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0 為她討回應有的公道

V070 為她討回應有的公道

「我不會放你走!你欠我的,也永遠還不清!」蕭禹辰已經快要失去全部理智,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手,急促地問:「告訴我,我媽媽怎麼你了?她怎麼對你了?」

「你真想知道?」顏西西靜靜地看住他問。

「當然。」蕭禹辰彷彿冷靜下來了一點,無力地鬆開了她,頹然放回到床面的手掌卻情不自禁地緊攥成拳:「你能這麼決然地決定離開我,我要知道真實的原因,是你根本就不愛我?還是別的?」

「愛?」顏西西再度苦笑,眼睛裏泛出晶瑩的淚花:「我哪裏還有資格談論這麼奢侈的東西?我和你結婚,雖然看起來好像是被迫,好像是被你逼的,可是我想過和你不離不棄相伴到老,也想過同你一起好好地孝順你媽媽,一家人平安簡單地生活下去。在我幾歲的時候,我媽媽就去世了,爸爸又時常不回家,我總是跟着保姆玩。開家長會,別的同學都是爸爸媽媽去,我卻只有家裏的保姆或者司機幫我去開。其實我比誰都更渴望得到母愛,更渴望得到家庭的溫暖。」

「那為什麼不留下來?」蕭禹辰心痛地打斷她,低啞地說道:「為什麼還非要和我分開?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啊!」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已經沒辦法和你繼續走下去了。」顏西西苦澀地搖搖頭,神情十分凄楚:「雖然我曾經想得很美好,但是你媽媽卻不這樣想,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真心地接受過我當你們家的兒媳婦。每天晚上的讀報紙,其實是必須到她的房間里下跪認罪。」

「什麼?」蕭禹辰驚呆了,簡直不敢置信,臉上瞬間佈滿震愕的陰霾:「我媽媽居然讓你下跪?」

「是啊,每天晚上都得跪。」顏西西蝶翼般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幾下,心酸與委屈的淚水,終於不可抑制地湧出眼眶,滑落到她蒼白清麗的臉頰:「你曾經問過我膝蓋上的紅印是怎麼回事?我說是不小心碰的,其實是在你媽那兒跪出來的。只要你不在家,你媽媽從來不會對我有什麼好臉色,總是說可人有多麼多麼好,我應該怎麼向可人學習。我即使再努力地討她歡心也沒用,諷刺,冷眼,挖苦,訓斥,是她對我的家常便飯。流產那天我為什麼會在她的房裏昏過去?就是因為可人調換了工作崗位,她和可人都認為是我在暗中使了壞。你媽媽說要多懲罰我一下,就讓我一直跪着,直到你或者勝男回來……」

「西西,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從來不對我說?」蕭禹辰再也抑制不住萬箭穿心般的痛苦與悔恨,通紅著雙目把她摟入懷中,只覺得心被劃成了血淋淋的碎片,再也無法癒合。

顏西西輕輕甩了甩頭,更多的眼淚掉下來,紛紛揚揚佈滿了一臉:「我爸爸對不起你們家,我也想幫他多贖一點罪。我總想着,如果真的能夠化解你媽媽心底的那番仇恨,那我自己多受點苦和罪也不要緊。可我還是想得太天真了,你媽媽並不覺得我這樣是在委屈求全,我的默默忍受並沒有換來她的絲毫諒解和同情,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苛責我。」

「西西,對不起,對不起。」蕭禹辰從來沒有想到,他看似平和溫馨的家庭表面下竟然會隱藏這麼殘酷的真相,難過得說不下去,只能一遍遍反覆地責怪著自己:「是我沒有照顧好你,都怪我,都怪我……」

此時此刻,他的心彷彿在刀尖火海之中煎熬,跌入了從未有過的痛苦深淵。

他最愛的女孩,他一直視若珍寶的女孩,每天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遭受着這樣的非人折磨。可是他卻一點兒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設身處地為她想一想,還自以為給了她最好的生活。

