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1 離婚你到下輩子都別想
可是蕭禹辰卻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聲色冷絕：「你已經不是錦越的員工，請馬上離開。而且我要提醒你，將來不管怎樣，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西西的身邊。」
何可人徹底地絕望了，再也無力說出一句話，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機械人一樣，默默地轉身走了出去。
後面的幾天，暫時平靜如水。
顏西西一個人又在自己曾經的那套小房子裏住了下來，除了有一次讓蕭禹辰幫忙把自己留在別墅里的一些衣物拿過來，他們再無其他的聯繫。
喬勝男自然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勸她搬回去住，但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勝男，你要是想我了，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玩。可是，別再勸我這些話了，我是不可能再回銀都花園住的。」
「你不回來，禹辰也不回來了，阿姨一看到我就哭。」喬勝男真是鬱悶透了，煩惱不堪地嘆著氣說：「唉，禹辰現在就像個工作狂一樣，整天不分黑夜白晝地留在公司。我發現他真是把你當做命一樣地在愛你，你走了，他也沒有笑容了，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心疼他嗎？」
顏西西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心神複雜地說：「這些都是暫時的，畢竟我才剛剛從他身邊走開。時間久了，他自然也就會恢復正常了。」
喬勝男見一時說不動她，也只好不再提這個話題。
不過，來日方長，以後遇到好的時機，她鐵定還要大力攛掇讓他們和好這碼事的。
兩個人連婚都沒有離，卻學着別人弄什麼分居？有豪華熱鬧的大別墅不住，卻非要一個人住進這簡陋清冷的小套房？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真是無聊無趣到了極點啊！
喬勝男自我開解想得很好，以為顏西西和蕭禹辰只是小兩口之間那種稍微嚴重點的鬥氣，她相信他們總有握手言歡的一天。
然而她卻不知道，顏西西的心中其實另有打算。
這個從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其中的城市，已經讓顏西西身心俱疲滿目神傷。她在尋找合適的機會，想要遠遠地離開一陣子，讓自己的心境徹底平復下來……
這天上班之後，顏西西首先來到了林雲天的辦公室，直接交給了他一封準備好的辭呈。
林雲天雖然也聽喬勝男講過，顏西西現在正在和蕭禹辰鬧超級冷戰，都已經從別墅搬出去了，但是乍一看到她遞過來的辭職信，還是感到驚詫萬分：「為什麼要辭職？」
「在一個地方呆得久了，我有倦怠感。」顏西西早就知道他肯定會問原因，坦然自若地回答：「想出去換個環境，多學一點東西。」
「西西，如果你心情不好，或者是想出門散散心，我可以給你放一次長假，不一定非要辭職啊。」林雲天深沉銳利地打量着她，緊擰雙眉說道：「你是公司的業務骨幹，我哪裏可能輕易答應你辭職？」
「林總，謝謝你的賞識和厚愛，但我真是決心已定。」顏西西抿了抿嘴唇，神情平和堅定：「對不起，我是真的想要離開了。」
「西西！別太衝動，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好好說解決的呢？」林雲天站了起來，一向沉穩冷厲的冰山老總，此時此刻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低沉而又懇切地說：「現在別把我當做公司老總，就當我是你的一個普通朋友。西西，我以私人的感情請求你，留下來，好不好？」
「林總，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我也捨不得離開博雅，捨不得離開這麼多朝夕相伴的同事。」顏西西也動了感情，眼眸微微泛紅，彎下腰來給他深深鞠了一躬：「不過我現在真的沒辦法留下，我已經跟葉漢老師聯繫好了，準備過去上海那邊跟着他再學習一個階段，一邊工作一邊繼續深造。如果將來我有機會再回來陵海就職，而你也還在這裏的話，我一定會首選博雅。」
林雲天見她去意已決，無法再多做挽留，慨然長嘆了一聲道：「多給自己充下電肯定是好事，好吧，那就祝你一路順風了。不過希望你能記住我下面說的這句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願意回來，博雅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還有我，也永遠是你的朋友。」
