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人消失

第六章 殺人消失

亥時一過,熊倜就遠遠匍匐在秘藏閣二十丈之外,靜靜地看着,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司馬堡才有一批人行將出來,穿着跟熊倜白天見到的守衛一樣,九成是去換班。

熊倜悄悄地前進,果然,秘藏閣那邊不知何人接連發出幾聲唿哨,守衛轟然而散。

熊倜心下激動:等的就是這時候!

趁著舊守衛方去,新守衛未到的空當,他雙足發力,一路猛衝過去,轉眼就越過了十**丈的距離。

熊倜眼見秘藏閣的大門就在眼前,正要發狠衝進去,秘藏閣拐角處卻出現了昏黃的火光,還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熊倜口中怒罵:「日你先人個板板,換班時候秘藏閣周圍居然還有人巡邏!」

此時他已經來不及衝進去,回頭一看,新守衛馬上也要到崗,原路返回也是來不及,他隨便找了一個沒人的空隙,又發足狂奔。他處境危險,不時便有性命之憂,是以奔逃得極其狼狽,幾欲摔倒。

熊倜這一跑直跑出去二十餘丈,忽又聽得背後有腳步聲,登時嚇得魂不附體,回頭看去,兩個人影正漸漸接近。

只是他一路猛逃,並未注意腳下,回頭時雙足仍不敢停歇。他才看到身後的兩個人影,忽然感覺右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倒,而他轉回頭來,「砰」地一聲,額頭又撞上硬物,爾後腳下莫名一空,無處着落。

熊倜雖然撞得頭破血流,但是意識沒有失去,大風堂有不少的井,他清楚自己右腳定然是踢到了井邊石,緊接着額頭撞上了井上掛繩子的木樁,後來一腳踩空,他現在人正在井中向下掉落!

一念及此,他忙伸手亂抓,井中雖不能見物,但繩子必是在中央的位置。

熊倜三抓兩抓,總算是攥住了繩子,趕在掉落井底之前把速度減了下來,而且緩慢地向上攀爬,爬到離井口丈余的地方停住,屏氣凝神,不敢絲毫亂動,因為他聽到了方才追過來的二人就在井上談話。

聽得一會,熊倜漸漸放下心來,上面乃是一男一女,既有女人,多半就不是侍衛追來。

男的道:「玲瓏姐,你便從了我吧,我對你的心思,日月可鑒。」

女的道:「少堡主,我只是夫人的一個婢女,配不上您的身份,而且我早已有了指腹為婚的夫君。」

熊倜聽得偷笑,心道這苟且之事聽來最是過癮,只是想不到大風堂的總壇居然能出這種事,真不知是哪家堡主的愛子。

而後井上傳來一陣廝打聲和裂帛聲,熊倜心道不得了不得了,這少堡主要用強了。

哪知這些雜聲突然停止,那少堡主狠狠道:「死丫鬟,竟敢和我動手,我要你的命!」

熊倜心想老子做慣梁上君子,這種事早不是第一次聽了,這少堡主利誘不成改為威逼,只是唬唬人而已。

沒想到那婢女真的大叫一聲,不知是被少堡主傷在了哪裏,而後又被推入井下。

熊倜眼看着那婢女從自己身旁飛墜直下,「砰」地一聲落入井底,再沒了聲息,他想不到這少堡主性子竟如此暴虐,**不成竟至傷人性命,不由一股無名火起,便決定去看看這少堡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悄悄爬到井口,探出頭來,卻看到那少堡主在掩面哭泣,而他手中的匕首還淌著血。

那少堡主自顧自道:「我……我殺了人,爹不會輕饒我的,我怎麼辦,怎麼辦?」

熊倜心道:「想不到這小子是第一次殺人,看他樣子還很後悔。不過這是大風堂的家務事,我可沒閑情去管,只希望這殺人少堡主快些走,我好出去透透氣。」

過了盞茶時分,那少堡主終於站起身來,匆匆離去。

熊倜翻出井來,剛要走路,卻感覺到右腿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原來是方才落井之前崴到了腳,而且崴得還不輕,只是當時太過緊張沒有察覺到,此刻精神一放鬆,感覺頭也疼得要命,便要趕緊回去休息。

