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德·福 六周歲那年的某一天

弗拉德·福 六周歲那年的某一天

清晨的微風吹在我的臉上,帶着一股濕氣與花香。我漫無目的地蹬着腳踏車,暫時還沒想好要去向何方。一身連體卡通裝讓我感覺特別的不舒服,(「真納悶,姐姐怎麼會喜歡穿這種衣服呢?」)此刻,要是有人在遠處望到我一定會驚呼:「快看,多可愛的小熊啊……看,那小腦袋還在不停搖晃呢。」真是想想都覺得尷尬,隱約間一抹羞澀的笑從我嘴角掠過。(「估計姐姐現在……也正穿着我的定製西裝滿身不自在呢吧?想到這裏,我心中平衡了許多。」)

(「自由自在地生活讓人的身心無比愜意、輕鬆,這種情況下時間過得飛快,想想……已經和姐姐玩了兩年多互換身份的遊戲了。這兩年間我們時不時就會扮演彼此的角色,過上幾天彼此的生活,我們都很樂於扮演對方,感覺既開心又刺激,每次我們都如同衝擊奧斯卡『小金人』似的演技爆棚,因為一但出現紕漏……後果將不堪設想,不知我們倆人中誰會先露出這可怕的破綻,被另一方斬於馬下,然後奪走那可能曾應屬於對方的『小金人』呢……人們往往就是如此,對開心快樂的時光不懂珍惜,讓它飛快地輕易從身邊溜走,過後才後悔莫及。對痛苦難熬的時光又不肯用心記憶,就那麼隨意地讓它們消散在浩瀚的記憶長河之中,反正一個人到生命盡頭的時候想不起多少曾經歷過的事情,或好……或壞……少之又少。」)

遠處一片茂密的森林逐漸進入我的視野,越來越近。「就這吧。」我輕輕地自言自語道。(「多年來,我養成了和自己說話的習慣,因為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讓我敞開心扉傾訴的對象,那些所謂的朋友,我很清楚他們都是姐姐的朋友,至於我……我只能說弗拉德·福是沒有朋友的。有時……我會莫名地同情歷史上的那些王位繼承者們,他們從出生起就被冠以特殊的身份,帶着常人看不到的枷鎖與束縛,活的一點也不像他們自己,如果他們是普通人,不受制於那特殊的身份,那他們又會如何?又會是誰呢?」)

在幽靜的密林深處我找到了一小片平整的土地,這裏看起來在不久前被人打掃過,成堆的樹葉被掃到了一旁,地面還留有被火燒過的痕迹,「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我停放好腳踏車環顧著四周。(「弗拉德城中城裏這樣的地方多得是,怎麼說呢……都是些身家過億或身懷絕技的「流浪漢」留下的,這個『家』可沒想像中的那麼好玩……」)

我找到一棵大樹將背包撂在了樹下,然後從中取出一粒便攜膠囊,它和普通的膠囊並沒什麼兩樣,我對着它默念咒語……隨聲,一塊由鐳射激光映照出的密碼鍵盤浮現在了膠囊之上,而這鐳射激光的光源,正是那小小的便攜膠囊,我快速地鍵入了一組由數字組成的密碼,然後輕輕地將便攜膠囊按方向放在了地上。慢慢地面上的膠囊裂開了一道縫隙,突然,一股強光從中映出,那光芒直指天際,璀璨無比,光芒之中膠囊漸漸變成了粉末隨風飄蕩,逐漸粉末開始多了起來,它將周圍空氣中的同類物質召集到了一起,那些粉末看似在漫無目的地飄蕩……可一把搖椅的雛形已漸露其中,很快塵埃落定,我心愛的小搖椅出現在了眼前。我再次打開背包,從中取出一本書,隨後,悠然地躺在了搖椅之上。(「您現在可能還在想那粒神奇的膠囊吧,好了,聽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就在去年,我的祖父又研究出了很多新奇的玩應兒,這種膠囊就是其一,我叫它『便攜膠囊』,因為它的確可以讓很多事物變得小巧、易攜。我想您也從書本中讀到過,這世間萬物都是由原子、分子及一些粒子組成的,由於它們的結構與特性不同,從而形成千變萬化的組合,因此,堆砌出這大千世界。我的祖父……請容我用另一個稱呼叫他,這個瘋狂的怪老頭,總是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這些想法天馬行空、不着邊際,估計只能出現在科幻小說當中,可他偏偏能把這些不着邊際的東西展現在世人面前,至少……展現在我的面前,因為我是他最忠實的『粉絲』,我樂於做他每件新發明的試用者,這個便攜膠囊就是其中之一,它很神奇,可以將龐大礙事的事物輕輕鬆鬆地收放進這小小的膠囊之內,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事物都行,局限得很,呵呵……至少我的木製小躺椅能被收進去。還有一點要說一下,那就是這種膠囊需要利用靈力方能開啟,而且還要附上相應的密碼指令,總之……看起來簡單,實際推廣起來很難,因此,現只有包括我在內的幾個人在試用。至於為什麼說是試用……全因為它小毛病太多,經常出現莫名其妙的故障。還好今天一切順利,真是謝天謝地……」)