「謝謝你，林總。」顏西西點點頭，含着眼淚笑了：「我也祝你生活如意，事業順利，博雅前程似錦。」
「呵呵，西西，你可真是能說會道。」林雲天也輕輕揚了揚唇角，彷彿在笑，然而那低沉緩慢的語調中卻帶着幾絲揮之不去的悵然：「說實話，你走了，我感覺身單力薄了不少。」
「沒關係，有黃姐在啊，還有我們設計部的小陳小慧他們，也都成長起來了。」顏西西揉了揉酸楚發澀的雙眼，振作精神換了個輕鬆的話題：「對了，剛才忘記祝福你愛情甜蜜美滿了。林總，如果哪天你要發喜糖，一定別忘了通知我哦。」
呃，這下，林雲天忍俊不禁真的笑了：「發喜糖？我八字還沒一點呢，嗬，你想的真是夠遠的。」
「這有什麼？」顏西西頓時不服氣了，挑高了秀麗的雙眉說：「你年齡也老大不小了，只要和勝男兩情相悅，走進結婚殿堂還不是指日可待順理成章的事情？」
「她……」談到了喬勝男，林雲天的神情變得不太自然，有些苦惱，又有些無奈似的：「我才剛知道，她爸爸是美國那麼知名的華人企業家。有時候想想，我和她的家世身份實在是差距太大，覺得自己應該離她遠點兒。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其實她也是一個很可愛很有獨特魅力的女孩子，值得我不顧一切地去用心爭取和守護。」
「我相信勝男更喜歡后一種有勇敢想法的你。」顏西西抬起眼眸注視着他，感慨萬千地說：「林總，一輩子的時間很短，遇到真正值得愛的人，一定要記得珍惜呀。」陣余大才。
「那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林雲天立馬正色回應：「西西，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不要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錯失了原本可以緊握在手中的幸福。」
「我這不是意氣用事。」顏西西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輕輕甩了甩頭，好像要甩掉所有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不講了，我先去辦公室，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明天就不來了。」
「定好了哪天走嗎？」林雲天問。
「後天早上的飛機。」顏西西如實答道。
「那明天晚上，我和勝男一起請你吃飯，為你踐行。」林雲天不假思索地說。
「好。」顏西西彎著眉眼笑了下，轉身先出去了。
忙了一整天，把屬於她負責的工作全部處理交接好了，又去各個部門跟同事們都道了別。下班的時候，顏西西提着自己簡單的一些書籍物品，走出公司大樓。
意外的，卻看到何可人站在公司正大門前的樹蔭下，只隨意地穿着一套簡單的T恤衫和牛仔褲，遠遠不如從前那麼精緻和講究，臉上沒有化妝，看上去也有點兒憔悴。
顯然她是在專門等待着她，也不知來了多久？
一見到顏西西出來，何可人就迎了過來說：「西西，我有些話想和你聊聊，我們一起去坐坐吧。」
時至今日，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何可人，她曾經最好的朋友，但是同時也是後來給了她無數傷害的人，顏西西的心裏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不過，她並不想和她去哪兒坐下來長談，所以只是平淡無瀾地說：「有什麼話你就在這兒說吧，我還有事。」
「呵呵，你果然也不願意理我了。」何可人撫了撫自己稍顯凌亂的長發，苦笑着說：「我現在不在錦越上班了，蕭總專門警告過我不準來找你，可我，還是忍不住想來見一見你。」
「你不在錦越上班了？」顏西西微微有些驚訝，這個事情，她倒是真的不知道。就連喬勝男，都沒有對她講起過。
「是啊，蕭總辭退了我。」何可人自嘲地抿了一下嘴唇，也不知是怨恨還是無奈，表情十分難以形容：「就因為我對你的態度不好。」
「可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沒有誰會專門想跟你作對。」顏西西做了個深呼吸，注視着她認認真真地說：「遇到事情，你不要只從別人的身上找原因。」
「我知道。」何可人輕輕嘆了口氣說：「我今天過來，不是要怪你的。只是有很多心裏話，真的想找你說出來，也只有找你說最合適了。」
「你說吧。」顏西西淡淡然地說了句，將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到了地上。
