道長此話可是讓本宮不敢當。」無虛低笑一聲,也不與輕絮多說,長身一揖,有陰測測的笑了一下,離開了朝陽殿。

輕絮累得不行躺到床上長出一口氣,心道以後可是要萬分小心了。雲清看到輕絮疲累至極的樣子甚是不解的望着輕絮。輕絮把雲清雲河招致床前,雲河擔心的看了看輕絮,開口說道:「公主可是擔心無虛道長會報復。」輕絮點點頭:「無虛一定會,只是有父皇在,只要不涉及到大逆不道的事,父皇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就是再過幾年,父皇神志不清,到時候這宮中就真的是無虛的天下了,雲河,你們兩個要密切注意,朝陽殿內一定有無虛的姦細,朝陽殿一定要換成我們自己的人才可以。你去通知外公,要他送一批死士進來。」雲河雲清聽了點了點,福了福身就了下去,只留輕絮一個人對着遠處發獃。

十天很快過去了,雲清小心翼翼的拆下紗布,膝蓋上除了還有一些淺淺的疤痕以外,已經都痊癒了。輕絮心裏大喜,雲清站在床邊說道:「公主是不是要派人去給皇上和麗妃通報一聲您痊癒了,這段時間皇上和麗妃可是擔心壞了。」輕絮想了一下,心裏有了計較:「通報是自然的,只不過你不要說我的腿完全康復了;就對父皇和母妃說我的腿大有好轉,不需幾日,就會完全康復的。」雲清聽了輕絮的話有些不解的問道:「公主已然痊癒,為何不告訴皇上他們呢?」

「在這皇宮裏『擔心』我的可大有人在,有多少人巴望着我瘸了,又有多少人等著這個機會下手,我要是一下好了,那他們不就沒就會了使絆子害我了嗎?今天晚上把外面的人撤下去一些,有客人要來,人多了可不方便。」輕絮拄著下巴捉到,雲清這才明白,公主是給他們下了個套呢。

慕容羽得知輕絮好轉,甚為高興,不但親自來探望,還賞了好些東西,無虛在身側不陰不陽地看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慕容羽精神開始頹靡,無虛只說是服食長生丹的時候到了,便同慕容羽回了乾政殿。輕絮見此只能無力的攥緊了拳頭。

在皇宮東側的一處宮殿內,正殿上坐着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正是無虛。此時他手裏捏著一隻白玉酒杯,在手裏轉着圈。一陣香風襲來,一位身着藕粉色宮裝的女子款步上前,大膽地坐在了無虛的腿上,無虛旋即摟緊了女子的腰身,臉上邪魅的一笑,掐了一把女子的腰,更是引得女子一聲低呼:「討厭!你弄疼人家了!」

「哦,是嗎?」無虛依舊不改臉上放肆的笑,只是眼底一片冷酷與厭惡。「朝陽公主痊癒了,貧道看娘娘怎麼不太高興呢?」女子正是慕容羽最近新晉的襄嬪,只見她冷哼一聲:「那個小賤人和她娘一樣,在宮裏我處處受麗妃的氣,她們母女都該死,她的命也真是大,毒都毒不死她。」無虛輕蔑一笑:「你可小心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襄嬪信心滿滿的說道:「你放心吧。後宮之中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我已經收復了她身邊的心腹,今晚要讓她下黃泉!」無虛看着外面,心道:慕容輕絮,不用我出手,就有這麼多的人想要你的命。

夜幕降臨,當所有人都已經入睡的時候,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進來。看了看左右無人,躡手躡腳的走到輕絮的床邊,撩起帷幔,確定她已經入睡以後,就在她的枕頭上來回的摸。因為每個三個時辰要上一次葯,所以為了方便輕絮就把葯放在了枕頭邊上。輕絮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大聲喝道:「大膽!你在幹什麼?」來人見她醒了,短暫的愣了一下馬上扭頭望外跑。此時原本一片漆黑的朝陽殿霎時間被火把照得通亮。輕絮穿好外衣走到殿外,來人已經被簡鎮摁在了地上。輕絮一早就吩咐雲河告訴簡鎮說要捉姦細的事,所以今天簡鎮進宮后就沒有離開,只等著這個姦細現身。

看着跪在上的這個人,原來是一個太監,待他抬起頭后一臉灰敗的摸樣。旁邊的雲河驚呼一聲:「這不是掌管咱們朝陽殿的大太監李公公嗎?李公公,公主對你有知遇之恩,你怎麼能做出對不起公主的事呢?」聲音里滿是痛心和憤怒。而面前的這個李公公聽了雲河的話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睛,隨即開口說道:「公主,奴才對不起您,辜負了公主的一片心。奴才也是沒辦法。公主也不必費心了,這全是奴才一個人的主意,和任何人都無關。公主保重,奴才來世再報答您吧。」說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竟是生生咬斷了舌頭。看來他背後這個人手裏一定有這個李公公所畏懼的東西,所以他才不得不自盡。輕絮心想既然他存心求死,要想查出什麼也是不可能了,就讓雲河拿着自己的令牌將簡鎮送出宮。