他到底算個什麼男人啊?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護好。

難怪西西執意要離開他,是的,現在,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兩人就那樣默默無語地坐了會兒,蕭禹辰俯首凝視着懷裏梨花帶雨的女孩,低沉懇切地開口:「西西,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懲罰。但是,請不要離開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讓我好好地愛你,補償你,好不好?」

「沒必要了。」顏西西推開他的懷抱緩緩地坐直身子,拿過一張紙巾擦乾了眼淚,平平靜靜地說:「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更不需要你的補償。」

「我不是為了補償你!西西,難道現在你還看不到我的心嗎?我只是愛你,離不開你!」蕭禹辰感覺到自己都快要崩潰了,再度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要對我太殘忍,算我求你,我真的在求你啊!」

「那我也求你……」顏西西苦澀地抿了抿嘴唇,從他手裏抽回自己的手,原本不想再哭了的,可是淚水又倏地模糊了雙眼:「和你結婚的這大半年,我好累好累,我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看你們的臉色,生怕又惹到誰不高興。你媽媽天天坐在家裏和可人有說有笑,看到我回來就馬上就變成一副苛刻的冷臉。每當這個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受人輕視的外人,根本融入不進你家的生活……」

「不會再這樣了,我向你保證,以後在家裏,再也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蕭禹辰心如刀割,不想放棄最後一線挽救的希望,說得急切而又痛苦:「我現在就回家找我媽媽談,還有何可人,我不會讓她再留下來。西西,你相信我!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只要我們願意努力,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們今後,一定會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我真的累了。」顏西西抬起淚霧迷濛的眼眸看了看他,滿目的倦怠與心酸:「這樣傷痕纍纍的感情,我負擔不起。一個杯子摔破了,不可能再還原。同樣的道理,我的心死了,也不能再恢復如初。辰,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放我走吧,就給我一次自由的機會好不好?」

蕭禹辰靜靜凝視着她那張淚痕狼藉卻又堅毅決然的面孔,好久好久,才低低地,乾澀地說:「西西,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會和你離婚。你要自由,你暫時不想回家,好,我都可以依着你。但是,這一輩子,我絕不會真正地放你走。」陣余雜血。

顏西西怔了怔說:「我聽說過,分居到了一定時間,也能算自動離婚。」

「嗬,你果然對這樣的事情摸得清楚。」蕭禹辰苦澀地勾了勾唇角,俊朗奪人的容顏,再也看不到昔日的一點從容和瀟灑,只有深深的哀傷和無奈:「不過,我如果真的不想放你走,即使分居過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又怎樣?你是我蕭禹辰的妻子,只要我不鬆口,這個事實就永遠不會改變。」

顏西西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反駁?悶悶地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不管怎樣,我該出院了,先走吧。」

蕭禹辰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幫她提着簡單的衣物出了病房。

坐到車上之後,他卻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帶着最後的一線微弱的希望問:「真的……不回家嗎?」

「是的,我不會再回銀都花園。」顏西西真實肯定地回答。

雖然這個答案早就在意料之中,可是此時此刻聽到她如此清晰明確地地說出來,蕭禹辰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又是重重一沉,好像連呼吸都有點疼痛,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收緊:「好,那我送你去我們曾經住過的那套房子。」

「我也不會去。」顏西西極快地說,神情很堅定:「我以前在陽光家園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你送我到那裏就行了。」

「西西!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固執?」蕭禹辰再也按捺不住,微微提高了聲調,聲色變得激烈起來:「你說分居就分居好了,但也沒必要非要弄得跟我像是勢不兩立的仇人吧?你住在那套房子裏我不去行不行?」

「我現在不想看到任何有關你的東西。」顏西西幽幽地吐出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想把這段時間的記憶全部抹去。」

蕭禹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有再說,沉悶地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無言,曾經有過那麼多次肌膚相親,刻骨纏綿的一對男女。如今坐在一起,距離那麼近,卻又彷彿那麼遠……