「其實想想，自從認識了蕭總，我做的很多事情真是蠻可笑的。」何可人又苦澀地扯了一下嘴角，繼續平平緩緩地說下去：「我喜歡蕭總，嫉妒你和他的關係，所以我想法設法地接近他，在他面前努力表現，費心費力地討好他的媽媽。可是到頭來，卻還是什麼也得不到，反而像個小丑一樣被他毫不留情地趕出了公司。」
顏西西忍不住問：「他媽媽……現在怎麼樣？你的開除，又影響到她的情緒了吧？」
「我的事已經影響不到她太多的情緒了，因為她自己的情緒，本身就快崩潰。」何可人語波無瀾說：「你走了，蕭總也不回家了，她還能怎麼樣？她除了天天哭，真的無事可做了。」
顏西西輕蹙秀眉沉吟片刻，然後說：「她一直就喜歡你，可人，如果可能，這段時間，你還是盡量多安慰她一下吧。」
何可人不禁訝然地挑高了眉毛：「西西，她那樣對你，而且最終害得你流了產，難道你不恨她？」
這下輪到顏西西苦笑不已，不過依然心平氣和地說：「我對她也許有過不滿，但是絕對談不上恨。畢竟他們家的悲劇，包括她現在的腿弄成這樣，都是因為我爸爸的原因直接造成的。如果再因為這次的事讓她的精神受到刺激，我的良心會不安的。」
聽完顏西西的話，何可人一時無言以對，默然良久才說：「西西，你的處事方式果然和我不一樣，難怪蕭總說我根本就不能和你比。如果是我，我不會輕易原諒任何得罪傷害過我的人。」
「我這樣並不是代表原諒誰。」顏西西神態平和，語氣坦然：「只是不想讓她再受到更多的刺激，她的命，已經夠苦了。」
「其實，我都不想再回他們家的別墅。」何可人抬起眼眸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心灰意冷地聳了聳肩膀：「你覺得陶阿姨喜歡我，但是我要她的喜歡有什麼用？蕭總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我從前費盡心思地討好她和伺候她也只是為了最終能得到蕭總的認可，現在蕭總都趕我走了，我再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嗬，我還不如回家多陪陪自己的爸媽，干點自己喜歡的事呢！」
「可人，你剛才說我和你不同。」顏西西無法認同她的觀點，坦蕩實在地說：「也許我們兩個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如果對一個人好，那一定是發自內心的，不會去考慮什麼目的，或者能從人家那兒得到什麼。而你對人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是啊，蕭總說是你的純真善良吸引了他，而我恰好不具備這兩點。」何可人彷彿有所觸動，感慨萬千地說：「算了，聽你這麼說，我決定還是暫時留下來再陪伴她幾天，等到她情緒好點了，我再離開吧。」
「嗯。」顏西西點了點頭問：「你現在找到新工作了嗎？」
「沒有。」何可人再度自嘲聳肩：「我這樣子，能找什麼新工作？說老實話，在錦越上了一陣子班之後，我現在看別的工作都覺得不入眼了。不是待遇不行，就是工作環境不好。」
「那你家裏……」顏西西知道她的家庭條件並不太好，有個弟弟讀書還需要負擔，下意識地想問一下。
「我爸媽還不知道我失業了。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總不至於會餓死。」何可人似乎不願意多談這些，飛快地打斷了她，又緊接着說道：「西西，我今天來，主要就是想跟你講講我這段時間內心的波瀾變化，說出來了，我也感到輕鬆多了。我嫉妒過你，仇視過你，甚至想不顧一切地取代你在蕭總身邊的位置。但是現在回首看去，我只覺得自己是鬧了一場可悲又可憐的笑話，既傷害了別人，也沒有讓自己落到什麼好。」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又唏噓不已地總結了一句：「是蕭總的冷酷無情讓我覺醒了，我不會再那麼傻了，一廂情願去喜歡一個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人。幸好，還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此時此刻，顏西西的心情也十分複雜，卻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句：「那祝你以後一切順利。」
何可人看了看她，鼓足勇氣說道：「西西，我知道現在再向你尋求友情有點兒可恥。不過，這幾天在家裏翻看以前我們的照片還有聊天記錄，我真的好希望，中間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能回到從前那樣快樂單純的美好時光。你說，有可能嗎？」
顏西西凝神沉思了一下，平靜地說道：「友情和愛情一樣，都是需要精心呵護的。我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回到從前？一切隨緣，順其自然吧。」