躺在搖椅上我悠哉的翻看著書,此時我聽得到身邊有三三兩兩的小鳥在啼叫,我緩緩地將書放於胸前,透過茂密的樹冠,看到白雲正伴隨着大地的轉動在緩緩地飄移著。(「我想這一切對於生活在舊世界的人們來說是無比奢侈的吧,我從輸入進腦電波磁場的信息中得知,舊世界的人們每日都為了生活不停忙碌,他們不肯放慢腳步,因為他們執着地追求着夢想的一切……可越是執著就越是痛苦……當他們回過神來想要休息片刻的時候才發覺到,周遭的一切早已變了樣,曾經所愛的一切早已消失在浩瀚的時間長河之中……那些美好的事物只能化作一張張照片供其欣賞……回憶;那從前的藍天白雲、碧波清風早已不見了蹤跡,人們只能看着影像中的它們唉聲嘆氣……還好,這世界還有弗拉德城,地球上的最後凈土……有時我真有一種衝動,每每走到城中城大門前的時候,這種衝動就變得越發強烈,我真想打開那扇大門看看外面的世界,確切地說應該是想看看那神秘的舊世界……」)

想着想着……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上的女款勞力士手錶,指針精確地為我指示出當前的時間(「其實舊世界也未必如那些信息中所示的那樣不堪,至少……弗拉德城裏還有許多他們所發明、創造、生產的東西被使用着,這塊腕錶就是其一,而且我不得不讚歎它的精準與實用,至少比起我那塊弗拉德城自製的腕錶實用得多,有一次我的那塊腕錶被不經意地磕了一下,結果……它就不走字了,哎……而姐姐的這塊勞力士從未出現過此類狀況,想必它一定很貴,至少會比我那塊表貴些,嘻嘻……」),「不早了……該回去了。」我一躍從躺椅上跳了起來。站在原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而在這幾個小時當中我什麼都沒得到,哎……,又是幾個小時的生命被我揮霍了……」我心中想着口裏念起了咒語,躺椅被重新收進了便攜膠囊。「走!」我深吸一口氣躍上了腳踏車。

在距離我的私人教室還很遠的地方,(註解:所謂我的私人教室,其實就是蓋在湖邊的一小片獨立建築群。)我心中就開始感覺到隱隱的不安,「今天的氣氛怎麼如此怪異?平常在湖邊嬉戲玩耍的小夥伴們不見了,3樓平日裏我上課的那個房間漆黑一片,最可疑的就是我祖父的車隊怎麼會停在那平日裏一直空空蕩蕩的停車場上?把那裏佔得滿滿登登……」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暗自心想。「難道是姐姐先露出破綻了?看來那座『小金人』最終將會落到我的手中……」我心中胡亂地琢磨著停放好了腳踏車。「這下糟了!」此時驚慌地神色瞬間佔據了我的整張臉。就在這時,天……好似一下子昏暗了下來。「要倒大霉了……」

「小少爺……您回來了。」突然,教室的大門打開了,青龍叔叔帶着幾名侍衛從門裏迎了出來。(「我看到他邊走邊沖我眨眼,從其中我讀出了幾分含義,那就是—『出大事了……』」)

忽然,祖父的身形出現在了門內,身旁還站着正低頭擺弄着手指的姐姐。(「又是這副呆萌的樣子,我大概都能猜出她說了些什麼……準是又把我出賣了,哎……」)

「阿福,我想聽你解釋解釋,最好……把故事編圓了。」祖父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實話,我一直都認為他的臉定是肉毒桿菌打多了,老是如此平靜似水,讓人琢磨不透。」)

「哦,聽我編……不,是講……講一下……具體是怎麼個情況。」我故作鎮定地一步一步向祖父走去。(「『該死!到底姐姐是怎麼說的呢?』我邊走邊想着這該死的問題,如果想的和她說的對不上號,那故事可就難編了……」)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姐姐用手指輕微且急促地敲擊出幾個『密碼』……「我是耐不住你軟磨硬泡,勉強答應你交換身份的,就這一天,僅此一天而已。」我迅速將這『密碼』在心中翻譯成了信息。

「我勒個去……就知道得拿我擋槍……」此刻,我心中想着嘴裏平緩地說道:「祖父,我知道這麼做是我不對,但我真的好想體驗一下同齡人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戲演久了自然真,現在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什麼時候是真實的自我……什麼時候是扮演的自我……」)「您能體會我的感受嗎?」我又往前走了一步,隨後微微地仰起頭,用那孤寂、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祖父。

「好吧,好吧,青龍,你帶所有人先出去。」祖父說着向身旁擺了擺手。此刻我看到姐姐蹦蹦跳跳地想要趁機混入人群溜走。「我還沒說完呢,你要去哪?」祖父迅速地一把抓住她的辮子。(「那辮子是我們倆人為方便互換身份特意留的髮型,因為她堅決不肯把頭髮剪掉,因此只好這樣……」)

「疼,疼……,祖父快放手。」此時,姐姐故作一副無辜的表情嚷道。我看到祖父忿恨地瞄了她一眼之後放開了手中的辮子。

「你立即、馬上,過來一趟,還有……把你媽也帶過來。」祖父在所有人退出大門,大門慢慢關閉的檔口播出了電話。(「在弗拉德城中,人們自出生起就會將一塊晶片植入體內,每塊晶片都有其獨有的編號,如同您的身份證號碼一樣,這個編號會跟隨人們一生,而這張晶片會為人們提供諸多便捷的服務,移動通訊就是其中一項,人們通過外設裝置啟動晶片,選用自己所需的服務項目,說實話……真挺方便的,當然,這一切又是我祖父想出來的鬼點子。」)緊接着他又撥出了幾通電話,分別撥給我的叔叔以及三位姑姑。

不到一個鐘頭,弗拉德家族的核心人員都到齊了,在教室寬敞的大廳里,我們即將商討一件極其重要且秘密的事情。(「至於保密等級,可以這麼說……除了您與在場的諸位,不會再有其他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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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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