但是他還沒走出多遠,身後又驀然出現一簇火光,嚇得他趕緊伏地,向後看去。

在火光照耀下,熊倜隱約可以看出那是一個中年婦人,舉着火把,走到了熊倜方才落入的井邊。

她檢查了下井邊的血跡,隨後用力在地上一擦一抹。

這婦人竟然也武功不俗,兩下就將血跡從石地上擦去,而後縱身一躍,下了枯井,沒過多久,竟然背着那死去的婢女躍將出來,又施展輕功,迅速離去。

那婦人走後,熊倜終於得以脫身,回到了司馬堡管家給他和嵐安排的住處。

第二天清早,嵐見到熊倜額頭的淤青和血漬,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熊倜把昨晚遇到的荒誕事跟嵐講了一遍,又道:「雖然我沒有摸進秘藏閣,但也不是全無收穫。那口枯井在秘藏閣大門東北方向二十丈左右的地方,我要是藏身在那裏就不必擔心被發現,也可以好好觀察秘藏閣的守衛佈置,等被我找到空隙之日,就是我拿回暗月劍之時。」

熊倜的傷足足養了四天,額頭倒是還好,只是腳走起來還有些跛,但已無大礙。熊倜這幾日無時無刻不想着去秘藏閣偷暗月劍,是以腳傷才好轉的當夜便再度來到枯井之中。

子時一到,守衛隊長幾聲唿哨,還是一樣的換班,兩個巡邏小隊手持火把,沿着秘藏閣繞行巡邏。

熊倜心道:「要是那守衛隊長唿哨之後,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敲暈他,巡邏小隊肯定有一支會去查看情況,或許……」

正想到這,猛地把頭壓到井沿之下,因為熊倜發現那一身華服的少堡主又一次朝枯井走來。他探頭細看去,那少堡主拖着一個沉重的麻袋,因此步伐緩慢,喘著粗氣,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才走到井邊。

此時熊倜早已順着井繩下滑四尺,靜靜聽着井上的動靜。

只聽那少堡主自語道:「前些天我在這殺死玲瓏,本以為被人發現會出大事,爹回來肯定關我禁閉,沒想到時隔一天,連我自己都找不到那女屍了。若不是有人暗中幫我,那必是這口靈井庇佑着我。」

他正說着,熊倜忽然感覺視線黑了下來,心中瞭然:那少堡主肯定把麻袋堵在了井口,準備扔下來。

「乖乖,這麼大個麻袋,不是要把我一起砸下去么?」熊倜想着自保,拉着井繩一盪,讓身體緊緊貼著井壁,手上扣住一塊裂縫,堪堪保持住不被盪回去。

片刻后麻袋墜下,「噗通」一聲落入井底,井邊又響起了那少堡主的聲音:「上次知道我來這枯井的只有我的心腹瘌痢頭,這次我把他也填了井,若是他的屍體也消失,那便是靈井庇佑我,今後我想殺誰便殺誰,世上連屍體都不會留下。」

少堡主說完轉身就走,熊倜卻緊張不已,心道那婦人可能又要來,我得趕緊離開!

熊倜翻身出井,一路跑一路納悶:怎麼大風堂這麼有錢有勢力的幫會,會有這麼心狠任性的少堡主,為了個莫須有的試驗,殺了自己的心腹?

「熊倜!」

熊倜快跑回司馬堡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呼喚,是嵐的聲音。

嵐快步迎上來,問道:「怎麼樣,觀察出什麼結果了嗎?」

熊倜點頭,低聲道:「需要你的配合,有三成把握能進去,能不能出得來,就看我命硬不硬了。」

嵐閑了這些時日,早已耐不住寂寞,問道:「我再沒有事情干,便要出去路見不平了!說,要我做什麼?」

這時趙括的聲音忽然響起:「熊兄弟,我去司馬堡沒有找到你,原來你竟在這裏。」

熊倜驚出一身冷汗,心道怎麼還有人跟來,差點我就把計劃說了出來,好險。

口中卻道:「趙堡主,什麼事竟讓你深夜來訪?」

趙括道:「我有一貴客從遼東趕來,應該還有兩日便到,我想着熊兄弟你輕功卓絕,想讓你連夜出發前去迎接,好顯咱們的地主之禮。」

熊倜心道老子會個鳥的輕功,幫你迎人卻是不行,要是幫你把那貴客的馬偷回來,綽綽有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嘴裏還是應付道:「趙堡主,我四天前不慎跌入井中,右腳崴得嚴重,此時勉強走路還可以,輕功卻使不出來。」

說着撩起褲腿,露出了腳踝處大面積的瘀傷。

趙括道:「既然如此,我再另尋他人,明日派人送些跌打葯來給熊兄弟,深夜來訪,打攪了你們小夫妻的溫存,為兄實在是過意不去,先行告辭了。」

趙括臨走一番話說得嵐臉頰發燙,眼睛偷偷瞄向熊倜。

熊倜道:「你嫁給我之事以後再說,咱們先回司馬堡,商談進秘藏閣的計劃。」

嵐根本沒聽熊倜後邊的話,羞道:「呸!誰要嫁給你?」可一抬頭熊倜已經走進了司馬堡,不禁又羞又怒,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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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刺陽之尋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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