「好吧，一切隨緣。」何可人慨然吐出一口長氣，對她揮了揮手說：「西西，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顏西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走遠，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電話，打給了蕭禹辰。
蕭禹辰此時，還留在辦公室里忙碌工作，看到來電顯示是他最牽掛和思念的西西，心中頓時一陣激動，急忙停下手中的事情接了：「喂，西西，你在哪裏？」
「我剛下班。」顏西西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說你把何可人開除了？」
「是的。」蕭禹辰沒想到她好不容易主動給他打次電話，卻是一開口就問這個，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你聽誰說的？是不是何可人又去找你了？」
「她是來找了我。」顏西西說：「剛剛才走。」
「西西，你為什麼不能學着吃一塹長一智？」蕭禹辰真是有些急了，斬釘截鐵地宣告：「你知不知道？她對你根本就不像你對她那樣真心！如果你是想幫她求情，那就趁早免了，我不會答應她回來。」
「她來找我，並不是讓我幫她求情，這只是我自己的一個想法。」顏西西揉了揉頭髮，小心翼翼地嘀咕著說：「她家裏，負擔真的挺重的，要不，你就……」
「嗬，你是不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轉世？」蕭禹辰咬咬牙打斷她，不無諷刺地說：「她家裏負擔重或者不重和你有關係嗎？拜託，小姐，她的腦袋瓜子至少是你的兩個都多，你就不用這麼杞人憂天替別人瞎操心了。有那份閑心，你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沒什麼好想的。」無故又受到他的辛辣嘲弄，顏西西有些惱羞成怒，氣鼓鼓地說：「算了，沒事了，我掛了，再見。」
「哎，西西你先別掛。」蕭禹辰想想真是機會難得，靈機一動說道：「要不，晚上一起吃飯？我們見面再談？」
「我沒時間。」顏西西沒做過多考慮，衝口就說：「我馬上要走了，得回家準備東西。」
「走？」蕭禹辰的心倏然往下一沉，再也無心調侃別的，緊擰雙眉問道：「你要去哪裏？」
顏西西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說漏了嘴，不過以蕭禹辰的本事，即使她真的瞞着他不告而別，他也應該會很快就查出她的去向的。何況，還有喬勝男那個熱心快腸的大嘴巴就在他的身邊，想瞞也瞞不了多久。還不如直接告訴他算了，倒還顯得坦蕩大方一些……
這樣稍作思忖，顏西西索性直言說道：「我是去上海，跟着葉漢老師學習深造。」
「葉漢老師？就是去年中秋酒會同你講得熱火朝天的那個老男人？」驟然聽到這個消息，蕭禹辰的心情實在差透了，冷著聲調又問：「要去多久？」
「人家哪老了？不過就是剛剛中年而已。」顏西西忍不住辯解了一句，然後輕描淡寫地說：「時間還說不定，要看具體情況。」
「看什麼具體情況？西西你別忘了，你還是我合情合法的妻子。」蕭禹辰是真的沉不住氣了，煩悶無奈的語氣中微微帶上了一絲不容置喙的強硬：「最多給你在外面一個月時間，玩好了你就趕緊回來。」
「我已經安排好了，學習更深層次的設計也不是一個月就能完成的事。」顏西西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態？心平氣和地說完前面的話后，又特意提醒他：「而且，我們現在的婚姻關係，也就只是還剩下那張證了。假如你同意，明天我就可以去和你辦離婚。」
「只剩下證又怎麼樣？離婚你到下輩子都別想！」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蕭禹辰快要被她氣瘋了，胸口劇烈起伏了一陣才平息下來：「西西，你非要自由，非要去外面學習我管不著。不過，不管你到了哪裏，最好牢牢記住你的已婚身份。如果我發現你身邊有男人同我妻子曖昧不清，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無聊！你以為我是去幹什麼？我要回家了，拜拜！」聽到他語氣兇惡，顏西西也淡定不了了，惡狠狠地掛了電話。
回到家裏，她隨意找了點零食當晚餐吃了，然後開始慢慢地整理東西。
衣物，書籍，各類生活用品……就這麼放眼一看，要帶的行李還真不少。
以前她從來沒有出過這樣長時間的遠門，況且即使要出遠門，也會有人提前幫她把一切打理好。
所以此時此刻，顏西西望着她亂七八糟攤了一地一床的東西，真有些一籌莫展不知從何入手？
敲門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不輕不重，卻又彷彿帶着稍許的急促。