依照顏西西的吩咐,蕭禹辰把她送到了陽光家園小區,帶着滿心的苦悶與酸澀,風馳電掣地往家裏趕。

他從來都不會想到,他的慈祥和藹,看起來那麼溫柔膽小的媽媽,竟然會背着他,對他最愛的女孩做出那麼惡毒無情的事情。

每天晚上下跪?還不準西西說出來。直到跪得他和西西的孩子都失去了,而且西西,也再也不肯原諒他……

蕭禹辰已經無法讓自己冷靜下去,滿身上下都充斥着無以壓制的憤怒火焰,好像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是的,他恨欺騙了他的媽媽,更恨的卻是自己。

其實後來又有過好幾次,他發現過顏西西的膝蓋有點兒不對勁,可是每當顏西西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后,他就根本沒有多想,只以為真的就是像她說的那樣。

他可真混蛋啊!為什麼沒能早點發現她受的苦?為什麼沒能早點看出來媽媽對她其實根本就不是真心接受?

說起來,還是他對西西的愛護不夠,關心太少了吧。如今落到這樣凄涼孤單的地步,也實屬自己活該。

唉,西西,雖然現在才醒悟有點晚了,可我還是要回去,為你討回應有的公道。只希望你,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重新接納我以及我的愛,再回到我的身邊……

蕭禹辰在心底苦澀地嘆著氣,一路疾馳狂奔,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銀都花園。

別墅里很安靜,因為不是休息天,這會兒只有陶婉珠和幾個傭人在家。

自從知道顏西西那晚是真的流產了之後,陶婉珠的心裏又是懊悔又是害怕,一直不踏實,真擔心兒子明了了真相會大發雷霆,甚至做出更過激的行為。

後來看到蕭禹辰中間回來幫顏西西拿換洗衣物時神情並無太大異樣,在何可人的百般安慰勸導之下,她才漸漸安心了一點。不過,精神還是不太好,時常心事重重唉聲嘆氣。

比如今天,天氣這麼好,她也不讓看護推着她出去轉轉,甚至連樓都沒有下,只是鬱鬱寡歡地半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看起來病懨懨的。看護李小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着她。

見到兒子突然走進來,陶婉珠一陣驚喜,趕緊坐正了身子問:「禹辰,怎麼這時有空回來?是不是西西出院了?」

蕭禹辰沒有答話,神色凝重而又壓抑,佈滿著風暴即將降臨的陰鷙氣息,就像烏雲壓境的天空。

他徑直走到了陶婉珠的面前,忽然大力一揮手臂,只聽「哐哐啷啷」的幾聲脆響,床邊一個裝飾柜上的東西全部被掃落到了地上,變得支離破碎。原本乾淨整潔的地面,瞬間一片狼藉。

「兒子,怎麼了……」陶婉珠預感到可能出現了那個她所最害怕的情況,臉色一下子變了。

那名年輕的看護小姐也被嚇住了,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先出去。」蕭禹辰冷冷沉沉地吐出了四個字,小看護急忙退了出去。

「兒子,你千萬別生氣……」陶婉珠終於回過來了一點兒神,試圖說些什麼,然而卻吶吶地全部堵在了喉嚨說不出來。

「西西,她不會回來了。」蕭禹辰面色酷寒地站在屋子中央,雙拳緊握,指節處都因為用力而泛出了隱隱的白色:「她再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她已經提出和我分手。這下,你滿意了吧?」

「媽不是故意的,媽只是想到了她那個作惡多端的爸爸,心裏實在氣不過,想要稍微教訓她一下……」陶婉珠慌亂不堪地解釋。

「不要再說了!」蕭禹辰怒吼一聲打斷她,黑如深潭的眼眸中噴射出了痛苦而又暴怒的火焰:「每天讓西西下跪?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媽,我從小就把你當成最善良可敬的人,可是現在,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就是那個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一直都教育我好好做人憑良心做事的媽媽!你是嗎?你還是我那個可親可敬的媽媽嗎?!」