不多時雲河回來,來到輕絮的床邊,幫她把被子拉好,有些惋惜的說道:「其實李公公這個人很正直的,奴才萬萬沒想到他會是姦細,只是沒想到他還是背叛了公主。」

「所以我才叫你好好的看着我們朝陽殿的人,別在讓人家有機可趁,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輕絮說着,臉上一片倦色。

「奴婢知道了,公主最近都沒有好好睡一覺,您也早點休息,奴婢守着您。」輕絮點點頭,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而得之李公公失敗而自盡的襄嬪,又驚又怒,摔了好些東西,旁邊的無虛攬過她的肩膀,安慰道:「急什麼,來日方長,現在慕容羽還算清醒,想動慕容輕絮還不是時候。」襄嬪聽了無虛的話火氣消了大半:「那你答應我,等你事成那天要把她們母女交給我處置。」無虛點點頭,襄嬪這才轉怒為喜,依偎在了無虛懷中。

在輕絮徹底痊癒以後,簡鎮就派人來給她傳話,大概意思就是我生病的這段時間都沒有練箭,技藝都生疏了,要她馬上把落下的功課補上。在他傳話的第二天,輕絮就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宮。到了教場,簡鎮早早地就候在了那,手裏拿着一把小弓。紫色的泛著金光,很是好看。簡鎮看見輕絮走過來,舉起那把弓獻寶似的對她說道:「絮兒,外公可給你尋了個寶貝。這把紫金如意弓是外公當年征戰摩耶的時候繳獲的戰利品,輕巧、穩定性強,張力大,拉力小,最適合你用。外公當年本來是要送給你母妃,可是你母妃嫌它太血腥,說什麼也不肯要。好在有你在,所以外公把它送給你。來,射一箭讓外公看看如意弓的威力。」輕絮拿起這把小巧的弓,遍體得流光異彩,造型古樸厚重,弓弦一碰錚錚作響,竟是上好的蛟筋製成,確實是把好弓。思量間輕絮從背後的箭袋中拿出一支箭,對準箭靶上的紅色靶心,將箭搭在弓上拉滿,「錚」弦上的箭有力地射了出去,正中靶心。果然如簡鎮說的一樣,連箭靶都被大力的射擊衝擊得來回搖晃。輕絮一時興起,連發數箭,箭箭例無虛發,直中靶心。

簡鎮見狀大喝一聲:「好!」隨即過來激動得鬍子都有些顫抖的說道:「絮兒真是天賦異稟,是塊練箭的好材料。只是想要透甲還須些時日。」

「外公,想要透甲難道就只有日復一日地練下去嗎?沒有其他的辦法?」外簡鎮點點頭道:「日復一日的練習是必要的,我們在戰場上想到對面是我們的仇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這個時候的爆發力往往是驚人的。」外公說完輕絮的腦海里一下想起無虛那張臉,遂搭弓拉箭,瞄向箭靶,箭靶此時已經變成了無虛的臉。一時間所有的憤恨全部湧現出來,輕絮大力地將箭射出去,只見箭穿過靶心直直的射到後面的牆上。輕絮的胸腔劇烈地起伏,似是將滿腔怒火都隨箭射了出去。簡鎮愣愣地張大嘴巴,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看被穿透的箭靶。許久才回過神來,舔了一下嘴唇,說道:「絮兒,你還真是練箭的奇才。小小年紀就已將我簡家的透甲箭練得爐火純情,透甲箭後繼有人吶。」

就在輕絮日復一日的練箭與練習我麗妃教授的琴棋書畫時,四年的光陰悄然而逝。

宏志十四年春

連綿的暴雨襲擊了大燕南部的九座城池,導致位於南部的恆河堰決堤,肆虐的洪水毀壞了大量的莊稼和村落,數以萬記的災民全部都湧向了大燕的都城——燕京。而慕容羽此時的狀況比之三年前更加的衰弱,每天都要多次服食長生丹,很多的時候連人都認不清。所以交由太子監國,無虛協理朝政。生殺大權在握,無虛就將很多的忠臣良將處死或流放。當守城門的輕車都尉將災民一事上報給朝廷后,無虛不但沒有打開城門,放災民入京;反而派兵將災民都鎮壓在城門外,一時間哀嚎遍野,怨聲載道,百姓民不聊生。