顏西西有點兒奇怪，想不出現在會有誰來找她，隨口問了句：「誰啊？」
「我。」門外，傳來蕭禹辰低沉沙啞又不無鬱悶的聲音：「你老公！」
呃，顏西西怔了怔說：「你來幹嘛？我正忙呢。」
「我知道你忙。」蕭禹辰忍耐地咬咬牙齒，沒好氣地說：「你都要遠走高飛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我還能不來看看你嗎？先開門。」
顏西西走出去打開大門，蕭禹辰一步踏了進來，居高臨下佇立在她的面前：「真要走了？」
他靠近過來的氣場十分強大，讓顏西西瞬間竟然有一種呼吸不暢的感覺，情不自禁退後了一下，轉身走回房中：「是啊。」
蕭禹辰看着她那唯恐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樣，心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撫撫下巴跟着她走進來：「收拾得怎麼樣了？」
「剛開始。」顏西西說着往旁邊靠了靠，距離他遠了一點：「你到外面坐吧。」
「放心，我這陣子累得要命，沒心思干別的。」蕭禹辰忍俊不禁低笑出聲，抬起手指輕輕撩了撩她柔軟的長發：「就是想看看你有沒什麼要我幫忙的。」
「你別動手動腳！」顏西西恨恨然地躲閃開了，粉嫩的臉頰卻一下子漲得如同天邊艷麗的朝霞：「不用幫忙，我自己一個人慢慢收拾就行了。」
「可我看你這兒怎麼這麼亂呢？」蕭禹辰環顧着她亂糟糟的屋子，搖搖頭說：「算了，我來幫你弄吧，你把要帶去的東西都找出來就行了。」
說着，他就蹲了下來，開始分門別類地幫顏西西整理東西。那兩隻剛才被顏西西弄得烏七八糟的行李箱，在蕭禹辰的手下，不一會兒就變得井然有序。
顏西西原本還想講點骨氣，不讓他摻和自己的事的，可是一看他收拾行李的效率，真是又快又好，比她強到不知哪個級別去了。她便也忍住了，沒有再多說話。
反正對於這類家務瑣事，她確實是不在行。既然有人願意幫忙，她就樂得笑納算了。不然以她的水準，還不知要整到晚上什麼時候去？而且鐵定沒有蕭禹辰弄得一半順眼……
就這樣，兩個人難得變得默契了一次。
蕭禹辰沉穩淡定地幫顏西西整理著行李，顏西西就在他身邊打下手，將自己要帶的大小物品一一找出來遞給他。
很快，就全部都收拾好了。
蕭禹辰輕舒了一口氣，轉眸看向顏西西：「你過來再檢查一下，看漏了什麼東西沒有？」
顏西西隨隨意意地掃了一眼那兩隻還沒有合上蓋子的行李箱，不以為然地回了句：「應該不會漏。」
「你的內衣內褲呢？」蕭禹辰卻犀利地問道。
汗，顏西西頓時有些無語，不自在地調轉開視線：「那個，我明天自己放進去……」
「行，你別忘記了。到了那麼遠的地方，突然找不到內衣褲換可不好。」蕭禹辰為她關好行李箱，一本正經地挑挑眉：「明天要不要我提醒你？」
「你少無聊了，我肯定記得的啦！」顏西西再度漲紅了臉，覺得他簡直就是故意的。
「呵呵，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不是早就什麼都干過了嗎？」見她羞惱得臉頰像是無端染上了兩朵胭脂，蕭禹辰的心中盪起一陣激蕩的漣漪，反而笑得更壞：「老公提醒自己的妻子帶好內衣褲，很正常啊。」
「別說了！那些事情早就過去了！」顏西西是真有些生氣了，冷然沉下了臉道：「你也別再老公妻子地亂叫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
「唉，我開個玩笑，你何必動這麼大氣？」蕭禹辰剛剛開朗一點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吧，去吃飯。」
「我吃過了。」顏西西說。
「我還沒吃。」蕭禹辰低頭注視着她，唇角扯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看在我盡心儘力幫你整理行李到這時的份上，再陪我去吃點吧。」
顏西西略微猶疑了一下，還是換好鞋跟他一起下了樓。
「想去哪吃呢？」蕭禹辰一邊問她，一邊掏出了車鑰匙。
「別開車了。」顏西西卻阻攔住了他，淡淡然地說：「我們就在這附近隨便找個小餐館吧，我不想去太遠的地方。」
蕭禹辰原本還指望着能帶她去一個稍微浪漫點的場所，度過一個稍微溫馨點的夜晚，現在卻被她這樣一句話輕輕鬆鬆就否定掉了。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也只好依着她。
兩人就近來到了小區旁邊的一家環境看上去還不錯的菜館，蕭禹辰執意要了個小包間。菜上齊了之後，他居然又點了一瓶度數不低的白酒。
顏西西不由蹙了蹙眉頭說：「你等下還要開車，最好別喝酒。」
「可我，真是想喝個痛快。」蕭禹辰苦澀地嘆了口氣，為自己滿滿倒了一杯白酒，滿到幾乎溢出來灑在了桌上：「不行的話，我等會兒就打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