「禹辰,媽這都是為了你好……」陶婉珠又急又心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自從兒子懂事,從來就沒有對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此時此刻,喬勝男和何可人又都不在身邊,她真是感到無依無靠六神無主了,哭得十分凄涼:「她家和咱們家是仇人,她有一個那樣讓人不齒的爸爸,媽不想讓你毀到她的手上啊……」

以前,蕭禹辰是最怕看到媽媽哭了的。只要陶婉珠一掉眼淚,他的心立馬也會跟着酸楚得厲害,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可是今天,看着靠在床上越哭越凄切的媽媽,他卻沒有像往日那樣的心軟,而是緊緊咬着牙關,額上青筋暴露:「這就是為我好嗎?媽,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傷害西西,你還不如拿刀殺了我!你把西西趕走了,才是真正地毀了我!」

陶婉珠被兒子這番冷厲狠絕的模樣震懾住了,眼淚下意識地收住,語無倫次地說道:「禹辰,媽錯了,媽向你認錯行不行?媽再也不反對你和西西在一起了,只要你不生媽的氣,媽保證以後一定對她好,你馬上去把西西接回來吧,媽真的保證對她好……」

「嗬,你不反對我和西西了?你願意從今以後對她好?」蕭禹辰冷然扯出一絲苦笑,神情蕭索而又慘淡:「可是,你想過沒有?西西她現在根本就不願意再理我,根本就不願意再看到有關我們這個家的任何東西!」

說完這些,蕭禹辰的眼眸倏地湧起一陣蒼涼的濕意。

他轉過身去,冰寒著聲音,繼續一字一句地說下去:「媽,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西西不在家,這段時間,我也不會回來了。至於何可人,你願意讓她留在你身邊就留着吧,但是,我絕不會讓她再呆在錦越!」

「禹辰!你要去哪裏?」陶婉珠徹底地慌了神,哪兒還顧得上幫何可人說話?再度臉色慘白地哭了起來:「媽真的知道錯了啊,你不要走好不好?」

然而,蕭禹辰卻沒有被她哀懇無助的哭聲絆住腳步,連身形都沒有頓一下,就那樣大步決然地走了出去。

陶婉珠眼睜睜地看着兒子頭也不回地離開,發出了更加絕望無助的痛哭……

心力交瘁地回到公司辦公室,蕭禹辰首先撥通了許森的電話:「通知財務部,把何可人的工資結算清楚,從明天開始,讓何可人不用過來上班了。」

驟然接到總裁這樣的命令,許森十分驚訝。

因為他知道,何可人與總裁的關係並不簡單,同總裁的媽媽陶夫人更是親熱得如同母女似的,而且好像就陪着陶夫人住在他們家裏。

現在總裁突然怒氣沖沖地過來宣佈解僱何可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馬上就依照着蕭禹辰的吩咐去辦事了。

蕭禹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壓抑住煩亂如麻的心緒,打開桌上擺放齊整的文件開始工作。

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無論心底有多麼煎熬難忍的痛苦,該認真處理工作的時候,他絕不會馬虎。

沒過多大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幾下輕輕的叩擊聲,然後是何可人那怯生生的帶着幾絲哀傷和苦楚的聲音:「蕭總,我有事找你,可以進來一下嗎?」

早就知道她肯定會找過來,好吧,那就趁此機會跟她把一切都說個清楚!

蕭禹辰陰戾地擰緊了眉頭,冷冷地說了句:「進來。」

何可人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寬大辦公桌后猶如一個俊逸天神那般威嚴氣派的蕭禹辰,真是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自從調到樓下的宣傳策劃部,而蕭禹辰空閑時又都在醫院裏陪着顏西西,何可人同自己所認定的白馬王子接觸機會幾乎降為了零。

也就是說,從顏西西流產住院的那天起,有整整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她都沒有像今天這麼近地看到過蕭禹辰了。

現在終於見到了,終於再一次如願以償地踏進了他的辦公室。可是,卻是因為他已經冰冷無情地讓人告知她,以後再不用過來上班了……

「蕭總……」她輕聲地喊了他一聲,眼圈便立即紅了:「我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要辭退我?是我工作不夠努力嗎?還是做錯了什麼?」