這些都是簡鎮進宮的時候告訴輕絮的。簡鎮聯合幾名將軍和御史大夫聯名上奏,要求下旨開倉放糧,迎災民入京。結果當場遭到了無虛的反對,並且下令斬殺了幾名言辭激烈的官員。這樣一來,沒人再敢進言。簡鎮對輕絮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傷痛和絕望,所有人都明白大燕亡國是遲早的事。

輕絮來到乾坤殿看望慕容羽的時候,他身邊只有無虛和自小就跟隨他的太監李錄。李錄對慕容羽是忠心耿耿的,這一點輕絮早就知道。慕容羽剛開始服用長生丹的時候李錄就曾多次勸諫他,無奈慕容羽已被長生丹控制,根本聽不下去。

慕容羽靠在軟枕上,微垂著頭,眼睛下面有一圈濃重的陰影,本來英俊的臉上佈滿了細密的皺紋,看起來竟如花甲老人一般。輕絮走到他面前蹲下,輕輕地喚了他一聲:「父皇,絮兒來看你了。」許久他才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費力的辨認了她一會,才一臉慈愛的說道:「是絮兒啊,今天怎麼有空來看父皇了。」看着慕容羽的樣子,輕絮不由得眼睛發酸,笑着開口說:「絮兒有些思念父皇了,又擔心您的身體,所以過來看看。父皇,女兒無能,未能尋得良藥為父皇治療頑疾,以致於讓父皇飽受疾病的折磨,女兒…。」說到這裏,輕絮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伏在父慕容羽的腿上哭泣,而慕容羽則是一下又一下的摸著輕絮的頭。李錄見狀只能長嘆一聲,而無虛則是上下打量了輕絮一番,暗嘆這慕容輕絮這幾年真是出落得越發標緻,就連一向流連花叢的自己也不得不讚歎,再過幾年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慕容羽看輕絮如此,也不多說,待她哭夠了才問道:「絮兒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否則怎會哭得如此傷心?」

輕絮趕緊搖頭「不,沒有人會讓絮兒受委屈,絮兒真的是擔心您的身體。而且您的生辰要到了,絮兒想到您又老了一歲,心裏就難過得緊。」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看着我的絮兒從一個小不點變成了一個大姑娘,父皇的心裏甚是安慰。生辰的事就教給無虛了,你也不必操心。父皇有些倦了,想睡一會,你先下去吧。」說完慕容羽輕輕歪向一側,沉沉的睡了過去。輕絮交代了李錄幾句,轉身走出了乾坤殿。

就在快要出乾坤殿大門的時候,輕絮聽見後面有人道:「公主留步。」輕絮回頭正是剛剛一言不發的無虛。無虛幾步走到輕絮的跟前,長身一揖,朗聲道:「貧道有些疑問,還望公主解答。」

輕絮點了點頭示意他問。

「貧道以為公主必定會請皇上下旨賑災。可為什麼公主沒有說呢?」

輕絮微微一笑,當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朝中大事朝陽不便過問,適值多事之秋,朝陽又怎麼能給朝廷再添麻煩。」無虛聞言只是一笑,然後開口說道:「都道朝陽公主聰明無比,智慧無雙;偏偏又生了一副好樣貌,還有一副菩薩心腸。還有一事,皇上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貧道已經下旨到中書省,昭告天下要慶祝皇上生辰,特地擺下千戶宴,凡家中官職在七品以上者都要參加。公主可想好要送皇上什麼了么?」輕絮被氣得不行,如今災民遍地,無虛此舉無疑是火上澆油。

輕絮神色一凜:「本宮身無長物,朝陽宮內所有的東西已經準備變賣,城外災民們無數,本宮可沒有道長的好心情,本來還想募捐一些財務,現在看來也不必了。」無

「皇上的東西就是公主的東西,到時候公主可以請皇上下旨,撥些款來賑災不就行了。」無虛自是有自己的計較,等慕容羽壽宴過後,他就把所有官員送的禮全部據為己有,待日後有了戰事充作軍餉。

輕絮聞言也是一勾唇:「多謝道長的提議,若父皇真肯下旨,屆時輕絮必定『好好』答謝道長。」無虛哈哈一笑:「那貧道可記下了,貧道告退。」輕絮看着無虛越走越遠,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輕絮吩咐雲清去叫人將這些年慕容羽賞賜的金銀珠寶全部裝在大箱子裏,足足三個大箱子。輕絮看着箱子裏的金銀迸發出耀眼的光彩,她知道這些還不夠。三個箱子搬上馬車,又吩咐雲河去簡府通知簡鎮和簡望舒。面對大批飢餓不已的災民,這種事一個人是做不來的。

雲清服侍輕絮換上便裝,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眉目如畫的美人。標準的瓜子臉,柳葉眉,大大的杏眼看着人的時候顯得有些無辜,挺翹的鼻樑,一張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完全複合了自己在現代見過的所有美女。輕絮現在再想起那些忙忙碌碌的日子,只覺得如夢似幻。

馬車很快駛出了宮門,來到了城門口。簡鎮和簡望舒已經等在這裏多時,見輕絮下了馬車忙走過來。簡鎮有些臉色不好的說道:「我聽雲河說你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拿來賑災,那你以後出嫁的時候怎麼辦?這種事情就不是你應該管的!」輕絮將額邊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抿了一下嘴辰說道:「外公錯了,天下是我慕容氏的天下,外面的災民也是我慕容氏的子民;如今妖道當權,民不聊生,絮兒只能盡一己之力,賑濟些災民。還請外公將這些珍寶換成糧食和衣物,分發給災民。」外簡鎮被輕絮說得啞口無言,狠狠地嘆了口氣,吩咐人將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換成糧食。簡望舒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輕絮,五月的天氣並不是很熱,可是輕絮卻覺得置身於火海中,有些透不過氣。

簡鎮將輕絮帶來的東西換成了大量的糧食和衣物,輕絮簡單看了一下,應該夠城外的災民吃幾天的。簡鎮又派兵將城門前清理了一下,之後緩緩打開了城門。城外的情況比輕絮想像中的更糟糕,樹皮已經被吃光了,但還是有人餓死或病死,屍體高高的摞在城外的護城河邊。災民們大多衣不蔽體,蓬頭亂髮,幾乎個個都得瘦弱得如骷髏一般,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那是死亡的氣息。見有人打開了城門,都睜大了空洞的眼睛望向這邊。簡鎮吩咐人將食物和衣服分發下去,見有吃的都像地獄里的惡鬼一樣瘋了似的湧向城門。有的由於奔跑的太快而摔倒了,還來不及起來就被後面的人從身上踏了過去,只聽見一聲慘叫,便再也沒有了聲音。將士們不得不動用武力鎮壓,可是一群被餓瘋了的人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仍然不管不顧往前沖。有的甚至來不及咽下嘴裏的食物就被活活噎死。真真是刀兵水火,天災乘之,人禍臨之,盪析離居,轉死溝洫,屍骸暴露,餓殍橫野。

災民的暴動已經超出了控制,簡鎮怕災民傷到輕絮,趕緊叫簡望舒帶輕絮回去。輕絮眼底盈然的淚光說明她此刻內心是多麼的波濤洶湧。輕絮站在高高的馬車上,對着災民喊道:「各位鄉親,父老,我是慕容輕絮,聖上派我來給大家發吃的,穿的。你們不要急,東西還有很多,別傷到你們自己。」輕絮的聲音被湮沒在鼎沸的人聲之中,輕絮雙膝一軟,跪在馬車上,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她慕容家惹怒了天神,才讓我們的家鄉被洪水淹沒,現在還不讓我們進城,想活活餓死我們!」災民聽了這句話情緒馬上激動起來紛紛向輕絮這面湧來。輕絮揮開簡望舒拉住她的手,任憑他們涌到她的面前,:「諸位,我慕容輕絮除了我父皇從沒跪過任何人!但今天我給諸位跪下是因為我慕容家對不起諸位,讓各位飽受饑寒之苦。眾位想要的無非是安定,溫飽,不想再顛沛流離,我答應你們,朝廷一定儘快解決這次洪荒。」災民們聽了輕絮的話,都停了下來,眼神中露出了渴望;隨即不再激動地爭搶食物,而是慢慢地排好了隊等待士兵發放衣物和糧食。

回到宮裏后輕絮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難過。雲河走到輕絮面前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輕絮輕聲問道:「是有什麼事嗎?說吧。」雲河低頭略一福身開口道:「半個月之後就是皇上的生辰了,可咱們朝陽殿的東西已經全部都拿去賑濟災民了,公主…您要拿什麼送給皇上當禮物呢?」其實這件事情輕絮早就已經想好辦法了,。將想法告訴雲河,讓她去禮樂司找八名舞姬帶到朝陽殿,隨即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練習。

慕容羽生辰那天,輕絮早早就畫好了妝。待裝扮完之後就帶人去了千戶宴的所在地——瓊華殿。此時的瓊華殿已經人山人海,人們絲毫沒有被城外的災民影響到,依舊是醉生夢死。當恢宏大氣的音樂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宴會中央。所有舞者都身着金黃色絲綢綉著祥雲圖案的羅褲,腰間系著一圈銀色流蘇,上身同樣是金黃色的絲綢罩薄紗短衫,頭戴金冠,正是觀音的樣子。隨着音樂的響起,不斷變化著千手千眼的姿態,腰間的銀色流蘇隨着姿勢的變化急促的撞擊搖晃,頭上的金冠發出耀眼的光芒。集聚的燈光將所有舞者照的好似天上的觀音菩薩一般。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在台上,就連神情萎靡昏昏欲睡的慕容羽都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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