蕭禹辰根本就沒有正眼看她,依然自顧自地忙着手裏的事情,俊朗清俊的臉容上一片冷厲冰寒:「我辭退員工從來不會多做解釋,如果連你自己都還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使你失去了這份工作,我更沒有必要跟你多說。」

「蕭總!是因為西西對不對?」何可人有些激動起來,哀切的淚水漫出了眼眶,沾在眼睫上盈盈欲墜,看起來分外可憐:「西西不喜歡我,所以你就要趕我走……」

蕭禹辰終於抬起眼眸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清晰冷酷地道:「對,確實是因為西西。但是並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你,而是我,再也不能容忍你對她的態度!」

何可人怔住了,一時間竟然感覺無言以對,默然了片刻才委屈地辯解:「我對西西態度怎麼了?我和她從中學時就認識了,一直就把她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呀!」

「嗬,真虧你還記得跟西西是從中學時代就認識的好朋友。」蕭禹辰狠狠攥緊了拳頭,咬牙冷笑:「那我也不妨就把實話都告訴你,你能來這裏上班,你能那麼快得到公司重用,全部都是因為西西的關係!因為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她也專門跟我說過,讓我在工作中多關照你一下。她確實,是把你當做最親近的好姐妹和好朋友在看待,可是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朋友!」

何可人愕然地張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像一尊突然被人定住了身形的木偶。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憑着出眾的能力和勤快機靈的處事作風在錦越站穩了腳跟。然而此刻,她才清清楚楚地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有着顏西西。不然,她進不了錦越,更不可能混得如此一帆風順,如魚得水。

這突如其來的震撼和打擊讓何可人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地變換了好一會兒,然後,她終於冷靜下來了一點,看着蕭禹辰認真地問道:「蕭總,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告訴我實話好嗎?如果沒有西西,在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你是不是根本不會接受我的採訪?甚至,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蕭禹辰聲色未動,好像完全吝嗇和她多說一句話,漠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是的。」

「我明白了……」何可人喃喃地說着,淚水凌亂地滴落在了臉頰上,一向注重形象的她,也忘記了擦去:「原來至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原來,我怎麼樣也比不過西西……」

「你怎麼能跟西西比?何可人,你趁早收回你的痴心妄想!」蕭禹辰登時火了,霍然繃緊了下頜,毫不留情地說:「西西最吸引人的品質,就是她的純真和善良,而你,恰好這兩點,一樣都沾不上邊!」

何可人的身子猛地一震,更多的眼淚涌了出來,像狼藉的水痕一樣佈滿了一臉,可是她卻微微地笑了,笑得苦澀而又自嘲:「呵呵,對啊,我比不上她,我也不比了……」

是的,她一向是個那麼驕傲和努力的人,從來不甘心低人一等。

就比如說義無反顧愛上了蕭禹辰后,她總想着要超越顏西西,取代顏西西。為了追求自己夢寐以求的完美愛情,哪怕失去這份多年的友情她也不在乎。

然而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把她的存在當做一回事。西西甚至不用跟她正面交鋒,就完完全全地勝利了。

這種情況,就好比在一場熱熱鬧鬧的舞台劇中,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金光閃亮的那位女主角,然而到了最後,卻被人無情地告知,你其實連配角都不是。

還有什麼,比突然認知到了自己這種可憐可嘆的真相更悲哀呢?

就連這樣一份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工作,都還是仰仗着西西的關係才得來的。如今,卻也是因着同樣的關係,又要失去了……

聽到何可人用像對競爭對手一樣的語氣說起顏西西,蕭禹辰感到十分不舒服,冷若冰霜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來找我就是要問這些,那麼可以走了。拿了工資,立即離開。」

何可人從自己那紛亂凄然的心緒之中醒過神來,急切地懇求着說:「蕭總,我求求你,不要開除我!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讓我留下來吧!以後我一定努力工作,再不胡思亂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我也會好好對西西的,真的,我知道錯了,求你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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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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